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夢魘,裘青帆調查員需要過一個『意志』檢定,失敗了,裘青凡調查員san值減1……」
一個聲音忽得響起在房間裏。
裘青凡猛得抬頭看,他們完全進入夢魘空間了麼?
否則現實世界怎麼會出現這種聲音?
不過這聲音的來源很奇怪……裘青帆猛得轉頭看向高凡。
「抱歉,剛才正在翻夢魘空間的資料,就不自覺念出來了。」高凡說,同時,他目光充滿關切,望着裘青帆:「你理智值掉的厲害啊,已經不能理性思考了吧?我們得抓緊時間進行調查了。」
「對、對對。」自從夢魘出現後,裘青帆就覺自己的頭,像是被按在海水裏,有窒息的感覺,不斷冒泡的海水在他耳邊咕嚕咕嚕的響,影響他思考的節奏。
裘青帆忽然覺得有些丟臉,他明明是f級,卻在一個見習調查員面前先撐不住了,而這個見習調查員為什麼沒事……再瞧瞧高凡臉上掛着的詭異笑容,他打了個寒顫,不是沒事,他們都在受到污染。
首先,他們得離開這。
否則被困在這,被夢魘空間慢慢吞噬,理智消亡殆盡,只有死路一條。
但離開這之前,得搞清楚他們要去哪。
首先要找到儀式。
「假定羅斯被一位偉大存在綠了,她女兒是夢魘的話,儀式肯定早在蓋這幢別墅的時候,就被擺在建築里了吧,否則以羅斯女兒不到十歲的年齡,很難獨力完成什麼儀式。」高凡說。
「說得對,我這有當時設計這所別墅的設計師……嗯,華蓋建築師事務所的資料,包括設計圖。」裘青帆拿出資料,資料在他背包里,看來做了十分詳盡的功課。
一大堆圖。
其中還包括華蓋建築師事務所的設計日誌。
圖配合日誌,可以還原當時羅斯按照兒女要求,設計這幢別墅的思路。
「……花園務必盡善盡美,我需要七種植物,包括一種落葉松……」
不是這個。
「……我女兒的臥室要在三樓,她要像是公主一樣瀏覽她的夢幻樂園……」
接近了。
「……公主臥室尖頂上要放置一個青銅雕像,尺寸如下,造型是類似章魚不特定形態,可盡情發揮想像力,唯一要求是在雕像要烙刻『海洋紋章』,其形態如下圖……」
是這個了。
海洋紋章?高凡莫名想起那枚海洋徽章,那枚被林森浩用來定位兩個時空的『道標』。
日誌中。
記載了一個圓形的圖案。
那圖案像是一個在圓形中肆意伸展其身軀的章魚,形態扭曲到讓令覺得混亂的地步。
這就是海洋紋章了吧?
瞧見這紋章,高凡眼前恍惚着出現了一片深藍色的大海,一個龐大如山巒般的存在,晃動着祂數千隻長足,在海中飄蕩着,其體型之巨大,超乎想像,簡直像一座城市,不,像一顆行星!
系統在這一刻顯現了存在感,一行字跡浮現在高凡眼前,似乎是想發佈個任務什麼的,但……轉眼又消失了,也許高凡與海洋紋章所代表的那一位,接觸還不夠多。
這也讓高凡迅速把注意力從那紋章上移開。
系統沉默得古怪,按照道理,高凡遇到什麼上位、下位種族時,系統都至少會發佈一個調查任務,但這一次,不止遇到夢魘,還掉進夢境中,系統都一直沉默,唯一解釋就是,系統覺得夢魘太渣,不願意理她。
不過爪牙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不論上位下位,隨便哪一個,拿出來都能給調查員造成致命傷害……
高凡的目光從日誌上移開,就看到裘青帆的視線,沒在日誌上,偏着頭,不敢看那海洋徽章的圖案。
裘青帆提醒高凡:「不要太久注視那徽章,那有可能引來偉大存在的關注。」
高凡搖搖頭,說:「我知道,現在,我們得去屋頂,拿到那個儀式。」
從窗口到達屋頂的路,已經被封死。
所以只能往外沖,從走廊上樓梯到達房頂了。
高凡和裘青帆對視一眼。
裘青帆把手機衝着已經破出一個大洞的臥室門。
高凡則是摸出一把雕刻刀。
沖!
兩人先是移走堵住臥室門的床,然後高凡『砰』一聲踢開房門,裘青帆揮舞着手機支架就沖了上去,這時屏幕上滾過一堆彈幕:「好暈好暈好暈,這什麼鬼視角……」
兩人方才衝出這間臥室,就遇到了沒腦殼的廚娘。
嗚!她揮着菜刀就沖了過來,但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裘青帆仗着身高手長,直接把手機塞進了廚娘沒有頂蓋的腦殼裏,『滋啦啦』一陣如同油鍋翻花的爆響聲,廚娘顫抖着倒下了。
彈幕瘋狂閃過:「我又髒了!」
緊接着是失去腦袋的車夫,高凡繞到他身後,雕刻刀插在他腰眼上,如同敗革,也沒有血,所以這些果然是夢魘創造的活死人幻境,高凡再一堆,車夫就掉到樓下去了。
肚子裏空洞洞一片主人羅斯,憤怒得謾罵着:「你們是誰!為什麼闖進我的家!」
羅斯好像還當過牛仔,他從肚子裏掏出剩下的腸子,揮舞抽來的樣子,如此挑戰人類理智極限,連高凡都要退避三舍,裘青帆就更覺大腦嗡嗡作響,隱約間好像過了個檢定,san值又往下掉。
兩人一退再退,很快就被逼回到臥室,但羅斯衝進臥室乘勝追擊的時候,天降一床棉被,把他整個人罩了起來,然後高凡和裘青帆兩人吼着『一二三』,協力着,把男主人一路推到樓梯扶手處,又將其掀翻到樓下。
砰!
瞧着羅斯掉到樓下,雖然摔了個七扭八歪,但仍然掙扎着糾正自己的手和腳,要爬起來的模樣,兩人知道,在這個世界,是殺不死怪物的。
「去拿儀式……」裘青帆說,他的頭很疼,看世界已經模糊。
他知道自己的理智值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於是他催促着。
但就在他轉眼看向高凡的時候,就見到高凡不是自己站在那,他肩膀上坐着一個青紫色的小孩,是夢魘,現在,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在沖他笑。
那笑容詭異得讓裘青帆腦袋幾乎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