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符籙,我給人,大家各取所需。
其他人雖然有些訝異奧加的決定,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個時候,最擔心的就是內部意見不統一。
很快,安倍康介等人就被帶了出來。
「他怎麼了?」安倍秀樹看向坐在輪椅上,表情逐漸囂張的安倍康介問道。
「腿斷了,不過你安倍家財大氣粗,能醫好吧?」奧加說道。
安倍秀樹說道:「你們膽子很大。」
「他要跑,我們就只能打斷腿了。」奧加聳聳肩膀。
其實安倍康介等人被照顧得不錯,就是被限制了自由,沒有遭到任何虐待。
安倍秀樹沒有再多說什麼,揮揮手,示意身後的人接過安倍康介等人,把一箱符籙放下,轉身就要離開。
不過他又回過頭,看向從剛才開始就沒有正眼看過來的顧淵:「聽說你現在叫顧淵,很好,等到哀嚎的時候希望你不要哭着說舊情。」
放完狠話,安倍秀樹就要離開。
「怦!」
清脆的槍聲響起,安倍秀樹頓時跪在地上,褲子上破開一個大洞,裏面是一片黑紅色。
鮮血順着大腿流淌到地上,染紅乾淨的地板。
不過安倍秀樹很硬漢地沒有叫出來。
「叮。
「你使用了安倍家的常規技能:嘴硬。觸發安倍家的被動:囂張和嘲諷。使用代價:一條腿。」
顧淵說着不着調的話,嘴角帶笑站起來,說中的槍對準安倍秀樹的另一條腿。
安倍秀樹扭頭看向顧淵,臉色猙獰而扭曲。
因為痛,也是因為憤怒。
「你找死!」他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他帶來的那些護衛保鏢們愣在原地,原本高傲嚴肅的表情變得慌亂,一時間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些人跟在安倍家後面作威作福,門面作用遠遠大於真正的保護。
整個北海城又沒有人敢招惹安倍家。
安倍家的保鏢,和儀仗隊沒什麼區別。
哦,還有一個工作是干雜活。
真正的保護工作,少之又少,少到他們都已經忘記了幾年前的簡單入職訓練。
「叮……」
顧淵又「叮」了一聲,再次開槍。
子彈擊中安倍秀樹的另一條腿,這回他終於忍不住慘叫,趴在了地上。
安倍家的保鏢們如夢初醒,紛紛擋在安倍秀樹面前,拔出可能好幾年都沒有真正用過的槍。
有一個胡亂開槍,卻發現連保險都沒打開。
顧淵完全無視這些保鏢說道:「我懷疑你們安倍家有鬼怪的血統,除了鬼怪,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們這麼頭鐵的人。」
安倍家頭很鐵嗎?
的確挺鐵的,不撞南牆不回頭,甚至撞了也不回。。
多次挑釁顧淵。
一方面來自安倍家的傲,他們始終無法將上杉信和強大這種形容詞聯繫起來。
另外一方面來自信息和情報的缺失,除了在鬼滅部總部那次,顧淵對上安倍家人的戰鬥,具體情況全部都無人知曉。
安倍家覺得,顧淵只是運氣好,抱上了閻羅殿的大腿。
他的依仗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閻羅殿,不是他自己。
顧淵只不過是一個幸運兒罷了。
有這樣的想法,就註定了安倍家不會把顧淵放在眼裏。
稍微挑釁一下能叫事?
像安倍秀樹這樣的人,在安倍家不在少數。
只有一部分人覺得現在的顧淵,也需要重視。
「退後!」
「大膽!」
那些保鏢們終於發揮一點作用,朝着顧淵大聲喊話。
「呵呵。」
面對保鏢們的斥責,顧淵報以輕蔑無比的笑聲。
「閉嘴!走!快走!」
關鍵時刻,還是安倍康介難得發揮了作用,大聲咆哮,「愣着幹什麼!我要去治腿!」
他當初被嚇破了膽。
儘管剛才表情逐漸放肆,但顧淵一露獠牙,立刻慫得沒邊,恨不得長出一對翅膀飛回家裏。
這個冰冷的世界,只有家裏的被窩能帶給他一點溫暖。
那些保鏢反應過來,又看向安倍秀樹。
安倍秀樹臉色發白地點頭,他其實是陰陽師,二級水平。
原本拿個符籙擋擋手槍子彈不成問題。
可這裏是什麼地方,是北海城!
安倍秀樹哪裏有提前做準備的想法,以他的反應也快不過顧淵拔槍射擊。
保鏢們抬起安倍秀樹,推上安倍康介等人,跑得飛快。
來的時候有多囂張,離開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顧淵沒有阻攔,但非常惡意地在眾人背後開了兩槍,看着這些人狼狽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
看上去跟個反派沒什麼區別。
但東京城的人卻很興奮,看到沒有!這才是我東京城的強者,無常!
