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陸無暇霎時間腦內一片空白。
她的腦袋裏剛才轉過無數個念頭,猜測着簡易會說些什麼,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簡易竟然擺出一副如此鄭重其事的表情,然後說……說……
兩朵紅暈瞬間將陸無暇的俏臉染得通紅,配合她羞澀無比的神情,更是顯得嬌艷欲滴。
簡易艱難地吞了一口吐沫,他剛才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一向在他面前顯得大大咧咧天真無邪的陸無暇,一旦真的和其他小姑娘一般嬌羞起來,殺傷力竟然如此巨大。
假如剛才他只是開玩笑的話,現在他倒是真的有這個想法了。
「不不不!簡易你這個禽獸!無暇只是師妹!師妹!」
簡易在心中不停地痛罵着自己,好一會兒才以無比強悍的毅力勉強將視線從陸無暇臉上移開,然後猛地轉過頭,重新看向地上已經擺放好的那二十一柄飛劍。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心中默念了無數遍佛號後,簡易這才勉強壓下心神,然後在心中重新回想了數遍前些天已經想過無數次的煉製過程。
直到察覺到內心真正平靜下來,簡易這才俯下身,挑出七柄飛劍,用神識操控着聚在一起漂浮在他身前。
剛想伸出右手開始煉製,忽地感覺到一股挾帶着沁心蘭香的溫暖濕氣鋪上臉龐,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立即感覺到兩片極其滾燙的嘴唇在他的左邊臉上猶如蜻蜓點水般輕輕一碰,然後閃電般縮回。
簡易恍若遭受雷擊。心神一震,神識頓時一松。
陸無暇在簡易的臉上輕輕的親了一下後,便像受驚的兔子一般,一下子後跳開,然後轉身狂跑了好幾丈遠,直到差一點兒就要掉到懸崖下面去,這才想起來她還會飛,連忙駕起飛劍。
剛剛飛起。便聽到身後一整叮叮噹噹的亂響。
這卻是簡易神識放鬆,使得原本飄在空中的那七柄飛劍再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聽到這些聲音,陸無暇原本就已經比熟透了的蘋果還要艷紅的臉蛋又紅了幾分,化作一道劍光,迅捷無比地飛上了天空。
像着無頭蒼蠅一般在開天劍派的十四座山峰之間漫無目的地飛了足足幾十圈後。陸無暇這才勉強平靜下心情,掉頭向其中一座山峰飛去。
她今天可還有師父交代下來的任務,可不能再耽誤了。
想到耽誤,陸無暇立即想起,自己今天已經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一直在陪着簡易。
想到簡易,陸無暇剛剛有所平息的心情頓時像是被人扔進一塊大石頭般,波瀾再起。
「無暇。你在這裏幹什麼呢?」不遠的前方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清脆女聲,由遠及近,瞬間來到陸無暇身前。「咦?無暇,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莫非發燒了?」
被人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更是讓陸無暇羞意大起,低下頭用力喘了幾口氣,強行壓下心中波動,這才略帶狼狽地抬起頭。看向前方。
「李月師姐,是你啊。」
李月看着陸無暇臉上的表情,心中疑惑大起,繞着她轉了一圈,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吃吃笑道:「無暇,你剛才是和簡師弟在一起麼?」
「啊?」沒想到李月竟然一下就提到了簡易。陸無暇一下不防備,臉上紅暈禁不住再次升騰。
看到她這幅神態,李月哪裏還不知道,心中大樂,臉上卻只是做出一副瞭然的模樣。輕輕拍了拍陸無暇的肩膀:「無暇,男女之事乃是人之常情嘛,用不着害羞的。」
陸無暇羞極則怒,氣鼓鼓地瞪了李月一眼,偏過頭不理她。
李月禁不住哈哈一笑,卻也不再繼續。
這一年多簡易在開天劍派中威望空前,像她這樣的師兄師姐們,甚至已經不怎麼敢開他的玩笑。
「無暇,你要是沒事的話,不如和我一起去接待一下客人吧?」李月收起笑容道。…
「客人?什麼客人?」陸無暇好奇地問道。
自從開天劍派在修真界中的名氣越來越大,每天來到開天劍派的客人幾乎都數以千計,假如什麼客人都要他們這些內門弟子們接待的話,只怕他們沒人分成三個也忙不過來。
「是齊秀閣的來的。」
「齊秀閣?」陸無暇有些訝然。「這次是哪幾位師姐來了?」
李月的神色帶着一絲凝重:「是凌閣主親自來了。」
「居然是凌閣主!」陸無暇更加驚訝。「她這十幾年不都沒有出過齊秀閣嘛,這次怎麼會來?」
「嗯,這次似乎是為了天樞師伯飛升的事情來的。」
「天樞師伯都飛升了快一年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李月聳肩。
