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走的時候不是都好好的嗎?」一出鬼滅部,千葉就迫不及待地發問。
「那個五隊的隊長,不知道什麼原因要陷害我。」顧淵理直氣壯。
殺人的是樹魅,和他顧淵有什麼關係?
不是陷害是什麼?
「然後呢?」
「然後,我是那慫人嗎——不是,我當然為了維護正義,對他們重拳出擊。」顧淵說道,「把他們打了個半死。」
「接下來呢?」
「接下來當然就沒事了。」顧淵說道,「正義必勝。」
「別搞了。說正經的。」千葉說道。
「好吧。」顧淵點點頭,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千葉聽完後,皺眉道:「這三個常務,其中一個算是東洋電力的人。
「另外兩個,恐怕也得到了暗示和好處。」
他看到了那三個常務的長相。
「那個良屋呢?」顧淵問道。
「不太清楚,可能是得了暗示,也有可能……」千葉看了顧淵兩眼,拍拍他的肩膀,「有時候太帥也不是好事,富婆這口飯其實很難吃的。」
「說得你好像吃過一樣。」顧淵笑道。
「我年輕的時候可是很帥的!」千葉不滿道,接着立刻轉移話題,「說正事吧。就算良屋沒有得到授意,她來查這件事情,恐怕也是有人促成的。」
以良屋的性格,見色起意,想要對顧淵做點什麼,再正常不過。
「有可能吧。」顧淵表示贊同。
「接下來呢,你打算怎麼做?」千葉已經不會去震驚顧淵的實力了。
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能夠在城外弄死奈良佛一行人,以一敵三對付良屋三人不也合情合理?
就是不知道那個樹魅鬼怪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千葉心中對顧淵真正的來歷,其實有一個推測:
對方可能來自北海城。
不過顧淵不說,他就不問。
「不是我怎麼做,而是看那些人會有什麼反應。」顧淵說道。
「不能這樣。」千葉搖搖頭,「如果他們真的有心想要對付你,你未必能夠逃掉。」
別看顧淵一打三,氣勢如虹。
但良屋他們,不代表鬼滅部的最強戰力,也不代表東京城的頂級戰力。
他們只能算高層戰力。
別的不說,良屋、騎士這一級別的,鬼滅部明面上,最少也有十個——一到五隊的隊長和副隊長。
更別說北村平這些人。
良屋雖然是五級覺醒者,但在戰鬥力方面,其實也沒有和騎士這個四級拉開什麼差距。
兩人也就五五開。
以顧淵晚上的表現,可做不到「橫壓當世」。
當然,僅僅是晚上表現而已,誰知道這個傢伙到底隱藏了多少呢。
可再怎麼隱藏,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不至於太離譜。
「沒關係,我有隱藏手段。」顧淵說道。
「什麼?」千葉本能地問了一句,又隨即搖頭,「別告訴我,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嗯。」顧淵點點頭,「要是鬼滅部真的打算和我翻臉,我離開東京城前就把狂火打死好了。」
「咳。」千葉咳嗽一聲,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顧淵開走摩托,和千葉一塊離開。
狼藉的大廳中,有人出現,開始打掃衛生。
一夜安靜,暗中的涌動是怎麼樣,就沒有多少人知曉了。
翌日。
鬼滅部總部最高樓層,一個大的會議室。
一群人齊坐一堂。
三位副部長,五個專務,一到五小隊的隊長。
以及十個常務坐在距離桌子稍遠的地方,也在會議室中旁聽。
這就是鬼滅部「最高權力機構」。
有什麼大事,這些人就會聚集起來開會決定。
日常各種事務,由專務、常務以及一個副部長負責。
這些人如今聚集,自然是為了解決處理昨晚的「無常事件」。
會議室中,少了原本應該在的第五隊隊長良屋。
空着的那個位置,比較顯眼。
另外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有一些人並不是真人到場。
而是投影儀頭投射出來的全息投影——身子是固定的,只有腦袋會動,技術沒有達標到電影中那種以假亂真的程度。
但也有一點未來科技的感覺。
最上座是鬼滅部部長的位置,但他的位置上空無一人。
只有一個發聲器。
「小事,不參加,你們討論。」發聲器中傳來一個電子音,部長表示自己不參加後就沒有了聲息。
眾人並不意外,部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參與到這樣的會議中了。
哪怕良屋半殘,在部長眼裏也是小事。
什麼才是大事呢?
