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團白光,騰空而起。
沒有絲毫停頓,便直接朝着天路匯聚而去。
星河趕海,絢爛壯觀。
這也讓陳道君重新看到了一絲希望。
上蒼震怒,天罰雷霆。
不僅是針對陳東的狂妄之舉,漫天雷霆同時轟下,首先撐不住的就是天路。
一旦天路崩塌,那所有的後手都成了笑話。
陳道君怕的是遁去的「一」,也因為陳東的忤逆之舉而被上蒼徹底抹殺掉。
但現在,遁去的「一」還在,那就還有死中求生的可能性!
漫天雷霆,齊齊落下,鎮殺信仰圖騰的同時,卻並未徹底絕殺,反倒是讓一頭頭信仰圖騰們成為了「魂血基石」,匯入天路。
這樣的大面積鎮殺,比之姜家五龍和黑獄軍的捕殺效率更高!
無形中,也算是峰迴路轉,為虛化的天路,重新獲得了維持下去的力量源泉。
雷霆依舊。
道道雷霆,以兇悍之勢,筆筆直直的轟擊在地面上。
而在凌厲的雷霆電柱之間,一團團白光,飄蕩而起,快如閃電,匯入到了天路之中。
眨眼間。
虛化的天路,伴隨着海量的「魂血基石」注入,竟是重新漸漸凝實起來。
天路重新穩固。
可天路上的一切,卻愈演愈烈。
姜麒麟的六道鐘聲,直接將天路承載的壓力拔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陳東以大鼎對抗上蒼,死保住了姜麒麟的殘魂,雖說沒有引動鐘聲再起,可天路上的雷光焦獄卻越發狂躁沸騰。
焚天煮海,用在其他地方,只是個形容詞。
而現在天路上,卻是真實發生。
雷光焦獄侵吞了半條天路,此刻無數雷霆,在天路上縱橫激盪,如蟒龍橫抽。
每一道雷霆,都堪比氣勁強者突破天罰閾值後承受的天罰雷劫。
而現在,卻是直接以海量的面積,在天路上徹底爆發。
以天路為中心,周遭數千里的空間,都被暴動的雷霆波及得扭曲顫動。
更有甚者,隨着雷霆激盪橫掃而過,扭曲顫動的空間直接崩裂出一道道裂紋。
撕天裂地,霸道無雙。
高逾三千米的大鼎,依舊金光璀璨,在氣運金光成功將姜麒麟殘魂收納進大鼎中後,周遭的雷光焦獄瞬間暴躁到了極點。
無數道足以撕天裂地的雷霆,轟鳴着,如同決堤泄洪一般,瘋狂的傾瀉在大鼎之上。
毫無停歇,連綿不絕。
道道轟鳴聲不斷從大鼎中釋放出來。
天下氣運,在這一刻潮湧而來,化出的氣運金光環繞大鼎周身,形成了一道金光壁障,任憑萬千雷霆轟擊,都紋絲不動。
挑戰上蒼,引來的怒火,好似這一瞬,都盡皆被轉移到了大鼎之上。
而在後方的才氣火海。
此時盤踞在天路上,火海滔滔,金光灼灼,卻絲毫不受上蒼天威的影響。
才氣火海的空間內。
血色激盪。
魔性充斥。
陳東手中的軒轅劍依舊在震顫劍嘯,劍身上崩裂出的裂紋縫隙中,也依舊是金光凜冽。
可這一切,在陳東的魔性血色中,都顯得弱不可察。
陳東平躺在半空,胸膛劇烈起伏着,口鼻中更是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吸氣聲。
看似簡單的將姜麒麟殘魂拉扯進大鼎中,實際上對他的損耗頗大,所付出的代價,更是旁人難以想像的。
但他並不後悔。
甚至此刻成功保住了姜麒麟殘魂後,他還有些慶幸。
這是他答應過姜六爺的!
