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這個縫製少女的時候,何問之的心頭就莫名有些煩躁。
頂着一張韓雨萌的臉,同時還有着韓雨洛的身材,這就仿佛是她們姐妹兩個的結合體一樣。
但偏偏她又是一具縫製出來的少女,這一點讓何問之尤為的在意。
何問之還記得,當初韓雨萌看過的那本小說,就是那本已經太監了的。
裏面的女主角,天生也是命格弱、命理不全,並且還容易遭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像靈異事件等等。
按照書里的描述,那就是早夭的命,正常情況下,早就已經死了,出生的時候就該夭折了。
那時候她母親難產生下了她,又或者說是,她母親用自己的命換來了她的命。。
之所以後來還能一直活下去,並且順利長大,那都是因為她的爺爺跟父親始終都在想辦法,幫她解決着各種問題。
講實話,這樣一種情況,跟韓雨萌真的是太像了。
當初韓雨萌自己看那本小說的時候,也是有着非常深刻的代入感,這裏面也是有着原因的。
在書里,那個女主角,雖然還能一直活着,但後來又是身體虛弱,時常生病,仿佛隨時都要死掉一樣。
面對這種情況,她的爺爺也是想盡了各種辦法,治好了她時常犯得病。
後來她的父親,又因為背屍,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而後便是有一天,爺爺忽然說是要給她找一個命格夠硬的婆家嫁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撐起她那薄弱的命格,讓她今後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於是爺爺就給她找了一具縫製而成的男屍,縫製這具男屍,足足用了五個人的屍體。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個命格似乎也確實挺硬的,畢竟結合了五種命格。
只是這是陰婚,而且還是要嫁給一具縫製而成的破破爛爛的屍體,這只要是個正常人,哪個又會願意?
她當時說什麼也沒有答應,可是就是在那天夜裏, 他的父親回來了。
父親背棺而來, 直接推開了大門, 卻也沒有進來。
他只是站在門口,把自己背着的那個棺材放在了地上,然後打開。
以小說當中女主角的視角去看, 棺材裏安安靜靜的躺着一個面色紅潤,穿着大紅嫁衣的新娘子。
新娘子一動不動, 仿佛是在熟睡。
只是等看清楚之後才發現, 躺在棺材裏的那個女屍, 竟然就是她自己!
再後來,現實當中, 縫製男人也出現了,最後還被何問之打死了。
只是當初在那本小說里,當時出現的可不是只有縫製男人。
棺材裏的那具女屍又是怎麼回事?
尤其是, 記得最開始的時候, 現實當中, 縫製男人的出現, 好像是因為一個盜墓賊。
他發現了古墓,幾個人合夥一起去挖, 這才放出了兔子怪物,還有縫製男人。
只是那個古墓當中並非只有縫製男人那一口棺槨。
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口棺槨, 只是裏面到底有什麼一直都不知道。
後來等找到了古墓,那另一口棺槨也已經不見了。
所以裏面到底有什麼, 也一直是一個謎。
而現在看到了這個縫製少女,何問之心裏就忽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她會不會就是消失的那口棺槨里的東西?
然後再聯想到那本已經太監了的小說, 因為裏面有太多東西都跟韓雨萌有着重合。
那麼如果那口棺槨出現在了韓雨萌的面前,並且忽然打開, 那麼韓雨萌大概也會有跟小說里的女主角一樣的反應吧?
以為那是自己!
再加上韓雨萌從小到大發生的一些事情,這難免讓何問之會去想,這個長的跟韓雨萌一模一樣的縫製少女,她是不是跟韓雨萌有着什麼關係?
還有剛才這個縫製少女說的話,就有一種她好像很早以前就認識自己的感覺。
並且口口聲聲說着,她一直都在尋找。
也許是因為冥冥之中可能牽扯到了韓雨萌,因此也才讓何問之特別的在意。
只是搞不清楚的東西還有很多, 心裏正因為這些疑惑煩悶着呢,結果就有鬼物直接當着自己的面搞事情。
這未免也太過於囂張了吧?
