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匯聚着劍氣,形成水波漣漪包裹住了陳東。
水乳交融,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柔和感。
金光沒有太刺目。
劍氣不曾鋒利。
二者結合,恰到好處,就好似羊水一般,將平躺中的陳東平靜的包裹其中。
嗡!
陳東胸膛驀然亮起瑩瑩金光。
在無鋒釋放出的劍氣金光包裹陳東的同時,他體內的浩然正氣也隨之做出了回應。
浩然正氣洗刷着陳東的金身,才氣火海也在淬鍊,這導致陳東渾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被打開。
一點點的通過張開的毛孔,吸納進去。
在這個過程中,陳東顯露出來的皮膚,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起來。
仿佛是被高溫灼燒,快速地乾涸,起皮。
不過短短三秒鐘。
他渾身上下的每一處皮膚,就完全乾枯凸起了一層,而這還僅僅只是開始。
在乾枯凸起的皮層下,依舊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皮膚在漲紅,在乾枯,在凸起,脫落……
無鋒依舊嗡鳴震盪,源源不絕的滌盪出金光和劍氣。
而一直平躺,一動不動的陳東,卻終於動了。
他的右手,被一層乾枯的死皮包裹着,緩緩地抬起,然後……落到了無鋒劍柄上。
短短三秒。
對於才氣火海外的世界,卻仿佛是漫長的一年又一年。
天地俱靜。
徹徹底底的死寂。
九霄天門中停止了震動。
遠祖之聲也歸於寂靜。
就連壯闊天路上被古蒼月以大鼎氣運攪得一塌糊塗,在這三秒里,也歸於寂靜。
唯獨大地上的黑獄軍和信仰圖騰的廝殺,還不曾停止。
只是在天下俱靜的大壓迫中,雙方廝殺的轟鳴嘶吼聲,也被壓迫得無法宣洩出來。
定格的三秒。
卻讓陳道君等人全都驚恐的頭皮發麻。
「道君,到底出了什麼事?」
空空大師一臉驚措,顫抖着聲音詢問道。
在他看來,當第三道鐘聲響起的瞬間,天下便歸於寂靜定格。
而同樣的感覺。
還有姜家五龍。
他們此時佇立在戰場中,完全脫離了廝殺,紛紛回頭看向天路。
「三道鐘聲,前所未有,莫非這寂靜和鐘聲有關?」
「古蒼月這瘋狗,自忖大鼎在身,依仗着大鼎調動氣運,無視上蒼,莫不是引動上蒼髮動了更強的力量?」
「很有可能!大家都在按照遊戲規則來,唯獨古蒼月壞了遊戲規則,就算上蒼也不再遵從遊戲規則,老夫也毫不意外。」
……
無一例外,他們盡皆將此時天路上的寂靜,歸功於古蒼月,畢竟前後因果關係太明顯。
唯獨陳道君,面對空空大師的詢問,卻是默不作聲,只是若有所思的凝視着天路之上。
「怎麼?敲三聲鍾,就算是結束了?」
古蒼月身覆金光,凜然一笑:「就這……你也好意思發怒?也配叫上蒼?」
嗡隆隆……
古蒼月的衣袍震動轟鳴起來,周身覆蓋的氣運金光,此時如同水波漣漪一般蕩漾涌動起來。
與此同時他頭頂的大鼎,也在此刻滌盪出更為猛烈的氣運金光。
巍峨厚重的大鼎,卷攜着君臨天下的浩蕩威勢,卻是在此刻,再度暴漲。
暴漲的大鼎上,一幕幕山河畫卷,一道道鐫刻在大鼎之上卻又躍然飛出的金光銘文,一道道嘶吼咆哮……
卻是在此刻,隨同古蒼月好似對上蒼髮起了最囂張的挑戰!
眨眼間。
大鼎便潑灑着滔天金光,巍峨身形再度拔高,直接壓過了兩千米高的血色浪潮一頭,且……還在暴漲!
這一幕。
看得空空大師和姜家五龍緊張無比,喉嚨發緊。
在他們眼中,古蒼月這瘋狂之舉,純粹就是奔着掀桌子去的。
在天路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上蒼,最終的結果無外乎是兩個,要麼是天路承受不住直接垮塌,要麼就是上蒼弱勢讓古蒼月踏天叩門。
對於旁人或許有第三個結果,但對於古蒼月而言,只有這兩個結果!
天狼故意埋伏了大家一手,動用底牌演了一次戲給所有人看,讓所有人都以為上蒼天威兇悍到了無法逾越的地步。
但古蒼月現在的囂張姿態,卻讓所有人對天威有了一次清晰地衡量。
轟隆隆……
大鼎暴漲,氣運匯聚,震動天地。
而天門和上蒼,依舊處於寂靜中,並未對此有所回應。
察覺到這一點,古蒼月臉上的譏諷笑容更濃了。
「你不是會敲嗎?那就……多敲幾下啊!」
字字誅心,譏諷到了極致。
而這,還是針對上蒼。
但……天門中依舊寂靜無聲。
就連那掀起兩千米高的洶湧血浪,甚至連翻滾都停止了下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給人一種上蒼處於弱勢的荒謬感覺。
然而。
就在古蒼月春風得意之際。
異變陡生。
「嗯?!」
古蒼月臉上的譏諷笑容戛然一僵,口鼻中發出一聲驚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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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也戛然一頓。
幾乎同時。
一直沉思的陳道君,突然眉開眼笑。
這一幕,讓旁邊的空空大師滿臉錯愕。
不等他詢問,陳道君便已經拖拽着磅礴浩蕩的氣勁匹練,騰空而起。
他背負着雙手,腳踏氣勁,衣袍舞動,仙風道骨。
而他臉上,始終掛着瑩瑩笑意,銳利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古蒼月。
呆愣中的古蒼月驀然感覺後背一涼,瞬間便是察覺到了陳道君的覬覦。
他神色一肅,吐氣開聲,強大的氣勁讓他的聲音,直接穿過了天威和天火這兩道壁障,直接響徹在天路外。
「陳道君,你想趁火打劫?怕還是要掂量掂量這天火之威!」
一字一句,如大雷炸響。
陳道君依舊背負着雙手,任憑耳邊狂風呼嘯。
他並未直接沖向天路,而是在拔升到一定高度後便直接停在了半空。
面對古蒼月的威脅。
他輕輕一聳肩,戲謔一笑:「古蒼月,難不成你以為我們搶奪大鼎,真的只是靠人多力量大,使用蠻力?」
什麼?!
古蒼月呆若木雞。
陳道君眉頭一挑:「你……難道沒察覺到大鼎的氣運有變化了?」
這話,宛若晴天霹靂,讓古蒼月腦海中「轟隆」一聲巨響。
幾乎同時。
鐺!
沉寂的天門中,第四聲鐘聲炸響天地。
先前還氣焰囂張的古蒼月,卻是在這鐘聲響起之際,驀然抬頭,晦暗絕望的目光掠過大鼎,直視天門。
「媽的!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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