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看到藏布對面的寺廟了嗎,那座臨江修建的古寺就是仁增寺了,這條藏布名叫丹增藏布,羅桑上師曾經跟老道我提起過這條仁增寺和丹增藏布的歷史。筆硯閣 m.biyange.com」
一條洶湧奔騰的兇險江河前,老道士指着對岸山峰的一座古寺。
「傳說在遠古的時候,這裏還不叫丹增藏布,在江水下住着一個虎頭魚鰭人身的水怪贊魔,經常吞吃路人、野獸、牧民牛馬,每到冬天枯水期時就會露出河床下的許多人骨與獸骨。」
「由於這江水吃人無數,到了後來,連牧民和牛馬都不敢靠近江邊。」
「不知過了多少年,後來,一名佛法高深的高僧,路過這裏並砍下了贊魔的腦袋,贊魔的鮮血流入江河,把清澈江河變成渾濁不堪的砂漿黃水,並且奔騰如虎嘯,震懾人心,嚇壞牧民的牛馬,讓當地百姓與牛馬動物都無法飲用這江里的水。因為越喝越渴,解剖牛馬屍體發現喝進肚子裏的不是水,而是被沉重泥沙灌滿了胃袋和腸子,牛馬被泥沙活活脹死,死得很受罪。」
「那名高僧深知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這是那頭贊魔心有不甘,怨氣不散,臨死前詛咒每個喝此江的生靈都會被泥沙脹死。後來,高僧開始在江邊建起一座寺廟,常住下來,日日夜夜念誦佛經,才讓江河重歸平靜,重歸清澈,人和牛馬牲畜又能重新飲用此江生存,人們感恩那位高僧為當地人做出的貢獻,就一起給寺廟取了個名字,就是咱們眼前的這座仁增寺了。」
「仁增葬吐蕃語裏代表着智慧與慈悲,類似於我們在中原常聽到的『南無阿彌陀佛』,是敬語,讚美佛祖的意思。」
兩人邊走下山向一條跨江而過的索橋走去,老道士一邊繼續往下說着仁增寺的歷史:「不過,贊魔怨氣太重,每到雨季時江水會再次變黃濁,奔騰嚇人,即便隔着很遠都能聽到當年水怪贊魔的不甘心咆哮聲,這個時候的江水無法再喝,舀起一瓢水有一半是黃沙。所以,仁增寺便這樣一代代傳承下來,世世代代守護江河兩岸人畜安寧,這一守護,就是五百載,不管風雨還是戰亂,都是佛經無阻,日日夜夜為高原上的生命祈福。」
「這條江也因此,漸漸被當地百姓稱作『丹增藏布江』,意為被無上佛法加持過的江河,以此讓後人永遠銘記仁增寺對當地人做出的無私奉獻。」
「仁增寺在當地做的善舉不止於此嘞,就比如說這條橫跨洶湧江河的索橋,也是仁增寺為當地人修建的,為兩岸百姓大大節省了十幾天翻山越嶺時間。」
索橋承載有限,晉安讓傻羊還有馱物的馬隊,分批次安全通過,不過即便如此,當體壯如牛的傻羊獨自過索橋時,聽着索橋傳出像是不堪重負的吱呀吱呀刺耳呻吟聲,晉安和老道士都暗自捏把汗,深怕體重超載的傻羊掉下去,不過還好最後是有驚無險。
而當全隊通過索橋,老道士也恰好講完丹增藏布江和仁增寺的歷史。
「想不到仁增寺背後還有這麼段故事,能孤守一地五百年,這份艱苦,大毅力,對佛法的虔誠,讓人敬重。」晉安點點頭。
雖然前不久他在剛滅掉一個密宗分支自在宗,但這並不妨礙他對佛門依舊保持很高的讚譽,就比如有好人就有惡人,不管在哪都會出一些害群之馬,總體還是好人多過惡人。
再說了,自在宗就是個附佛外道,假借佛祖名義誆騙世人的邪教。
上了江岸後,隊伍順着山間土路,前往山頂的仁增寺,晉安:「老道,就快要到仁增寺了,你不換身僧袍,用『擁措上師』身份拜訪羅桑上師?」
老道士捻須微笑:「既然是拜訪,自然是要堂堂正正的來,這是周禮之道,做人嘛,不能亂了道德,更不能亂了禮數。」
晉安早就看出來,老道士這一路上的心情不錯,心態輕鬆,是因為那些苦命農奴解開了他心裏的一個心結。
而晉安這一路上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咩。
帶着身後長長馬隊的傻羊,這個時候也搖頭晃腦叫一聲。
晉安樂了,連傻羊也來湊這份熱鬧,可接下來老道士的一句話,讓晉安的心態無法輕鬆了,老道士:「說得沒錯,這次差了倚雲公子和奇伯沒跟我們一起來拜訪羅桑上師,不是十全十美,終歸還是周禮不美了。」
谷 晉安:「?」
「所以說,小兄弟,當日在小崑崙虛里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啥倚雲公子突然不辭而別,小兄弟你別想唬弄我們,就連卓瑪小姑娘都能看出來倚雲公子是不開心走出雪山,老道我一直都覺得這裏面肯定有很多故事。」老道士八卦湊過來。
咩。
就連傻羊也跟在後面噴了口白氣。
晉安臉黑:「傻羊只叫了一聲,老道你哪來翻譯出這麼多話,關鍵是我也不知道倚雲公子那天為什麼不辭而別。」
咚!
身後突然一聲大響,嚇了晉安和老道士一跳,兩人回頭一看,是傻羊突然發羊癲瘋,無緣無故的一頭撞碎路邊一塊岩石。
晉安:「?」
老道士:「?」
老道士:「它說羊角癢了,找石頭撓撓癢,好像聽到了倚雲公子在想念我們,倚雲公子還托它問我們想不想念她。」
晉安:「」
不多久,隊伍終於來到仁增寺,可一到仁增寺就感覺到不對勁。
晉安皺眉:「老道,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
老道士皺眉思索:「確實有點不對勁,好像是太安靜了,按理來說寺院裏會有僧人念經聲還有轉經輪聲音的。」
兩人不再開玩笑,神色嚴肅的上前敲門,結果手指才剛碰上寺門,門就自己吱呀一聲朝里推開一條縫隙。
兩人疑惑對視一眼,用力一推,寺門徹底打開,結果就看到仁增寺內一片狼藉,好像是這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激烈鬥法,雖然經過簡單打掃,但還是能看到許多殘破佛像、轉經筒、建築物。
當來到正殿佛殿時,這裏更是狼藉,佛像倒塌摔碎,蓮花蠟燭雜亂掉落一地,地上散落着被撕爛的經布碎片和大量磚瓦碎片,抬頭看到佛殿屋頂破開一個大窟窿,幾乎半個屋頂都沒了,承重的梁木發出搖搖欲墜酸牙聲。
「怎麼會這樣?」老道士臉色大變,心亂如麻的他,喊着羅桑上師名字。
「這裏的人都去哪了,怎麼一個人都沒見到!」老道士心亂如麻。
晉安這個時候注意到了在磚瓦廢墟下有一灘黑色污漬,就在他蹲下身子,準備伸出手指要檢查時,身後佛殿外傳來匆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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