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管家這副着急的表情,夢潔反而顯得沒那麼着急。
「我怎麼不知道,一人之下的大管家什麼時候有空管起紅樓里新人的死活了?」
夢潔顯然對眼前的人十分了解,眼下大管家也顧不了那麼多,壓低聲音道。
「那個阿玉是我三個月前花錢在黑場上買來的,當時價可不低啊。」
「本來看這妮子長得挺水靈是個苗子,帶回來調教一番就能掙一筆,誰知道是個不知死活的丫頭。」
「可不管怎麼樣,讓她就這樣被活活打死,我的錢不就打水漂了嘛!」
說到這裏,大管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枚金幣。
「夢潔,這次你要是幫了我,這個你就拿着吧!」
看到那枚金幣,夢潔便知道大管家肯定在阿玉身上下了不少血本。
她假裝思考一番,實際上心裏早就有了想法。
「按照紅樓的規矩,無論理由是什麼,跟客人起衝突就是犯了天條一樣,誰也救不了。」
「啊?誰都救不了?連你也不行?」
大管家倒吸一口涼氣,夢潔便再度改口。
「不過……我倒是有辦法暫時轉移吳媽的怒火,至少能保住那丫頭的性命,就是要委屈她當一段時間的下人了。」
「沒問題,只要她能活命,當什麼都行!」
大管家此時已經管不了那麼多,趕忙同意了夢潔的說法。
「小葉,你出來吧!」
此時躲在柱子後面的楚葉才現身,大管家看着他覺得有些眼熟。
「他是……」
「一個從鄉下來投奔我的親戚,在後院幹活已經有一個月了。」
「讓吳媽把阿玉匾到後院來,跟着小葉一起打雜,這樣不就行了?」
大管家聞言豁然開朗,趕緊帶着夢潔要走。
「等一下,我把那些帶上。」
夢潔走到一旁,帶上了已經洗乾淨晾好的衣服,用眼神示意楚葉跟在自己後面。
三人很快來到了前院,上樓時碰到了守門的人。
「瞎了眼了?趕緊讓開!」
大管家臉色陰沉,門口的人見狀立刻讓出身位。
他推門而入,剛進去就在門口聽到了鞭子抽打的聲音。
「真是個混蛋玩意兒,都來了紅樓,你還以為自己有多乾淨嗎?」
「你今天得罪的可是城主府的貴人,得虧那位大人沒有追究,要不然就是搭上你這一條命也不夠賠的!」
吳媽平時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藉此來掩蓋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
可此時的吳媽也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親自拿着鞭子抽打跪在前面的人。
楚葉緊隨其後,用餘光瞥了一眼,自然認出了那顆淚痣。
「她就是阿玉?看來不是我要找的人。」
楚葉心裏閃過一絲失望,但既然都來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演下去。
「喲,吳媽,大白天的怎麼這麼大火氣啊?」
吳媽聞聲回頭,看到了端着盆走過來的夢潔。
「夢潔,你怎麼有空來這裏?後院的衣服都洗完了?」
夢潔笑着點點頭,將手裏的木盆放在地上。
「這不是來送乾淨衣服,聽到這邊有動靜,所以才來看看。」
「不會打擾了吧?」
吳媽臉上帶着禮貌微笑,此時有外人插手,火氣也消散了一半。
「哎,這些小年輕真是越來越叛逆了,哪兒像我們當年那麼聽話啊。」
大管家心疼的眼皮直跳,但在吳媽面前不能暴露,只能板着一張臉附和。
「就是說啊,別的不提就說夢潔,當年可是咱們紅樓的招牌啊!」
「一提她的名字,整個鎮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夢潔聞言立刻會意,趕忙嘆息道。
「可惜那只是當年,現在已經人老珠黃了呀。」
「人是老了,可當年受過訓練的禮儀足夠現在的年輕人好好學一段時間的。」
「你說對吧吳媽?」
吳媽也被這話提了個醒,手裏的鞭子逐漸放下,夢潔見狀趕緊插嘴。
「我覺得大管家說的沒錯。」
「這丫頭再怎麼說已經成了紅樓的人,既然那位大人已經不追究,就算把她打死也是我們的損失。」
「就讓她跟我去後院吧,這幾天打打雜,說不定脾氣就變了呢。」
吳媽點點頭,不由得輕哼一聲。
「今天算是老天有眼,留你一條命,跟着夢潔去了後院好好學。」
「半個月後我還要來看看,若再毫無進展,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吳媽交代完畢,轉身帶着人離開,大管家這才滿臉心疼的湊過來。
「哎喲,趕緊起來,這個老媽子下手真狠啊!」
「我這就去給拿藥……」
「慢着!我看你也糊塗了。」
看着夢潔的眼神,大管家一巴掌拍在腦袋上。
「都怪我太着急了,人我就交給你了,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為了避嫌,大管家也趕緊轉身離開,屋子裏就只剩下了楚葉三人。
「小姑娘,起來吧。」
夢潔走過來試圖伸手攙扶,卻被阿玉立刻甩開了手。
「看來吳媽說的不錯,脾氣是挺大,可有時候脾氣大也會害了自己呀。」
楚葉看阿玉如此抗拒夢潔,便輕咳一聲走了過來。
「姑娘,好死不如賴活着,你現在只是挨了頓打而已。」
「先起來吧。」
阿玉抬頭看了楚葉一眼,此時才認出他就是小巷子裏偶遇的人。
不知為何,阿玉欣然接受了楚葉,在他的攙扶下緩緩站起。
「喲,看來還是你說話管用。」
夢潔脫掉自己寬大的外衣罩在阿玉身上,以免那些傷被外人看到。
「走,先跟我回去再說。」
等回到後院,阿玉早已堅持不住,被放在床上後便暈了過去。
夢潔對此毫不意外,連忙在自己的小屋裏翻出了一些瓶瓶罐罐。
「這些都是治療外傷的藥,見效快還不留疤,你給她上藥吧?」
夢潔試探性問到,可遭到了楚葉的拒絕。
「你怎麼了?」
「她不是阿玉。」
「不是?你怎麼知道?」
楚葉的話讓夢潔一臉懵,隨後他接着說道。
「我在外面的小巷子裏見過她,而是阿玉的眼角沒有淚痣。」
「原來如此,那還是我來吧。」
楚葉迴避轉身離開,夢潔脫掉了她的衣服開始上藥。
自己的手剛碰到傷口,阿玉便忍不住開始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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