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荷花也不想這樣,可是她忍不住,她每天都會藉故來這裏張望片刻,哪怕能看見沈明南一眼也好。
可是她想看的卻不是他跟趙薈蔚是怎樣相處融洽。
趙荷花現在滿腦子都是沈明南那張俊逸的面容,心裏的不甘越來越大。
她那天見過了張公子,只是見過以後失望才越來越大,那根本就不是她心目中的翩翩公子,那就是一個流連於花街柳巷的花花公子。
她怎麼可以嫁給這樣一個人?
從這次定親以後,她的人生已經被毀了,徹底毀了。
她恨趙薈蔚,更恨她的父親和哥哥。
他們根本就不顧她的意願,只因為張員外家跟鎮遠縣令有關係。
他為了自己的仕途,可以毫不猶豫犧牲自己妹妹的幸福。
還有她的爹,張員外不過給了區區一百兩聘禮,他就笑得牙不見眼的,真是令人作嘔。
趙荷花心中的陰暗不斷被擴大,仿佛浸入了一潭黑水,沉沉的深不見底。
她不好過,大家都別想好過。
她看向胡二痞消失不見的地方,清秀的臉隱在陰影里或明或暗,令人看不清神色。
她要回去好好想想,怎麼才能利用好一把刀,所有人都別想逃……
趙薈蔚坐在馬車內昏昏欲睡,余淮的駕車水平可比上次那個車夫好多了,這次她就沒有感覺到有多顛簸。
很快就到了鎮遠縣。
趙薈蔚拎着嫩綠色的裙子跳下馬車,縣城裏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見沈明南還沒有下來,趙薈蔚催促道:「公子,到了,快下車吧。」
下一秒,車簾就被掀開,只見他的臉上不知何時戴上了一個白玉面具。
面具把他那張臉遮擋了一大半,只露出優雅的下頜線。
趙薈蔚眨巴着一雙水潤的眼眸,這人是哆啦a夢嗎?身上揣這麼多東西。
儘管面具擋住了他俊美的容貌,但周身的氣度是無法遮蓋的。
一身玄色繡金紋的衣袍,襯得他身形挺拔,行走之間衣服絲毫未動。
滿身矜貴,渾然天成。
走在路上,不自覺的就吸引了眾多視線。
再觀一側的沈明南,依舊慢悠着像來旅遊似的,對於路邊投向的目光渾然未覺。
不知道為什麼,趙薈蔚感覺他戴上這麼個面具目標好像更大了……
沈明南停下腳步,微微歪頭看向趙薈蔚,詢問道:「你要去哪兒?」
「玲瓏閣。」趙薈蔚道。
「找徐雲琛?」
趙薈蔚點頭,她這次來縣城就是來找徐雲琛的,其一是看能不能尋到牛乳,其二是找他合作。
沒有誰會嫌銀子多的。
拐了幾條街道就來到鎮遠縣最熱鬧的地方,玲瓏閣也坐落在這個路口。
想着上次在瑞成軒的經歷,趙薈蔚下意識的就往瑞成軒門口望去,門口還是上次的那個店小二,他一臉狗腿的招呼着來往的客人。
相比較之下,玲瓏閣的生意要慘澹許多。
趙薈蔚走進玲瓏閣裏面,店內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店小二很快就迎了上來,笑着問道:「客人,吃飯嗎?幾個人?」
趙薈蔚搖了搖頭道:「我找你們的掌柜。」
店小二先是把目光投向沈明南,見這位公子氣宇軒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沒有多話,轉身就去樓上找掌柜的。
不一會兒,一位白胖的中年人走了下來,他下巴處蓄着鬍子,眼睛不大但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的。
白胖掌柜的見要找他的是一位小姑娘,以他多年老辣的眼光,當然能看出她身旁的公子非富即貴。
他抱拳行禮,「不知兩位找在下有何事?」
趙薈蔚從懷裏掏出玉令,「我找徐公子。」
白胖掌柜眸光微閃,「敢問姑娘是否姓趙?」
趙薈蔚把玉令揣了回去,點頭道:「正是。」
白胖掌柜聞言立即讓身,「在下姓崔,趙姑娘可以叫我老崔,姑娘以後再來就自行上三樓吧,這是我們家公子說的。」
沈明南寬袖輕動,先一步就踏上了樓梯,趙薈蔚匆忙跟崔掌柜道一聲謝緊緊的跟着。
整個玲瓏閣有三層,第一層只是普通的食客大廳,第二層是包廂雅間,第三層是禁止他人進入的,據說是玲瓏閣老闆給自己修建的雅間。
跟二樓一間一間的屋子比起來,三樓真是寬敞太多了,行走的走廊里擺放了各種各樣的名花。
透過雕刻着海棠花的鏤空屏風,趙薈蔚看見穿着品竹色繡銀色竹紋錦衣的徐雲琛,他外罩一件月白色紗衣,頭頂玉冠半束。
披散的黑髮散落身後,此刻他靜靜的坐在案幾後面,手執一隻狼毫筆,似乎在畫一幅畫。
趙薈蔚瞬間就不敢出聲了,公子溫潤如玉,溫文爾雅,說的大概就是徐雲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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