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通通叛變,是有原因的。
當顧淵放出消息後,整個東京城的上位者們都愣住了。
緊接着,開始瘋狂尋找張和的下落。
他們可不想被這種無妄之災牽連,最後怎麼死都不知道。
顧淵不和人開玩笑,他說要屠了內閣,就肯定會屠了內閣。
這種事情他做過一次。
而且內閣的含義,也絕對不只有「內閣各種大臣」而已。
其他人都會被牽連。
在這種情況下,東京城上位者們一邊大罵顧淵與抓張和的人,一邊竭盡全力尋找張和的下落。
那兩個覺醒者保鏢可不是一聽到消息就把仙道翔他們給賣了。
而是承受巨大的壓力後,終於忍不住透露了消息。
接着再傳到顧淵那邊。
至於那幾個普通人保鏢。
他們其實是很忠心的,可忠心不等於徹頭徹尾的愚忠。
要知道,就連恐x分子送人去人x炸彈之前,都給搞點儀式感,讓他們感覺到這是偉大的事業,這是榮耀。
後藤一郎倒好,本能反應把人往前推,讓他們去送死。
這種情況下,忠心之人也會寒心。
要是仙道翔和後藤一郎能來一句「xx,抱歉,需要你犧牲的時候了,我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
「汝妻子吾養之汝勿慮也」,也比後藤的直接推好上太多。
正常情況下,後藤一郎也不至於這麼不濟。
拉攏人心的本事,他有,而且絕對不小。
但面對顧淵帶來的沉重壓力,他失態了,失態的結果就是本性暴露無遺。
最重要的,如果那些保鏢死了,本來好歹能為家人們留下點什麼。
可是,這次面對的敵人是第六天魔王無常啊!
他們上去送了,後藤一郎他們能活下來嗎?
這樣的死亡就顯得毫無意義。
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是毫無意義的死亡。
一時間,仙道翔和後藤一郎,就變成孤家寡人。
這是各種因素加起來,人性的選擇。
「人呢?」顧淵看向兩人問道,開門見山。
「……在裏面。」仙道翔說道。
「把人帶出來吧。」顧淵沒打算進去。
「我去吧。」千葉說道,隨便指了一個覺醒者,「你和我一起。」
那覺醒者原本是仙道翔的保鏢,這個時候倒戈,帶着千葉進入到別墅中。
過了沒一會兒,千葉驅趕着七八個人,還有被折磨的張和出來。
顧淵看了一下張和的傷勢。
「先送醫院?」旁邊的平井司問道。
看得出來,張和的情況頗為糟糕,神志不清,不僅僅是逼供外傷所導致。
「不用。」顧淵左眼開花,取出了空間血珠內的水晶骷髏面具。
血色的花朵從眼睛中綻放。
哪怕這花再好看,這一幕也會顯得詭異。
更不用說,還出現在一個凶名赫赫之人身上。
「怪物。」
看到這一幕的仙道翔,眼中的顧淵,已經「失去了人形」,是某種比鬼怪還要可怕的怪物。
後藤一郎的牙齒則是開始打顫。
發抖的模樣,比普通人面對鬼怪之時好不到哪裏去。
把神之手的覺醒遺物戴上,顧淵伸手按在張和身上。
張和身上各種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顧淵的手中也多了一團名為「傷勢」的聚合物。
他拿着傷勢,走向仙道翔和後藤一郎兩人。
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中,伸手按在了仙道翔的身上。
「啊啊啊啊!」
悽厲的慘叫聲從仙道翔口中傳出,他的衣服頓時被鮮血所侵染。
在顧淵鬆手後倒在了地上,疼得想要打滾,卻又被觸及到傷口帶來更多的疼痛,只能身子不斷地抽搐着。
連原本完好的舌頭,也被牙齒咬到,滿口鮮血。
「我記得說過吧,我要張和神志清醒,完好無損。」顧淵看向幾乎站不住的後藤一郎說道,「你們好像沒聽到?」
後藤一郎被顧淵目光掃過,退後一步,狼狽地摔在地上。
「我……我……」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羨慕痛苦的仙道翔。
至少他不用承受顧淵帶來的精神壓力。
被顧淵看着,後藤一郎感覺比直面鬼怪還要讓人窒息。
一百隻鬼怪的聚合體,也沒有對方可怕!
