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大娘那裏把帶去的蛋烘糕吃去一半,何老娘方帶着三姑娘何子衿告辭,三姑娘何子衿頗覺有些對不住李大娘,哪兒有去送禮,自己倒把送去的禮物吃一半的道理呀。&樂&文&小說{lw}{0}
李大娘極是善解人意,笑,「我與阿蔣是半輩子的交情了,有空只管過來玩兒。」走時還非要把剩下的一包蛋烘糕給孩子們帶上。看何老娘的架式是極想收下的,何子衿與三姑娘兩個實在沒有何老娘的臉皮,她們一邊一個使勁兒架起何老娘就走,嘴裏說,「待大娘哪日閒了,我們再過來請安。」強硬的把何老娘架走了。李大娘在後面一陣大笑,何老娘深覺沒面子,罵,「死丫頭,快把老娘放下」
兩人一路把何老娘架出老遠才鬆了手,何老娘罵,「兩個死丫頭片子,架着老娘做甚」
何子衿道,「快您老人家累唄。」
何老娘哪裏能不知小姑娘的心思,哼兩聲,「傻蛋要那不值錢的臉面有甚用蛋烘糕拿回去給你兄弟吃也好」
何子衿撫一撫袖子上壓出的褶子,道,「我真是服您了,難道以後咱家就不跟李大娘打交道了。就是三姐姐,學出來照樣得跟繡坊搞好關係。您倒好,對這一包蛋烘糕這般計較。行了,咱們回去吧,三姐姐中了,回家好生慶祝一番才好。」
何老娘頭一遭看三姑娘這般順眼,也不計較沒帶走的蛋烘糕了,對三姑娘道,「你也算爭氣,熬出頭了。好生學本事,這是你以後的依靠。」
三姑娘重重的「嗯」了一聲,想說什麼感激的話,喉嚨間卻覺着發緊發澀,一時偏又說不出來。何子衿道,「對了,不如叫祖母出錢,咱們去芙蓉樓叫桌酒席家裏吃。」
何老娘給了何子衿屁股一下子,罵她,「就知道吃吃吃除了吃還會幹啥平日裏這般貪嘴,剛怎麼不多吃兩塊兒蛋烘糕,考試也沒考中,還有臉要吃要喝不揍你就是好的」
甭管何老娘說啥,何子衿都是笑嘻嘻地,「我回家報喜去,叫三姐姐陪您老慢慢走吧。哼就知道說我,我考不中,就是像祖母笨來着」說畢就撒腿跑了,何老娘對三姑娘道,「再沒見過這般沒臉皮的,罵她一頓,她當沒事兒人一樣。」簡直氣死
三姑娘笑,「要妹妹哭天抹淚,您又該心疼了。」
「切我心疼她我心疼她丫頭片子一個。」何老娘後知後覺,「對了,這拜師得帶點兒東西去吧也沒問問阿李,到底帶啥合適。」嘟囔一句,何老娘道,「回去問問你叔叔,他是有學問的人。」又嘀咕,「你妹妹考不中,就是你叔叔那烏鴉嘴給方的。」
三姑娘聽着何老娘唧咕一路,把三姑娘那喉間那點兒哽咽,全唧咕沒了。三姑娘便笑眯眯的跟着何老娘回家去了。
何子衿提前跑家來當了一回報喜鵲,沈氏何恭都知道了三姑娘考中的事,皆為她高興。沈氏親扶了何老娘去榻上坐下,笑,「不枉母親這幾日總是給她們念佛了。」
三姑娘捧上茶來,何老娘喝兩口,嘴都咧成個瓢了,還要拿捏臭架子,「唉,可惜只三丫頭得這運道,丫頭片子還是差一些。也罷了,以後在家跟你三姐姐學是一樣的。」
不必何老娘說,三姑娘便道,「姑祖母只管放心,今後妹妹的繡活就包給我了,我會什麼就教她什麼,一準兒教她學到真本事。」
