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從那個什麼雙胞胎的提議回過神,高森真澄耳尖一動,首先捕捉到一個不妙的重點:「等等,什麼叫『整完容我們還活着』?你這兒做手術死亡率很高?!」
醫生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手術嘛,當然都有死亡率,何況你們還是要大整——哎呀,通緝犯怕什麼死亡率。快來快來,我先給你們體檢。」
鳥丸奈緒子盯着屋裏的儀器,以及激動的醫生,沉默了一下:難道她和高森真澄被開綠色通道,就是這個原因?上級是個喜歡雙胞胎的變態?
鳥丸奈緒子:「」不對,總感覺事情沒有這麼單純。
而且自己的心思姑且不說,高森真澄能一起逃出來,這應該完全是她臨時起意——就連鳥丸奈緒子都沒想到高森真澄這個社會經驗不多的年輕女生,居然能成功從警察手裏開溜。
而如果給她們開通道的那個人,真的提前預料到了這一切或者,或許警方里有他們的內鬼?
想着想着,鳥丸奈緒子白皙的手臂上,就無聲爬起一層雞皮疙瘩。
她本身就是一個很喜歡有意無意地操控別人的行為、用一點小技巧引導他人行動的人。所以她也對生活中的種種異常格外警覺。
因此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圍這一系列微妙違和的事,讓她隱約也有了一種被人納入計劃的危機感。
鳥丸奈緒子:「」可是不管怎麼說,人都來了,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現在也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尋根究底、查找真相這種事,得先等自己能活下來再說。
而且在她心裏,豬冢次郎做的事,已經十分配得上一句法外狂徒,豬冢三郎這種敢開車撞警察的人就更別提了——可即使是這樣,在那個真正的幕後操控者面前,這兩人好像也只是一枚無足輕重、隨時都能拋棄的棋子。
經營了這麼多年公司的豬冢次郎尚且如此,她和高森真澄又會怎樣呢?該不會是那種用過一陣就要扔的一次性消耗品吧。
想着想着,鳥丸奈緒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高森真澄,這種時候她倒暗自慶幸有人陪着了,至少可以分擔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和不安。
然而一轉頭,就見高森真澄只是摸着下巴,滿目狐疑地打量着可疑的醫生、和屋裏那些可疑的儀器,她顯然沒有往更深處想。
「」
鳥丸奈緒子無聲嘆了一口氣:無知,有時候也是一種令人羨慕的好狀態。
兩個剛剛死裏逃生的女人,面臨着生命的巨大轉折點時。
另一邊。
豬冢三郎放下兩個人,開車離開。
解決了滅口公司員工的任務,他此時渾身輕鬆,同時也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做的事,準備繼續把事做完。
於是豬冢三郎想了想,停車撥出一通電話,打給剛才那些跟他一起襲擊警車的小弟:「你們已經成功逃走了吧,嗯?炸彈成功引爆了但沒炸到人?——沒事,本來也不是為了炸人,只是給他們追查車輛來源增加一點難度,順便抹削我在上面留下的痕跡。
「何況要是真的炸死了警察,他們的追捕力度肯定更大,想想都麻煩。你都跟着我干半年了,怎麼這點事還沒弄明白!」
只有面對這些呆子成員的時候,豬冢三郎才有了一些身為老手的自信。
他訓斥完小弟,拉下前面的鏡子,撥弄了一下自己稍亂的髮型。
然後保持着上位者的矜持說道:「沒什麼事的話,你們就原地解散,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本來我打算帶你們一起去看我二哥,誰知居然出了這種事。」
現在警車剛被襲擊,帶着一群人招搖過市目標太大,豬冢三郎只好自己前去看望。畢竟有兄弟的名義在,他去幹什麼都不奇怪。
本打算交代完事情就掛斷電話。
誰知對面小弟卻欲言又止:「那個,豬冢先生,你看新聞了嗎?」
豬冢三郎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看新聞?我看上去有那麼閒嗎。」
小弟支支吾吾的:「嗯,這個,怎麼說呢我覺得您最好抽空看一下——就在剛才,新聞報道了一起案子,剛出來熱度就躥得很高,聽說是因為它手法獨特,很多推理迷覺得它比還要精彩。」
豬冢三郎更莫名了,覺得小弟多少有點毛病:「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要把你的那些推理愛好帶到工作當中!好了,我還有事,先掛了。」
他掛斷了電話。
電話另一邊。
小弟們盯着切斷的通話界面,又看着豬冢社長不幸身亡的報道,面面相覷:「真的不直接告訴他?」
另一個人默默抽了一口煙,揮了一下手:「還是等他自己發現吧,反正早晚會知道,咱們說了沒準還要被遷怒。」
資歷最深的成員則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豬冢家最近是不是衝撞了什麼神社——你們聽說了嗎,那位豬冢大哥前不久捲入案件不幸身亡,沒想到這還沒過幾天,豬冢社長也死在了連環兇殺案里這位小豬冢先生是他們三個里最沒譜的,他到底還能活多久呢。」
幾個人湊在一起,為可憐的豬冢一家默哀了一陣。
然後覺得霉運都踩了,不能浪費:「開個盤吧,我賭一周!」
「太長了吧,三天!」
「膽子越大賺的越多,今晚!」
「你們這樣也太想當然了,小豬冢先生雖然愛擺架子,但該慫的時候慫的比誰都快,說不定反而活得長。我賭一年吧!」
車裏。
豬冢三郎對小弟們大逆不道的可怕賭局一無所知。
掛斷電話後,他只是撓撓頭,有些疑惑:「說起來,警察找那個女人幹什麼,難道公司的賬務出事了?嘖,剛才居然忘了找她問清楚。
「不過算了,公司嘛,二哥不比她熟?等他醒了問他也一樣。」
這麼想着,豬冢三郎重新起步,開往醫院。
醫院裏此時一片混亂,豬冢三郎去了聽說的地點。
然後就看到兩個警察抬着一架沉重的人體模型出來了。
豬冢三郎驚訝地掀起了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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