恐怕東京城、還有真正掌權者的安危才算是大事吧。
「那麼,慣例由我來住持吧。」
一個禿頂,年紀在六十到七十之間的小老頭說道。
此人叫做神戶長政,是鬼滅部的副部長,也是三位副部長中唯一的普通人。
「事情大家都了解了嗎?」神戶長政推了一下都快要遮住臉三分之一的大眼鏡問道。
「清楚了。」
「知道個大概。」
幾個專務回答。
「不清楚,不發表意見。」第一、第二小隊的隊長直接表態,兩人都沒有到場。
三、四隊的隊長則是表示自己也了解了情況。
十個常務只是旁聽就好,暫時不發言。
神戶長政最後看向另一位副部長。
這是一個白髮白須的老頭子,人沒到場,名字有些古怪,叫做劍一心,很多年前,同時也是他的綽號。
而現在,人們尊稱他為劍聖。
劍一心雙眼是閉着的,直到神戶長政叫了一聲才睜眼:「什麼時候等他可以打十個了,叫他和我打一架。」
劍一心尊稱為劍聖,其餘的綽號則是劍狂、武痴之類的。
雖然他的態度看上去像是不參與此事,但實際上卻是保了顧淵一手。
要是決定關押乃至處死無常顧淵,那他肯定沒有辦法成長到打十個的水平了。
至於北村平就不用問了,他要收顧淵當乾兒子被拒絕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除非惱羞成怒,想要踩死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人,不然他的立場肯定偏向顧淵。
「我簡單說一下事情吧。」為了照顧一些不了解情況的人,神戶長政把事情說了一遍。
不只單純是昨晚的事情,而是從事情的起因——十八隊出城後團滅一事開始。
不偏不倚,沒有任何傾向,只訴說「事實」。
聽神戶長政的講述,這裏面顧淵的確是一個受害者。
但結合他一打三的案例,十八隊的死似乎和他又脫不了干係的樣子。
「沒有證據胡亂挑釁,技不如人被打個半死,沒什麼好說的,活該。」神戶長政說完後,第三隊隊長率先開口。
對她的態度,眾人不意外。
她和良屋之間不對付,還可以加一個「很」字,很不對付。
「事出有因,但手段稍微暴躁了一點,要好好改改。」第四隊隊長也表明自己的態度。
言下之意是要「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棒子打死。
整體也是站在顧淵這邊,倒是讓一些人有點驚訝。
他和良屋沒有仇怨,和顧淵也沒有交集,甚至,昨晚顧淵一打三的「三」中還有個近衛。
只不過近衛的低調再加上良屋的悽慘,會讓人不自覺忽略。
為什麼四隊隊長會幫顧淵講話?
不少人腦子一轉,立刻明白過來,他到不是幫顧淵講話。
而是在穩固自己隊長地位,近衛副隊長有一個小小的污點在,他這個隊長之位坐起來就舒服很多。
空降的二把手,被一把手小小壓一下,也在情理之中——雖然小隊其實不到十人。
「抗議的行為方式粗暴了一點,我們還是要治病救人的嘛。年輕人,要多給他們機會。」北村平的話沒有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這個傢伙廣收乾兒子,各種廣撒網的投資,到現在也有不錯的成效。
就算最後顧淵沒成他兒子,結個善緣,北村平依然穩賺不賠。
「這顧淵——無常進入鬼滅部測試是三級覺醒者,卻能擊敗良屋隊長,這裏面,恐怕有些問題。」一個專務開口。
「來了!」
這話一出,一群人精神一震。
這個說話的專務姓「松下」,是松下大木妹妹的兒子,松下孝直。
原本這個時候,應該有人跳出來和松下專務針鋒相對,力挺顧淵。
但是,那幾個幫顧淵說話的都各有理由,卻沒一個是真心支持顧淵,願意為此和松下孝直對放之人。
「那就查一查?」一個專務附和一句。
「叫張和來吧,入部測試和查案子他都在場。」副部長神戶長政說道。
很快,張和就來到會議室。
被諸多大佬盯着,他那張疲憊的死魚眼面孔終於不存在,略帶一些緊張,原原本本把事情說了一遍。
顧淵沒什麼問題,加入鬼滅部為了賺點錢——無可厚非,甚至是非常純潔的理由。
奈良佛等人也不是死於他之手,樹魅切實出現,大概是死在鬼怪樹魅「手中」。
事無巨細講完後,神戶長政就讓張和離開。
他只是來稱述的,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看來是一場誤會?」一個專務說道。
「那個……」有常務舉手,得到首肯後小心翼翼道,「張和先輩是神州域的人,無常也是神州域的名字,這兩人會不會有——」
他的聲音低下去,因為不少人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
旁邊的常務都露出了「羞與為伍」的表情。
顧淵先不談,來歷的確不明。城外的事情,哪怕對東京城來說,也很難查。
確定無害後也沒有人會去查。
可張和不一樣,土生土長的東京城人,當他的能力展露出來後,小時候尿床幾次都被扒了出來。
兩人之間不可能有問題。
「既然顧淵沒什麼大問題。」神戶長政說道,「那……五隊隊長這個位置,儘快定下來吧。」
隨着他的話,眾人精神大震。
氣氛和剛才完全不一樣,很多人一下子「醒了」!
簡直就像領導開會,談到加獎金、加工資的部分。
能讓這些人齊聚一堂,開會商議的,自然不是真相。
而是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