「說吧,你們為什麼要抓張和?」顧淵打斷後藤一郎結結巴巴,說不完整的話。
「為了勞倫斯的遺產,研究成果。」
回答顧淵的不是後藤一郎,而是慢慢清醒過來的張和。
「你腦子沒受損吧?」顧淵轉頭看向張和問道。
「沒問題,就是有點頭暈。」張和說道,身上包裹着一條從車內拿出來的毯子,凍得瑟瑟發抖。
「那就好。」
顧淵帶着指套的手做出手槍的姿勢,看上去頗為中二的樣子。
可隨着他開槍,後藤一郎腦袋上出現一個血洞,悄無聲息地死去後,這個舉動就不中二,而是滲人了。
躺在地上的仙道翔一愣,看向後藤一郎的屍體。
「等……」他開口,滿嘴的鮮血和受傷的舌頭讓他的話顯得含糊不清。
但是沒關係,因為他馬上就不需要說話了。
顧淵手指對準仙道翔,發射出無形的子彈。
來自靈物的能力,無形的子彈輕易擊碎了仙道翔的頭顱。
強化系覺醒者是最典型的「輔助」,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下,都不會和鬼怪、危險正面對上。
他們是最為標準的後勤。
加上兩人的身份,從小錦衣玉食,從沒吃過苦。
後藤一郎和仙道翔的戰鬥力可想而知,連三級都沒到的他們,和普通人的區別僅僅在於。
他們不至於被鬼怪的恐懼光環嚇得不能動彈,只能乖乖等死。
別說是顧淵,就算是千葉,也能輕易殺死兩人。
拋開身份光環後,兩人毫無疑問是弱者。
「走吧。」解決了兩人後,顧淵他們帶着張和離開。
留下了一群保鏢之類的人。
顧淵懶得去管,平井司他們也不會越庖代俎。
車上,張和坐在車座上,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顧淵。
「說吧,你找我什麼事?」顧淵問道。
「我……不是我找你,應該是勞倫斯找你,不對,也不是……」張和說話有點顛三倒四,但好歹能理解他要說什麼。
「勞倫斯·阿部嗎?」顧淵問道。
一個混血兒,「瘋狂的科學家」,喜歡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看上去就非常違反人類底線,人倫道德的東西。
當初還對顧淵釋放過善意,提醒過東京城打算對付他,原因是為了安倍家的鮮活實驗體。
「是,我和勞倫斯有過一些交集。」張和說道,「他偶爾邀請我協助他的一些實驗,測謊什麼的。」
「繼續。」張和開始講故事,顧淵丟了一瓶車上的水給他。
張和喝了一口後繼續訴說。
在安倍家出事後,就算他們封閉家族,想要儘量保證血脈不外流。
但遭到重創,連家主都跑路的安倍家,已經無力保證每一個安倍家的人都安全。
勞倫斯也通過各種渠道,得到了一些安倍家的作死小青年。
經過不斷的研究,勞倫斯取得了成果。
這成果,也成為了事情的導火索。
張和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一個月前,勞倫斯突然找到我,和我說,他的研究已經成功了。如果被內閣的那些人拿走他的成果,絕對會成為他們的私人武器,他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哦,勞倫斯有這麼高尚的情操?」
顧淵表示疑惑。
平井司他們也不覺得勞倫斯會是這樣的人,這傢伙是一個沒有什麼底線的人,為了研究,活體實驗也能做出來。
「他不是為了不讓研究成為武器。」張和說道,「他和我說,他的研究成果應該被全世界共享,被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在世界歷史上留下最為重要,跨時代的一筆。」
這樣一說,大家就理解了。
勞倫斯求的是名,無論是惡名還是美名,都無所謂。
「然後呢?」顧淵問道。
「他說內閣的人,肯定不會允許他把研究成果散播出去。」張和說道,「他希望能有一個人出現,散播他的成果。」
這個人,勞倫斯的意屬就是顧淵了。
肆無忌憚,無法無天,想要看世界燃燒——至少勞倫斯是這麼看顧淵的。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不介意傳播勞倫斯的「成就」。
用一個比喻,就是勞倫斯寫出了一份武功秘籍。
類似於辟邪劍譜之類的玩意,很猛。
勞倫斯的目的是把這份武功傳出去,天下揚名,至於誰練了,會造成什麼後果,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巴不得人人都練。
但其他人,肯定希望獨佔這樣的武功秘籍。
「後來呢。」顧淵再問。
「後來他就莫名其妙死了,也有人開始逐漸試探我。我沒辦法,就來找你了。」張和總結道。
「那些人,果然想要勞倫斯的研究成果。我只知道他的研究和安倍家有關,但具體到底是什麼,勞倫斯把它放在了哪裏,我真的不知道。」
都這個時候了,張和不可能面對顧淵撒謊。
他其實不是一個寧死不屈,錚錚鐵骨的硬漢。
是真的不知道勞倫斯把他的研究成果藏在什麼地方。
他和勞倫斯只能說勉強算熟悉而已,不是那種足以託付的朋友。
張和已經把該說的東西都說了。
奈何仙道翔等人不相信,以為張和不招。
讓張和很委屈,他上哪說理去,他真的全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