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問之瞪大了雙眼,看着那些離自己而去的詛咒花瓣,伸了伸手想要把它們抓回來。
只是這些詛咒花瓣的速度極快,看到何問之伸手,在空中飄舞的速度立刻狂飆。
就好像是害怕,又仿佛是故意在躲着他。
可就在這時候,這些詛咒花瓣又突然一轉頭,在空中稍微有了那麼一絲停頓之後,然後就迅速朝着站在一邊的小黑飄了過去。
小黑頓時兩眼一瞪,撒丫子就想跑路。
喂喂喂!
老子只不過是一條狗啊,為什麼你連狗都不放過?為什麼你連狗都要詛咒?
小黑內心瘋狂咆哮,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話。
只能說……狗麻了。
狗生不過如此,為何走到哪裏,處處都要遭受欺壓?
堂堂【恙鬼】級別的詛咒,為什麼連一條狗都不放過?
前有【恙鬼】級別的冥器。
三個人加一條狗,然後也是剛好四個冥器,就仿佛一開始就把小黑給算進去了一樣。
簡直不要太「感動」,作為一條狗都被算進去了。
然後現在又是【恙鬼】級別的詛咒……
雖然小黑體內有一個冥器,可以幫助它吃掉鬼物跟一些陰邪之物,並且還能幫它快速消化。
可是這個詛咒跟之前的那個冥器是截然不同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有着質的不同。
這些詛咒花瓣,它似乎沒有辦法依靠體內的冥器來對付。
小黑心裏哇涼,這可是【恙鬼】級別啊,它根本就沒法對付,這又不是吃幾隻鬼物那麼簡單。
「汪汪汪!」小黑汪汪叫着。
生而為狗,我很抱歉。
可就在這時候,只聽嗙的一聲響,一個沉重的腳步聲轟然響起。
何問之一步邁出,迅速出現在了小黑的身前,替它擋住了那些詛咒花瓣。
他的速度極快,瞬息之間就已經伸出了大手,要將那些蘊含着詛咒之力的花瓣擒下。
只不過,那些詛咒花瓣的速度極快。
在何問之擋在了身前的那一刻,它們便在剎那之間來了一個急剎車,然後又是瞬息之間來了一個大拐彎。
以直角90°角度,由下而上直衝而起,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詛咒花瓣直接沖天而去,險之又險的避開了何問之伸出來的那隻大手。
若是仔細去看,還能發現靜靜躺在棺材裏的那具身上撒滿了花瓣的漂亮女屍身子微微顫了顫,就好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
不過小黑倒是真的鬆了一口氣,那些詛咒花瓣的速度太快,它顯然避無可避。
畢竟那是【恙鬼】級別的,然而它還差了太多。
避不開,也打不過。
當它看到這個有着高大的身影,臉上仿佛寫着無敵的男人出現在自己身前替它擋下了一切的時候,小黑的如同劫後餘生一般,心中感動不已。
「主人真好,主人對我太好了,主人果然還是愛我的……」
「以前還說主人在外面有別的狗了,果然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
小黑心裏想着,用自己的狗頭蹭了蹭何問之的小腿。
只要有何問之在,它就覺得一切都妥了,跟着主人就可以浪翻天。
然而就在這時候,何問之看了眼天上的詛咒花瓣,然後又看了眼身後賣乖的小黑。
他的眼神忽然一亮,一把就把小黑給拎了起來。
「喂!你不是想詛咒狗子嗎?你來啊!它就在我手裏,我不動,它也跑不了,你快來詛咒它啊!」何問之對着天上的詛咒花瓣說道。
這些詛咒花瓣之中蘊含着強大的詛咒之力,若是能夠吸收掉,估摸着又能來一次多種屬性加三十的提升。
這種機會他可不願意放過。
既然花瓣不願意靠近,那就先拿狗子充當一下誘餌好了。
反正剛才花瓣確實是衝着狗子去的對吧?
