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闊實在欺人太甚!」
時間是三天之後,陸家的中堂之內,裴易憤然做聲。
其他在座者,也都是一臉的不悅神色,個個面有怒色。
只不過陸洵不在,大家就算紛紛表示憤慨,暫時也只能幹等着,等陸洵結束閉關出來——端午節那天,他出去玩了一個上午,但午飯過後就又閉關了。
而且事實上大家也都知道,他最近一直都在閉關,除非有特別重大的事情,否則是不會來打擾他的——大家其實也都需要閉關。
所有有份參與了當日一連三首詩「初讀」的人,無不在隨後的時間裏,感受到了一首六星之詩加一首五星之詩「初讀」的威力。
每個人都進步飛速,那大家都覺得特別爽,就當然都特別願意抓緊時間修行。
但今天這個事情的消息一出來,卻使得所有人都覺得,實在是有必要來找陸洵說一下,讓他來拿個主意了。
大家並沒有等太久。
陸洵很快就結束了這一次的閉關,神清氣爽地出來,聽說前面一大群人等着自己,大概猜到是什麼事情,就溜溜達達地過來。
「嚯,諸位來的好齊啊!」
進來的時候,陸洵有些漫不經心的模樣,還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但是當郭芬代表大家把事情一說,卻是連他都不由得馬上就皺起了眉頭。
「……現在街面上已經不少人在傳了,只說是叔父胥吏出身,為人貪瀆,公報私仇,此番周顯文之父周本中一案,都是他在背後推動,羅織罪名,目的就是要報刺殺之仇……」
這一條還算好。
說我家有仇必報,並不一定就真的是什麼壞名聲。
而且,雖說案子肯定是來自縣令周靖的力量在推動,單憑自己老爹一個右曹掾,根本不可能有力量去動周本中那等名士,但身為右曹掾,老爹卻肯定是這件案子中很多事情的操刀人——這麼說,也並不冤枉。
被人說胥吏出身什麼的,那都不叫事兒。
本來就是,還能堵住人嘴不讓人說?
「就連之前林英之事,也被翻出來了,說是周縣令屈打好人……」
這一條也無所謂。
屈打不屈打的,隨他們說去。
「……那林英已經到太守府遞了狀子,竟是寧肯背上越級上告的罪名,也要狀告周縣令與叔父徇私枉法,屈打成招……」
陸洵挑了挑眉毛。
看來真是有人給吃了定心丸啊!
不然的話,剛剛吃了教訓的林英,想必是不會有膽子玩越級上告這一套的——必是有強力人物,在背後給了他什麼保證了。
「……據說現在有人正在暗地裏串聯,已經聯繫了不少人,便在這兩天,等攢夠了人數,他們便要聯名到縣衙去遞狀紙,要告叔父在擔任捕快班頭期間的欺壓良善、貪贓不法事,要求縣令將其去職。甚至據說,若縣裏聽而不聞,他們還會去到太守府上告……」
陸洵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
自己的老爹自己心裏很清楚,他是個好人麼?是。他之前做捕快也好,現在做右曹掾也好,稱職麼?大體稱職。
但是,你要說陸老爹背地裏撈沒撈油水——廢話,肯定撈了呀!
單純做捕快,哪怕是做班頭,每月的那一點錢糧,也就大概夠一家子五口人吃飯的——還不能吃好的,管飽就行那種——他不撈點灰色收入,自己和二弟陸漳哪可能去什麼松山書院?家裏又怎麼可能買得起大院子?
然而,你要說陸老爹欺壓良善——陸洵可以確定,以自己老爹的秉性脾氣,他絕對做不出那等欺壓良善的事情來!
然而事實上,這些都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一番動靜鬧得是真不小。
看樣子好像是有人要對自家爺倆總清算了。
自己畢竟年輕,沒太多好咬的地方,那就奔着老爹瘋狂下口。
攻擊出身,攻擊人品,攻擊貪贓不法……
「另外……」
「嗯?說呀,說!」
「最近街頭巷尾的傳聞,都在說……說明允你霸佔民女的事情……」
呦……好吧,看來自己也有可以下口的地方。
陸洵扭頭看看郭芬,問:「確定這些事情,都是那劉闊在背後操控?」
郭芬應聲回答道:「雖無十分把握,也有九成九。」
嘖!
事情居然鬧大了。
這肯定是自己當初說那一番話的時候,所不曾料到的。
只是在街上說了一句劉闊那兩首詩都是「爛詩」而已,沒想到被人聽了去,還被人認出來了,並且很快就傳揚了開去!
其實事情從前兩天就已經開始發酵了。
最近自己雖然經常閉關,但一來老爹現任右曹掾,二來還有郭芬郭芳嚴駿裴易等人在外奔走,因此消息並不閉塞。
據說自己那個「爛詩」的評價傳入劉闊耳中之後,那位年輕的名士當即就表示了異常的憤怒,並且據說郡中名士們也都很憤怒——劉闊的詩奪了魁,尚且被自己罵做「爛詩」,那他們寫的那些又算什麼?
就為了這一點,據說很多的外地名士,本來都是應該在端午節文會結束之後,就陸續返回家裏的,也都一時不急着走了,紛紛繼續舉行各種聚會。
而這幫人聚會的很重要一件事,居然就是大家變着花樣的抨擊自己!
