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淵城,
海淵之眼。
自從梧桐離去後,凱文經常來到這裏「發呆」,大概是在發呆,他似乎通過海淵之眼看到了量子之海,看到了梧桐所在的世界。
其實,凱文什麼都看不到,而他那一副冷冰冰的神色,也無法讓任何人猜出他在想些什麼。
可能是在回憶與梅的點點滴滴;
可能是在擔憂梧桐等人的安全;
可能是在幻想沒有崩壞的世界;
也可能是在想什麼時候才能吃到麟妹做的手擀麵
這時,陰冷而專一的灰蛇,又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
「尊主,克列歐博克拉提前甦醒了。」
「」
灰蛇早已習慣凱文這副置若罔聞的態度了。
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語的繼續匯報道:「克列歐博克拉有一些桀驁不馴。屬下原本打算把她調往神州的麟山第三小學,讓她去那裏學習真理,以及了解沉睡後的歷史,可她並未聽從屬下的調令,甚至殺死了屬下。」
「」
「而且」
「她是誰?」凱文突然打斷道。
「」
灰蛇沉默片刻,解釋道:「克列歐博克拉七世,古埃及托勒密王朝最後一任女法老。公元前30年,也就是崩壞歷2671年,在亞歷山大分部選擇的沉睡。」
「她是誰?」凱文又問了一遍。
「人們稱她為埃及豔后,也算赫赫有名了。」
「沒聽過。」
「」灰蛇想了想,道,「一位天生的聖痕者,力量的話屬於無名小卒。」
凱文這才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表示了解了。
「」
「而且」灰蛇接着方才沒說完的話,繼續講道,「昨晚,她去了亞當大人的房間,試圖以美色勾引大人,結果卻被打了出來,傷的有些重。亞當大人不認識她,未曾與她見過面」
「以後這種小事不要再來匯報了。」凱文打斷道,「沒什麼事情你就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灰蛇非常果斷與恭敬的行了一個禮,後退了出去。
看來,即便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但亞當大人在尊主眼中的重要程度依舊未變,仍然還是「小事」。
凱文這種人,也就灰蛇能伺候好了,他能同時照顧好很多人。
深夜,
漆黑而靜謐的實驗室內,
梅比烏斯打了一個無聲的哈欠,伸了一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誘人的小身子骨,然後用小白手揉了揉眼睛,從冰冷的手術台上爬起。
她剛睡醒。
窗外的白霧依舊朦朦,泛着淡紅色的月光。
梅比烏斯坐在手術台上發了一會兒呆,似乎還沒有睡醒。
又過了一會兒,
她跳下了手術台,從一旁的柜子裏取出了一塊蒙着黑布的等身大鏡子。
這塊鏡子是她昨天才做好的。
一塊普通的鏡子。
梅比烏斯把鏡子立在了牆角,擺好後,掀開了黑布。
她搬了一把黑色的木椅,坐在了鏡子前,拄着下巴,安靜的凝視着鏡中的自己。
梅比烏斯的視力非常好,她並沒有開燈,空曠的實驗室內昏暗如墨。
窗外,淡紅色的光亮透過窗戶,照進了屋中,卻又被黑暗「吞噬」、「吸收」了。
當你注視着鏡中的自己時,鏡中的自己也在注視着你。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鏡中的蛇蛇讓梅比烏斯覺得越來越陌生了,好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仿佛變成了怪物。
不過,梅比烏斯並沒有害怕,她從出生到現在,始終都不知恐懼為何物。
而且,她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個心理學效應罷了,就像長時間盯着一個字看久了,也會感覺這個字好陌生、不認識一樣。
就在這時,鏡中的蛇蛇突然衝着梅比烏斯笑了一下,她的目光陰森,笑容很詭異。
梅比烏斯摸了摸臉頰,確認了自己並沒有露出笑容,這讓她感覺事情變得越來越好玩兒了。
鏡中的蛇蛇沒有摸自己的臉頰。
梅比烏斯眨了一下眼睛,隨後,她發現,鏡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人。
鏡子內,坐着的梅比烏斯身後,還站着一隻梅比烏斯,兩個令人感到陌生的梅比烏斯,同時用陰冷的目光凝視着鏡外的本體,她們的笑容詭異莫名。
好奇的梅比烏斯又眨了一下漸變色的雙眼。
眨眼間,鏡中,站着的梅比烏斯,已經把手放在了坐着的蛇蛇的喉嚨處,而坐着的梅比烏斯無動於衷。
同一時間,梅比烏斯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處多了一隻「爪子」。
她認為,自己下一次眨眼,事情可能就會變得更加好玩兒了。
「咯咯咯~」
黑暗之中,梅比烏斯發出了愉悅而陰冷的笑聲。
次日清晨。
神色疲憊,卻又渾身散發着危險氣息的梅比烏斯,有氣無力的推開了伊甸臥室的房門。
「又做了一夜的實驗嗎?博士。」
伊甸剛起床,此時,她正準備穿上睡衣去洗漱,還沒有疊被子。
「嗯。」
梅比烏斯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把鞋子一脫,鑽進了被窩中,片刻後,被窩中伸出了一隻纖細雪白的胳膊,把衣服扔了在了床外。
被窩還是暖的,梅比烏斯對此很滿意。
蛇蛇沒有選擇回自己的臥室,她怕梧桐心血來潮,大清早就邀請她共同「加班」。
而且,即便是梧桐不在,櫻也未必能讓她睡個好覺,那屑狐狸指不定會想出什麼辦法來打擾她休息呢!
此時的梅比烏斯只想睡覺,她本就覺多,以前在麟山的時候,她甚至都「冬眠」過。
伊甸穿好睡衣後,剛要叮囑博士多注意休息,以後不要總熬夜,卻發現,梅比烏斯已經睡着了。
「」
伊甸很細心的拉上了窗簾,端着洗漱用品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臥室,她打算去院裏洗漱。
實驗室內,
梧桐看着手術台上,已死去多時,被人解剖過的「梅比烏斯」,皺了一下眉頭。
很碎,根據他的目測,大概能拼成3隻「梅比烏斯」左右。
空氣中的味道令人作嘔,讓梧桐非常討厭。
博士真不講究,研究完也不知道處理了。
梧桐打開了窗戶,用一把「火」把碎蛇燒了,連骨灰都沒剩下。
他走到了鏡子前,掀開了黑布,欣賞着自己的絕世容顏。
梧桐都三千多年沒照過鏡子了,一時間竟然有點不適應,差點被自己帥死。
真帥!越看越帥,越看越感覺陌生。
半晌後,
鏡子裏的「梧桐」說話了。
「大哥,你能不能幹點正事去?」
「不能。」梧桐笑眯眯的說道。
「那你能不能別瞅我了?」
「瞅你咋滴?」
「你有種進來!」
梧桐向前走了一步。
「咳!大哥,我開個玩笑,你別當真。」鏡子裏的「梧桐」慫得很快。
不同的鏡子,照出來的人是不同的。
不同的人,照同一塊鏡子,也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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