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大木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他打算把東洋電力交給狂火。
狂火是誰?
松下大木的乾兒子,四級覺醒者,腦子……不太行。
至少在這群政客看來,狂火就和野獸差不多,大概就是史崔克眼中的金剛狼,可以隨便耍着玩的那種。
把東洋電力交到狂火手中,真的確定不會出事?
給松下孝直,或者松下孝直的兒子,松下正仁都比狂火好。
羽山一郎他們不懂松下大木為什麼會做這種選擇?
要比親疏,狂火和他可沒有血緣關係。
私生子?沒必要啊,松下大木直接說狂火是他兒子又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別人又不需要外在的形象。
當然,這個不是重點,松下大木心存死志才是重點。
他表示自己可以為整個東京城犧牲,死後會長之位就由狂火接管。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給狂火。
為了讓東洋電力平安地度過權力交接等一系列,其它勢力都要為東洋電力讓利。
否則的話,松下大木擔心狂火接不住這個大攤子。
而松下大木犧牲的方式,是讓自己擔起所有的罪責,殺身成仁。
「松下會長。」
羽山一郎不得不提醒,「就算您在顧淵面前把所有的責任都扛過去後自殺,他難道就會放棄復仇嗎?」
「當然不會。」松下大木說道,「所以死我一個,是遠遠不夠的。」
羽山一郎等人的臉色難看起來。
還要死誰?
你松下大木活得夠本了,他們可都是五六十歲的「年輕人」,還有二三十年好活,可不想和你一個三分之二埋土裏的老頭一塊慷慨赴死。
「您覺得犧牲誰比較好?」有人問道。
反正你都要死了,這惡人都由你來當吧。
松下大木笑了一聲,笑聲中的嘲諷不加任何掩飾,如同耳光一般甩在眾人臉上。
羽山一郎他們也是臉皮厚,一個個都當做沒聽出松下大木的嘲諷之意。
「要死的另一個人,自然是顧淵。」笑過之後,松下大木說道。
「您有辦法殺了他?」
「是的。」松下大木說道,「我有一件靈物,可以把他的性命和我的性命綁定在一起,當我死去的時候,他也會死去。」
一群人的眼睛亮了起來。
不愧是松下大木,竟然還藏着這樣的靈物!
「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有人激動,有些口不擇言,話說到一半就立刻閉上了嘴巴。
松下大木目光飄過來,看得那人額頭隱約冒出冷汗。
顧淵帶來的壓力太大了,松下大木這個老不死,一直杵在那裏,帶給他們的壓力也很大。
雙重壓力,一下子都要散掉,難免讓人失去往常的冷靜。
「呵呵。」松下大木又笑了一聲,「那個靈物需要的前置條件比較複雜,我要時間準備,總之,我有把握和顧淵一命換一命。」
「松下會長……」
羽山一郎寄出鱷魚的眼淚,一臉感動。
松下大木擺擺手:「別來這套,先把該讓出來的利益給我東洋電力,否則的話……」
「應該的!應該的!」
「松下大人高風亮節……」
一群人紛紛開口答應下來。
接下來一直到天亮,都是松下大木和這群人的談判。
他在死之前,要咬的一口非常大。
一直到清晨,松下大木都露出了疲憊之色還只談妥了一部分。
「我先休息了,今天白天你們慢慢考慮,晚上繼續談。」松下大木離開了。
羽山一郎等人也各自回去休息。
和這樣的老狐狸不斷交鋒,對他們來說,也是身心俱疲。
「真希望那顧淵早點冒頭。」
有人離開前嘀咕道。
顧淵早冒頭,帶給東京城的壓力就大,可以迫使松下大木早點做出決定來。
當然,他們這些人也有壓力。
東京城的人心惶惶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改變。
松下大木等人連續談了三天。
東洋電力像是一隻解餓無比的怪獸,張開嘴巴,開始蠶食周圍的「同伴」。
沒辦法,松下大木可不是好忽悠的主,不見兔子不撒鷹,口頭上和協議都不可能讓他放心。
只有真正拿到的手的切實利益才會讓松下大木鬆口。
東洋電力在一點點膨脹。
等事情結束之後,東洋電力就是東京城真正的第一大勢力,無冕之王。
地位甚至要超過安倍家一點。
畢竟安倍家沒有掌控北海城的命門產業。
東洋電力卻是實實在在地掌控着。
這是和安倍家的最大不同。
不過想要達到這個成果,也不簡單,現在是一群人在顧淵的壓力配合松下大木,配合東洋電力。
等這個威脅被剪除後,狂火面對外面的壓力還有內部的不穩,這隻野獸能堅持多久?
