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劉偉業猛吸一口煙,吐出一團煙霧,然後把煙頭在煙灰缸里摁滅,蹙着眉頭說道:「你說的倒是簡單,但是想找一家塑鋼廠合作可真不容易,國家正在大建設,各家廠子裏生產出來的鋼板大部分都被直接拉到建設一線上去了,這還只是其一。一窩蟻 www.yiwoyi.com你想想,當初咱們能跟一廠達成合作,還是靠着孫書記批的條子,如果再找其他企業,沒有條子人家肯定不會賣給咱們塑鋼板的,你別忘了,現在實行的終究還是市場經濟,國家都不夠用,怎麼可能賣給咱私人企業啊。」
齊睿抽一出根煙來點燃,心說偉業哥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個問題,市場經濟體制對私營企業的發展造成的阻力太大了。
不過這也是暫時的,並且並非沒有解決的辦法。
齊睿不能改變這個體制,卻有一套繞開這套體制的辦法,心裏一動,他說道:「偉業哥,咱自個兒弄一家鋼板廠,你覺得可行不?」
劉偉業一聽,有點心動了,笑着說:「你的意思是,還走掛靠那條路子?」
齊睿壞笑着說:「這次就不掛靠了,我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直接把一廠給收購了,如果可行的話,也算是給國企改革趟了一條路出來。」
劉偉業更來勁了,忙問道:「到底怎麼弄啊?你跟我詳細說說唄。」
齊睿故作高深道:「還沒琢磨明白呢,天機不可泄露啊。」
劉偉業切了一聲,顯然對這貨的裝神弄鬼不屑一顧。
齊睿呵呵一笑,又說道:「偉業哥,我覺得這苗鳳仙敢明目張胆的跟咱們競爭,它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你回去後,除了儘快把二代板房生產出來之外,還要調查一下,咱們廠內部是不是有人跟苗鳳仙里外勾結、串通一氣。」
「你的意思是說,廠里有人當了叛徒,叛變了革命?」劉偉業瞪大了眼睛。
「只是懷疑,不然她苗鳳仙廠子裏生產的板房,怎麼可能跟我們生產出來的有那麼高的相似度啊?」齊睿語氣冰冷,眯着眼說道。
劉偉業坐不住了,起身惡狠狠地說道:「我這就回去過篩子,最好別讓我查出來是誰,要不然,哼哼……」
齊睿咧嘴一笑,道:「別着急啊,查歸查,私底下進行就成,千萬別打草驚了蛇,真查出來是誰,跟我說聲兒,這人留着我有大用。」
一看齊睿滿臉壞笑,劉偉業就知道這貨一準兒沒憋好屁,挑着眉毛說道:「明白。」
說完,抬腿走人了。
齊睿在後面又跟了句:「找人去買一套苗鳳仙廠子裏生產的板房,買到後給我來個電話。」
劉偉業頭也不回,比劃個ok的手勢。
齊睿想道,這事兒現如今只能這麼解決,不能硬剛,先甭管苗鳳仙是不是存在不正當競爭,這事兒都沒地兒說理去,《反不正當競爭法》要到93年9月才會出台呢。
也就是說,這娘們兒存在不正當競爭的行為,齊睿也拿她沒轍。
只能從其他方面下手去對付她。
至於如何對她進行打擊,齊睿心裏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方案。
把煙掐滅在煙灰缸里,齊睿冷笑起來,如果你苗鳳仙能堂堂正正地跟哥們兒打一場,那哥們兒絕對一本正經地迎戰,但是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跟哥們兒競爭,那就別怪哥們兒心狠手黑了。
他拿起電話撥號,接通後說道:「請幫我接洛杉磯科瑞貿易公司。」
「神經病!」
咣!
那邊的接線員罵了一句後,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齊睿一臉懵逼,這才想起來,自己這電話並沒有開通國外長途,苦笑一聲,拉開抽屜找出羅毅的名片,起身出門,奔郵電大廈而去。
郵電大廈里人山人海,都是排隊打電話或者等着發電報的老少爺們兒、婦女同胞,這年頭兒打個電話都不容易啊。
齊睿無比想念那個拿着華為發微信、刷抖音、玩農藥、視頻聊天、陌陌約炮的科技年代。
等了約有個二十分鐘,一個老大媽才戀戀不捨地掛斷電話,把位置空了出來。
工作人員過來問齊睿:「往哪兒打?」
齊睿笑道:「美國,洛杉磯。」
工作人員嚴肅起來,問道:「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
這是把我當成裏通外國的犯罪分子了啊。
齊睿也板着臉說道:「談生意。」
工作人員嗤了聲,嗤之以鼻道:「小子,你才多大啊,還談生意,吹牛逼也得有個限度。」
我這是自帶招黑體質嗎?眼見得這男員工一副不屑一顧的嘲諷樣子,齊睿煩了,反擊道:「甭管多大,當你爹足夠了。」
工作人員挺愣,聞言勃然大怒,罵了聲你特麼找死!揚起粗壯的胳膊奔着齊睿的面門就砸過來。
齊睿正一肚子火氣沒地兒發,憋得難受呢,見這廝一言不合就動手,冷笑一聲,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擰,把他的胳膊別到了背後,順勢照着他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腳。
工作人員跟坐了噴氣機似的,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嗖嗖往前竄,滑行四五米後,一腦袋撞到了牆角的鐵皮垃圾桶上,發出咚地一聲脆響,大白天的忽然就看見了金星。
等待着打電話的男女老少們都愣住了,什麼情況啊這是?一不留神兒,咋突然就打起來了呢?