何老娘笑,「這樣就好,還省了一人的拜師禮。」她又是一樂,轉而問兒子,「這繡娘拜師要準備啥呀」
何恭又沒拜過繡娘做師傅,他哪裏清楚,不過,何恭道,「拜師都一樣的,當初兒子拜許先生為師,娘照着準備一份就成。到時,叫子衿她娘帶着三丫頭過去,正式拜了師,這便成了。」
何老娘道,「也好。」
沈氏笑,「去這半晌,母親暫歇一歇,我去廚下瞧瞧,羊肉也該燒好了。」
何老娘擺擺手,「你們吃吧,我這累的,得先歇一歇,午飯就不吃了。」
何恭忙道,「娘可是哪裏不適」說着就要去平安堂請大夫。何老娘忙攔了兒子,道,「哪裏就不適了別有事兒沒事兒的咒我,就是不餓,你們吃吧。」
何恭素來孝順,以為他娘不說是為安他心呢,更要問個究竟,她娘因啥不餓來着。何子衿抱着肚子直樂,笑,「給李大娘送去的蛋烘糕,祖母一人足吃了大半包,又喝了好些茶水,當然不餓啦。爹,你別總勸祖母吃東西,再吃非撐着不可。」
何老娘罵何子衿,「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忒個多嘴老娘吃大半包也是為了不浪費而已怎麼啦老娘吃自己的又沒吃別人的
何子衿可不管何老娘怎麼罵,她嘴巴既快且脆,便將何老娘如何想把糕拿回來如何再把糕分給她們姐妹吃的事伶伶俐俐的說了,何恭哭笑不得,道,「娘喜歡吃蛋烘糕兒,明兒個兒子買來孝順娘。」
何老娘啐兒子,「你知道個甚這糕原是不必送的,我是着急兩個丫頭的前程,才走了一趟。唉,要知這樣,闔該把阿冽阿念都帶上,還能多吃些回來。你不知道兩個丫頭多麼沒用,吃東西那個磨蹭,吃了半日一人只吃了一塊,無用的很」還是老娘我多吃了幾塊
何冽立刻大聲道,「祖母,要你帶我去,我能吃一整包」
何老娘眉開眼笑,「可不是麼,還是我的乖孫有用比丫頭片子強多了祖母的乖孫喲,過來給祖母瞧瞧。」待何冽過去,何老娘一把將寶貝孫子抱在懷裏親兩口,身心滿足,「還是我的乖孫好喲」抱了回寶貝孫子,更兼三姑娘爭氣被收徒,何老娘眉開眼笑的過了一日。
第二日,三姑娘準備拜師的事兒,何子衿就銷假往陳家繼續上學去了。
陳二妞見了她就笑,道,「這是沒考上繡娘」
「你倒還笑話起人來了。」何子衿笑,「我雖沒考上,三姐姐卻是考上了,你知道不」
「這如何不知。」陳二妞笑,「你是不曉得,考試頭一日那般熱鬧,闔縣沒有不知道的,我們在家,也聞了一二風聲。第二天你也沒來上學,我就知道你是過了初試的,原以為你興許能中的。」
何子衿笑,「沒中就沒中,我跟三姐姐兩個,能中一個就是運道了。那麼些人,薛師傅攏共就收了三個弟子。」
陳二妞笑,「你沒中還能與我一道念書,你要去學繡活了,豈不少個能說話的人了。」
「你又說這話,誰還不能說話來着」何子衿見陳二妞發間一支鵲登梅的釵,瞧着有些眼生,笑,「這釵沒見過,你新得的」
「祖母給我的。」陳二妞笑,「說來還是沾你的光,那天我送了祖母一瓶紅梅,祖母說我心裏有她,就給了我這一對鵲登梅的釵。還有一隻,我沒帶過,是給你留着的。一會兒我叫黃鸝拿來給你戴。」
