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蔓說完之後, 盯着車窗上牧野的神色,心裏難得有些忐忑。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哄人韓蔓很擅長,但是她在哄人的時候通常是不會真的在乎對方情緒的。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態度緊張, 看着牧野的眼神有多像條渴望啃骨頭的狗。
牧野不動聲色, 把韓蔓這些緊張都通過車窗收到眼底。他垂下視線, 把頭轉過來了, 坐直之後, 把頭扭向正前方, 下顎和脊背一起繃着。
他和韓蔓簡直像是在玩一場一二三木頭人, 誰也不許說話, 不許動。他們別彆扭扭地身在其中, 誰也不知道這樣的緊繃是為了什麼。
只有彈幕上旁觀者清,磕糖磕得十分來勁。
韓蔓渾身難受, 她今天穿的也是衝鋒衣, 和牧野的是同款同牌子的不同號。
她之前並沒有刻意去選擇,但是現在視線有些無處安放,她才意識到, 自己穿的和牧野有些像是末世前的那種情侶裝。
韓蔓意識到這裏, 看向了前排幾個人穿的, 又回憶了一下自己小隊裏面的人穿的, 好像就只有她和牧野選擇了這個牌子這個款型。
韓蔓看向牧野,牧野靠着車座已經閉上了眼睛。
車廂里除了車子行駛的聲音誰也不說話。韓蔓清了清嗓子, 雙手插進兜里, 然後摸到了她早上從抽屜里裝來的巧克力。
韓蔓為了緩解過於緊張詭異的氣氛,她把巧克力掏出來, 用手肘碰了碰牧野的手臂,然後把巧克力塞在了他的手裏。
「堅果味道的, 你嘗嘗。」韓蔓滿臉討好。
牧野感覺手裏被塞了東西,包裝的塑料和韓蔓的指尖一起刮在他的掌心。他睜開眼側頭看向韓蔓,對上韓蔓的視線,心中猛地一悸。
下一刻他在韓蔓給他塞完了巧克力要收回手的時候,突然連巧克力帶韓蔓的手一起抓住了。
這動作太突然,韓蔓沒想到,她甚至下意識抽了一口氣。瞪着一雙眼眨巴了一下,看着牧野此刻莫名充滿了攻擊性的眼神,後頸的汗毛都要炸起來了。還以為自己哪裏又惹到了他,連忙要抽回手。
可是她用力掙扎了一下,竟然沒有抽回來。
韓蔓愣了一下,之後慢慢將視線下移,落在兩個人交握的手上。
然後韓蔓像是突然被人當頭抽了一棒子一樣意識到——他們這是在牽手。
不是衝突的時候相互鉗制,也不是交給彼此什麼東西不小心碰到,就是牧野在抓她的手。
意識到了這個動作代表的含義之後,韓蔓腦子嗡的一聲,耳根唰地就紅了。
她又抬眼去看牧野,牧野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猛地一揚手,把韓蔓給甩開了。
動作幅度大得有些誇張,連前排坐着的人,包括司機申文瑞都注意到了,朝着後視鏡看了一眼。
兩個人鬆開了手之後,各自扭頭看向了窗邊。韓蔓看着彈幕炸開花的在刷着,但是她的注意力無法集中,她根本不知道那上面在刷什麼……
她的胸腔裏面像是突然間闖進了數不清的梅花鹿,上竄下跳的蹦來蹦去,還用鹿角扎她最柔軟的地方。
韓蔓坐立難安,她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
而這個時候,牧野不知道剛才那麼大幅度甩開韓蔓,是怎麼還能在那種情況下抓住巧克力的。他現在正在低頭皺眉,用一種法醫解剖屍體的鄭重和嚴肅的表情,試圖把那塊巧克力的外包裝給撕開。
嘩啦啦——手滑。
嘩啦啦——撕不開。
嘩啦啦……
韓蔓忍無可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大車行駛的途中,這種堪稱吵鬧的環境中聽到那麼細小的聲音。
但是她覺得那聲音震耳欲聾,還和她此刻要自作主張從她的嘴裏跳出去離家出走的心臟在同頻共振。
於是韓蔓情急之下,拍了拍車門,聲音有些大的說:「停車!」
韓蔓說:「快點停車,我……我那個,我急着上廁所!」
牧野被韓蔓突然喊了一聲嚇了一跳,手上的包裝終於撕開了一個口子。他沒有扭頭看韓蔓,而是直接故作鎮定地把巧克力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他們兩個現在像是一對兒接頭的特務,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對方。
這時候申文瑞靠邊停了車,韓曼在車還沒停穩的時候,就打開車門沖了下去。
