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濛,暮色初臨。
某一處原始樹林的林間泥土道路上,一道矯健健碩的年輕女子身影,正拎着一把鋼鐵合金鐮刀,在道路上大步飛奔。
其速度之快,不亞於尋常奔馬全速奔跑。
突然間,梅三娘驀然心口一顫,本能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冥冥之中的直覺預感,似乎在提示着她,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怎麼回事?!」
「剛剛那一陣莫名其妙的心慌感,究竟是為何?」
本能直覺預感來得快,去得也快。梅三娘突然停下腳步,認真思考,一雙眸子仔細打量周圍的原始山林。
光線越發暗澹無光,更加顯得這些山林漆黑幽暗。
帶着一種驚懾心神的莫名恐慌感。
「也不像是有人要埋伏我的樣子……。」
「難道是我多想了?」
她有些狐疑的到處瞅了瞅,什麼異常也沒有看到。
仔細側耳傾聽,林間的鳥雀聲、蟲豸聲等,此起彼伏,接連不斷。這意味着暗中也沒有什麼危險隱藏。
「算了,還是繼續趕路要緊。」
「也不知道師父現在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怎麼還沒有回來?」
梅三娘暗自滴咕一聲,也沒有繼續多想。
她知道自己腦子比較笨。
短暫遲疑停滯了一會兒,又繼續大步飛奔,快速趕路。同時,她暗中也稍稍提起一些警惕心。
向着昨天走的那條路跑去。
……
……
等了好一會兒。
依舊看不到魏國大將軍晉文有什麼動靜。
秦軍統帥主將王賁見狀,眉頭不自覺微微皺了皺,心中若有所思。
「他怎麼站在那裏不動了?」
「難不成……是他的身體出什麼問題了?」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般想法。
王賁眼神掃過其中一個距離頗近的秦銳士,眼神示意,吩咐道:「過去看看,他究竟是死是活。」
聽到主將下達命令。
其中一個扛着金屬盾牌的秦軍銳士,苦着臉色,將盾牌豎在自己身前,然後小心翼翼向魏國大將軍晉文走去。
雙腳踩踏在地面上,他只感覺到一陣黏膩難受。
有些滑熘熘的。
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袍澤血肉,散落於地,將地面侵染成了這幅模樣。走在上面,就像是走在血肉上。
心中越發感受到一陣驚悚恐懼感。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磨磨蹭蹭,小心翼翼來到魏國大將軍不遠處。但對方依舊一動不動,對他視若無睹。
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的存在。
「看不到胸膛起伏動靜,難道他死了?!」
仔細觀察打量,他心中浮現出這般想法。
這讓心中的本能恐懼緩解了不少。
最終,他鼓起勇氣,雙手抓緊盾牌,將其擋在自己身前,來到魏國大將軍的身前。
仰頭望着那高大魁梧的身軀。
他抬起手臂,用手指探了探對方的鼻息,發覺沒有絲毫動靜存在。當即回頭大聲喊道:「將軍,他沒有呼吸了!」
「真死了?」王賁聞言,心中一陣驚疑不定。
剛剛還大發神威,瘋狂砍殺他這邊的人,這會兒就離奇死亡了?
「會不會是在故意假死?」
帶着謹慎與疑惑,王賁手持長槍,主動靠近過來。
抬起手中長槍,對魏國大將軍的身軀捅了捅,對方絲毫反應都沒有,依舊靜靜站立在原地,不動如山。
「沒有心跳聲,沒有呼吸聲。」
王賁近距離仔細感受,確認自己沒有判斷出錯。
這才眼神頗為複雜的望着晉文。
「寧願戰死在沙場,也不願苟且偷生。」
「你我雖為對手,各為其主。但你的所作所為,倒也值得本將軍敬佩。你比那燕國大將軍晏懿強太多了。」
「戰死沙場,為國捐軀。你沒有辱沒你魏國大將軍的身份。」
他站在晉文的身前,短暫沉默片刻。
像是在為這位可敬的對手送別。
片刻後,王賁回過神來,面色鎮定而沉穩,出聲喝道:「來人,備一口上好的棺槨,讓魏國大將軍安息。」
「其餘人,打掃戰場,讓我們的兄弟安眠。」
「屬下尊令!」
剩餘的秦國士卒與將領,齊齊回應出聲。
……
……
與此同時,朝歌城。
魏安侯府邸內部。
姒元靜靜望着出現在自己身前的熟悉身影,心中一陣驚異。
「你怎麼來了?」
「聽說之前你失蹤了,現在回來了,很好。」姒天澤望着重新歸來的姒元,表情依舊鎮定。
但有關於自己曾不止一次尋找這位同族之人的事情。
他卻絲毫不說。
姒元微微頷首,轉而以神念掃視向府邸外面的那一具醜陋屍體,出聲對姒天澤問道:「百毒王被誰殺了?」
「衛莊,他是為了救我而死。」
姒天澤轉過身軀,坐在亭子附近的欄杆上,表面上看不出絲毫悲傷情緒,依舊自顧自的說着話語。
「當年,你給我的復國提議,的確別出心裁,很有實現的可能性。」
「但衛莊和韓非他們,卻是多次連番阻礙我。」
「那你現在呢?是否還想着繼續復國?」姒元背負雙手,站在姒天澤身邊,平靜說道:「中原即將一統,而百越那裏,現在依舊四分五裂。」
「想要整合他們,對你而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些傢伙……!」姒天澤不自覺握緊了左手,隨即雙手交疊於下頜處,冷冰冰的眸子凝視向逐漸出現的皎月,道:「你之前失蹤不見,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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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姒天澤似乎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繼續說下去。
姒元也就沒有過於糾纏,轉而順着姒天澤提起的話題,平澹說道:「忘記了,我也不知道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但我根據我身上的殘留痕跡,隱約覺得那個未知的地方非同小可。」
「或許存在什麼大秘密也說不定。」
聽到姒元這番話語,姒天澤有些奇怪的看了姒元一眼。
「以你的修為,居然會忘記。」
「看樣子,的確有什麼大秘密存在。」
腦海中,卻不自覺回想起之前他在秦國蜀郡內部的所見所聞。
尤其是那裏的上古神樹扶桑神木,不翼而飛,原地殘留下一個幽深龐大的恐怖挖掘樹根坑洞。
「扶桑神木已經不在那裏了。」
「我知道。」姒元暗自分心思考一番,提點道:「是陰陽家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