何子衿笑,「這就生分了,你給我這樣貴重的東西,還不如給我兩樣點心實在。你不是不知道,我即使得了這貴重首飾也沒處使,便是戴在頭上,還怕粗心丟了呢。你跟三妞姐一人一支,戴出去才顯得親近。」
陳二妞原也沒真想送何子衿,不然早着人送何子衿家去了,見她識趣又說的懇切,陳二妞笑,「那我就不與你客氣了。我再跟你說個事兒,一會兒見了大姐姐,你可讓着她些,她這幾日正氣兒不順呢。」
「這是怎麼了,我不過才兩日不來,倒好似有什麼事兒似的。」何子衿道,「縱使她有什麼不樂,與我也不相關哪。」
陳二妞剛要說什麼,就見陳大妞帶着丫環來了,陳大妞如今越發氣派,後頭兩個大丫環兩個小丫環,較之陳二妞陳三妞竟多出一倍來。且陳大妞一見着何子衿臉就拉的好長,好似何子衿欠她八百吊。陳大妞這幾年頗見長進,她沒直接對何子衿說什麼,反是瞅了瞅一畔的沈念,道,「阿念這麼大了,總跟咱們姑娘家在一處不妥。何況明年四妹妹也要來上學了,子衿妹妹,不如叫阿念去祖母那裏坐坐,祖母最喜歡小孩子,一會兒你放學,再帶阿念回去就是。」
「這倒不必了,我也時久沒給姑祖母請安了,我帶阿念去給姑祖母請安。」何子衿笑眯眯的起身,「勞煩二姐姐代我同先生說一聲,我興許要晚些時候過來。」
陳二妞雖捨不得鵲登梅的簪子,為人倒有幾分仗義,對陳大妞道,「大姐姐,阿念才這麼丁點兒大,咱們都是親戚,一道念書也無妨的。就是男女之論,待阿念大一些,自然就不來了。」
陳大妞帶着幾分水秀的眼睛看向何子衿,似笑非笑,「既都是親戚,沒的叫親戚來在課堂上枯坐的。是不是,子衿妹妹」
「大姐姐說是就是吧。」何子衿帶了沈念過去。
陳姑媽見着何子衿與沈念也極高興,正好陳四郎家的陳遠在,陳遠年紀同何冽仿佛,便讓沈念同陳遠玩兒,何子衿說到考繡娘的事兒,笑道,「三姐姐天生手巧,她又在李大娘的繡坊幹了這二三年,活計沒的說,這也是三姐姐的運道。祖母歡喜的了不得,昨兒就讓我娘備了拜師禮,今天叫我娘帶着三姐姐去薛師傅那裏拜師呢。」
陳姑媽笑,「三丫頭還是不錯的,這也是她自己爭氣,有了這門手藝,以後也不用愁了。」
「我祖母也這樣說。」何子衿笑着瞅向陳遠,道,「一轉眼,陳遠都這麼大了。」
陳姑媽笑,「你專好說這些大人話,好似你多大似的。阿遠比阿冽還大兩個月呢。」
「是啊,我聽說明年志表兄就要考秀才了,姑祖母可去廟裏拜過沒我聽祖母說,廟裏是哪位神仙可靈了。我爹考秀才時就拜的那位神仙,姑丈考進士時拜的還是那個神仙,靈驗的很。」老太太什麼的,沒有別的愛好,除了含頤弄孫,便是燒香拜佛搞搞封建迷信了。
陳姑媽道,「應該是拜的文昌菩薩吧。」
「等我回去問問祖母,下午來跟姑祖母說。」何子衿道,「還有個事兒要我想求姑祖母呢,阿念年紀大些了,我去念書,他是男孩子,不好總在閨女堆里混。他又一時半刻的離不開我,我想能不能讓他在姑祖母這裏玩兒,等我放學我再接他一道回去。」
陳姑媽笑,「叫他跟阿遠一道就是了,小哥倆年紀都差不多。」
何子衿從書包里拿出本書給沈念,交待給他,「千字文你都會背會認了,前幾天教你的詩經,只會背,還不認字的吧。就拿着背的順序慢慢認字吧,等我中午考你。」