因為她此刻的狀態步履虛浮,只有一隻腳踩在了踏腳板上,另一隻腳踩空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屁股朝天,別提多狼狽了。
車前面的王嘯源見狀笑出了殺豬一樣的聲音,周清和申文瑞也露出了笑意。
只有牧野沒笑。他皺着眉,有些僵的轉過頭看了一眼從地上爬起來關上車門就跑的韓蔓。然後從自己的嘴裏拽出了一個缺了一角的塑料包裝——他剛才把巧克力帶着包裝一起扔進嘴裏了。
然後車裏面的人就沒人再笑了,都看着牧野,神色各異。
而牧野他們這個車一停下,韓蔓小隊的車子也緊跟着在路邊停下了。韓蔓馬不停蹄地跑到自己小隊的車邊上,打開副駕駛的門,踩上踏腳板,就扯着孔雪的領子說:「快,你去前面,你野哥叫你有急事!」
孔雪見韓蔓這樣,還真以為牧野有什麼急事。迅速跳下車之後跑向他自己小隊車子。
而韓蔓上車之後,側頭對張權說:「開車!超過他們,張哥,你是不是不行,開得跟烏龜爬的一樣。」
張權莫名其妙被說不行,頓時就上頭了,一腳油門衝出去——正好牧野小隊的車現在靠路邊停着的,他很輕鬆地超車絕塵而去。
韓蔓靠在車座上,把衝鋒衣反過來穿,把衝鋒衣的帽子扣在自己的臉上,用平靜掩飾自己的尷尬。
而她在這裏故作平靜,可腦中的彈幕卻不放過她——
我真的要笑死了,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連滾帶爬的跑。
哈哈哈哈哈哈,蔓蔓也太慫了,摸個手而已,像被給了一電棍似的。
你們沒有看到嗎?牧野的反應更誇張好吧,吃巧克力直接整個塞進去的。
吃巧克力整個塞進去怎麼了?
他把塑料包裝也塞進嘴裏去了,哈哈哈!
談戀愛談戀愛,談戀愛談戀愛!
笑不活了,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青澀的愛情,現在小學生都不這樣了。
蔓蔓還把臉給擋起來了,可是擋起來又有什麼用呢?我們在她的腦子裏。
她應該很想換一個世界生活吧(手動狗頭
……
韓蔓躲不開彈幕的騷擾,看了一眼之後,並沒有做出回應,而是閉上眼睛準備強行睡覺。
這件事情其實並不好笑,是很嚴肅的。
韓蔓和牧野之間,可以看上去親密得像是剛從床上爬起來,可以看上去隨時要把對方給弄死。
但他們無論怎麼樣,都不會真的親密起來。他們之間這麼多年,像牧野今天這樣沒有任何理由地抓住韓蔓的手,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在發生質變,而這種質變讓韓蔓無所適從。她還是比較習慣於牧野對她不理不睬,把她說的話當放屁。
牧野突然間這樣,驚慌的不止韓蔓一個。牧野自己也非常的亂。
他們之間的事情根本就理不清楚,尤其是在韓蔓自己知道她的記憶被系統拿走一部分的情況下。
因此兩個人莫名其妙地拉了一個手之後,莫名其妙地開始躲着彼此。
車子從早上一直開到快下午的時候,才在路上的一處看上去比較安全的,樹林旁邊的開闊地停下。
車上的人全部都下車活動,準備弄吃的,該方便的就方便。
韓蔓和牧野也都下車了,不過他們兩個各自站在各自小隊的車旁邊。像兩個君臨天下卻互不相干的帝王,在巡視各自的領地。
兩個小隊之間,因為這兩個人視彼此為糞土,現在相互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
不過弄好了吃的之後,還是都聚在一塊兒,默默地吃着,誰也不喊自家的老大過來。
韓蔓和牧野各自在自己的車裏吃東西,吃的都是錢鶯鶯準備的飯糰和卷餅。卷餅切成了一段一段的,飯糰也是一口能塞進去一個,拿着方便又好吃。
彈幕都在勸韓蔓去跟牧野拼餐,還為此刷了很多禮物鼓勵韓蔓。
韓蔓一向都很聽話的,但是這一次她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你們別為難我了好吧,」韓蔓說:「談什麼戀愛,牧野不可能跟我談戀愛,不要亂腦補,他如果急了可能會把我崩了。」
彈幕才不相信,旁觀者清,亂的手足無措的又不是韓蔓自己。
彈幕都不明白為什麼兩個人明明就有火花有閃電,偏偏要克制。偏偏被對方的火花給打到了之後,全都是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
相互喜歡的兩個人,同在一個屋檐下這麼多年毫無進展,這真的合理嗎?!