被放在身前的小黑,兩條前腿耷拉着,狗頭也是往前伸着。
它微微張着嘴,舌頭斜斜的掛在嘴邊,隨風晃來晃去。
此時的它,眼神之中先是有着迷茫,緊跟着又是不知所措,最後則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它緩緩的轉過狗頭,眼神仿佛呆滯了一般的看着何問之。
「把我剛才的感動還給我啊!」小黑扭了扭身子,汪汪叫着。
這一刻,它又一次回想起了曾經被這個男人支配的恐懼。
我是真的狗,但這個男人比我還狗啊!
小黑腦海中回憶起了曾經在光明村發生的事情,還有在鬼街藥鋪里發生的事情。
沒錯,這就是我的主人。
太狗了!
任憑小黑如何扭動着身子,表達着自己內心中滿滿的抗拒,何問之卻絲毫沒有把它放下來的意思。
只是,飄在空中的那些花瓣也沒有要下來的意思。
就這樣僵持了幾秒,何問之回頭看了眼李子儒跟陳天奎兩位前輩。
詛咒花瓣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前,與此同時,他們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大家都是同一個級別的,這些詛咒對他們自然也有着一定的效果。
何問之心裏琢磨着,又把目光轉向了棺材裏的女屍。
他的眼神微微一眯,露出了危險的信號。
既然你不願意來詛咒我,那我就只能對你的身體下手了!
欺負女鬼什麼的……
準確的說這應該是女屍。
雖然只是一具屍體,雙眼緊閉就好像是沉睡一般,卻仿佛又能看清周圍所發生的一切。
興許是察覺到了何問之那蘊含着危險的目光,女屍的身子微微一顫,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捲動。
那斜斜靠在一邊的棺材蓋子,竟然是自動的移動了起來,緩緩的將棺材給合上了。
何問之都驚呆了,這具化身為詛咒的女屍到底是怎麼回事?
故意躲着我,不願意詛咒我,現在就連讓我看一眼都不行?
不行,老子tm的受不了這個氣!
何問之把手上的狗子丟到了一邊,大步向前邁去。
作為哥哥的借命人見狀,迅速擋在了身前。
「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
轟!
何問之看都沒看一眼,一拳猛然砸了過去,正對着借命人的胸膛。
這個借命人在何問之看來非常的弱,就好像是那種小鬼一般,給他的感覺就是,甚至連一個屬性點都無法提升的那種。
總之完全提不起興趣,一拳就把他給砸飛了出去。
借命人的身子仿佛一塊破抹布一般重重的砸在了牆上,牆面上頓時佈滿了裂痕,同時還砸開了一抹血花。
本以為這一擊足以讓借命人動彈不得,等解決了這個詛咒女屍,然後再去慢慢研究借命人的借命能力。
卻哪知,借命人在背後幾乎被砸爛了的情況下,竟然迅速恢復起來,他的身子完好無損,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輕輕鬆鬆的就站了起來。
「好強大的力量!不過這樣是不可能殺死我的!」
借命人的眼神之中再一次露出了瘋狂的神色,他緊緊的盯着何問之看。
「好旺盛的生命力,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像你這樣的存在!」
「太好了!只要把你的命搞到手,我的妹妹就一定能夠甦醒!」
似乎只要是關乎到妹妹的事情,借命人就可以無所畏懼,陷入某種就仿佛沒有理智一般的癲狂。
何問之心下有些好奇了起來,剛才那一拳雖然沒有使用全力,但是照理說至少能夠讓這個借命人失去行動能力才對。
而且明明背後都炸碎了,胸膛更是陷了進去,基本上可以判斷內臟都碎完了。
可是這樣的情況下,他竟然瞬間恢復,就好像壓根沒有發生過一樣。
實力不強,但這份能力卻很古怪。
「想借我的命給你妹妹?」何問之忽然笑了起來,「我可以給你借,只是你妹妹敢接下嗎?」
咚咚咚!
話音剛落,剛剛蓋緊的棺材忽然抖動了起來,仿佛裏面的女屍就要詐屍了一般。
看到這樣的反應,借命人忽然一愣。
他就好像能明白棺材忽然抖動是什麼意思一樣。
他不解,說道:「不借?為什麼不借?妹妹!這可是能讓你復活的唯一方法啊!」
咚咚咚!
棺材繼續抖動,比之剛才更加劇烈了。
「不敢?」借命人一愣,為什麼不敢?我來幫你借,又不需要你動手。
為了妹妹,他能夠付出一切!