有句話說得好,守業更比創業難。
東洋電力只是把東西都吃了,還沒有消化。
如果是松下大木,自然有本事把這些拿下來的好處一一消化。
狂火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到時候怎麼吃下去的就要東洋電力怎麼吐出來。
至於松下大木欺騙其他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內務府所代表的勢力可不是東京城半壁江山這麼簡單。
就算東洋電力,松下大木一次性把他們都耍了,也承受不起這個代價。
也只有顧淵這種實力極強,又毫無牽掛的莽夫,才有可能對這些人造成大的威脅。
大勢力的掌控者,是不怕另外的大勢力的。
怕的就是顧淵這種亡命徒。
當然,如果自身有着極強的實力,就另當別論。
而要兩者兼具,很難。
安倍家為什麼這麼特殊,就是因為他們可以做到這一點。
家主安倍晴明不算最能打的,至少也是前三。
隨着東洋電力的急劇膨脹,羽山一郎他們也開始着急起來。
為什麼顧淵還不出現?
這拖上一兩個月,真要給東洋電力站穩腳跟,成為巨無霸了。
你丫不是報仇不隔夜嗎?
被埋伏之後立刻殺向東京城,關鍵時刻卻偃旗息鼓了?
鬼滅部被顧淵打退,人員受傷損失不小,東京城前所未有的虛弱,顧淵必須考慮是不是他此生僅有的機會。
結果人呢?人到底去哪了?
一開始羽山一郎他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顧淵出現,現在則是比任何人都希望顧淵出現,趕快和松下大木同歸於盡。
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顧淵在哪?
顧淵其實還沒到東京城,說來也巧,他飛向東京城的時候,遇見了剛剛出城的平井五郎三人。
顧淵乾脆就和平井五郎他們去了一趟天都礦能的礦產地。
確保他們不會被連累,也不會作為人質。
九條良和千葉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怨氣。
千葉本就是孤家寡人,人生夢想就是幹掉狂火。
九條良呢,事業其實剛起步,而且是依託顧淵,在天都礦能幫助的情況做起來的。
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不可捨棄的事情,只是內心有些遺憾和可惜。
顧淵呆了三天,確保這邊安全後才離開,朝着東京城進發。
進入到東京城下城區很簡單。
顧淵隨便找了個地方,用了一張隱身符就進去了,連隔斷之戒和十字隱匿者都沒有用。
進入到下城區後,戴上眼鏡,顧淵就變成了茫茫人海中的一員,極為不起眼。
下城區的倒數幾個區,和往日沒有太多差別。
就是一些小勢力在打聽顧淵的存在,屬於儘儘人事的那種。
到第十、十一區才能夠感覺到氣氛變得不一樣起來。
治安官還有各種極道小混混在街上晃動的頻率大幅度提高。
黑白兩道都在找顧淵。
下城區到中城區的關卡幾乎都排着長隊,車子和人都會接受檢查。
顧淵沒怎麼仔細觀察,直接從天空中飛了過去。
隱身符和飛行符多的是,還非常好用。
中城區的情況,比十區、十一區還要更加明顯一點。
很多人的日常生活都受到了一定影響。
各種流言飛起,什麼都有。
什麼有特殊鬼怪出現混入到人群之類的,佔據流言市場主流。
而顧淵則是聽到了一些消息。
東京城內務府的大人們,想要和他談談,他們手裏有人質。
這個消息通過各種渠道在傳播。
確保躲藏的顧淵都可以聽到。
「人質,還有什麼人質?」顧淵有點好奇,也就千葉和九條良他會稍微在意一下。
還有什麼其他人質嗎?
帶着這樣的好奇,顧淵潛入到天都礦能總部,他想要知道人質是誰。
他可是個孤兒啊,難道東京城的人給他找了個爹?
這幾天平井司一直呆在總部,應對隨時都會來的談判。
原本東洋電力對他虎視眈眈,不過平井司也有談判要職,算有點功勞。
再加上害怕東洋電力真的膨脹到無人可制。
羽山一郎等人也算是頂住了壓力,沒有讓東洋電力對天都礦能伸手。
不說生死存亡,至少也是一些人性命攸關的大事。
現在卻演變成各方勢力的利益博弈,不得不說,松下大木也是個有本事的人。
就顧淵的仇恨值來說,他東洋電力未必就比內務府小了。
或者說,你東洋電力在內務府也有支持者。
顧淵一事本就有東洋電力的「功勞」在,結果現在倒是讓東洋電力吃飽,大發戰爭財。
入睡前的平井司感嘆自己和松下大木這樣的老江湖還是有所差距。
突然,平井司雙眼眯了一下,眼神在剎那間變得極為銳利又放鬆下來。
他不動聲色地掃過房間,平井司感覺到這房間內,似乎多了一個人!
「別緊張,是我,你這裏安全嗎?」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到平井司耳朵中。
平井司暗中緊繃的身子稍微放鬆下來,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顧淵散去兩個靈物的效果,出現在房間中:「平井社長,我見過五郎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