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不對,他真的不知道這些?」另一邊,掛斷電話的千葉很疑惑。
顧淵應該不會沒事打電話來消遣他。
說不定是真的不知道這些,關於覺醒者的相關資料,可沒有到處流傳。
有些野生覺醒者對這些東西一無所知,並不是沒有可能。
那,為什麼他會突然知道,又打電話過來詢問呢?
「不會吧。」
突然間,千葉臉色一變,「難道狂火那傢伙……」
千葉知道狂火回來了,更知道那個野獸一般的傢伙,在家裏開大會,沒個兩三天不可能消停。
今天早上他還得到消息,聚會沒有結束。
就算結束了,從中城區那邊驅車來到這裏也需要時間,不可能這麼快就來到。
除非……用飛的。
「媽-=的!」千葉低罵一句,一邊拿出他特製的隊長手機,一邊快步離開。
上面有着顧淵定位器的定位。
確認位置後,千葉開車疾馳而去,路上,聽到警鈴聲傳來。
後視鏡看過去,是一輛消防車。
千葉踩下油門,車子加速,將消防車甩在身後。
靠近目的地,千葉就看到黑色的濃煙滾滾,蔓延向天空,隱約可見火光。
「果然是那個傢伙!」
千葉咬着牙,再度提速,展現出驚人的車技。
伴隨着一聲刺耳無比的剎車聲,千葉停車,他看到一棟樓熊熊燃燒着,火光和濃煙交替舔舐樓體,似乎要掙出個一二來。
火焰還在朝着附近的樓房蔓延。
附近是一群哭爹喊娘之人,應該是附近的居民。
視線在人群中掃過,千葉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顧淵半坐在一輛看上去剛剛撞過的摩托車上,正在翻看着什麼東西。
臉上,手上還有着沒有完全退去的紅色。
「狂火來過了?」千葉快步走過去。
「來過了,又……跑了。」顧淵指了指還在燃燒的樓房,「這是他的傑作。」
時間退回到狂火說出「你找死」的時候。
當他說完這話,整個上半身,驟然化作火焰形態,腦袋上,可見三個詭異的月牙空洞,分別是雙眼和嘴巴的位置。
心能壁壘消失,顧淵鬆開鎖鏈。
天狗的拳頭快速轟向狂火。
剎那間,白色火光完全爆發,恐怖的熱浪撲面而來。
顧淵好像一下子來到了溫度過高的桑拿房中。
他抬手擋住眼睛,勉強讓自己還保留一點視線,同時向後退去。
耳邊傳來天狗憤怒又痛苦的咆哮。
好在這股恐怖的高溫烈焰沒有持續太久,應該只是短短的一兩秒中。
顧淵眼前還有白光在閃爍,視線依然不太清楚。
不過因為天狗擋在身前的關係,到也不怕偷襲。
視線稍微恢復,顧淵就看見狂火已經退到了燃燒着的樓房樓梯口。
上半身已經恢復正常,就是一條手臂和雙腳保持着火焰姿態。
按在木質的扶手上,迅速將其點燃。
同時,雙腳也在地面上蔓延出一道火圈來。
「顧淵,我記住你了,命先存在你這裏,下次我會親自來取。」丟下一句狠話,狂火轉身上樓。
身影迅速消失在火光和濃煙中。
顧淵沒有去追,一方面他不像對方可以變成火焰,追進着火的樓中是自己找死。
另一方面,天狗挨了狂火那一下。
咆哮之後,也終於停歇下來,雙臂自然垂下,頭髮已經被燒沒,變成了禿頭。
其身軀正面,幾乎都變成焦黑色,很多地方有着黑紅的灼燒傷口。
天狗口中喘着粗氣,顧淵還能夠看到黑煙從它口鼻中噴出,夾雜着幾點火星子。
不說完全失去了戰鬥力,但也不足剛才的一半。
幾乎沒有受到太大的阻力,顧淵把天狗關回到牢籠中。
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變得清晰。
下降懸停在樓房上空,颳起的風將濃煙和部分火焰吹開,軟梯垂下,來到樓頂的狂火踩上軟梯。
火紅色的頭髮在風中狂舞。
他深深看了顧淵一眼,直升機拉高,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際。
來得快,跑得也很快。
只剩下一棟被點燃的樓房以及不斷蔓延的火勢。
以及圍觀的人群。
「跑了?」千葉問道,「他來燒了你的房子,然後又跑了?」
「不是。」顧淵糾正道,「是打不過,所以跑了。」
「打不過跑了?」千葉眼睛瞪大。
「資料上說狂火行事就像是一隻野獸。既然是野獸,趨利避害的本能還是有的,打不過自然就跑了。」顧淵晃了晃手上的資料。
狂火離開後,他才有時間看這些。
「不是……」千葉感覺這和想像的不一樣啊,「你是幾級覺醒者?」
「不知道。」顧淵搖頭,嘆息一聲,「虧大了。」
「什麼?」
「房子燒了,我的錢……」顧淵指了指熊熊燃燒的樓房。