也是因此,何問之才會忍不住罵了一句,便立刻沖了上去。
這個四肢扒拉在棺材上, 就好像是一隻瘦猴一樣,並且自稱是阿淺爺爺的鬼物,他似乎並不在意何問之正在向自己衝來。
或許在他覺得,何問之根本就不可能過得來,所以他只是一臉笑呵呵的盯着阿淺看,眼神之中滿是期待與貪婪。
同一時間,就在何問之衝出去的那一刻。
那六個原本站在漆黑雨夜之中,一動不動的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忽然之間身影一陣扭曲。
轟隆!
一聲雷鳴響徹天際,漆黑的雨夜瞬間被照亮,就仿佛是黑夜被一雙蒼白的大手撕碎了一般。
一個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人忽然之間,就仿佛是閃現一般,莫名的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似乎企圖阻擋何問之的去路,身上更是散發出了一股莫名的邪性。
只聽他用着干啞的嗓音說着話,就仿佛是公鴨子一般。
「憤怒者,裂屍之刑!」
「我裂你大爺的!給老子滾!」
何問之眉頭緊鎖,破口大罵了一句。
在這傾盆大雨之中,他身上的火焰反倒是越燒越旺,就仿佛是在隨着他的情緒起伏一般。
噌噌噌!
這一瞬間,頭頂跟雙肩上的三盞陽火轟然顯現,火勢瞬間拔高,劇烈滾燙的高溫向着四周擴散而去,一時間竟然是直接燒出了一個仿佛真空地帶一樣的環境,那些雨滴根本就無法靠近他。
在接近的那一瞬間,就會被立刻蒸發。
同時雷暴聲響起,陽火與雷霆在雙手之上匯聚,狂暴的能量結合在了一起,轟然之間向着眼前的這個蓑衣人狠狠砸了過去。
轟!
一聲爆響瞬間炸裂開來,然而就在下一秒,竟然又是緊緊跟隨着五次巨響。
一拳之後,瞬間又是強大的五拳威能,頃刻之間就將這個蓑衣人給打的粉碎。
老舊的斗笠在雨中翻滾,雨點不斷的滴落在上面,濺射出一片片水花。
蓑衣破碎之後,一片片碎塊落了滿地。
眼看着似乎這個蓑衣人已經被消滅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
【陽火+20】
【氣血+22】
【骨密度+10】
【細胞活性+5】
【自愈能力+3】
【疼痛抗性+2】
【柔韌性+18】
【體質+7】
一時間,一股強大的撕扯力忽然出現在了何問之的身上,他只覺得自己的四肢還有頭顱,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着,並且還是向着不同的方向。
這種感覺,就仿佛是五馬分屍一般。
與此同時,屬性點增加的提示音也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他忽然想到了剛才那個蓑衣人說的話。
【憤怒者,裂屍之刑!】
所以說,剛才的那種感覺,就是蓑衣人所施展出來的一種刑罰嗎?
可是這個蓑衣人明明就已經在順便被打碎了啊!
就在這時候,在何問之的雙眼眸之中,親眼見證了這一幕詭異的變化。
那些被打碎了的蓑衣碎片正在慢慢匯合,竟然是朝着一開始的模樣逐漸恢復。
說是說,這是蓑衣人,其實裏面根本就沒有人!
只是因為斗笠一直都壓得很低,加上光線又非常昏暗,而且蓑衣寬大,又是穿着靴子。
僅僅只是因為這些,一眼看去才會覺得這是人。
其實裏面根本就沒有人,只是某種能量在支撐着蓑衣、斗笠還有靴子!
這是純粹的能量體,甚至連靈體都算不上!
