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納德正在和那位投資家巴菲一起喝可樂,剛才和第一夫人攀談的華盛頓郵報的掌門夫人,凱瑟琳·格雷厄姆走了過來。燃武閣 www.ranwuge.cc
「沃倫,接着……」
隨着一聲金屬碰撞的響聲,一串鑰匙被乾脆利落地丟了過來,巴菲一把接住。
傳媒業的「凱瑟琳大帝」梳着一個六十年代的老式髮型,和巴菲左右親吻了一下。
凱瑟琳·格雷厄姆有點驚奇地看着羅納德,眼光在他和巴菲兩人的臉上移過來移過去。很少有人能夠在晚宴,派對上,和巴菲聊得投機的,況且他還這麼年輕。
「你好,格雷厄姆夫人。」羅納德上前打招呼。
「哦,你是導演羅納德吧?剛才南希還經常提起你的名字。」格雷厄姆認出了他。
在購入「華盛頓郵報」集團的股票之前,沃倫·巴菲只是一個來自小鎮奧馬哈的「投資奇才」,在東海岸的上流社會無人知曉。
一開始格雷厄姆還懷疑過他,是不是誰的白手套,想收購控股華盛頓郵報,好操縱這一首都最有影響力的報紙。
巴菲再三保證,自己只是欣賞對方的經營,看好媒體的經營狀況,並且發誓絕不干涉格雷厄姆對郵報的掌控。
經過幾年的觀察和磨合,格雷厄姆已經充分相信了巴菲只是為了投資,最終給了他一席董事席位。
因為這個董事的職務,巴菲也漸漸在華盛頓,紐約等地,逐漸參加各種上流社會的社交活動,在東海岸的有錢人團體裏,有了很好的聲譽。他也逐漸從小鎮奧馬哈的投資奇才,變成了全國聞名的投資奇才。
出身鄉下的巴菲,就有點像荷里活電影「史密斯先生到華盛頓」中,詹姆斯·史都華演的那個主角,吃穿,用度,服裝,社交等方面都和東海岸上流社會格格不入,都是格雷厄姆帶着他慢慢熟悉。
不過他在社交上還是比較清高,就算格雷厄姆帶他出入各種高級派對,他還是不善於應付那些智商比較低的笨蛋。往往最後落得孤身一人,沒人說話。
格雷厄姆經常在派對中間過來查看,可憐的巴菲是不是又一個人默默不語。
格雷厄姆作為很靠近權力中心的「凱瑟琳大帝」,她不可能全程陪着巴菲。要是碰到這種情況,她就把自己家裏的鑰匙丟給他,讓他先回去睡覺。
「很高興你能在這裏和新朋友聊得愉快。」不過今天來看,沃倫似乎是找到了談得來的新朋友。
「我看了你那部舞蹈電影,拍的很有意思。」
「是的,辣身舞,你的華盛頓郵報的影評記者,給了我很好的評價。」羅納德上前感謝。
「哦,baby還原的很好,就像六十年代的姑娘。影評專欄正是我們郵報的一個很好的專欄,你看,我們並不像有些人說的那樣,過於嚴肅。」
格雷厄姆是非常獨立的女強人,一手把死去的丈夫留下的郵報集團做大,做上市。她對辣身舞裏面的主角baby這種投身工作的獨立女性,還是挺欣賞的。
「南希剛才還在說你的舞蹈場面,不過要我說,你拍的獨立女性才是有意義的……希望你以後能拍一部女性在職場上獨立自強的電影,我們阿美利加女性,需要一個人生榜樣。」
格雷厄姆內心對第一夫人嗤之以鼻,這個荷里活花瓶只會擺弄一些占星術。對電影的理解也流於表面,根本不能體會「辣身舞」的真正深意。
而且請自己過來參加白宮的晚宴,就為了給丈夫在股災里的表現手下留情。這個女人真的不懂媒體,華盛頓郵報當年就是靠揭露水門事件才一躍成為執牛耳的大包的。
「你想什麼時候回去都行,我要很晚才回家。」格雷厄姆和兩人聊了兩句,就告辭去和其他人社交了。
格雷厄姆走了以後,羅納德看看巴菲,心想你倆的關係好像挺熟悉啊。
「你在投資華盛頓郵報的時候,當時是怎麼想的,他們的媒體影響力在不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羅納德聽他說過這是他最得意的投資,人一般都喜歡別人聽自己說過去輝煌的歷史。
「呵呵,其實我對媒體還挺了解,如果不是做了投資的話,我大概會成為一個記者。」
巴菲對不聊股價,反而對當年自己最得意的投資過程感興趣的羅納德,很有好感。就對他聊了一些當年的往事。
1973年的時候,紐約證交所也經歷過一次股價的大幅度回調。自己就是看中了這個被低估的股票,才把自己絕大多數的現金,都投入了華盛頓郵報的。
巴菲在當時只有一千萬多的資金,他毅然把絕大部分投了進去。誰知一直虧損,一直等了三年,才等來了華盛頓郵報的股價,回到他買入時候的價格。
在1977年開始,郵報股價開始飛速上漲,到了1982年已經上漲了5倍。
「那你三年被套的時候,是什麼讓你堅信,這股票一定會大漲的呢?」羅納德對這位的定力也很佩服。
「其實很簡單,我覺得郵報值4億美元,那時他們的營收就有兩億美元,而市值只有1億美元不到。我用一塊錢,就能買到價值四塊錢的東西。那時候大多數的股票分析家都知道郵報值4億,而所有的投資者都能看到他的市值只有一億。
我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我認為股票也是一種商品,如果你能用便宜75的折扣,買到一公斤的黃金,你買不買?」
「那我肯定買啊。」羅納德心想,我又不傻。
「那為什麼到了股票上,很多人就不買了呢?」
「這個……」羅納德腦子不夠用了。
「想想吧,股票不是那些對沖投機者那樣玩的……不要做那種只能加劇市場混亂的蠢事。」巴菲晃了晃手中的鑰匙,對羅納德告辭。他在這裏認識一個年輕人,還能聊一聊,也是很棒的經驗。
「羅納德,你在這,我找你好久了。去我家裏,陪我聊聊。」
芭芭拉找到了競選團隊中,當時參與了大統領第二任之前電視辯論的工作人員,確認了那個反敗為勝的金點子,是羅納德想出來的。她頓時覺得,這樣的大才,必須馬上延請過來,給自己的丈夫老喬治出力!
