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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入眼便是並排交錯的板房,燈火通明,連綿至天邊,竟一會兒看不出究竟有多少間。
這裏便是安置區了,人聲鼎沸,做飯的香氣和叫賣的吆喝聲混合成了一塊兒,宛如一副小孩子做的油墨畫。
雖然雜亂無章,但勝在內容豐沛。
旁邊就是元泱河的支線,從這裏啟程,往東北方向行駛三十公里,便可匯入元泱河主幹線。
謝遙看了眼被燈光鋪滿的水面,再往遠就是陷入黑暗中,低聲道:「半江瑟瑟半江紅。」
「……」唐七意和唐七念渾身一抖,難以置信看着他。
這粗魯至極只會蠻力的殺胚,居然還會作詩???
「咳!走吧,我們去一個新的案發現場,繼續追蹤幕後主謀。」
謝遙老臉一紅,岔開話題。
「還有新的案發現場?」兩女疑惑。
「有的,你看那邊。」謝遙朝一個方向努了努嘴。
一名年輕男子,穿着特調組的制服,正眼巴巴看着他們。
謝遙認得此人,這傢伙是跟在東區鄒玉文身邊的,便走上去:「你們找到了?」
這人趕緊行禮:「參見謝隊!找到了,但遲了一步,原始教派的邪教分子已經初步得手,但我們制止了他進一步操作,沒有釀成大禍,在戰鬥中,這名邪教徒被鄒隊當場格殺。」
「這樣啊……帶我們去看看。」謝遙點點頭。
「是!這邊來。」
幾人一路在擁擠的民居里穿梭,很快抵達目的地。
謝遙審視了一周,發現地上有戰鬥痕跡,有血跡,卻沒有應該有的原始教派人的屍體。
「屍體哪去了?」謝遙看了一圈,沒看到應該有的主事人,便只能問帶他來的這人。
「報告謝隊,邪教徒的屍體被南區陳巧雲帶走了,受害者屍體則是被鄒隊徹底崩碎,防止產生新的污染源。」這名調查員立即匯報說道。
「那他們人呢?」
「都走了!」調查員大聲回答。
謝遙:「……」
「行吧……念念這次靠你了!」謝遙立馬轉向唐家姐妹。
念念……
唐七意柳眉一豎,眼睛裏要噴火了,誰允許你這麼叫我妹妹的?
不過唐七念臉上微紅,默認了,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回答:「好的。」
接着,她取出路鈴,開始掐念口訣,尋找敵人。
這次的直接殺人兇手已經死了,不過路鈴和柯楠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又不一樣,路鈴指向性較差,但更加玄學,能進一步找出「未在現場出現、但有所牽扯」的敵人。
若是柯楠的話,他雖然效率更高、更加精準,但只能搜尋「在現場出現過」的敵人。
可以說是各有千秋。
「這次污染事件的指使者。」唐七念默念一句,閉上眼睛,搖動銅鈴。
叮叮!叮叮!
玄鈴發出脆響,唐七念一會兒身子晃一下,一會兒脖子扭一下,活像個神婆作態。
不一會兒,她猛地睜開眼,語氣略帶疲憊地說道:「找到了,一片山坡,河邊的黃土,佈滿落葉,巨大的槐樹,還有……還有像是蟲子肢節似的東西,看不真切。」
唐七意摸着下巴道:「黃土,山坡?槐樹很具備代表性!我記得這一片岸邊就是黃土,我們現在馬上出發的話,說不定還可以逮住……額?你這麼快?」
她話剛說到一半,,就看到謝遙動作迅速,一個翻身就從窗口跳了下去。
那身手矯捷得,唐七意覺得自己宛如見到了一隻正在狩獵出擊的豹。
「喂,等等,找人也得有個思路吧!」
姐妹倆紛紛翻了個白眼,無奈,迅速跟了上去。
然而謝遙的目標,卻並非是位於安置區邊緣的河邊。
他一路飛檐走壁,飛快地穿過兩三百米的人口密集居住區,然後刷的一下停住,在地面上拖出十幾米長的黑色痕跡。
「啊!」
路邊有幾個被吹起了裙子邊緣的女孩尖叫起來,引來一波波的吹口哨聲。
1723號。
謝遙抬頭看了眼門牌,走進了這個至少住了10戶人家的板房圍成的院子。
院子裏隱約穿出男人的怒罵,還有女人的尖叫聲,但旁邊有人炒菜的聲音依舊,混雜着陣陣香味。
「咳!」謝遙鎖定了最裏面的一個屋子,用力咳嗽一聲,聲音恰到好處,足夠讓裏面的人聽見,又不足以影響到其他人,非常禮貌。
果然,動靜驟停。
但安靜持續了不到一分鐘,緊接着又開始了。
女人害怕的哭泣聲:「不要……不要……嗚嗚……還小……」
「啪!」
「給臉不要臉的婊子!」有男人怒罵。
果然……謝遙眼前頓時一亮!
……
大門用鐵鏈緊緊鎖住的房間裏,滿地狼藉,兩名女性跌坐在地上。
大的那個二十四五歲的模樣,濃妝艷抹披頭散髮,臉上廉價但效果還算不錯的妝容已經花了,嘴角紅腫一塊隱約有血絲溢出,手臂、大腿上,更是多處有所淤青。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死死地抱住較小的那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女孩,用身體把她保護住。
她們面前,則是一個凶神惡煞、粗壯雙臂上紋着怪物紋身的黃髮男子。
邦邦!
