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許是有面具遮掩,加上他肌膚白淨,扶萱再看謝湛時,倒察覺出此刻的他面上不見疏離,真如兔子一般,乖巧了好些。筆硯閣 m.biyange.com
她勾唇一笑,點頭,隨他走入了燈火輝煌。
人間煙火,繁榮艷麗,百姓匆匆忙忙,商鋪人來人往。
這是扶萱鮮少有過的經歷。
大梁動盪戰亂多年,為了防止盜竊,也為維護治安,每城皆有宵禁令,人定時辰後便不可再出門,若有人違反,被官差發現,則會被衙門拘去,甚至嚴重些的,會被就地處決。
戈陽郡如此繁華,卻也如此與大梁別處不同,這是扶萱始料未及的。
誠如謝湛所言,戈陽郡夜市有許多大周物件。二人逛了一路,扶萱看了一路,聽了路邊的唱戲,玩了百姓們喜聞樂見的射箭、套圈,最終將腳步停在一個刀具攤位前。
謝湛掃視一圈,拿起一隻匕首在手中掂了掂。
賣家見他如此,即刻招呼道:「郎君眼光真好,這匕首不僅重量輕巧,且是此中最為鋒利之物,說削鐵如泥不為過。」
謝湛唇角微勾,「當真?」
賣家遞來一個試刀牛骨,「郎君大可一試。」
謝湛未推遲,取過後,一手持骨,一手持匕首,斜着用力,只聽輕輕的一聲「咔」,牛骨被削去半截。
扶萱從未見過刀刃如此鋒利的小物件,以往兄長和父輩們耍的都是長劍長槍,見狀,眼都瞪圓了。
謝湛側臉問她:「要麼?」
扶萱點頭,「要。」
謝湛付了錢,遞給她匕首,轉身又問賣家:「若是我需要數百隻,你可有?」
謝湛的話鑽入耳朵,正在打量手中匕首的扶萱突然眉目一驚,心思陡轉後,配合謝湛說道:「家中女郎多,若是贈他們每人一隻這般匕首,倒不失為防身好物。」
聽她這一言,賣家本是狐疑的眼神瞬間變了,熱情地朝二人道:「有的有的!要多少都有。只是,需要些時日。」
謝湛問:「多久?」
賣家舉起手,用手指比了個三。
謝湛付了定金,問了取貨地點與時日,與扶萱繼續往前。
扶萱收起自己的匕首,抬眸問謝湛:「你是懷疑大周與此處通兵器?」
謝湛道:「不錯。霧山那隊人馬數量不小,若是未曾向朝廷報備,他們的用度、糧草,甚至是武器,均為私下操作,加之梁家暗中操作的藥材,若是起事,實則戈陽郡乃至南陽郡皆是危機四伏。」
扶萱微皺眉,「你說背後的人勾結大周,是為何?」
謝湛簡短答道:「錢,亦或是,權。」
謝湛話落,扶萱不可自抑地想到,若是伯父被害、阿父被冤,皆為同一「人」所為,便是他們擋在了「他」求財亦或是求權的路上。
「權」之一事上,自然是指扶以問的太尉一職,扶以言的吏部尚書一職。
回想二人升任後的種種作為,扶萱不難猜出,因扶以問的戶籍新政,吏部尚書手中有權,配合政策,而後貶謫了若干個尸位素餐、不配合朝廷政策的官員。這是擋了「他」的權。
而「錢」之一事上,則簡單多了。
那戶籍新政便是將不納稅的白籍之人,變成了需納稅的黃籍之人。無疑便是從有白籍人口的世家手中,生生多收了一筆賦稅。
兩者結合,便皆是由「戶籍新政」引發的。
伯父素來政見尖銳,扶萱是知曉的。世家望族為維護自身利益,與伯父政見向左,也是意料中的。
只斷沒料到,扶家進建康城,才半載而已,無論是戶籍、教育還是賞罰官員一事,不過將將起步,便被人截斷了。
恐怕,「他」所擔憂的,是扶家強大以後,準確說,是穆安帝強大之後的變數。
皇權與世家此消彼長,皇權強,世家則弱。
其實不難猜出,害她伯父和父親的,是某個,甚至是某些世家望族。
可正如謝湛所指出的,關鍵是,具體是哪家呢?
想及此,扶萱看謝湛的神色不禁微妙了許多。
比起大理寺少卿這個並不算顯赫的身份,他最要緊的,是大梁鼎鼎世家望族未來家主的身份啊,他不也正是代表了世家麼?誰又能保證,謝家在此事中並未參與呢?
若是謝家有參與,這位謝家未來家主,當真會不管家族利益,替與他們對立的扶家沉冤昭雪麼?
謝湛轉眸看扶萱,看出了她眼中突然而來的戒備,他心中猛然一縮。
本能使然,他開口道:「此事我可擔保,謝家並未參與。」
被他猜中心中所想,扶萱微有窘迫,可兩人所代表的身份差異事實如此,她不禁問道:「那若是王家或是劉家所為,一個是你未來岳父母家,一個乃是你母舅家。你又該當如何?會秉公處理麼?」
她話一問出,謝湛心頭不禁再次一縮。
劉家關係不提,王家為何就是他未來岳父母家?
謝湛道:「我並未想娶王家女,王家與我無干。」
扶萱疑惑看他,「你我退親,不正因為謝王兩家要聯姻,我阻礙了你們麼?」
過往再被提及,謝湛忽地不想再逃避,他抬眼環顧四周,收回目光後,朝扶萱道:「你隨我來。」
扶萱不明所以,跟着謝湛的腳步,穿過街市,遠離嘈雜人群,又在他隨身攜帶的火摺子的照明下,繞過一小片樹木,這才走到了一處小半腰山上,能望見下方通明燈火的涼亭中。
登高望遠,實則美景不勝收。
可因兩人均有心事在,看下方的目光,皆是心事重重。
待兩人站定,謝湛取下面上面具,又將她的老鷹摘掉,開口道:「萱萱,我有話講。」
光線昏暗,扶萱看不清他的臉色,只借着不太明亮的月色,看得到他模糊輪廓中,如冷月溶溶,有些明亮的眼睛。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