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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間,陳東偏頭,舉刀,本能格擋。
子彈洞穿了刀身,呼嘯而來,擦着陳東的麵皮,橫掠而過。
剎那間。
一股熾熱的灼燒感自麵皮上席捲而起,疼的陳東眉頭緊擰。
突然的槍響,讓院子裏戛然死寂。
龍老和崑崙慌恐地看向陳東。
見陳東僅僅是傷了麵皮,同時鬆了一口氣,神情卻是帶着絲絲猙獰。
陳老太太和陳天生也是悚然一驚。
驚愣一瞬後,陳老太太激動地面色漲紅,大笑了起來。
「好,好,好啊!」
一連三個好字,透出她此時劫後餘生的快感,她大聲笑道:「是哪位陳家子嗣,庇佑老身,此乃大功!」
剛才若不是暗中一記冷槍。
陳老太太甚至毫不懷疑,陳東手中的長刀會真的落到她的身上。
此等猖狂忤逆之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事?
陳天生眼神陰翳到了極點。
聽着陳老太太的稱讚,臉色更是透着不甘。
剛才他已經做好為陳老太太擋刀的準備了。
以他的身手,想擋下陳東一刀,應該不難。
但在陳老太太面前,這可是絕無僅有的一記大功!
將來角逐家主之位,這一功,將直接影響到老太太支持與否。
只是……現在被搶功了!
「奶奶,嚴重了。」
一道笑聲,忽然從宅院一角傳來:「保護奶奶,本就是每一個陳家人應盡職責。」
眾人循聲看去。
陳東眉頭緊擰,殺意騰騰。
剛才這一槍,分明就是奔着要他命來的。
若不是躲閃及時。
一槍,直接爆頭了!
森冷的目光循聲看去,卻是宅院牆頭之上,正趴着一位年紀約莫二十七八的年輕男子。
男子留着一頭寸頭,根根頭髮猶如鋼針倒豎,眉宇間不似陳天生那般陰翳,不似陳天養那般凶戾,反倒是多了幾分沉穩堅毅。
刀削般的五官,古銅色的皮膚,緊泯的嘴唇。
給人一種猶如蟄伏在沙漠中的孤狼,靜靜等待獵物般的森冷堅毅之感。
「陳天放!?」
幾乎同時,崑崙一聲驚呼,神情猛地變得有些忌憚:「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陳天放?!
陳東心中錯愕,能讓崑崙這般神情的,可沒有幾人。
「天放孩兒,好得很,好得很啊,是你救了奶奶,剛才不是你的話,奶奶已經被這忤逆犯上的畜牲給殺了!」
陳老太太看着牆頭青年,登時激動狂喜。
而陳天生則是面色陰翳沉凝到了極點,心中暗罵「該死!」。
陳天放拿着手槍,縱身一躍跳下牆頭。
卻是並未理會陳老太太的激動讚許,而是面帶微笑,恭敬地對着驚呼的崑崙說:「崑崙哥,幸不辱命,無愧當年你一封舉薦信,如今西境已平,天放也是攜功勳錦衣還鄉了。」
轟隆!
一語驚雷。
讓宅院中的崑崙、龍老和陳老太太、陳天生幾人同時神情大驚。
陳東眉眼凝重,深邃地看着陳天放。
他不認識這人,但言語間,應該是和崑崙有很深的聯繫。
且,還是縱橫沙場的功勳之人!
崑崙笑了,只是笑容很勉強。
他緩緩說:「天放少爺說笑了,那只是我該做的事。」
何曾想到,當初自己一手舉薦的人,如今錦衣歸來,卻是率先將槍指向了自己最需要保護的人?
與此同時。
龍老緩緩靠近了陳東,輕聲說道:「少爺,此子名為陳天放,乃是陳家族人,早年頑劣不堪,暴戾狠戾,確立陳家繼承者時,因其性格並未將其納入繼承者一列,遂老爺下令,以崑崙之名將其舉薦去往西境從戎。」
不是繼承者?!
陳東微微驚詫。
深邃地看了一眼陳天放,他忽然有些明悟。
從戎歸來,便悍然開了這一槍,目的……這麼明確的嗎?
感受到陳東的目光,陳天放收斂起了對崑崙的笑容,轉而變得森然肅穆,朝陳東看來。
「這是在陳家,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你想對奶奶大不敬,就得先問問我手裏的槍,答應不答應!」
言辭鑿鑿,鏗鏘有力。
說話的同時,卻是緩緩舉起了手槍,再度指向陳東。
「天放!」
崑崙神情一戾,怒聲呵斥。
陳天放卻是冷聲回應:「崑崙哥,我敬重你,但身為陳家人,我既然改邪歸正,從戎歸來,必要攜功勳回報陳家,如果容此人傷害奶奶,那我陳天放錦衣回鄉有何用?」
「好!」
陳老太太滿面紅光,激動地大叫了一聲,眼中精芒閃爍,大聲稱讚:「好天放,不愧是我陳家好男兒,當年你頑劣不堪,家主讓你去西境從戎,你終於沒辜負全家厚望,當年沒將你納入繼承者中,是奶奶錯怪你了!是家主錯怪你了!」
「我陳家,正需要你這等好男兒!」
大肆的稱讚,不吝言辭。
卻是讓身旁的陳天生神情陰翳到了極點,眼中精芒閃爍。
這番話,顯然是別有韻味!
繼承者……真的已經夠多了!
養蠱競爭,也不至於如此吧?
這一刻,陳天生不免心生嫉妒,可同時又暗自懊惱。
僅僅一槍,便讓奶奶對陳天放說出了這樣的話,若是剛才是我為奶奶擋刀,家主之位怕是已經有五成幾率了!
隨着陳老太太的誇讚。
陳天放眼底深處掩藏不住的得意,冷峻的面龐上浮現了傲然笑意。
然而。
不等他開口回應。
陳東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冠冕堂皇,不要逼臉!」
笑聲,登時讓陳天放神情一怔。
陳東卻是厲聲道:「言辭懇切,說得好聽,你這頑劣得廢物,當年不被看好選為繼承者,如今歸來,就想借我上位?以我來彰顯你的孝心和對陳家的忠心?」
「以此來博得老不死的青睞,藉此謀一個繼承者的身份?」
「你……」
陳天放握槍的右手不禁一顫,想要反駁,卻無言以對,反倒是神情顯得有些慌亂。
因為,全被陳東說對了!
「真以為我是愚蠢至極之人?還沒人能借我上位!」
陳東冷冷說道,氣勢翻騰,目光凌厲如劍:「你既然如此忠心,那好,你過來,我砍你一刀,今日事了!否則,你我便賭一賭,到底是我的刀快,還是你的子彈快!」
鏘!
長刀豎起,橫亘長空。
陽光照射下,刀刃之上折射出刺目寒光。
讓慌亂的陳天放都不禁眯起了眼睛,下意識地躲避。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