因此彈幕還在催促着韓蔓,而韓蔓慢吞吞地吃着東西,對彈幕視而不見。對牧野也視而不見。
靠在座位上把雙腳抬起來放在車前面,這種大車的距離比較寬,不過韓蔓的腿比較長,放上去毫不費勁。
她一邊嚼着飯糰一邊看着樹林深處,心裏面琢磨着她和牧野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又琢磨不清楚。
只看着眼前一片在深秋當中殘存的綠意,全當是護眼了。
然後護着護着,韓蔓就發現了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朝着樹林裏面跑去。
韓蔓看清了這個人之後,差點讓嘴裏的飯糰給噎死在當場。
韓蔓是絕對不會認錯那個人的身影,畢竟在基地裏面韓蔓躲得最勤快的就是她——錢鶯鶯!
她怎麼會在這裏?!
錢鶯鶯是從他們的車子後方繞過去朝着樹林裏面跑去的,韓蔓猛灌了一口水,好容易把嘴裏的東西噎下去。
然後把雙腳從車前面拿下來,打開車門跳下去。
指着樹林,對小隊的人喊:「你們看到沒有,是錢鶯鶯!去一個人,毛琳你去,拿着槍把她給帶回來!」
他們確實是看到了,正在發愣呢,韓蔓就開車門喊上了。他們也根本不知道錢鶯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們正吃着飯呢,結果突然間貨車後面的車門打開了,錢鶯鶯直接朝着樹林裏面衝過去……
毛琳聽到韓蔓的命令,連忙把手裏面的食物放下。摸了一下她自己腰間的□□,並沒有拔下來拿在手裏,而是空着手,迅速朝着林子裏面追進去。
一群人全都面面相覷,韓蔓從車裏跳下來,牧野也從車裏跳下來朝着韓蔓走過來。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從你車後面跑出來?」牧野說:「你同意她加入你的小隊了嗎?」
韓蔓叉着腰本來挺生氣的,但是牧野這麼一問她的氣卡住了上不去下來不。
她一抬頭和牧野對上了視線,明明混着夕陽,牧野的視線看上去是柔和的,但韓蔓還是被刺了一樣,迅速挪開了眼。開口說話氣勢也沒了,像個漏氣的氣球。
「我沒有啊,」韓蔓說:「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跟過來的!啊!」
韓蔓想起來什麼,照着車上拍了一巴掌,說:「早上的時候她不是給我們來送吃的,書慧姐跟她一起把那些吃的放在後車廂裏面。」
韓蔓朝着小隊隊員那邊喊道:「張書慧,錢鶯鶯是怎麼進後車廂的?」
牧野和韓蔓都朝着張書慧那邊走過去,張書慧站起來也是滿臉的迷茫。
她手裏還捏着筷子呢,連忙搖手解釋:「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她鑽到了後車廂裏面……」
「早上的時候她給咱們送吃的,我要拿到前面放着,鶯鶯她說用保溫盒裝着的,再用什麼東西捂一下,中午吃的時候就還是熱的。所以我就跟着她一起去開了後車廂……」
韓蔓說:「然後呢?她當着你的面鑽進去了,你沒管?」
「不是,不是,」張書慧緊張的解釋,但是聲音也越來越虛,她說:「當時後車廂打開,鶯鶯自己進去找了一個小毯子。一邊包裹東西的時候一邊催促我趕緊回車裏,說她會把後車廂給關好的讓我放心。」
「她最開始說的時候我沒離開,但是後來前面那個車先走了,然後張哥按了一下喇叭,我就快速回到車上了。」
張書慧一臉的歉意,低聲跟韓蔓道歉道:「對不起,隊長,我也是……」