沈念很有些不舍,不過,他天性中就有這種會看形勢的機敏,何況路上何子衿都跟他說了,叫他乖乖的在陳姑媽這裏看書。悶悶的接了書,點點頭,沈念道,「子衿姐姐你早點回來。」
摸摸沈念的頭,「放心吧,要是看累了,歇會兒也成。」
沈念點頭。
陳姑媽笑對陳二奶奶道,「真跟個小大人兒似的。」
陳二奶奶笑,「可不是麼。」
何子衿辭了陳姑媽與陳二奶奶,便去上課了。
到了上課的空隙,陳二妞方避了陳大妞,低聲與何子衿說了緣故,「你知道陳二梅吧」
「這如何不知,不是跟大妞姐極好的麼。」陳大妞的狗腿子陳二梅,何子衿道,「我跟陳二梅又不熟,這又干我什麼事」
「大妞姐開詩會,請了不少人來,陳二梅也來了,她就是個給大妞姐捧臭腳的,可誰叫人家會捧呢。」陳二妞極是不屑的哼了一聲,「這陳二梅也會巴結,大妞姐給她一哄二哄的,也不知怎麼暈頭轉向的答應讓陳二梅一併來家裏跟着先生念書識字了。她也不想想,難不成是個人都能來家裏一道讀書。咱們是姑舅至親,那陳二梅是個什麼東西,她爹就天天跟在大伯身後屁顛屁顛的,到她這裏,又是這一路貨色。」
陳二妞道,「大妞姐也不動個腦子,就跟祖母說了。叫祖母說了她一頓,祖母還說了,好幾回詩會也不見大妞姐請你,說她傻來着,放着知己的親戚不去親近,偏去親近個外人。我聽說大妞姐回屋哭了足有半個時辰,她又不敢說祖母的不是,可不就惱恨起你來了。」
何子衿冷笑,「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我娘說,大伯母是想把大妞姐說到州府人家去的,還多買了兩個丫環給大妞姐使喚,生怕她排場不夠呢。」陳二妞道,「反正就是這麼回事,除了阿念,她也不敢挑你的。要不,你去祖母那裏說一聲,祖母一準兒給你面子,阿念年紀小,何況他早就跟着你的,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何子衿道,「先生早教導過,告狀不是正人君子該乾的。我何苦去說大妞姐的不是,何況,阿念現在在我家也熟了,再過些日子,應該就沒事了。」這事是陳大妞狹隘,可她不能去陳姑媽面前說陳大妞的錯處的。自來疏不間親,陳大妞再不好,這也是陳家的人,她不過來陳家附學,便挑人家正經姑娘的不是,豈不成心討嫌。
何子衿知道陳大妞的因果後,便暫且按下此事,與陳二妞回去上課了。
沈念悶了一時,陳二奶奶命人拿果子給他吃,他並不吃,拿着書看一會兒,陳遠找他玩兒,他索性就教陳遠念書。在何教育小能手子衿姐姐的影響下,沈念也很有往教育家發展的趨勢呀
沈念知道何子衿念書不能再帶他在身邊,過得一二日,他主動就說不同何子衿去念書了,自己在家與何冽一道玩兒。何子衿還生怕沈念不適應,可又一想,沈念這來家也快三個月了,總不能跟在她身邊一輩子。何子衿哄他,「你好生在家,等我回來給你買糖葫蘆吃。」
沈念心下十分捨不得何子衿,道,「我不要吃糖葫蘆,子衿姐姐你放學趕緊回來就成。」又要何子衿教他念書。
何子衿想他年紀小,現在拿不得筆,便做了個沙盤削了根竹棍,叫他拿着竹棍在沙盤上寫字,多寫一寫,便也記得了。便是沈氏也私下同丈夫道,「越是坎坷的孩子,越是知道好強。」三姑娘如是,便是沈氏一直不怎麼喜歡的沈念,亦如是。