何問之看着借命人的反應,心中莫名有些佩服。
這個借命人恐怕是一個究極妹控,居然能通過棺材的抖動理解其中的意思。
這種事情未免也太過於匪夷所思了吧。
也難怪一旦是提到了妹妹,他都會莫名的癲狂起來,仿佛有一種,哪怕是神,我也要幫你把命借來一樣的感覺。
只是何問之有些看不下去了。
「要借命就趕緊借!」
聽到這話,借命人先是一愣,緊跟着就笑了起來。
主動送命?
「哈哈哈哈!好好好!」借命人笑着說道:「那我們現在就賭一把!」
他狂笑着走來,棺材的抖動卻變的更加劇烈,然而借命人絲毫沒有理會。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強大生命力,他相信只要擁有了這樣的生命力,就一定能夠讓妹妹醒來。
這是他唯一想要完成的事情,哪怕是死他也在所不惜。
「怎麼賭?」何問之好奇一問。
借命人卻是毫不在乎,「你想賭什麼都可以,哪怕是石頭剪刀布都行!」
「那就石頭剪刀布!」何問之也不想浪費時間,畢竟這個最簡單。
緊跟着,兩人便開始猜拳。
借命人:「我賭命!」
「那我也賭命!」何問之說着。
下一秒。
「石頭剪刀布!」
借命人出了石頭,何問之出了剪刀。
他輸了。
借命人贏了。
【生命精元+100】
一個提示音頓時出現在腦海之中。
何問之兩眼猛地一瞪,甚至都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一百點?我沒有聽錯吧?
曾經一次加的最多的好像也就只是四十多點,這個借命人看起來這麼弱,竟然提供了一百點?
而且還是從未出現過的【生命精元】這樣的屬性。
那麼這個加一百點意味着什麼?
是壽命的年限嗎?
他心中震驚的同時,借命人卻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的那張臉快速變老,原本看起來也就三十左右,下一秒就成了四十歲,緊跟着出現了灰白的頭髮。
臉上也慢慢的出現了皺紋,頭髮徹底花白。
他的牙齒開始脫落,渾身的肌肉正在萎縮。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裏,他變成了一個年邁的老頭。
這還沒完。
在他徹底蒼老之後,他的身子開始乾癟,就連骨頭都變的酥脆,仿佛已經支撐不起他的身子。
忽然一陣風吹來,他的身體開始瓦解,竟然是隨着夜風化作灰飛,開始消散。
借命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問之小友,你是如何對付借命人的?」
這時候,何問之的身後傳來了李子儒的聲音。
他回頭看了一眼,李子儒跟陳天奎似乎已經把那些詛咒花瓣給解決掉了。
「他要跟我賭命,然後我贏了,他就這樣了……」何問之如實說着。
李子儒一愣,說道:「借命賭局,不論是輸贏,從一開始你的命就已經搭出去了,結果反倒是他把命輸給了你?」
即便是李子儒也有點不理解,想不通是怎麼回事。
何問之雖然也不理解,畢竟之前柳葉村的借命可不是這樣的。
不過仔細想想,應該就是自己金手指的原因。
或許生命真的在流失,並且是流到了借命人那裏,但是金手指發動,就變成了借命人的命在流失,並且流到了何問之這裏。
何問之心裏想着,覺得也只能是這樣了。
他又看着李子儒跟陳天奎:「兩位前輩,那個詛咒……?」
「說來也怪。」李子儒指了指那口斜斜的棺材。
「自從這棺材合起來之後,那些詛咒花瓣就變的後續無力起來,所以很快就被我們消滅了。」
何問之點點頭,也不再多說,而是直接朝着棺材走去,伸手就要去推。
結果。
這棺材就仿佛是被釘住了一般,根本就推不開。
或許是他沒有使用多大力氣的原因,於是他準備再加點力道。
就在這時候,李子儒卻忽然一隻手搭在了何問之的肩上。
「問之小友,這詛咒女屍並不簡單,既然她自己縮了回去,那不如我們先將這棺材封住,並且就此帶走,之後解決掉了縫製男人再來處理如何?」
陳天奎也是說道:「是啊,那個【鬼嬰】也不知道出來了沒,現在距離那天可都過去了一個星期了。」