她嘴唇動了幾動,最後也沒捨得說一句錢鶯鶯不好。只是重複道:「對不起,是我的疏忽。」
其實這件事情很好理解,不用說其他人,連韓蔓對於錢鶯鶯都有信任,錢鶯鶯實在是太容易讓人相信她。
無論是她充滿迷惑性的臉,還是她那溫柔如水的性格,都很難讓人生出什麼戒心。
尤其是她在韓蔓的小隊裏面混了那麼多天,張書慧會相信她也不奇怪。畢竟錢鶯鶯三百六十度,沒有任何一個角度看上去像是能幹出這種事情來的人。
因此韓蔓只是糟心地揮了揮手,並沒有真的怪張書慧,說:「快吃飯去吧。」
張書慧兩步一回頭地十分不好意思,韓蔓捏了捏眉心。
彈幕見到過牧野捏眉心,和韓蔓現在的小模樣簡直連憂愁的味道都一模一樣。他們磕得十分來勁兒。
牧野和韓蔓,因為錢鶯鶯的出現,那一層像是無形之間把兩個世界給阻隔的隔膜,又悄無聲息地破了。
「你準備怎麼辦?」牧野問韓蔓。
韓蔓又側頭飛快看了牧野一眼,然後撓了撓頭說:「能怎麼辦?已經跑出了這麼遠了,我們這一道走的挺順的,不可能把她送回去。」
韓蔓表情有些陰沉地說:「要不然就把她扔在這算了,反正厲覺也不知道她跟我們走了。」
韓蔓說得特別像回事兒,彈幕上都在哈哈哈,知道她又在逗牧野玩。
然後牧野就當真了。
牧野皺着眉,抿了抿嘴唇。他看着韓蔓說:「把她扔在這裏,她自己怎麼活下去?」
「讓她自生自滅呀,」韓蔓哼笑着說:「有能耐,她活着爬回基地去,沒能耐就死在這兒。」
「韓蔓。」牧野叫了她一聲,繼續說:「如果這件事被厲覺知道,他會……」。
「為什麼會被厲覺知道?我的小隊裏面是沒有人會說的。」
韓蔓說:「你的小隊裏面如果有人想要說出去,你把他一槍崩了不就得了。」
牧野的眉頭越皺越緊,彈幕刷得越來越歡快。
可是韓蔓的心裏面卻沒有表現出的那麼輕鬆。連這種顯而易見的笑話,牧野都會相信的話……
韓蔓已經能夠斷定出來自己之前有多麼地惡劣。
這並不是對牧野的試探,而是通過對牧野反應來判斷她自己曾經是個什麼樣的人。
韓蔓繼續說:「我要是把錢鶯鶯給殺了,你會幫我隱瞞嗎?」
韓蔓問牧野:「還是你要去找厲覺告狀?」
牧野冷着一張臉,看着韓蔓的眼神里那點因為夕陽而軟化的溫度,正在一點點地消失。
牧野想,他真是太天真,他以為韓蔓已經變了。
無論是因為她忘記了什麼,還是她身上發生了什麼,只要她不再像從前一樣,牧野覺得就很好。
卻原來都是他的錯覺。
這個時候毛琳帶着錢鶯鶯朝回走。毛琳並沒有動腰上的槍,只是徒手抓着錢鶯鶯回來,可是錢鶯鶯看上去真的特別可憐,連肩膀都縮着,不敢朝着韓蔓這邊看。
錢鶯鶯真的是人生第一次干出這種事情。她也不想這麼做的,是韓蔓一直拒絕她,錢鶯鶯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辦啊。
她想要作出一些改變,不想要凡事再靠着別人。錢鶯鶯把韓蔓的話聽進去了很多,看着韓蔓的行事作風,錢鶯鶯也不想做別人的附屬品。
錢鶯鶯想自己做點什麼事情,而不是通過在厲覺耳邊吹枕邊風,做到什麼事情。
她的意識在悄無聲息地覺醒着,這種覺醒無論是好是壞,影響都來自於韓蔓。所以她才打定了主意要跟着韓蔓。
毛琳把錢鶯鶯帶到了韓蔓的身邊,韓蔓把綁在自己腿上的槍套打開,從裏面抽出了一把槍,當着牧野的面上膛,頂在了錢鶯鶯的額頭上。
「你真的覺得我會一直的容忍你?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當成西北風了,是吧?」
韓蔓表情兇狠地說:「現在不在基地裏面,沒有厲覺罩着你,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了你?」