這一刻,在蓑衣逐漸恢復的那個瞬間,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在不斷的擴散。
也是直到這時候,何問之才清晰的感受,這是純粹的負面能量的集合體,是萬物的陰暗面,還有象徵着死亡的特性。
七個蓑衣人,七種不同的情緒,每一個蓑衣人各代表着一種,就仿佛是在預示着七宗罪一般。
這種東西根本就無法消滅,就好像是人心中不斷滋生蔓延,並且不停擴散膨脹的欲望一般。
它無休無止,永無止境,無法熄滅。
「桀桀桀!」
這時候,四肢扒拉在棺材上,就像是一隻瘦猴一樣的黑影,忽然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只聽他說道:「乖孫~你不要掙扎了,沒有人能來救你的~那個人……他根本進不來!」
瘦猴一樣的黑影冷笑出聲,就要伸手去抓阿淺。
阿淺此時已經徹底被嚇傻了,渾身打着顫,四肢因為顫抖碰撞到了棺材板,不斷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然而就在下一秒,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忽然就在旁邊出現。
「哦,是嗎?你覺得我過不來嗎?」
在那一瞬間,雷鳴響徹之際,就仿佛是天邊的雄鷹厲嘯一聲,電弧纏繞着何問之的身軀,快速衝撞之下又一次撕碎了那個還沒有完全恢復的蓑衣。
與此同時,他也來到了棺材旁邊。
轟!
一拳猛然砸了過去,那個瘦猴黑影根本來不及反抗,這一拳直直的就打在了他那尖嘴猴腮的臉上。
只是這一拳何問之明顯掌握了分寸,並沒有想着要把這個黑影打散又或者幹嘛。
一拳先將其逼退,讓他遠離阿淺,而後又是另一隻手在打中對方的瞬間,就已經抓住了瘦猴黑影的身子。
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他整個身子便是向後傾倒而去,但是因為被何問之抓住了身子,整個黑影又在拉扯力之下彈了回來。
只是剛彈回來,又是一連串的鐵拳重擊!
嘭嘭嘭!
一時間漫天拳影,僅僅是靠着一隻拳頭,何問之就在一秒鐘之內打出了幾十拳。
在熾烈陽火的不斷擴散下,何問之在攻擊瘦猴黑影的同時,操控着一縷細微的陽火化作絲線,朝着棺材裏的阿淺而去,慢慢的將他身上的邪性驅散。
與此同時,何問之在下一拳瞬間擊打過去的時候猛然張開了手,一把抓住了瘦猴黑影的整張臉。
何問之提着他那瘦小佝僂的身子,身上熱氣滾滾,皮膚更是在微微泛紅,忽明忽暗,紅光一閃一閃。
他的體內就仿佛是有神火熔爐在燃燒,又仿佛是岩漿在不斷沸騰,好像是隨時都要噴發的火山一般。
他的雙眼亮着火光,閃爍之間如同火炬一般。
他瞪着雙眼,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這個瘦猴黑影看,嘴角也是微微上翹,露出了自己滿口的大白牙。
「當着我的面害人,你們這些鬼東西,還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啊!」
「所以……我現在當着你的面把你一口一口吃掉,應該也沒有關係吧?」
何問之咧嘴笑着,看似在詢問,然而更像是自說自話,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給對方回答的餘地。
一隻大手緊緊抓着對方的整張臉,並且還在不斷用力,這讓對方根本說不出話。
同時,他也直接擰斷了這個瘦猴鬼影的一條腿,在這條腿化作陰邪能量,跟所有負面情緒的那一刻,直接就塞進了嘴裏。
何問之一邊吃着,還故意把抓着對方臉的那隻手鬆開了一些指縫,讓對方露出了一隻眼睛,從而能夠看到他自己的腿是怎麼被吃的。
雨夜之中的七個蓑衣人,他們是純粹的能量體,甚至連靈體都算不上。
他們是負面情緒,是陰暗面匯聚而成的存在,七個蓑衣人,就仿佛是代表着七宗罪。
這樣的存在,根本就無法真正的消滅。
因為欲望是無休無止的,根本就不可能停歇。
只要還有生命存在,只要生命會思考,那麼就會有負面情緒誕生,就會有無盡的欲望滋生出來。
但是……
如果是像這樣直接吃掉呢?
