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乙站在懸崖邊,進退兩難。她真想毅然決然的跳下去,一了百了。但無辜的族人會受牽連,塗山的狐族會被斬盡殺絕。
她非常怨恨的瞪着乾暄,向他緩緩走來。乾暄搖了搖手,冷笑道:不用了,我成全你。祖乙流淚道:只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乾暄笑而不語,傳令兵將令旗舉起。萬箭即將齊發,祖乙閉上了雙眼。
但見漆黑的天空中,一道驚雷劈下,一聲震天響的虎嘯在耳畔響起。一隻巨大威猛的白虎從天而降,擋在了祖乙前面。凌厲的箭陣射出,撲向二人。白虎怒吼,強大的氣浪震碎了箭陣。
乾暄冷眼旁觀,見白虎背上血跡斑斑,應是與其他對手大戰後,傷情未愈,得知祖乙被擄,趕來相救。
第二波箭陣有序射出,撲天蓋地的陣勢,亦更加犀利。不想在這節眼上,乾暄狡猾的拍拍手,箭陣競化成了一張金絲大網,柔軟,堅韌,詭異。此網牢牢罩困了白虎。
乾暄拿過身旁魔兵的弓箭,對準了祖乙,一箭射了出去。力道之強勁,可覆海移山。祖乙絕計躲避不了。白虎見狀,掙扎着撲將過去,推開了她。利箭狠狠扎進了他的背部。
乾暄拍拍手,大聲道:男的活捉,女的咬死!身後狼群得他命令,像潮水一般沖將過去。白虎在危難中,以身軀護住了祖乙。
它被狼群撕咬得皮肉模糊,滿地是血。血一滴一滴滴下來,滴進了祖乙的心中,痛不欲生。
祖乙向乾暄哭喊道:求求你,放過他?
狼群似發瘋一般撲咬白虎,場面異常慘烈血腥。但白虎寸步不退,牢牢護住了祖乙。乾暄心裏微微一顫,再次拍拍手,狼群暫時停止了攻擊。就在這一瞬間,白虎抓住機會,抱着祖乙,就勢一滾,甩掉了金絲罩網,跳下了這萬丈深淵。
半空中,白虎靈巧的扭轉身軀,讓祖乙騎在自己背上,繼而脅下生出一雙巨大的翅膀。
他撲動翅膀,帶着祖乙飛上了天。但是一團巨大的黑影亦縱飛上高空,追趕他們,越來越近。這是一條黑色巨龍。白虎突然開口道:小乙,坐穩了!白虎俯衝下地,速度越來越快,黑龍亦鐵了心的跟着他們撞向地面。離地面約百丈時,白虎猛的收住雙翅,在空中迴旋了兩圈,在接近地面時,猛的展開翅膀,劃了一道非常漂亮的弧線,再次躍上了天空。
黑龍措手不及,則重重撞到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這強烈的撞擊弄得山搖地動。白虎甩掉了追擊,向遠處飛去。
乾暄臉色一沉,周圍的魔兵大氣都不敢出,心怦怦亂跳。乾暄輕輕一揮手:都退下吧!魔兵及狼群急忙,但有序的撤回入口,只剩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懸崖邊。
廣闊無垠的天空中,白虎帶着祖乙急速飛行。祖乙見他為了營救自己,弄得滿身傷痕,背上還插着乾暄射出的利箭,心如刀割。白虎突然道:小乙,我快看不清路了,現在你來做我的眼睛,好嗎?祖乙哽咽道:好。
「前方有山峰,向上飛」
「左側天空發白,天要亮了,是東方,向左飛」
終於,無垠,蔚藍的大海出現了。白虎越飛越低,前方出現了一個島嶼。祖乙實在不忍心,她輕輕道:我們終於安全了,有一個小島,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了。白虎道:好。他用盡最後的力氣飛到了小島上,便失去了知覺。
小島岸邊,清澈的海浪輕輕拍打着沙灘。白虎化成人形,正是夏殤。滿身是血的他暈倒在沙灘上。祖乙急忙背起他,奔上這座陌生的小島。
黑龍在追逐中,中計撞到地面,它惱羞成怒,起身再追,風馳電掣中,遠遠的已看見二人的身影。但他們已到達了海面上,大海是龍的天下,它卻早已被龍族流放,不能再回到大海的懷抱了。黑龍看到大海,那熟悉的藍色,悲鳴不已,卻只能轉身離去。
海上的天氣瞬息萬變,剛才還睛空萬里,現下暴雨如注。祖乙背着夏殤艱難前行。前面有一個山洞,她輕輕放下夏殤。取了洞中的些許枯枝,生起了火,洞裏慢慢明亮並暖和了起來。
夏殤的腰間繫着一塊玉佩,被鮮血染紅了。玉佩發出淡淡的光芒,一閃一閃的。祖乙記得這玉佩的圖案,映月宮主的項鍊,項鍊上的圖案也是這樣的,一朵美麗的百合花。
祖乙知道,無論多麼遠,映月宮主都會感應到夏殤受傷,無論多麼難,她都能夠找到他。
映月宮中,嘉安掛在脖項上的白珍珠項鍊忽然散落,掉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叮咚作響。嘉安下到地宮,找到正在值守的桐祭。
桐祭化作一道光,飛出了映月宮。
天黑了,夏殤還沒醒,但已經沒有再流血。月亮升起來了,月光從石縫中照了進來,柔和細膩的月光照到了夏殤的身上,變成數道光環纏繞着他。這神奇的光環輕輕拔出他背上的利箭,化去了他全身的血跡。光環散去,夏殤睜開了雙眼。
「公子,您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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