李子儒又說道:「這詛咒女屍本身的咒力也不低,而且化身詛咒之後害人無數,剛才我能從她的那些咒力之中感受的到,裏面包含着眾多無辜之人的不甘。
若是可以,我想等這件事結束之後,帶着這具女屍回去鬼街,由我來超度那些亡魂。」
「李前輩,你的意思是,她的咒力之中還禁錮着那些曾經被她殘害的那些人的魂魄?」
「是。」李子儒點頭。
最終,何問之點了點頭。
現在先以對付縫製男人為優先,之後李子儒超度亡魂,何問之吸收咒力,各取所需,也不耽誤。
畢竟這個詛咒女屍故意躲着何問之,如果現在想讓她把所有的詛咒之力全部爆發出來並且針對他,恐怕還需要花一些時間。
而且她哥哥剛才都已經死了啊,然而她現在還是躲在棺材裏不願意出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何問之忽然覺得借命人有點可憐。
為了妹妹付出了那麼多,結果死在了妹妹面前,妹妹卻依舊躲着不願意出來。
他們兩個如果不是兄妹的話,估計借命人都要被說成是舔到深處一無所有的舔狗了。
心裏想着,何問之就把棺材給扛了起來。
「走,今夜便是縫製男人的死期!棺材都給他準備好了!」
說着,何問之就當先朝着外面走去。
「到時候送這對狗男女一起上路。」
只是才走出幾步,棺材裏便哐噹響個不停,就好像是女屍在裏面掙扎一般。
李子儒跟陳天奎都是一愣。
陳天奎:「小子,剛才我們在外面戰鬥,你一個人在裏面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竟然讓她這麼害怕你?」
何問之:「我能做什麼?」
李子儒忽然說道:「問之小友,我記得你把弟妹一直帶在身邊吧?你這樣做,弟妹同意了嗎?」
「好小子!你厲害啊!」陳天奎忽然哈哈笑了起來,對着何問之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到了什麼。
不過他還是上前一步,從何問之手上接過了棺材,然後又找來了一個繩子,將棺材捆的嚴嚴實實,最後背在了身上。
說來也怪,自從到了陳天奎手上之後,棺材裏的女屍就老實了,也不再有任何動靜。
只是她也不敢放出自己的詛咒之力,就好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
幾人就這這樣繼續走着,由小黑帶路,憑藉它的超強嗅覺在前面走着。
只是一路上何問之都非常的鬱悶,他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以前的詛咒,包括那些鬼怪,見到了他都是巴不得馬上把他吃掉。
比如說第一次遇到的詛咒——九咒鬼新娘。
她當時纏着何問之都不願意放手,甚至還非常喜歡何問之使用暴力鞭打她。
同時,她的咒力也因此不斷的灌入何問之的體內。
然後就是那個白骨將軍。
他也是千方百計的給何問之送咒力。
再後來就是哭泣新娘。
當時她被何問之攬在懷裏,身體跟精神不停的被何問之各種刺激,同時也瘋狂的詛咒何問之。
這些似乎才是正確的反應,可是為什麼這個詛咒女屍會是這種反應。
心裏疑惑不解,何問之看了眼李子儒。
李子儒不僅醫術高超,平時看到的書也多,知道的東西也比較多。
想了想,何問之就問道:「李前輩,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個詛咒女屍很怕我……而且,之前因為你們在戰鬥,可能你們沒看到,一開始她本來是要對我們三人動手的,可是靠近我之後她就自己拐彎了。
後來她選擇詛咒狗子,可是我把狗子抓在手裏,她就又跑了……
就是那個……詛咒也會害怕的嗎?」
陳天奎扯着嗓子哈哈大笑着,說道:「小子,我看肯定是你趁着我們在外面戰鬥,你偷偷在裏面對她做了什麼,哈哈哈哈!」
這是他的玩笑話,何問之懶得搭理,而是認真看着李子儒。
李子儒也沒有理會陳天奎的玩笑,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才說道:「若是要說害怕,不論是人是鬼這都是一種本能。」