「副統領夫人,好的,我現在正好覺得腦子有點亂」,羅納德和她去了副統領的官邸。
「喝點什麼?」
「如果有紅茶的話。」
「我這裏只有咖啡」,芭芭拉請特勤隊的保鏢,去給羅納德來一杯咖啡。
看着書房裏只剩下了自己和羅納德,芭芭拉在老喬治的書桌旁邊扣了扣桌面,突然發問。
「羅納德,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個打敗蒙代爾的金句,是你想出來的?」
老太太滿頭白髮,在晚間的勁風吹拂下,張開着飄動,好像一頭母獅子,露出了捕獵的姿勢。
「一句話不能決定大統領選戰的結果。」羅納德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什麼才能決定?」芭芭拉收起了試探,這是個她沒有料想到的答案。
「或許你覺得那個辯論里的金句,讓大統領扭轉了大眾對他年齡的看法。事實上也許也是這樣,但是那都是一個團隊的工作,不能因為一個人的高光表現,就抹殺其他人的辛苦工作。
況且我也只是無意間提供了一個角度。」
羅納德並不想把這個功勞攬上身,如果給對方造成了自己無所不能的誤解,之後如果不為老喬治效力,或者結果沒有這樣的戲劇性的好,預期和結果不合的話,不是好事。
再說自己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選戰上。
「我是個電影導演,芭芭拉夫人。有的時候,一部電影的成敗,在觀眾看來,就是主角最後的高潮戲裏的一個淚眼婆娑的特寫。但是那是所有的演員通力合作,最後在剪輯師的手裏慢慢鋪墊成型的後果。
況且,就算是明星演的最好,我們也不能忘記幕後的攝影師,燈光師,化妝師,髮型師等等。一個故意搞破壞的化妝師,會給女主角造成多大的影響。」
「哈哈哈,我對那個知道一些。」芭芭拉笑了出來,自己穿好衣服,就被南希排斥出正式場合,這種荷里活女演員的破壞力可是很大的。
「那你怎麼看我的兩個競選顧問的策略分歧,別說你不知道,小喬治在我這裏極力推薦你的意見。我知道你對羅傑·艾爾斯的競選策略有偏好。
我也問了羅傑,他對你的廣告思路也很讚賞。說你的公司拍的廣告,為我們在初選里的優勢積累了很好的基礎。」
原來是小喬治泄漏了自己的立場,羅納德眨了兩下眼睛。
不過羅傑·艾爾斯的思路確實好用,自己借用了一下,雪兒的訪談就受到各方的看重。要是自己還是原來那種陳舊的想法,想讓雪兒上萊特曼的節目大談「月色撩人」,那恐怕就會效果差很多,各方也不會這麼配合了。
「芭芭拉女士,我在片場,多則要管200多人,少的時候也有幾十人。這些人大多都是第一次和我合作,他們之間的想法也都不同,每天我都會收到幾十個主動的『建議』,每個聽起來都是為自己好。你知道我是怎麼分辨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嗎?」
「你怎麼做?」芭芭拉對這種談話方式很喜歡,不過這種話出自一個比自己兒子還年輕的人的嘴裏,讓她也很感慨。自己的孩子怎麼就沒這麼能幹呢?