什麼安倍家,見了他就和老鼠見到貓一樣,落荒而逃。
就是奧加表情糾結。
他被「嗟來之食」,內心肯定是不爽的,見到這一幕不暗爽是不可能的。
可接下來的談判,難度毫無疑問會增加。
對他這個團長來說,壓力很大。
團里有個不受任何管束的太上皇,這個太上皇還要賣掉,然後手下的人又不知情。
奧加覺得自己都要成為雙面間諜,多重二五仔了。
安倍秀樹等人離開後,安倍家再無其它動作,沒有當夜派人過來找回場子。
帶着興奮、緊張和激動,使團成員紛紛休息。
顧淵也不例外,十二點睡覺的良好作息不能亂。
亂了就亂成一團,很難再撥亂反正。
翌日一早,使團成團真正談判人員和兩個充門面的保鏢齊聚起來,一共七人,坐車前往安倍家族。
車子順着略微有些傾斜的道路緩緩向上。
山上的建築們,就和8d城市一樣,在平面圖上看着不遠,其實「望山跑死馬」。
我站在你左側,卻像隔着銀河。
在辦事處,大家可以看到高天原那一抹雪白,視覺上來說也不是很遠。
可是開車,足足兩個多小時後才來到安倍家附近。
一個巨大的鳥居佇立在道路上,象徵着人與神,凡間和「神界」的分割。
鳥居前一大片停車場,還有一排排低矮的建築。
說實話,像是某種山上旅遊景點的入口,就差一個售票處了。
其實也差不多。
安倍家主要分為兩個部分,前面為「安倍神社」,是對外開放的,給北海城居民朝聖之用。
後面是安倍家的人居住的地方。
這個巨大的鳥居是分界線,「信徒」們往上只能用走的,不能坐車。
能開車進去的就三種人,安倍家的人,北海城的大人物以及送貨人員和工人。
前兩者代表身份地位,後者代表——「神人」也要吃喝拉撒,生活。
按照道理來說,顧淵他們作為東京城的使團,自然有資格開車往上到安倍家。
但鳥居之下,神官打扮的保安卻攔住了車子,不讓他們繼續往上。
奧加正欲下車交涉,顧淵攔住他:「不用管,往上開,出了事我負責。」
「啊?」
司機愣了一下,他也是東京城的人,辦事處的司機。
在北海城生活了多年,安倍家在他心中積威甚重。
「呃——」奧加正想着要怎麼勸說顧淵冷靜一點。
「看到前面那個擋路的人沒有?」顧淵已經從後座探過腦袋。
「繞過去?」司機問道。
「不,撞死他!」顧淵說道。
「……」
「快,你不開我開了。」顧淵太清楚安倍家的秉性了。
一開始為了保護血脈的強勢,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早就成為了狂妄。
完全不知道收斂為何物,給他們一點面子就會得寸進尺。
對安倍家,就要做到他狂我更狂。
「我來!」看着司機躊躇,顧淵乾脆地下車,打開駕駛座車門,把司機拉了下來。
司機也不敢拒絕,看着顧淵上了車。
「快上車,把安全帶系好,沒有人容易暈車吧?有的話,準備好膠袋子。」顧淵空擋踩下油門。
發動機發出咆哮。
司機趕緊上車。
「不是,無常大人……」副駕的奧加想要勸說。
「坐穩。」顧淵一個眼神讓奧加安靜下來。
太難了,我太難了!
奧加在心裏哀嘆,伸手抓住頭頂的把手。
車前四五米遠的地方,那位神官保安臉上還帶着得意的笑容。
這裏是安倍家……
然後他就看到換了個司機,緊接着,車子發出一陣咆哮,轟然而至!
來不及大喊,這位神官保安反應還算快,猛地往旁邊一撲,就感覺到車子從身邊呼嘯而過。
如果不是他躲的夠快,這個時候已經被撞飛了。
扭頭呆呆地看着車子絕塵而去,那神官保安呆愣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拿出對講器氣急敗壞:「有人闖關,有人闖關!」
「這車子性能不錯。」車上顧淵說道。
他的飆車技術是在混亂的戰場上練出來的,講究一個油門踩到底,只要不撞死就不會被流彈打死。
明明是商務車,卻被他開出了跑車的速度,拖拉機的舒適度。
以及海盜船、雲霄飛車的體驗。
這一刻,奧加等人突然變成了安倍家的簇擁,非常希望安倍家有人來阻止顧淵。
安倍家沒有辜負他們的希望,反應很快。
不多時天邊就有三道身影飛來,落在道路上,手中符籙燃燒,向前一推。
三面巨大的鬼臉之門出現,將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顧淵猛轉方向盤,車子整個橫過來,輪胎和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聲音。
車子本身都有點傾斜失控。
好在沒有側翻,在門前停下,側對大門。
顧淵開門下車,臉上帶着一絲瘋狂的笑容,雙翼天狗虛影自背後浮現。
「轟!」
「轟!」
「轟!」
三拳!
三座鬼臉大門破碎,後面的陰陽師倒飛而出,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