也是為了報答姜麒麟當初救顧清影和陳佑恩母女倆的大恩。
三滴麒麟血是姜麒麟踏天的依仗。
如果三滴麒麟血完整存在,姜麒麟絕不會在一開始就淪落到墊腳石的地步。
當初姜麒麟能逼出一滴麒麟血,幫助顧清影生產,是在那一念之間直接賭上了未來了。
沒有姜麒麟那一滴麒麟血,顧清影就無法順利生產陳佑恩,他也不會有現在這個乖女兒,當初趕回去的時候,見到的也只會是一屍兩命。
魔性激盪,可他的理智還在。
他知道動用天下氣運,死保住了姜麒麟的殘魂,是在行雞肋之舉,付出和回報完全不成正比。
可他更知道,如果不這麼做,他不會像現在這般舒坦。
心境的蛻變,天地唯心。
魔性的隨心而行。
二者都在他的身上,如果不這麼做,他都不會舒坦,只會鬱結一口氣在心中。
冥冥之中,陳東就感覺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必須那麼做!
他也想那麼做,所以他做了!
至於其他,他已經不想管了!
滋滋……
體內的浩然正氣依舊在流竄洗刷陳東的身體。
被驅逐出毛孔的污垢,卻是在魔性血色和殘存的氣運金光滌盪下,直接燃燒化作了虛無。
隱約間,甚至還有一滴滴鮮血,也隨之一起被燃燒蒸發。
這些鮮血,都是剛才陳東死保姜麒麟時,被天威重創後,從毛孔中逸散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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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氣運、魔性和浩然正氣庇護,他的傷勢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鬆。
「嗬……」
陳東緩緩張口嘴,如同一具陳年老屍一般,緩緩地吐出一口白色霧氣。
霧氣濃郁,宛若凝脂牛奶一般,即使是在魔性血色和金光中,也久久不散。
緊跟着。
他緩緩地起身,動作很慢很慢,仿佛上半身每移動一寸,都極為艱難沉重。
與此同時。
外界卻是異變陡生。
雷光焦獄依舊在狂暴的攻擊着大鼎。
九霄之上。
虛空裂縫中的天門轟鳴聲,再度響徹。
消弭的遠祖之聲,也重新出現。
那與天門分庭抗禮,獨佔半邊天窮的紫氣,此時旋轉得越來越迅速,其中中心漩渦,更是隱隱有紫色雷霆無聲閃現。
轟咚!
毫無徵兆的。
一聲宛若擂鼓的沉悶聲響,突然響徹天地,蓋壓一切。
什麼?!
霎時間。
陳道君和空空大師、姜家五龍等人駭然地望向天穹,慌亂的尋找聲音的來源。
「什麼情況?難道還有什麼變數?」
「上蒼都已經不按遊戲規則了,如此大規模的傾瀉天威,這道聲音怎麼還能掩蓋?」
……
轟咚!
眾人惶恐揣測之際,沉悶的擂鼓聲再度響徹。
幾乎同時。
九霄之上的遠祖之聲,也猛地洪亮了一截。
轟咚!
轟咚!
……
沉悶的擂鼓聲,有節律的響徹天地。
每一次出現,都會引得遠祖之聲,再度洪亮。
靡靡遠祖之聲,是吶喊,是嘶吼,也是咆哮……
與之剛才,雲泥之別。
饒是陳道君等人都不知道,這沉悶的擂鼓聲出現的時間點,正好與才氣火海中緩緩坐起的陳東的動作契合。
陳東每一次移動上半身,隨之外界就會響起一道沉悶擂鼓聲。
而洪亮的遠祖之聲,更是直接穿透了才氣火海和氣運,將那一聲聲吶喊和嘶吼,響徹在了陳東耳畔。
這聲音,好似一把烈火,點燃了陳東。
他的眼神越發凌厲,戰意燃燒。
他渾身的氣血,更是在不斷充盈,暴漲。
就在他即將坐起的時候,他的左手緩緩地朝着虛空伸去。
「這,這難道是……」
姜大爺佇立在人群中,任憑狂風肆虐全身,滿臉驚恐地望着天穹:「古經記載,先祖戰蚩尤,眾生吶喊助陣,這變化的遠祖之聲……莫不是經書記載的遠祖助陣?」
簡單四字,卻蘊藏着莫大的沉重。
哪怕是相隔甚遠的陳道君,也在瞬間捕捉到了姜大爺說的「遠祖助陣」四個字。
他眸光如雷電般驀然大亮,仿佛觸電一般,瞬間看向了才氣火海。
就在這時。
轟!
才氣火海應聲炸裂。
一隻數百米的血色大手,悍然撕裂了才氣火海,一手直接抓在了外界的空中,血色沖霄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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