他想了想,又整理了一下語言,緊跟着說道:「不過……能像剛才那樣馬上就做出判斷,更像是同源的一種碾壓。」
「同源的一種碾壓?」何問之不解。
李子儒則是解釋道:「就好比人與人,大家都是武者,對於武道都非常的熟悉,武道高手之間,往往一眼就能做出判斷。
但若是體系不同,就不可能做到同出一源那麼快的判斷。」
一聽這話,何問之大概就明白意思了。
大家都是武者,對武道了解深刻,強弱之分自然就很容易看的出來。
但如果是覺醒者,比如說覺醒了某些古怪的能力,那麼武者未必就能看的出來。
同理,覺醒者在沒有達到一定的境界之前,也未必能夠一眼就看出武者的強弱。
「李前輩,雖然這樣說確實很有道理,可是這具女屍是詛咒啊,我又不是詛咒……」何問之說着。
「所以我也很奇怪。」李子儒轉過頭,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上下打量着何問之,可就是沒看出來他到底有哪裏是跟詛咒同源的地方。
當時對方是瞬間做出了判斷,何問之甚至都還沒有動手,就連身上的氣勢都沒有爆發,詛咒女屍立刻就已經遠遠躲開。
要知道,何問之如果不主動暴露出自己的氣勢,他在很多人眼裏,包括鬼怪的眼裏,也就只是一個氣血強橫、陽火旺盛的普通人罷了。
但這也不足以讓一個【恙鬼】級別的詛咒立刻害怕才對。
李子儒想不通,聽到了解釋的陳天奎也想不通。
何問之沉默着,心裏不停的思索着各種可能性。
忽然,他好像是抓到了什麼。
「會不會跟我一直夢到的那個夢境有關?」他這樣想着。
自從那次玩過【靈魂互換】這個遊戲之後,他每次睡覺都會做那個夢。
夢到自己在一個滿是黑白色濃霧的地方,等霧氣散去了之後,就是一個仿佛童話仙境一般的地方,走過小道就能看到坐在小湖邊上哭泣的新娘,然後就是打死那個持刀的男人,從而獲得十個屬性點。
「揮之不去的夢境,反覆出現的哭泣新娘……難道從那天開始,她就一直跟在我的身邊?」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我一丁點的察覺也沒有?」
何問之心裏想着。
而且,哭泣新娘是【恙鬼】級別的邪靈吧?
這個詛咒女屍也是【恙鬼】級別,那她為何又要害怕?
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自從離開那個村子之後,在小黑的帶領下,幾人走的幾乎都是山路。
畢竟也都不是普通人,趕起路來速度比較快。
具體走了多遠無法確定,只能是知道走了多少時間。
眼前是一片老林子,在外圍還有一條老舊的水泥路。
路上滿是裂痕,堆積了不少泥沙在上面,周圍空蕩蕩的,這條破舊的老路通往老林子的深處。
兩邊樹木枝葉穿插、推擠在一起,導致這條老路里看起來黑漆漆一片,就仿佛是一扇通往鬼域的大門一般。
用手電筒往裏面照了照,隱隱約約間,裏面似乎有一棟破舊的建築物。
狗子也是看着那棟破舊的建築,喉嚨里發出了低沉的吼聲。
何問之拿出了從縫製男人頭上薅下來的那些頭髮給狗子聞了聞,緊跟着它就汪汪叫了一聲,而後繼續盯着那棟破舊的建築。
見它這副模樣,想來那裏面就是了。
三人對視一眼,不再有任何猶豫,邁步朝前走去。
越是往裏面靠近,就越能感受到那棟破舊的建築里散發出來的不詳感。
在這裏面有着濃濃的鬼氣、陰氣,還有厚重且又渾濁的屍氣。
不止是這些。
除了那種邪祟的氣息之外,還有一股活人的氣息。
只是這股活人的氣息非常的古怪,時而旺盛,時而虛弱。
旺盛之時,那就是一股仿佛能夠沖天而起的強大生命力一般。
虛弱之時,則是給人一種奄奄一息,仿佛隨時都要歸西了一般的感覺。
而且伴隨着這股活人氣息,裏面更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
這就仿佛是一雙冰冷的眼睛,一個詭異的活人,卻擁有一雙死人的眼睛,明明充滿着生機,卻又覆蓋着濃重的死氣。
在場的三人之中,腦海里立刻就浮現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鬼嬰】!