齊睿心裏的鬱結得到了發泄,朝工作人員那邊看了一眼,覺得問題不大,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頂多也就是撞暈過去了,過會兒就會甦醒過來,便嘆息一聲,轉身走到工位上,坐下後拿起電話,剛播了兩個號,一個中年男子急匆匆走了過來,一把摁在話機彈簧上,冷着臉說道:「請你跟我走一趟。」
唉,這不開眼的人還真多啊。
打量着面前的中年人,四十啷噹歲的年紀,的確良長袖襯衫黑西褲,外面罩一件黑色大翻領西裝,腳蹬大皮鞋,黑着臉,一副誰欠他一毛錢沒還的憋屈樣,齊睿心裏甭提多膩歪了。
他不想找事兒,但是耐不住事情主動找他。
耐着性子,齊睿問道:「你讓我跟你去哪兒?」
中年人沉聲說道:「打了我的人,難道你不應該給我個說法嗎?跟我去一趟辦公室把事情講清楚吧。」
齊睿扭頭往牆角那邊一看,那工作人員已經被幾個保安攙扶了起來,人也醒了,腦袋上鼓起了一個大包,暫時還處在懵逼狀態中。
幾名保安問了他幾句話,見他沒多大事兒,龍行虎步怒氣沖沖走過來,在齊睿面前一字排開。
齊睿就笑了,對中年人說道:「我要是不去呢?」
中年人說道:「那可由不得你!」
嘆聲氣,齊睿說道:「我原本只想打個電話而已,你們非要把事情鬧大,看你這樣子,是個領導吧?讓我跟你走也行,不過,走之前,我可以打個電話不?」
中年人咧嘴笑了,「現在知道找關係了?成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找來誰給你撐腰。」
說着,鬆開了摁在電話彈簧上的手。
齊睿嘖了一聲,嘲諷道:「毫無理由對前來打電話的客戶進行辱罵毆打也就罷了,事情發生後不分青紅皂白就私自扣人,可就真沒人救得了你了。」
中年人不屑地切了一聲,「你口氣倒是不小!」
齊睿也懶得跟他囉嗦,一個電話打到田文明的座機上,接通後直接說道:「田主任,我是齊睿啊,有個事兒得麻煩你過來幫着解決一下。」
電話那頭的田文明表示我有點懵,從來沒聽齊睿這麼一本正經地稱呼自個兒為「田主任」,別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了吧?
想到這裏田文明就慌了,這個節骨眼上,誰特麼又把這位小祖宗得罪了啊?
他忙問道:「小睿,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別着急,慢慢說。」
翹起二郎腿,齊睿樂呵呵說道:「我在郵電大廈呢,想給美國一朋友掛一電話,來了之後被郵電局的工作人員當成間諜了,先是問我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我說談生意,他就說我吹牛逼,一言不合就跟我動手了,我正當防衛把他干趴了,沒成想又來了領導,非要把我帶走,旁邊還站着四五個保安虎視眈眈的呢,看樣子,我要是不跟他們走,這些人就要對我採取強制措施了。」
田文明在心裏默念了一句臥槽,立馬說道:「你把電話給負責人,我跟他說幾句話。」
齊睿嗯了一聲,把話筒遞給中年人。
中年人愣了一下,見齊睿一副有恃無恐、自信心滿滿的樣子,就有點犯含糊,電話那邊不會真是個大領導吧?
「怎麼,不接嗎?不接我可跟人家說了。」齊睿戲謔道,聲音還挺大。
憤恨地瞪了這貨一眼,中年人接過話筒,「您好,我是郵局通訊處的副處長景玉泉,請問您是哪位?」
田文明嚴肅地說道:「東城區委辦田文明,景處長您好,我能問問,齊睿同志在你們郵電局,究竟犯了什麼事情了?讓你興師動眾地把他扣押起來?」
聽了田文明的自報家門和質問的語氣,景玉泉腦門子的汗立刻冒了出來,臥了個大槽啊,敢情還真是個權勢人物啊,田文明是誰,他可太清楚了,對面那位正紅的發紫呢,據說區一把手對他非常器重。
再聽了老田點出了齊睿的名字,景玉泉更懵了,眼前這位爺,莫不是去年上過報紙的抗震小英雄?
一抬眼皮,見齊睿笑起來帶着那麼一股子幸災樂禍,景玉泉更確定眼前這位是齊睿本睿無疑了。
「哦,田主任,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齊睿同志跟我們的工作人員發生了一點小摩擦,主要是因為我們的工作人員態度不端正引起來的。這事兒跟齊睿同志關係不大,您放心,我馬上批評我們的工作人員,一定會給齊睿同志一個滿意交代的。」都是副處級幹部,景玉泉這個40多歲的副處,和田文明那個三十出頭的副處根本沒有可比性,他很光棍就把鍋甩到那倒霉的職工身上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