他的錢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原身本來就有,另外新增的是從黑龍會那邊拿到的。
都是現金。
以前的錢有一些還是其它城發行的貨幣。和東京城本城的貨幣匯率基本為一比一,偶爾會有波動。
東京城的人願意收櫻島域另外三大城的貨幣,去城內的平京銀行兌換也沒問題。
現在隨着樓房被付之一炬,顧淵全部家當就只剩下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摩托,還有背包里的錢了。
「話說,這樣會有賠償嗎?」顧淵問道。
下城區的消防不能指望,到現在還沒有來到。
「看有沒有保險了。」千葉點了一根煙。
「你們鬼滅部不會有什麼表示嗎?」
「原則上不會,我會推進一下。」千葉說道,「但不要抱有什麼希望。」
這個時候,消防車的警鈴聲才姍姍來遲響起。
經歷了一小時的撲救,大火終於被熄滅。
顧淵看了一個小時,千葉也陪着看,還拍了拍顧淵的肩膀,表示安慰。
其實顧淵到不在房子沒燒了,這只是他租的一個落腳點,沒有什麼回憶之類的東西。
他只是在想,晚上要住哪裏。
「顧淵,有沒有興趣加入鬼滅部?」千葉突然問道。
「咦,我可以嗎?」顧淵有些奇怪,「我是個來歷不明的野生覺醒者。」
「只要你不是墮落者或者重大前科,作為隊長,我還是有這個權利推薦人進入,不過還要經過一些測試。」千葉說道,「怎麼樣,和我說說你的來歷,或者,編一個?」
「嗯……我想想。」顧淵沉吟一會兒,「我出生城外的聚居地,一個很小的聚集地,幾年前那個地方被鬼怪毀掉,我成為覺醒者,輾轉來到東京城。怎麼樣?」
櫻島域有四大城,也不只有四大城。
還有規模不一的聚居地存在各地,那些地方的人,也會和四大城發生交集。
對於外來者入城,四大城其實並不嚴格篩選。
除了那些主通道城門外,想要入城並不算難事。
東京城最外圍也沒有那種無可逾越的高牆阻攔,鐵絲網倒是圍了一圈。
一些地方,底下挖個通道鑽過來不算難事。
事實上,下城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特意留下來的緩衝區。
十到十二區還好,十三到十五區,治安可要糟糕多了。
顧淵的這種說辭,沒什麼大問題。
「可以。」千葉點點頭,「那我去着手安排了,這幾天你小心點。」
「等等。」顧淵叫住千葉,「千隊長能借我點錢嗎?」
「都說了我的代號是千葉,不姓千。」千葉摸出錢包,乾脆地把裏面的錢都掏出來塞給顧淵。
覺醒者是很難缺錢的,特別是鬼滅部的覺醒者。
部門本身給的基本工資不算特別高,但不禁制其成員賺外快。
別說是覺醒者,就算是小隊中的普通人,去外面的什麼公司、企業掛個名,每個月的收入就相當不菲。
火焰餘燼散去。
樓梯勉強還能走,顧淵來到自己住的樓層,房門外。
那扇門已經倒下。
裏面是一片焦炭,各種狼藉。
不止是火焰的灼燒,還有煤氣罐爆炸的痕跡。
煤氣罐的爆炸,也是樓房火焰瘋狂蔓延的重要因素。
下城區,除了少部分的地方,其餘的沒有管道煤氣——如果有的話,說不定會更加嚴重。
走進房子檢查了一下,顧淵勉強找到幾件衣物帶上,在一片哭聲中下樓離開。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狂火沒有再出現,找顧淵的麻煩。
九條良倒是忍不住打電話過來問顧淵是什麼情況。
得到顧淵可能加入鬼滅部的消息,表現得比顧淵本人還要高興。
這一天,千葉給顧淵打了電話。
「我提交的申請通過了,只要經過一些測試,沒有什麼問題你就可以成為十五小隊中的一員,你在哪,我來接你。」
「定位器我沒丟。」顧淵說道,「你不知道我在哪嗎?」
「我又不是偷窺狂,沒事看這玩意幹什麼。」千葉沒好氣道。
「那你現在看吧。我只是隨便找了個旅店住,叫什麼名字都忘記了。」
鬼滅部的車子開到,千葉看着眼前在下城區算非常豪華的酒店:「這就是你說的隨便?」
「嗯,錢是夠的,我算過了。」顧淵說道,「這玩意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萬一人死錢還在可太虧了。」
「要是人沒死錢沒了,那你只能餐風露宿了。」
「所以我才特別算過。」顧淵笑道,站起來,背上包,「現在出發?」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