短短七天時間,縫製男人恐怕真的要讓那種特殊的可怕【鬼嬰】誕生於這世間了。
三人不再有任何猶豫,加快了腳步,迅速朝着這棟破舊的建築而去。
當走到了近前才發現,這應該是一座廢棄的化工廠,由於年代太過於久遠了,這裏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破舊不堪。
就連那些牆壁都仿佛十分的脆弱,好像隨時都會倒塌下去一樣。
這時候,小黑在地面上嗅了嗅,而後就是在廢棄化工廠的大門邊上不停的刨地。
看它的意思,縫製男人似乎是在地底,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在這正下方。
幾人對視一眼,互相之間交換過一個眼神之後,背着棺材的陳天奎便快速取下了腰間的大板斧。
只見他渾身氣勢瘋狂飆升,一塊塊結實厚重的肌肉高高隆起,濃厚的血氣蓬勃而出,在他的身後隱隱約約之間,仿佛有一隻猛虎虛影顯現。
猛虎一聲咆哮,陳天奎手中的大板斧便狠狠的劈砍了下去。
紅色的斧影猛然斬了出去,斧身上銘刻的那些符文瞬間亮起,雙斧劈砍之間,竟是捲起了一道道颶風。
轟轟轟!
爆裂聲不斷,整個地面都開始震顫,四周激起了濃濃的煙塵。
在這廢棄工廠之中,立刻就有不少鬼物被驚擾,他們一個個跑了出去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其中有不少都是都是縫製男人安排在其中,作為守備警惕之用的。
這裏匯聚了數量龐大的鬼物,再加上他自己在這裏坐鎮,所以早就在地下形成了一個鬼域。
若是想要進入,通常都是要先進到廢棄工廠里花費一番功夫尋找到路口。
而且出入口可是他自己安排的,別人即便是找了,也都未必能找的到。
所以對於這裏的隱秘程度,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可就在此時,還在地底準備迎接【鬼嬰】誕生的他,卻忽然感受到了上方地面的劇烈震顫。
他連忙喚來手下的鬼物,快去看看情況。
而他自己則是要一直守着,直到【鬼嬰】順利誕生。
可就在此時,劇烈的顫抖忽然停止。
縫製男人猛地一抬頭,只見上方的虛空之中突然插進來一雙燃燒着火焰的大手。
下一秒,虛空瞬間被撕裂一個碩大的口子,一口棺材忽然落地,緊跟着便是一個男人跳了進來。
噹!
棺材落地之後發出了一聲響,男人落地之後一手扶着棺材。
這裏是一個陰暗潮濕的空間,其中冰冷至極,甚至還有着濃濃的腐臭味。
陰暗的環境下,縫製男人眉頭緊皺,他的身邊有一個台子,上面躺着一個女人。
這女人何問之見過,就是當初在柳葉村被劫走的那個女人。
他看着縫製男人,又看了眼周圍的環境。
「你們這些邪祟,果然都跟陰溝里的老鼠一樣,只會躲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下角落裏麼?」
縫製男人並不在意這樣的話,只是眼神之中有着古怪。
那口棺材他很眼熟,裏面的氣息他也很熟悉。
這不就是詛咒女屍麼?跟借命人是兄妹,這一次製造【鬼嬰】誕生,就是借命人到處借命。
借命人不在,很有可能是死了,這一點縫製男人能夠想的到。
只是詛咒女屍為什麼會跟這個男人在一起?難道是投敵了?
咚咚咚!
就在這時候,棺材裏不斷發出了顫抖的聲音,似乎是在傳遞着求救的信號。
興許是察覺到了這個信號,縫製男人嘴角忍不住上翹。
「愚蠢,真是愚蠢!竟然想用她作為人質來威脅我?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聽到這話,何問之一歪頭,拍了拍身邊豎着的棺材。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一路上就只有這麼一口棺材,所以才順便帶給你帶過來!反正這女屍也是你的人吧,這不正好一起送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起上路?