「我有個經驗法則,如果來人說這樣做,會讓劇組怎麼受益,怎樣讓其他人更好的演的真實,最後的成片呈現什麼效果,那麼他八成說的是公允之論。
如果他說的是自己的策略,給劇組增加了什麼價值,還沒有拍出來,就到處強調自己的貢獻的話……」
「你知道嗎?羅納德,如果你有心從政的話,一定也是一把好手。」
「我的興趣在拍電影上。」羅納德哈哈一笑。正好特勤保鏢送了一杯咖啡進來。
「謝謝,十分感謝。」羅納德看着這些特勤局的專業人士,還要為自己到咖啡,趕緊給他們道謝。黑西裝,在室內還帶着墨鏡,一看就不太好惹的樣子。
「沒關係」,保鏢甩甩手,這小子還算有禮貌。
……
到了第二天,芭芭拉快速調整了選戰顧問的班子。羅傑·艾爾斯事實上掌管了選戰的策略指定。
接下來的選戰,宣傳方向不在刻意地具體描述老喬治當選以後的經濟,外交,稅收等政策。
而是主打民眾在高速發展的七年裏,遇到的的一些不如意的地方。有些在競爭中落敗的民眾,需要新任大統領更加溫和,更注重一些公平,而不是一味的講究效率。
在南部諸州,要建立起防火牆,防止來自墨西哥的非法移民大幅度湧入阿美利加,搶奪底層民眾的工作機會。股災的大背景下,民眾更想要一些保障。
他們需要一個對外強硬,對內繼續現任的經濟政策,但是在社會保障,安全,懲治黑心的華爾街大鱷等方面,對民眾更關心的大統領。
而競選的下一個廣告,也把重心移到了家庭價值上。
老喬治的所有子女,都會在這個廣告裏出鏡,訴說他們對父親參選的內心想法,和他們眼裏的父親是一個怎樣的人。
因為小喬治的堅持,他在芭芭拉面前力薦的「競選專家」羅納德,幫助芭芭拉下定了最後的決心,他和勞拉夫婦,也撈到了第一個出鏡的機會。
新的廣告腳本,被送到了羅傑·艾爾斯那裏接受審查,還會由埃米爾來導演。
羅納德也回到了紐約,把埃米爾大大誇獎了一番,給了他一張支票,作為獎金。他的工作受到了芭芭拉,事實上的競選委員會話事人的讚賞,這就給羅納德的白日夢公司,拿到了一個長期客戶,還很有錢的那種。
處理完業務,羅納德找來了班農。
「田村走了?」
「他的伯父讓他來傳的話已經傳完,馬上有人要在東京股市搞事,那邊在嚴陣以待,田村要趕回去當面匯報。我讓他坐公務機走了。」
「很好」,羅納德拿了一瓶東瀛人贈送的山崎12年威士忌,打開給班農倒上。東瀛人在所有產品上,都要和世界最好的質量比拼一下。這款山崎,除了味道稍微淡一些,羅納德覺得在氣味,品質,口感上,已經超越了蘇格蘭的麥芽威士忌。
「我們的錢已經轉去了東京交易所,在那裏和夥伴們匯合,這次要給索羅那些對沖基金一記狠的。」
通產省這次揚眉吐氣,股災危機下,什麼自由主義都是虛的,連不干預政策的發源地,倫敦,也開始行政干預,並且步紐約和東京的後塵,「道義」勸說銀行接盤納入指數的股票。
那些對沖基金,在紐約和倫敦受損,還要做空東京,來彌補之前黑色星期一的損失,這下就讓他們嘗嘗什麼叫做東方人的含蓄,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拿了一部分錢,和班農一起,去東京狙擊阿美利加的金融大亨索羅。羅納德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畢竟阿美利加的投資天才巴菲也說了,就是這種投機者,才讓危機的廣度和長度都被人為的加大了,多少無辜的股民都被你們害了?
我也是代表正義的一方,來懲戒一下你們這些投機分子。
「你什麼時候過去?」
「明天,我在這裏還能繼續調動一些錢。」
「乾杯,祝我們成功。」
「乾杯,哈哈哈」,班農也笑出聲來這一次,兩人投下的錢合計有一千多萬,運作得好的話,那就是幾倍的收益。
「對了」,羅納德想起了巴菲對他說的那些往事,「那個3000美元一股的公司,巴菲的那個什麼……」
「你說的是伯克希爾·哈撒為?」
「對,他們在華盛頓郵報上賺了多少錢啊?我聽說巴菲全倉一支股票,還套牢了三年。」
「呵呵,那支股票給了他起碼十倍的收益,現在他已經可以一次性調動超過5億美元的資金了。」
「十倍啊?」羅納德想了想,「現在可口可樂,是不是也被低估了?就像當時的華盛頓郵報那樣?」
「比起最高點,可樂確實下跌了超過了30多。不過巴菲的打法是長期作戰。不如我們這樣短線上槓桿來得快啊。」
「那倒是……」羅納德嘴上應付了一下,心裏打定主意,對自己這種不懂炒股的人來說,還是學學巴菲,看到一支好股票,買了放在那裏就好了。」
「嗯」,羅納德抿了一口酒,「巴菲的公司也是上市公司啊,我也買點他的公司股票好了。就當教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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