韓蔓說着手指要去扣動扳機,她當然不是真的要殺了錢鶯鶯,只是要測試一下錢鶯鶯的膽量。
錢鶯鶯被毛琳帶過來的時候還縮着肩膀,這一會兒確實也害怕,身上都在顫。
可是槍口頂在腦袋上,錢鶯鶯也沒有退後半步。甚至抬起頭看着韓蔓,說:「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的空間也能儲藏東西。我並不會比其他人差的,你為什麼不要我呢?」
「因為你會長達幾年的時間,從自己的空間拿出果子餵給別人。」韓蔓說:「你確實是很善良。但是這種善良在出任務的時候會害死我們。」
「我不會!」錢鶯鶯說:「我已經看清了那些人的真面目,我不會再胡亂救人,更不會拖累小隊的!」
「帶着我,我肯定是有用的!」
韓蔓冷笑一聲,假裝要去扣動扳機,錢鶯鶯閉上了眼睛,嘴唇顫抖。
而還沒等韓蔓怎麼樣,突然間牧野抓住了韓蔓的手,連帶着她手裏的槍一起。
牧野把韓蔓朝着他的方向一拉,在她的手腕上捏了一下。很輕鬆地就把韓蔓的槍給卸下來。
然後他半抱着韓蔓,朝着車的另一面走去,邊走邊把韓蔓的槍別在了自己的後腰上。
韓蔓幾乎是被他給拉着到了車子的另一邊,然後被牧野給推到了車廂上。
牧野表情十分嚴肅地問她:「你確定真的要殺她?」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韓蔓開始胡攪蠻纏:「你是不是也被她吸引了?覺得她楚楚可憐,覺得她善良可愛?」
「那正好啊,現在厲覺不在,你想怎麼樣,還不簡單嗎?」韓蔓甩開牧野的手,轉身就走,肩膀被牧野抓住。
「我沒有。」牧野說:「但你不能殺她,如果你嫌她礙事的話,我帶着她。」
「那你就不嫌她礙事?」韓蔓說:「說來說去不還是喜歡她?」
「你在胡說什麼!」牧野終於火了,他扳着韓蔓的肩膀,把她推在車廂上,用雙手撐着車廂,將韓蔓禁錮在中間。
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滿眼都是不解。
「她再怎麼礙事,也不會把別人推進喪屍群!」
「韓蔓,」牧野聲音很低,眼中晦澀的情緒洶湧。
他說:「你想要什麼,我都幫你,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狠毒。」
「我想要什麼?」韓蔓問牧野。
她沒有辦法從系統那邊知道隱藏劇情,所以她只能用這種不算辦法的辦法,從牧野嘴裏撬出一點東西來。
知道得越多,她越是對過去的自己不解。
而顯然現在韓蔓測試的這個方向,曾經就是……真實的她。
我想要什麼呢?韓蔓也是在問自己。
牧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韓蔓又問:「我要什麼,你都會幫我得到嗎?」
牧野一錯不錯看着韓蔓,片刻之後點頭。
牧野的答應,是非常重的。他從不輕易許諾,韓蔓見他點頭忍不住的心悸。
韓蔓說:「那你先幫我達到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吧。」
韓蔓抬手按住牧野的肩膀,說:「你先親我一口,親我一口我就不殺錢鶯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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