黃泉路上還有人做伴,你應該跪下來感謝我才對!」
「你……!」縫製男人心頭火氣一漲,「只會逞口舌之快罷了!上次我有事抽不開身才不殺你,留你一命,你卻又要自己過來送死!」
何問之懶的再接他的話,直接一步便沖了上去,此時的李子儒跟陳天奎還在上面。
因為當時劈砍的時候動靜過大,吸引了不少鬼物出來,所以他們兩個就先在上面解決,就連小黑跟黃曉煙都在上面。
而何問之自己則是帶着棺材跳下來。
在這一刻,乳白色火焰瞬間爆發出來,白色的火焰長蛇盤繞在他的身上。
拳意在匯聚,一層層力量在身上激盪。
縫製男人急忙一躍而起,立刻就迎了上去。
他的旁邊就是那個女人,【鬼嬰】即將誕生,不能受到任何影響。
轟轟轟!
一人一屍不斷膨脹,白黑兩色光芒在其中閃耀。
現在的何問之已經能夠完全掌握一拳打出兩拳之威,僅僅是剛才的一個碰撞,他就連續轟出了數拳。
縫製男人也是被打了一個不知所措,身上已經被乳白色火焰纏繞。
這是什麼古怪的拳路,一拳接下之後竟然還有後勁?
而且這個後勁還非常的大!
最後更是有狂暴炸裂的白色火焰襲來,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揮之不去。
白色的火光炸裂,就仿佛一個個小型炸彈一般在縫製男人的身上爆炸。
這個程度的爆炸他還能夠承受的住,但卻也將他打的有些狼狽不堪。
渾身上下的衣服被燒成了焦炭,頭頂也變的光禿禿一片,還有不少燒焦的痕跡留在那裏。
身上赤條條的,就連身體所有的毛髮都被少了個乾淨。
何問之忍不住嘲笑了一句:「喲,沒想到你還是個小豆芽啊!這是你自己本來的,還是後面縫上去的啊?
這要是後來縫上去的,那你還真是可憐呢!
畢竟後來縫的都是小豆芽,那原來的恐怕就更小了,怕不是一隻小螞蟻哦~
需要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蛟龍出海不?」
「你……!」縫製男人氣急。
何問之笑了:「咋滴,小豆芽惱羞成怒啦?你不服氣,你有本事來打我啊!」
轟!
一股可怕的氣勢瞬間在這個地下陰暗中間之中爆發,縫製男人的那隻【游光】境界的腳轟然之間便襲了過來。
「來的好!」何問之渾身氣勢也開始暴漲,這七天的時間他可沒有歇着。
每天都在讓家裏的女鬼附體,平時也在刻苦跟陳天奎練武,屬性點一直都在提升。
而且今晚在來的路上,也有着不菲的收穫。
現在的何問之,早就已經不是那一天追着縫製男人的何問之了。
剛才說那麼多話,無非就是要讓縫製男人出腳。
畢竟他剛才一直都有所保留,不願意使出真正的實力。
這一刻,在縫製男人踹出了【游光】腳的瞬間,何問之匯聚渾身勁氣於一點,白色的火蛇炸裂,瞬間形成了一身白色的炎陽鎧甲覆蓋在身上。
頭髮無風自動,隨着熱氣激盪而起。
火焰流轉之間,與體內的勁氣合二為一,轟然之間便朝着這隻【游光】腳迎了上去。
喀!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何問之的表情微微一變。
縫製男人全力爆發出來的一腳,最終還是把他的骨頭踢裂了。
可是比起當初直接踢碎,這也證明進步了許多。
而且憑藉着【疼痛抗性】跟【自愈能力】的作用之下,區區骨裂罷了,根本就不會影響他的戰鬥。
況且。
【骨密度+40】
【氣血+40】
【陽火+40】
【自愈能力+40】
【力量+40】……
幾乎就是同一時間,腦海中有各種提示音響起。
除了某些方面的屬性之外,幾乎就是全屬性瞬間提升了四十點!