你可以不斷產生,你可以無休止的恢復,但是我把你吃了,那你就是在我的肚子裏!
所以,你是要在我的肚子裏繼續產生,繼續恢復嗎?
何問之嘴裏發出了呵呵的笑聲,此時此刻的他,在這瘦猴鬼影的眼中,仿佛這個正在咧嘴笑着的人類才是惡鬼,而他自己才是受害者一方。
「不……不可能……為什麼……?」瘦猴黑影掙扎着,張嘴就想說:「暴食者,漲肚之……啊——!」
他似乎想要發動自己的刑罰,然而他的另外一條腿又被硬生生的給扯了下來,讓他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一時間痛不欲生。
「到底是為什麼……?」
明明他自己是能量體,甚至就連靈體都算不上。
可是為什麼這個男人的攻擊,會讓他感受到了如此清晰的疼痛?
這到底是是為什麼?
「為什麼?」聽到這個問題,何問之笑了,他也不多說,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因為……我在吃你啊!」
言罷,瘦猴鬼影的四肢就被全部撕扯了下來,並且發生的這一切,何問之也故意讓他親眼看着全過程。
這一刻,瘦猴鬼影的心態徹底崩潰了。
只剩下一個腦袋跟軀幹的他,早已沒有了之前那樣的得意。
他顫抖着,更是把眼神轉向了門外的六個蓑衣人。
之前那個被何問之打散的蓑衣人已經完全恢復了。
只是親眼看到了瘦猴鬼影是如何被虐殺的他們,現在面對瘦猴鬼影傳遞而來的求救目光,他們明顯猶豫了。
下一秒,何問之抓着瘦猴鬼影的腦袋,就這樣直接扭頭看了他們一眼。
看到那一雙燃燒着火焰,就仿佛是死神一般的眼眸,還有何問之那張不斷噴吐出熱氣的嘴,和裏面的森森白牙,六個蓑衣人身子猛地一顫。
他們迅速一挺身子,立刻站成了一排,緊跟着又是整整齊齊的一個轉身,邁着整齊劃一的步伐,快速向着黑暗之中走去。
「你……你們……」只剩下軀體跟腦顱的瘦猴黑影都看呆了。
竟然就真的這樣拋棄了他?
看着這一幕,他不知道應該要再說些什麼,還想要在呼喊,可是六個蓑衣人已經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好端端的雨夜七人眾,在遇到了何問之之後,就此成為了六人眾。
現在的戰場上,除了這些蓑衣人之外,還有一個讓何問之更加關心的存在。
也就是那個縫製少女。
不論是何問之先選擇跟那邊開戰,另一邊都有可能趁機離開。
所以兩邊只能選一個,何問之選擇了他更加在意的縫製少女。
「你的同伴……好像是拋棄你了呢?」何問之笑着,將這個瘦猴黑影剩下的地方徹底碾碎,而他自己則是如同饕餮一般,將這個雨夜七人眾之中象徵着【貪婪】的瘦猴鬼影消滅殆盡。
提示音不斷在腦海中響起,一個個屬性點都在飆升。
他身上的氣勢更是在這一刻猛躥,陽火的威勢瞬間拔高,僅僅是踏出了一步,他甚至都沒有刻意去操控跟激活陽火,僅僅就是憑藉着自身散發出來的熱量。
就是這樣平常的一腳走了過去,就聽到嗤啦一聲,仿佛是燒紅的鐵塊丟進了冰水裏一樣的聲音。
腳下的那些積水瞬間就沸騰了起來!
這一刻,何問之扭頭望向了那個縫製少女。
他張了張嘴,嘴裏不斷有熱氣冒了出來,同時還伴隨着熔岩翻滾的聲音。
「女人!告訴我,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