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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明醒來的時候已經入夜,恍惚間清明卻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山牆上,悄無聲息的沿着一個方向緩緩走樁,在清明的眼裏和某個熟悉的身影逐漸重合,清明忽的坐了起來,連大黃也被他劇烈的動作驚醒,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將清明摔了個狗啃泥,「大黃!」直到清明蘊滿怒火的一聲咆哮,大黃才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連忙轉身把清明叼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你剛才坐起來的時候還把我嚇了一跳。」扭動着屁股,用尾巴替清明拍去身上的灰,清明的臉色才略微緩和了一些,倒是一邊走樁的任菩薩被這一人一狗的鬧騰的停下了腳步,翻身躍下山牆,一臉歉意的走到一人一狗面前,神色誠懇的詢問到,「二位,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是我睡相不好而已,剛才翻了個身就從大黃身上掉下去了。」清明揮手驅散了一身酒氣,乾笑着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任道友只管繼續走樁就好,只是不知道任道友現在純粹武夫的境界是?」「哦哦,我資質愚鈍,不過勉強以最強山巔境武夫之身破境,現在就是一個紙糊的神道境武夫,比起我師傅應該差遠了。」聽到這話清明和大黃的眼角又是一陣抽搐,好一個資質愚鈍,好一個紙糊的神道純粹武夫,能夠躋身止境的純粹武夫有哪個好相與的?真要是信了任菩薩的話,墳頭草都得一丈高了吧。
「二位,你們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嘛?」看着一人一狗都是一副蛋疼的表情,任菩薩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自己又刺激到他們,「沒事,只感覺前半生啊,純純活到狗身上去了(人身上去了)。」清明和大黃這次倒是頗為默契,但是聽到對方的自嘲之後,又紛紛轉過頭狠狠的颳了多看一眼,任菩薩都有些懷疑大黃說和清明拜過把子的事情是真的了。
「好吧,二位,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繼續休息就是,我走樁聲音很小的,不耽誤你們睡覺,萬一城下面有什麼異動,我一般也是可以解決的。」朝着一人一狗拱了拱手,任菩薩再次躍上了山牆,開始緩緩走起樁來,一人一狗對視一眼,大黃反正是沒有睡夠,回到自己剛才趴的位置,很快就找好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不多時就響起了鼾聲,但是清明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
盤腿坐在大黃的背上,清明本來打算閉目吐納來的,結果每次閉眼都被大黃的鼾聲打斷,只能無奈的躺在大黃的背上,雙手枕在頭下數一數這段時間似乎越來越多的星星,可是數着數着,越數越煩躁,清明也只能放棄了數星星催眠的想法,從大黃的背上跳下來之後,開始跟着任菩薩在城頭走樁。
雖然動作不那麼標準,但是好在城頭上的兩人沒有一個在意的,一個走樁是為了玩,一個走樁是為了消遣,反正沒有一個正經走樁的,一路走下來二人仍是沒有一個吱聲的,到了最後還是任菩薩先憋不住了,「清明道友,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有事您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清明倒是頗為客氣,不過他也不敢不客氣,畢竟實力的差距擺在那,不會真的傻乎乎的認為任菩薩喊他道友,就真的把他當成道友了。
「其實你用不着這麼緊張的。」察覺到清明心湖的劇烈波動,任菩薩無奈的擺了擺手,「我只是想問一下我師傅的事情而已。」「我沒有緊張呀!」清明尷尬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漬,任菩薩則笑眯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清明這才恍然記起,任菩薩可以窺探到自己的心聲,自己的所思所想根本無所遁形,「我的名聲就真的這麼兇殘嘛?」