「痛快!再來!」何問之爆吼一聲,也是飛起一腳狠狠的踹了過去。
縫製男人面色大變,急忙退後。
「怎麼回事?這才過去了區區七天而已,我剛剛的全力一腳,竟然被他給接住了?」縫製男人眼中有着驚疑一閃而過,緊跟着又是興奮了起來。
「好好好!你的身軀實在是太棒了!」他狂笑着:「【鬼嬰】即將就要誕生,而你又主動送上門來,到時我與鬼嬰聯手,你的身體必將會成為我的所有物!」
「哦,是嗎?」何問之身上的氣勢還在飆升,只聽他忽然冷冷說了一句:「那你首先要能活到那個時候。」
對於【鬼嬰】何問之並不了解,所以在下來的時候李子儒就已經跟他已經商量好了。
【鬼嬰】留着李子儒來想辦法處理,只要還沒有誕生,就一定會有辦法,所以何問之必須要儘可能的先拖住縫製男人。
關於這一點,何問之自然是不會拒絕的,畢竟他的主要目標本來就是縫製男人。
心中想着,他再一次欺身上前,強大的力量讓他的身體如同一顆出膛的炮彈一般可怕。
滾燙灼熱的氣息之中,白色的火焰不斷炸裂,縫製男人這一刻只覺得自己的皮膚仿佛都要被燒乾了一般。
一拳猛然襲來,他不敢有任何猶豫,畢竟這種拳路已經讓他吃了大虧。
他再一次踢出了游光腳,這是他唯一的殺手鐧。
嘭!
劇烈的碰撞聲傳來,空氣都為之震顫,虛空之中,突然炸裂開了一圈白色的氣浪。
一隻剛剛從上面趕下來,想要匯報情況的鬼物才走出來,瞬間就被這股白色氣浪蒸發。
這一刻,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幾乎同時倒飛了出去。
何問之捏了捏拳頭,只覺得好痛。
剛剛這一拳,骨頭又裂了。
不過與之而來的則是龐大的數值提升。
一連串的+40不斷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自愈能力】的不斷提升,讓他的骨裂正在迅速癒合着,而他的骨骼強度也在越變越強,肉身力量跟速度也在持續拔高,陽火跟氣血越燒越旺盛。
縫製男人這邊,口中噴涌着漆黑的鮮血,一隻手不露痕跡的摸了摸他的【游光】腳。
剛剛這一次的碰撞,竟然讓他的【游光】腳都感受到了疼痛,而且對方的拳路又古怪的很,總是會有第二次拳勁直接入侵身體,震的他五臟六腑發麻,不停在內部破壞着。
加上又有白色的火焰侵蝕,縫製男人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憋屈感。
可就在此時,一股詭異感莫名攀升,恐怕的威壓在憑空匯聚。
那個一直躺在台子上的女人腹部逐漸隆起,表皮還在不停蠕動,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裏面迅速成型一般。
「哇哇哇——!」
古怪陰森的嬰兒哭聲忽然出現,響徹於整個地底世界。
【鬼嬰】還未誕生,哭聲卻已經出現了。
縫製男人見狀,心中頓時狂喜。
「哈哈哈哈!鬼嬰即將誕生,他將會是你的末日!」
「感受到他的恐怖之處了嗎?還只是在成型的途中,卻已經有了這麼可怕的壓迫感!」
「人類……可笑的人類……你將會見識到什麼是真正的力量!」
縫製男人狂笑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何問之的身體,眼神之中充滿了貪婪與狂熱。
他能夠想像的到,這具身體是多麼的美妙。
他同樣能夠想像的到,這具身體已經是自己的囊中物,掌握在他的股掌之間。
轟——!
可就在這時候,忽的又是一股詭異莫名的氣息降臨。
陰森幽冷、莫名深沉,還有着濃濃的怨念與不甘,在這股怪異的氣息之中,又有着一絲期盼,似乎非常渴望得到什麼。
「嘁嘁嘁……」
就在這時候,一個女人哭泣的聲音忽然幽幽響起,是那麼的虛幻縹緲。
縫製男人瞪大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何問之的身後。
他眼中有着驚恐,更有着不可思議。
他喃喃着。
「這是……」
「為什麼……為什麼……」
「她為什麼會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