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呆滯住了。
他怎麼也沒料到,陳道君對他和霍震霄在鎮疆城中發生的一切,竟然瞭若指掌!
大伯……真的在黑獄?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瞬的疑惑而已。
陳東很快,便是將思緒拉到了關鍵點上。
他直言問道:「師兄重傷,就是因為以他為原型,鑿刻人身像,承載天狼武道身的傳承?」
「對!」
陳道君戲謔一笑:「否則,天狼武道身為何是狼頭,而非人頭?天狼……那可是域外百族的信仰之神!」
轟隆!
陳東如遭雷擊,五官瞬間繃張到了極點。
這一刻,一股惡寒從腳底,直竄到天靈蓋,讓他如墜冰窟,渾身寒毛炸立。
陳道君的話,有兩層意思。
一層是說天狼武道身以狼頭,規避了人身像承載武道傳承的壓制之力。
另一層……
陳東不敢深思,這完全觸及到了他的認知盲區。
如果繼續思索下去,或許……他從小到大,二十幾年來形成的世界觀,將會轟然崩塌!
「東兒,這一次你和震霄都太過冒進了!」
電話中,陳道君的聲音越發的凝重:「有些東西,尚且不是你們能夠觸及的,你現在的目標是在你父親的壽宴上,成功勝者為王,成為下任家主!而震霄的目的是堅守北域邊疆,抵禦百族,步子邁的大了容易扯着蛋,貪心不足蛇吞象。」
「大伯……你對天狼武道身了解多少?」
陳東喉嚨有些發緊,用盡全身力氣擠壓喉嚨,才問出這一句話。
「這不是你現在該操心的!」
陳道君避而不談:「如果震霄甦醒後,依舊執意鑿刻武道傳承,我建議你們以無面身鑿刻,或許能夠一試,另外也僅僅是局限第一座天狼武道身,往後萬不敢繼續嘗試下去!」
「無面身?」
陳東心中瞭然,沒有了特定的石像面目,那股奇詭妖異的壓制力,也就不會定向作用到某一人身上。
這或許……確實是個辦法!
「大伯很早就跟你說過,世界比你想的更複雜!」
陳道君緩緩說道:「你現在的目標,是勝者為王!是在你父親壽宴那天,橫壓陳家那一群天驕,戴上下任家主的王冠,坐上王座,等到了你父親大壽那一天,伯伯會助你一臂之力,送你一份大禮!」
啪!
電話掛斷。
對伯伯陳道君的性格,陳東瞭然於胸。
今天能跟他說這些話,是真的已經說了很多了。
陳東放下手機,掃視了一眼狼藉的練功房,目光重新落在了牆角那顆霍震霄的石像頭顱上。
當聽了陳道君的話後,再看石像頭顱,不禁讓他有些毛骨悚然,後背一陣陣發涼。
「或許……該將這件事暫時放一下了。」
陳東揉了揉鼻子,不再在這件事上深思細究下去,轉身離開了練功房。
一天一夜的搶救。
霍震霄終於脫離了險境。
這讓陳東和白起等人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沉到了肚子裏了。
四方軍中大醫,還有鍾醫甲等各個醫學泰斗,悄然離開了鎮疆城。
對三十萬大雪龍騎軍而言,他們來去無蹤,好似今日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在白起和十一金衛的嚴密封鎖下,鎮疆城始終處於風平浪靜的地步。
霍震霄房間。
各種儀器並未撤去。
鎮疆城中的軍中大醫,也一直在旁邊守候。
霍震霄的安危,如今在鎮疆城,某種意義上甚至高於邊疆防禦!
不論是軍中大醫,還是陳東白起、一眾金衛們都清楚。
鎮疆城塌了,霍震霄一人之力,尚且能夠力挽狂瀾。
可霍震霄倒了,就無人能扶得起鎮疆城了!
「醒了!」
一名軍中大醫忽然驚喜的叫嚷了一聲。
剎那間。
在旁守候的陳東、白起等人一擁而上。
望着霍震霄緩緩睜開眼睛,所有人都如釋重負,長出了一口氣。
霍震霄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半晌,才笑罵了一句:「媽的!」
「主宰……謝天謝地,你終於醒過來了。」
一位大醫滿臉欣喜的說道。
這句話,也讓霍震霄的目光快速聚焦。
他緩緩地扭頭,朝陳東等人看來。
最終目光落到了陳東身上,氣若遊絲,虛弱道:「你留下,其他人暫時退出房間。」
「主宰,你剛剛甦醒,還需要嚴密守護照料的。」
大醫們頓時急了。
白起卻是擺擺手:「都先行出去吧,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的。」
眾人紛紛退出了房間。
房間中,歸於靜謐。
只有儀器監測的聲音。
陳東與霍震霄的目光對視着,心裏有些發堵。
如果沒有告知天狼武道身的存在,或許就不會有現在這一幕出現。
霍震霄一倒,讓在極夜寒天下本就危機重重的鎮疆城,變得更加人心惶惶,岌岌可危。
「師父怎麼說?」
霍震霄嘴角上翹,笑着打破了屋中寂靜:「以你的腦子,應該會很快聯繫師父的。」
陳東目光閃爍了一下:「道君伯伯說我們太冒進了,才釀成大禍,他讓我們最好不要繼續嘗試,就算嘗試,也是以無面身,僅僅鑿刻第一座武道身,就立刻終止、。」
「呵……」
霍震霄落寞一笑,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我一直以師父為榜樣,砥礪追趕,今日發生的這一切,才讓我知道,我和師父之間還差距着一座天塹鴻溝!」
頓了頓,霍震霄自嘲一笑:「枉我戰神威名,實力居然還抵不過那詭異的力量壓制,這傳出去,估計得引得天下人貽笑大方了。」
「師兄,你當時到底感受到了什麼力量?或者說,那股力量給你的壓迫,是什麼感覺?」
陳東皺眉疑惑道。
他記憶天狼武道身傳承的時候,雖然遭遇到過呈現幾何倍數暴漲的壓制力,但也絕沒有像霍震霄這般重傷垂危。
「什麼感覺?」
霍震霄目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然后蒼白的嘴唇輕輕開合道:「是超出了我現在境界的力量,如果形容的話,應該用降維打擊最貼切吧。」
轟隆!
陳東身軀猛地一震,心中登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怎麼可能?!
我記憶的時候遭遇到的壓制力,明明和師兄遭受到的力量,應該是一樣的。
為什麼,我倆之間的感覺,會差距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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