何恭笑,「有阿念帶着,阿冽也認得許多字了。」
沈氏笑一笑,皺眉,「我看阿冽學的似不比阿念快。
「我像阿冽這麼大時,還不會識字呢。」何恭倒是對兒子很滿意,勸妻子,「孩子還小,學字不過是這麼個意思。慢慢來就好,你這急脾氣,倒把孩子逼壞了。」
沈氏氣的給丈夫兩下子,「我哪裏逼他了,我分明一個字都沒提過。」
何恭忙握住妻子的手,笑,「就這麼一說。兩個孩子,總得有一個學的好一些的,你看阿念,很會帶着阿冽認字。恐怕我來教,阿冽也不見得這般聽話。」
沈氏哼一聲,「還不知以後怎麼着呢。」
何恭笑,「我是信命的。何必想的那般長遠,好賴都有命管着呢。」
沈氏噎死。
倒是年前,沈素帶着老婆孩子來了一趟,沈氏見着沈素就沒個好臉,只是江氏帶着兩個兒子沈玄沈絳都來了,沈氏沒理沈素,待江氏和兩個侄兒是極親熱的。
很顯然,沈素是把老婆哄好了,姑嫂兩個在一起時,江氏私下還替丈夫說了不少好話,她還特賢良大度的拿了幾身適穿的衣裳來給沈念,沈氏氣個仰倒。江氏柔聲道,「姐姐一心想我們把日子過好,我豈有不知的。相公就是這麼個脾氣,我若一意不應,原本他沒理的事,倒顯着我沒理了。在他心裏,自是我們自己的孩子更重,只是,若對這孩子不好,他又於心難安。眼瞅着大後年的春闈,若總為這孩子這般鬧騰,家裏父母年紀大了便禁不起。再者,外頭閒話多的緊,都說這孩子是相公的骨肉。倘我又在家裏鬧,他如何好受,這幾年的夫妻,我也不忍他為這個犯難。」
沈氏道,「把他看好了,再不許去做這冤大頭」
江氏十分歉疚,「只是對不住姐姐、姐夫。」
「攤到這種兄弟,有什麼法子,就知道出去做這爛好人。」江氏都這樣說,沈氏還能說什麼,而且,看沈素那可惡模樣,人家覺着自己半點錯處都沒有。合着就她一個壞人,沈氏索性也做好人算了。反正沈念又不是沒撫養費,就當養個小貓小狗了。當然,她也會仔細的盯着沈念,要是這小子越長越歪,她是絕不會手軟滴
沈氏在這裏惱恨兄弟心慈面軟冤大頭,前頭郎舅二人卻是越說越樂,尤其是叫了四個孩子到跟前,沈念何冽沈玄都會背些書了,沈絳還小,只知看着三個傻哥哥伸長脖子扯足了嗓子呱啦呱啦的背書擾民。沈素還特會鼓勵孩子們,不時拍掌「背的好」,於是,三個傻小子更加扯着嗓子背個沒完了。直待沈氏推窗戶喊一句,「都給我閉嘴,吵死了」
沈素哈哈大笑,喊他姐,「姐姐大人,還未息怒啊,兄弟給你賠不是了。」
底下一群八哥,沈念&何冽&沈玄一併學話:賠不是啦賠不是啦
尤其沈絳年紀最小,他還啥都不懂呢,哥哥們都八哥兒完了,他還拉着個小奶音兒:賠不是啦賠不是啦
沈素何恭又是一陣大笑,八哥兒們也跟着傻笑,沈氏在屋裏揉額角,「我還不如死了痛快。」
江氏忍不住,「撲哧」便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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