「何止是兇殘,簡直是凶名赫赫。」清明神情苦澀的點了點頭,而後又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哪怕在於新郎的面前他都沒有這麼恐懼過,「唉~不過我也明白,從元嬰境時心湖被心魔佔據,我雖然破境不斷,但是心魔卻越發牢固,這也讓我的整個後半生渾渾噩噩,直到捱了師傅那一劍我才算是徹底的清醒過來本以為我的一生就這麼結束了,沒想到現在我又莫名其妙的復活,背着這個罵名可真的是很辛苦啊。」
「我還以為你的復活也是老於安排好的。」清明囁嚅道,反正在他看來,於新郎的佈局已經不止是囊括一個點將城了,復活一個死去之人好像也並不奇怪,「興許吧!我也不太清楚,哪怕和他相處這麼多年,我也還是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任菩薩茫然的搖了搖頭,他直到遇見於新郎之前都還是渾渾噩噩,按照他識海當中的零碎記憶,他應該在孤葉洲,但是他偏偏復活在了天師府的鎮魔井內,其中肯定有很多蹊蹺,只是現在也來不及深究了。
「你想問什麼?說吧,我會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訴你的。」二人停下走樁的腳步,轉而坐到了牆頭上,反正練拳也不急於一時,雖然剛剛復活,但是好在張元夕和於新郎的那一戰已經幫他徹底把筋骨活動開了,可惜的是這麼一副堅韌皮囊在張元夕手裏發揮的作用寥寥,無非就是讓他多抗了幾下揍而已,「上一世我師傅是怎麼死的?我在將軍府聽到他們議論我師傅了,畢竟是一位武神境的純粹武夫,不會這麼輕易死去的。」
「那時候神族和你師傅達成了某種協議,你師傅傾力出手,神族的至高神不得出手阻攔,他能殺幾個高位神,就殺幾個高位神,最後靠着一世兩個化身,拼掉了兩個十二高位神和不計數的普通高位神,然後又和你師傅的上一任大將軍,現任的十二高位神之首的楊燭大戰一場,一人一神進入了至高神創建的神秘領域,聽那位說,他們二人的戰鬥幾乎擊沉了一座天下。」
說到擊沉一座天下的時候,連清明的嘴角似乎都因為興奮而不斷抽動,他從來沒有想過世上竟然有人可以做到這一步,以純粹肉身力量擊沉一座天下,那是何等雄偉壯闊之事?本來他覺得仙人境修士揮手之間移山填海的手段就已經夠恐怖了,直到聽說了於新郎的所作所為,他才明白了自己的目光究竟有多麼狹隘,不止是清明,連任菩薩的眼神中都多了幾分熾熱,他本來以為神道境就已經是純粹武夫的極致了,但是沒想到自己師傅竟然真的邁過了那道門檻。
「不過擊沉一座天下的代價也是極大的,二人的戰鬥是真正的搏命一戰,於新郎完全放棄了自己的退路,把自己的氣血燃燒到了極致,當時在他頭頂繚繞着的氣血巨龍在城頭都可以看到,看到外面戰場了嘛?那些坑坑窪窪都是他的攻擊砸出來的。」循着清明的手指望去,接着星光閃耀下的清輝,任菩薩看到卻是於新郎當時戰鬥的回放,直到於新郎破開空間壁壘,這些回放方才戛然而止,餘下的一切便是一片漆黑,根本無法窺探。
「果然每一世都是這樣,強的令人髮指,讓人連追趕的心思都不敢有。」任菩薩喃喃自語,不過這一點清明也是感同身受,別管什麼時候以何種姿態出手,於新郎都好似命中注定一般,根本沒有一絲輸的可能性,仿佛所有的變化都在於新郎的意料之中,在他的眼裏從來沒有意外,層出不迭的的手段,往往自己人都覺得這應該是他最後的底牌了吧,於新郎還是可以不慌不忙的掏出新的底牌。
「有一個這樣的師傅壓力很大吧?」聞言任菩薩愣了半晌,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我已經都快忘記這種所謂的壓力了,在那種環境下變得更好已經不需要別人鞭策了,你自己就知道自己怎麼做才是最好的,能夠擁有這樣的師傅一直是我引以為傲的事情,可惜我太過愚鈍了,始終無法達到師傅對我的期許,他曾經告訴過我弟子不必不如師,可是我連跟上他都做不到。」每每說到這任菩薩總是神色黯然。
「這種事並不怪你,要知道你之前生活的實在太過狹隘,你的眼中就只有你的師傅作為你努力的目標,但是你也別忘了,作為人間的第一批修士之一的他天賦究竟好到什麼程度,否則為何這麼多年了,整個天下也依舊只有他一個雜家修士,這已經不是得天獨厚了,而是註定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你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