陸無暇蹙起秀眉想了一陣,自然是想不到原因,只得搖頭放棄。
旋即又覺得奇怪。
「不對啊,既然是凌閣主親自來了,那怎麼會讓我們這些晚輩弟子去接待客人?難道不是應該讓天璣師伯去麼?」
「我們當然沒資格去接待凌閣主了。」李月沒好氣的白她一眼。「不過凌閣主這一次還帶着十幾名齊秀閣的弟子。你也知道齊秀閣里都是女孩子,當然要讓我們這些內門女弟子去接待了。」
「哦,可是我……」
「行了,先跟我去吧。」
李月不由分說,一把拽住陸無暇便向開天劍派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外事堂所在的落霞峰飛去。
想到自己的任務倒也不打緊,陸無暇便不再開口,任由李月拉着自己。
轉眼間,兩人已經在落霞峰落下。
李月和外事堂的執事弟子互相交代了一下後。便和陸無暇一起,在一名執事弟子的率領下來到開天殿外等候。
沒過多久,開天殿中一行人魚貫而出。
領頭的兩人中,其中一名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正是現任開天劍派掌門天璣真人。
在他身旁和他並列而行的則是一名年輕女子,從外表來看頂多也就是二十五、六的模樣,身穿一身淡綠色長裙,除了腰間別着一個短小的空蕩蕩的劍鞘之外。別的再無任何飾物。
然而恰是這樣,卻將她本身婉轉中卻又顯露出一絲強硬的氣質很好的體現了出來。
這個女子能夠和開天劍派並列而行,自然便是齊秀閣閣主凌雲了。
跟在兩人身後的,除了數名開天劍派的執事長老外,便是一些同樣身穿各色長裙的年輕女子。想來就應該是齊秀閣的弟子們。
「無暇,早就聽說齊秀閣的功法對於駐顏養顏別有功效,現在一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在遠處和外事堂執事弟子們等候着的李月忽然向陸無暇悄聲道。
陸無暇在那些氣質各異,卻都是身材相貌俱佳的女子身上掃視了一圈,微微點頭。
「不過無暇你比他們也不差哦。」李月又加了一句。「難道說無暇你其實也在偷偷地練什麼特殊功法?」
陸無暇沒好氣地瞪了李月一眼,轉過頭決心不再理她。
見陸無暇又被逗得生氣,李月微微一笑。也不再說話。
天璣真人又和凌雲在原地交談了一陣,最後互相施了一禮,然後外事堂執事弟子便帶着李月等一行負責接待的女弟子走上前去。
「凌閣主遠道而來,還請稍事休息。招待不周之處,還請閣主見諒。」天璣真人笑道。
凌雲輕輕點頭:「天璣掌門客氣了。我等修道之人對這種俗事又何須在意,只需給我和弟子們一間安靜的空房即可。」
「凌閣主這是在笑話我們開天劍派窮得連給客人準備的房間都沒有嗎?」天璣真人哈哈一笑,沖他身旁開天劍派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執事長老點了點頭。
那名女長老便向凌雲客氣地伸出手:「凌閣主請。」
凌雲向天璣真人和其他執事長老以及李月等開天劍派的弟子們微微點頭示意,這才跟着那名執事長老離去。
李月則拉着陸無暇踏前一步。怨氣十足地向剩下那些齊秀閣的十幾名女弟子朗聲笑道:「各位師姐師妹們好,我叫李月。」指了指陸無暇。「她是我的師妹,叫陸無暇。這幾天各位在我們開天劍派歇息的時候,就由我們二人來負責大家的衣食住行,如果有什麼需要,還請大家不要客氣,隨意提。」…
正要離去的凌雲忽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李月和陸無暇兩人,目光落在陸無暇臉上。
「你就是陸無暇?」
陸無暇微微一愣,連忙向凌雲行了一禮,恭敬地答道:「回淩前輩的話,晚輩正是陸無暇。」
凌雲似乎很有興趣地打量了陸無暇一會兒。忽然又問道:「你的師兄是不是就是簡易?」
周圍眾人恍然大悟,搞了半天,凌雲真正關注的人竟是簡易。
不過想來也是,陸無暇雖然因為在對抗妖修時也闖下了不小的名聲,但和單人就滅掉謫仙宗大批高手的簡易相比,無疑是小巫見大巫。
倒是簡易一個人殺掉了無數邪修卻不夠震撼,因為這實在太不真實,導致很多人就算聽說了也絕不相信。
「簡師兄?」陸無暇再次想到剛才的那一下親吻,臉色微紅,緩緩答道:「是的,簡師兄是我最小的一個師兄。」
凌雲點了點頭:「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簡易?」
眾人大為愕然,凌雲想要見簡易的話,幹嘛不向天璣真人提出,而跑來要求陸無暇呢?
天璣真人則是微微皺眉,凌雲這樣做難道另有目的?
「這……」陸無暇遲疑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哇!那是什麼?」
恰在此時,一名齊秀閣的女弟子忽然滿臉震驚地指着天空驚道。
凌雲蹙眉看了那名女弟子一眼,然後順着她的目光看向天空,隨即也是滿臉震驚。
「劫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