他丟掉了手裏的木棍,警惕得看着門口。
過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事、最多只是有人路過的黃毛青年抓起女人的頭髮,一臉好幾個耳光打在她臉上,打得她兩腮鮮紅幾乎滴血,整個臉頰都腫了起來。
「臭婊子,別給臉不要臉!你不是要錢嗎?來,給你錢!只要讓你妹妹乖乖聽話,這兩天把那位老闆伺候好了,錢要多少,有的是!」
黃毛打完,見女人臉上已經有了害怕的表情,當機立斷甩出了甜棗。
他把十幾張百元面值的紙鈔啪啪丟在女人臉上,同時用力去拉那個年紀較小的女孩。
「不要……姐姐救我!」女孩害怕的尖叫。
「不行,不行!六哥,小雨她才十五歲啊,你放過她吧!我可以,六哥,我可以的,你放過小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女人也不斷推搡着,竭力阻止對方,並試圖展現自己年輕、但遍佈傷痕的身體。
黃毛不耐煩了,站起來捲起袖子,用力一把,直接把女人甩得倒飛起來,嘴上罵罵咧咧:「滾開吧,別逼勞資弄死你,一個臭妓女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給你臉還上頭了是吧……嘖嘖,陳燕,你這個妹妹長得不錯,是個好苗子,等那位老闆爽完了,讓六哥我給你好好調教調教,以後豈不又是一個……額?」
他說着去捏着女孩白嫩的臉蛋,但是說到一半,忽然愣了一下,接着變得無比警惕地看着前方。
被他丟小雞一樣丟出去、原本要摔在地上的陳燕,被一個男人接住,毫無壓力地放到地上。
「哪來的硬茬子?」
這是黃毛心中升起的第一個想法。
緊接着他就瞳孔一縮,因為認出了對方身上的制服,赫然是屬於治安所。
而且他肩膀上金章銀章的,一看就是級別不低的樣子!一般人可拿不到這麼多勳章!
「長……長官,救我!這個人是個流氓,他想抓我妹妹去當妓女!」
陳燕一下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她那未成年的妹妹也希冀地看着來者。
這人自然便是謝遙,門鎖了,他想着大家辛苦造難民安置板房不容易,所以特地走的天花板,沒有直接拆門。
「哦?居然有人逼良為娼?」謝遙眼睛亮亮的看着黃毛,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這倒是給黃毛嚇了一跳。
要死!被抓個現行,王老闆都救不到我!我得自救!
只用了不到三秒鐘,黃毛就飛速判斷出局勢,然後直接雙膝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長官!我是給南城金衣集團的王毅老闆做事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派我來的,長官您一定要明察,千萬不能冤枉好人啊!」
黃毛直接就把背後的僱主給賣了,反水速度開創了歷史之先河。
「嘖。」
謝遙咂咂嘴,看了他一眼。
這名男子身材中等,相貌普通,膚色較深,雙臂強壯有力,一頭黃毛異常醒目。
當然,此刻這名健壯的男性跪在地上,神情惶恐,身體微微發抖,足以證明他在害怕。
反抗?
不存在的,反抗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被當場格殺擊斃。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謝遙卻並沒有問責對方,而是退後了一步說道:「哦?王毅老闆的人啊,那沒事了,你要做什麼趕緊,當我沒來過。」
說着,果真做出一副作壁上觀的姿態,走到了房間角落。
這下,屋子裏的三人同時愣了一下。
陳燕、陳雨這對難民姐妹先是一愣神,接着露出了絕望的表情,難以置信地看着謝遙。
而黃毛則是回過神來,嘴角逐漸裂開一個瘮人的笑容。
想不到啊,王老闆的名號居然這麼好用?
這明顯是一個隊長級別的治安所長官,結果一聽王毅的名號,居然如此姿態!
早知如此,我之前何必那么小心翼翼!黃毛差點想要仰天狂笑。
「還愣什麼?你剛才想做什麼?趕緊的!」謝遙催促道。
「好好,是!長官。」
雖然對方一副明顯要放水的姿態,但黃毛依然不敢不敬,趕緊應了一聲。
「嘿嘿,早就叫你聽話多好,非要找點苦頭吃,現在知道我老闆多大能耐了吧?」他獰笑着走向陳雨,把她雙手綁住。
「……我……姐姐?」陳雨年紀還小,弱弱地看向姐姐。
陳燕則是痛苦地閉上眼睛,沒有看她。
最殘忍的事,莫過於把希望帶給一個絕境的人,然後把這個希望奪走。
她現在徹底心如死灰,覺得生無可戀,不想反抗這悲慘的、見鬼的命運了。
「……」陳雨讀懂了姐姐沉默的意思,也停止了抽泣,摸摸看着黃毛把自己綁起來,強按着她手指在一份協議書上按了手印,然後帶向門口。
如果就這樣出去了,迎接自己的,恐怕是連死都不如的人生。
「這就好了?」謝遙突然問道。
黃毛笑嘻嘻道:「多謝長官,小人事情辦完了,這就走。」
「不是,我是問你,這一下,這個女孩是不是就算是賣身給你們,變成被你們控制的妓女了?」
「額……可以這麼說。」黃毛覺得哪裏不太對,但還是點點頭。
謝遙來了精神,興致勃勃問:「像這樣的女孩,你們那還有幾個?」
黃毛愣了下,笑了。
敢情是這位長官也喜歡這個調調,想讓我幫他找一個?
勞資以後發財的路有了啊!
黃毛心情竊喜,但略帶失望說道:「沒有了,就這一個,我們這都是斷尾買賣,保證肯定沒有後患,長官您想要的話,包在我身上,三天內,人送到您……」
「不必了,既然如此,那你可以去死了。」
「啊?長官,我……」
黃毛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謝遙毫無預兆地從十米外,出現在了自己臉上。
是的,出現在了他的臉上,那是一個潔白如玉的拳頭!
啪!
眼前一黑,黃毛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只有些許話語聲在迴蕩。
生命的最後,他聽到的話是:
「你以後要好好做人,不能再做妓女咯。」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