「夠。文字谷 www.wenzigu.com」小佟感激低聲:「夠的……他把所有財產都給了我,足足九千多萬。」
陳民心痛嘆氣:「好端端的——怎麼就離婚了!你們家究竟是怎麼了?接二連三出這麼大的事!」
小佟紅着眼眶,哽咽:「我們家的問題不是今天才有的,只是缺少導火線。一朝爆發,就接二連三跟着倒霉。我跟多多的婚姻不穩固,不是最近才出現的。我爸一向不肯體檢,總說他身體好得很,誰知他已經高血壓高血脂,埋下了隱雷。我媽的頸椎病時常發作,只是她沒得休息,一直堅持着。至於這個討債鬼,也不是現在才開始賭錢。這幾年內,他陸陸續續賭輸錢。我替他隱瞞着,本來打算給他機會清醒,誰知反而縱容了他……都是我們家的問題,根源在我們家。」
「唉!」陳民禁不住嘆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你已經離婚……帝都畢竟不是咱們的地方。」
小佟吸了吸鼻子,答:「醫生說,我爸還需要繼續住院半個月,還得繼續做理療康復。我媽的慢性?病也多,也需要療養和治療。帝都這邊的醫療技術是全國最好的,我打算帶他們在這邊療養。等他們好些,再陪他們回老家。」
「哦哦。」陳民提議:「那個——薛衡是開療養院的,是吧?」
「是。」小佟認真解釋:「薛阿姨已經跟我提過,說那邊的設施和醫生都是全國一流的,也建議我帶爸媽過去那邊。我跟薛院長也算熟稔,副院長……是鄭多多的親姐姐,我也很熟悉。有熟人辦事容易些,所以我決定等爸爸出院後,將他們挪去那邊。」
「行,那就這麼辦。」陳民不住點頭:「阿源老兩口都是好人,他們給你提的建議准沒錯。你在這邊有啥事,記得聯繫他們商量,他們一定能幫你解決好。」
「嗯嗯。」小佟說她記住了。
陳民又看向外甥道:「臉色看着賊差,回醫院還得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內傷。」
佟興源不敢吱聲,默默點點頭。
到了醫院後,小佟去照顧父母親。
陳民帶着佟興源去檢查,發現他的兩條肋骨有骨裂跡象,麻利安排住院治療。
小佟分不開身,陳民只好留下照顧外甥。
那天晚上,佟興源接到女朋友的分手電話,含淚祝她幸福,隨後掛斷了。
他單位的領導也打過來罵他,質問他是不是不想幹了,一消失就好幾天,事假早就過了,也沒見他來續,手機一天天關機,想聯繫都聯繫不上。
他不住給領導說好話,解釋說父母親在帝都病倒,還說他下周就回去上班。
領導聽說是家裏出了大事,也沒再說什麼,讓他回頭把請假單補上,手機保持暢通,不許他再聯繫不上人,隨後掛斷了。
佟興源躺在病床上,默默流淚不說話。
陳民低低嘆氣,叮囑:「浪子回頭金不換。你還年輕,還有機會重來。如果是我這個歲數,這麼大一個金額,我估摸早在江里浮屍了。幸好,還有你姐給你兜底。」
佟興源哽咽低喃:「是我姐用幾年婚姻換來的……」
陳民搓了搓發汗的手心,道:「聽說等法院判,估摸還得等多幾個月。小鄭聽說你爸媽都病倒了,麻利改了離婚協議書,只要你姐簽上就能立刻離婚。他身邊的房產財產都給你姐了,自己啥都沒要。這個小鄭,也算是有情有義。你姐自個說了,一開始是她提的離婚,他不願意。後來他願意了,你姐這邊卻不同意。財產分割也有分歧,所以保持默契等法院去判。你姐說,那些東西一部分是婚前財產,而且都是他賺來的,是他負責家庭的日常開銷。如果等法院判的話,她最多只能得三分之一。這次你們家急着用錢,他能這麼做……還是得贊一贊他的。」
佟興源嗚嗚嗚哭起來,低聲:「是我對不起我姐……我對不起爸媽……」
「小源啊!」陳民皺眉訓道:「從今天起,不許再沾染那些亂七八糟的惡習了!你可是讀過書的人,還會名校的高材生!今天這種事如果鬧大,指不定單位領導還會辭退你!」
佟興源不住點頭。
陳民嘆氣示意樓上,低聲:「你爸現在還不怎麼能說話,你媽一起身就頭暈目眩。以前啊,你爸媽養你供你讀書,幫你找工作。你姐和姐夫幫你買房買車,還幫你出了裝修費。你出了事,最終也是你姐夫幫你兜了底。以後啊,你爸媽不僅幫不上你,還得靠你照顧。你姐夫……也已經不是你的姐夫。你姐日後會咋樣……能不能重新找一份好姻緣,還得靠你自個弟弟能幫襯她。你呀,日後肩上的責任重大啊。」
有父母照應周全的孩子,可以安逸躲在父母的羽翼下躺平或擺爛。
一旦沒了父母的庇護和照應,不得不自己面對外面世界的狂風驟雨。哪怕想躺平,想擺爛,也是躺不了,擺不了。
有些責任砸下來,逼得他們不得不承擔起來,哪怕再重,也不得不撐起來。
哎!而現在,僅僅只是剛剛開始。
……
郊外,醫院
晴朗了幾天的天空再次飄滿雪花,帝都的氣溫又降了。
薛揚和小虎子見外頭下雪,乾脆留宿這邊不回去。幾個年輕人扎堆在休息室聊天喝茶。
「阿清今天怎麼說?還不行嗎?再耽擱下去……就一個多月了。」
陳新之垂下眼眸,看着手中氤氳的茶杯出神。
「他說藥能拿到,但是——」
眾人的眸光都看過來,忐忑盯着他看。
陳新之輕輕嘆氣:「最後一個試藥階段還沒通過,咱們得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啥意思啊?」小虎子皺眉問:「就是有風險?是不?」
「對。」程煥然答。
鄭多多沉思片刻,看向程煥然問:「這方面你最專業,你覺得勝算多大?值不值得試一試?」
程煥然蹙眉想着,沒有回答。
眾人不知道他是沒把握還是其他原因,一下子都緊張起來。
「哥!你倒是說啊!」
「然哥,究竟能試還是不能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