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彌從國子監中走出來時,大街上並沒有多少人。
畢竟還是第一天,誰也想不到這麼快就有道人交卷,也太不重視科舉了吧?
對於修士而言,就算什麼都不會,一動不動坐三天也根本沒有任何難度。
直到李彌回返陶然居,才被管家驚訝的詢問道。
聽到李彌自信的回答,管家心中嘆息,少爺還是太年輕氣盛了。
不過也還好,只是第一次會試而已,今後有的是機會,只希望這次挫折能夠讓少爺成長起來。
第三日,會試結束,國子監大門洞開,三萬道人湧出,半個帝都都熱鬧起來。
這一次,李彌跟着大家遊覽了岐山城,畢竟等到放榜之後,很多人就沒心情了。
岐山城不愧是有着一千五百萬人口的大周帝都,整個人間界的特產應有盡有,繁華到了極致,讓人看花了眼。
與此同時,國子監中,批卷工作正在緊張有序的進行。
每三年一次的會試,從數萬來自全國各地的考生中選拔出九十三人成為道士,每一個都將成為大周帝國的一名官員,不可謂不重要。
畢竟殿試只排名,不淘汰,因此主考官的權柄非常大。
但是無論從什麼角度來排,李彌的策文都毫無疑問是最閃耀的,其中蘊含的思想幾乎可以和最重要的道經相提並論,遠超同輩。
於是最終的結果毫無懸念,李彌被定為會元,三萬道人中的第一。
金丹真人們閱卷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只用了三天就直接放榜。
整個國子監大街,足足百米寬,卻被道人們擠得密不透風,千分之三的錄取率,足以讓絕大多數道人絕望。
但是來都來了,考都考了,怎麼能不看一看成績,說不定就中了呢!
只要中了道士,就直接可以成為大周帝國的一名官員,手握官印開始修行,從此走上一路順風的道路。
雖然宦海浮沉,但只要不參與黨爭波折,混混日子還是沒問題的,帝國疆域如此廣闊,足以安插無數官員,不用擔心被免除官職,追回官印。
而在三界中,散修想要成就金丹真人還有一絲希望,想要成就元嬰,絕無可能。
權柄之道,才是三界最核心的法則。
「逍遙公子王道,高中會元!」
隨着唱名之人的高呼,整個玉宸院都熱鬧起來。
多少道人辛辛苦苦考了幾十屆,甚至上百年,始終沒有中道士的希望,結果王道一個才21歲的小娃子,初次科舉,居然也能直接中會元?
許多落榜之人紛紛聒噪起來。
禮部早有準備,直接放出了中舉九十一名道士的策文,尤其是李彌的那篇,更是印了上萬張,全部散發出去。
還未起勢的騷亂瞬間平息了。
都是熟讀道經的道人,對於一篇好的策文還是有鑑賞能力的。
李彌的這篇太極之道的論述毫無疑問的頂中頂,足以令所有人閉嘴。
「我家公子居然是天縱之才,果然不愧是老爺和夫人的血脈啊!」管家喜極而涕,本以為今年科舉只是下場一試,增加些經驗,卻沒想到直接高中會元,已然預定了一個官職。
李彌在陶然居中設宴,招待一些好友和同年。
此外整個英才榜上,也唯有榜首卿旭宗的王若虛中了,但排在榜尾,根本沒法和李彌相提並論。
一時間,陶然居中是往來皆高真,觥籌交錯中一片其樂融融。
七天之後,殿試開始。
殿試全通過,只是確定排名,所以到了這一關,九十三名預備役道士都不再緊張,畢竟是從三萬道士中殺出來的狠人,其中絕大多數都考了很多屆,基本都是中年、老年形貌,如李彌這般風華正茂玉樹臨風的,當真是萬綠從中一點紅,扎眼得很。
殿試考場就在天地殿,是大周朝舉行最隆重儀式的場合,李彌作為會元,座位就在最靠近御座的第一排。
皇帝也出現了,作為一名元嬰大佬,壽限至少還有千年,他的統治非常穩定。
李彌在不知多少人暗中矚目下,在整個人間界權力的最中樞,安靜的答題。
這一次,李彌答的是天地之道,同樣也是領悟非常深的大道,寫起來行雲流水,下筆如有神,同樣是第一個交卷。
李彌的捷才皇帝早有所耳聞,拿到策文之後,也是連連點頭。
對於天地大道的闡述極為精妙,某些層面上甚至對他也有啟發,非常難得。
其餘道人的策文,就稚嫩淺薄的多,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屬於是降維打擊。
於是李彌毫無疑問的成為了大周朝最新一任的狀元。
換上了由大周提供的嶄新的狀元紅道袍,李彌領銜九十三位新晉道士騎馬御街上,享受道真宴,當真是風光無限,賺足了眼球。
管家和護院更是激動的不能自己,大周朝的狀元一入朝直接就是正六品道官,而且一般都是非常清貴的職位,自此正六品道官,就足以支持一路修行到金丹境界。
只要能夠在中樞存身多年,結交人脈,做出一些成績,肯定能提升到正五品,要麼是中樞實職郎中,要麼下方地方擔任一府之長,都是非常重的權柄,前途一片光明。
而李彌的官職很快就敲定了,禮部正六品校書郎,參與編纂《太平道典》。
太平是如今皇帝陛下的年號,一用就是上百年,而且肉眼可見的還能用幾百年,甚至千年。
大周朝一位皇帝平均在位八百年,而且也不是靠血脈傳遞,而是從一眾一品大員和王爵中競爭得來,雖然有點不合封建傳統,但卻非常契合三界的權柄之道。
既然還有幾百年的太平年號,那麼編一部《太平道典》也是顯而易見的政治任務。
畢竟在三界之中,所謂的天神和地鬼並不是真正的神仙,最高不過元嬰境界,壽限也只有兩三千年而已,終究還是要一死。
而李彌會試和殿試之中的兩篇策文直接打動了陛下,被他欽點為校書郎,參與《太平道典》的編寫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