這幫所謂名士們的涵養,顯然是未必比自己好到哪裏去。
他們對自己的一首四星之作任意譏諷貶抑,是可以的,可一旦自己對他們的二星之詩貶低一下,馬上就觸碰到了彼輩的逆鱗。
呵!
不過動起手來,這幫人還是很歹毒的。
直接奔老爹下手,這就等於是在掘自己的老根了。
再加上一直到現在,周本中還一直都被擋在太守府,那位張誠張推官說什麼都不肯鬆口,堅持稱鄴城縣大興冤獄……
所以,事實上一直到現在,自己始終都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啊!
名氣老大,卻一直都只有名氣,沒有威壓。
根本沒有人怕自己!
這才是從當初《小池》被一幫名士們肆意批評,再到周顯文敢於刺殺,再到現在,諸如林英之輩沉渣泛起……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唉!」
聽完大家所說,陸洵不由得嘆了口氣。
本來他最近是真的特別想低調行事的,因為他已經充分意識到了,在這個世界裏,實力才是第一位的,所以,他本來的計劃,是等到自己點亮了至少九處「星宮」,並順利「尋相」,晉升「法相」級仙人之後,再來做一些事情的。
但是現在看來,人家並沒有要耐心等一等自己的意思。
所以,似乎很有必要在耐心地區「尋相」之前,就先把身邊的事情先清理一下了,否則的話,「尋相」期間怕是都不得安寧。
而眾所周知的,「尋相」這一步,是最需要靜心,來耐心尋找機緣的,一旦心思散亂,說不得要失敗。
想了片刻,陸洵扭頭,笑着問郭芬與郭芳兄弟二人,「伯德兄與仲德兄在上次家父被人襲擊一事時,曾奮勇擒獲林英……現在可敢再去把他打一頓?」
郭芬郭芳兄弟聞言齊齊一愣。
但很快,兩人幾乎不差前後地表態,「自然敢!」
其他人有些愣,但陸洵卻已經隨後就道:「那好!就勞煩二位去做一下惡人吧!打聽好林英在家,直接破門,只取林英,把他給我暴打一頓!」
「諾!」
「呃……明允……」
陳胄陳元甲有些猶豫地道:「若是如此一來,縣裏可不好裝作不知道,便是縣裏裝作不知道,那劉闊也一定會想辦法讓縣裏知道的,到那個時候……」
若是擱在剛穿越過來那個時候,陸洵肯定會猶豫一下,甚至在那個時候,他連這種主意都不會想到,然而現在,陸洵已經在逐漸明白這個世界的運轉規則了,「那就煩請周縣君代為敷衍幾日……三日如何?」
「這……倒是不難,但明允,你打算如何做?」
陸洵笑了笑,問裴易,道:「端午節那天下午,曹氏又給我下了請柬?」
裴易當即起身道:「正是。」
還說明道:「又是那位曹銓曹公子。」
「答應他!」
「答應他?」
「就說明天中午,我會去赴宴!」
「諾!」
「明允這是要……」
陳胄臉上的表情,已經有點由驚轉喜的意思了,顯然,他很快就明白了陸洵打算通過什麼方式反擊。
但陸洵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繼續吩咐道:「另外,煩請諸位各自想辦法,幫我把這件事散播出去,就說我要在明天中午去曹氏赴宴!」
頓了頓,他笑着扭頭,看向陳胄,「這幫名士現在是恨不得我死,死了還要撲上來咬兩口肉,才算解恨。他們只要聽說我會在明天中午去曹氏赴宴,想必會馬上想辦法,到時候也撲過去的……元甲兄,以為然否?」
陳胄拊掌而笑,「此事必然有趣!不知胄能否附驥尾,去看明允如何壓服得這幫名士?」
作為聽過六星之詩「初讀」的人,陳胄顯然對陸洵作詩的才華,是毫無懷疑的——顯然也是深信,只要陸洵願意出手,那幫所謂的魏郡名士,根本就不配跟陸洵相提並論。
「某也願去!」鄭飛趕忙道。
陸洵笑了笑,道:「都去!都去!」
***
大家好久不見。
然而還是要再見了。
給我幾百字就好。
那天發出去單章之後,馬上就病倒了,高燒不退。上一次發高燒,是《前浪》完本,也是寫完了就病倒了,半個月才好利索。不過,那一次應該算是卸下重擔鬆口氣,這次就……
別人年齡大了越活越通透,我可能正好相反吧。
野心小了,甚至沒了,能掙夠吃飯錢就知足,跟成績相比,反倒是更在意能不能在鬆快愉快的氛圍下幹活,不想跟人抬槓置氣啥的——其實當年我也這樣,沒啥可為自己辯解的,臭脾氣。
還是儘量想寫,寫了一章,但是對不住,寫得很爛,不過還是發出來吧,也不怕丟人了,反正不收費。
如有可能,真想把之前幾章的訂閱錢都返回給大家,但我知道,起點不會為我開這個先例的。個人操作又幾無可能,畢竟兩千來人呢,就當我這人賴皮,沾了大家兩毛錢便宜吧。
寫不下去了。
真誠的跟大家道歉!
對不起。
接下來如果還要寫新書,可能會換馬甲吧,誰都不告訴,躲個清淨。
當新人的時候感覺真好,沒人在意,也就沒人攻擊。
再次說聲對不起!
大家再見。
刀一耕鞠躬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