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崑崙區有一處小鎮,名為姑蘇鎮。鎮上有一位富紳姓楚,他們一家在小鎮上頗有名望。
傳聞楚家有一公子喚名劍萊,出生時便天降異象。占卜師稱其有武神之資,未來必成大器。
楚劍萊六歲時拜在名師座下學習劍術,年僅十四歲便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劍客。三大門派爭相其拋出了橄欖枝,希望能收納此等人才。
楚劍萊是楚家的驕傲,也是姑蘇鎮的名人。認識他的人都誇他風度翩翩,待人有禮,是年輕一輩之楷模。
那時候來姑蘇鎮的人,幾乎都是為了四件事:找他挑戰,與他論道,找他提親,拉他入派。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曾經。
後來,楚家被滅門了,因為楚公子偶然撿到了一個名為「地核之心」的特殊引擎。
這個引擎似乎是核戰期間製造的,沒人知道它的具體用途。
但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引擎中蘊含着能夠讓整個夜樞城十年燈火通明的龐大能源,以及現在全世界似乎只有這樣一個引擎。
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儘管楚家竭力隱瞞消息,同時儘快尋找商家將這件燙手貨送走,但情報依舊在各大門派不脛而走。
不出數日,崑崙區諸多門派以及夜樞城的各大財閥勢力不約而同地整裝集結,朝着姑蘇鎮秘密進發。
那是崑崙區最血腥的一天,入侵者們抱着搶核心發大財的僥倖心理,在姑蘇鎮開啟了一場驚天駭地的吃雞大戰。
更有甚者不是衝着地核之心來的。他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趁高手們爭搶引擎的時候來一波偷雞摸狗的零元購,跟着隨便搶點什麼。
最後的結局就是,楚家全家上下五十多人被全部滅口,姑蘇鎮也變成了生靈塗炭的死鎮。
「...」
「所以那個楚家公子最後去哪裏了?」聽完陳熵的故事,黑卡莉絲好奇地提問:
「你前面鋪墊了這麼多,別告訴我那個小崽子也死了。」
陳熵想了想,笑着回答道:「他沒死,而且活的好好的。」
「嗯?在財閥的追捕下還能逃脫嗎?」千代雙手抱臂,明顯不相信。
「那是當然,他在悲痛欲絕中生吞了地核之心,並且跳崖自盡,至此生死不明。」陳熵搖了搖不知道從哪個地攤搞來的扇子,解釋道。
「生死不明...」千代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顫抖地問道:
「生吞這種東西然後跳崖,真的還能活下來嗎?」
陳熵卻微微一笑,露出一副『不然呢?』的表情。
......
「所以說,那個楚劍萊極有可能就是『午夜斬首人』?」
許卿一拍桌子,難以置信地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這種可能性太小了,但是現在道門上下都在懷疑這個可能性。」
玉簽掌門捏了捏拳頭,神色凝重無比:「這件事後來被我們聯合壓了下來,大部分知情者也被滅口了…希望這個見不得光的故事能幫到你,許少爺。」
許卿長呼了一口氣,臉上漸漸露出了豁然開朗的笑容:「不錯...這則情報對我很有幫助。」
「真的?」
「雖然只是一種可能性,但我會嘗試以此為突破口進行調查。」許卿自信地點了點頭,拎起外套準備離開房間: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午夜斬首人的目標就是崑崙區的所有門派,以及參與屠門案的各大財閥!」
聞言,玉簽掌門忽然嘆了口氣,隨後拋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問題:「許少爺,你聽了這個故事後,是不是對案件有了什麼…牴觸感?」
許卿聽出了掌門話中的含義,便微微翹起了嘴角,悠悠說道:
「如果』午夜斬首人』真的是楚家公子,那他成為連環殺手是合情合理的,我也非常理解他的心情…」
「但我不在乎他的狗屁復仇,也沒有憐憫他的義務。既然他將道門作為復仇目標,那就是在與我們許氏集團作對。我會把他揪出來,然後讓他帶着可悲的復仇計劃沉進棺材裏!」
說完,許卿毅然決然地走出了辦公室。
......
「所以那傢伙吞下地核之心後,就與它融為一體了?!」黑卡莉絲震驚地拍了拍桌子,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亂碼。
「無法理解...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千代搖頭呢喃。
「雖然有點玄幻,但事實就是這樣的。」陳熵聳了聳肩,緩緩解釋:「他的心臟被那塊引擎代替,變成永生不死的怪物。」
「匪夷所思...」兩位少女再次給出了相同的評價。
黑卡莉絲在電腦里輸入了什麼後,說道:「如果你說的這個故事是真的,那』午夜斬首人』的仇人除了各大門派,還有他們背後的財閥。」
千代也跟着道:「僅僅只是毀滅崑崙區的門派,就足以牽動財閥的利益。如果你要將槍口對準那些財閥,事情恐怕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說金宇創的事件只是個戲弄人心的玩笑,那麼幫助午夜斬首人復仇就是對夜樞城的現有秩序進行挑戰。
一旦計劃失敗或者身份敗露,陳熵立刻會被打上通緝犯的標籤,一輩子只能像個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但很有趣,不是麼~」陳熵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頗有玩味的笑容:
「說實話,我不是什么正義感爆棚的黑暗騎士,也並不想管他的狗屁復仇...」
千代挑了挑眉頭,無法理解:「那你為什麼要幫他?」
「亞雙義大小姐,正是因為你一直生活在金絲籠里,所以你才無法理解。」陳熵隨手拿起一罐不知道什麼牌子的汽水小悶一口,然後發出了愜意的感嘆聲:
「這座城市就像一座垃圾場。絕大多數人都只能在底層日復一日地拾荒,只有少數人能夠坐在垃圾山頂對其他人指手畫腳。」
「有些人羨慕垃圾山上的風景,拼命地想要爬上去;有些人自詡看透了社會的本質,便想要躺平在垃圾堆裏面什麼都不干;有些人對這個垃圾場的工作分配感到不公平,於是想要揭竿而起,推翻垃圾場的現有秩序。」
「那你是哪類人?」黑卡莉絲舉手提問道。
「我不是任何人,亦或者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我。」陳熵打了個響指,笑着回答道:
「我想做的,僅僅只是給這座垃圾山點一根火柴,然後欣賞引燃的沼氣把整座垃圾山都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