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就這樣,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的兩條小船,各載着李雪梅以及羅海龍,四人便帶着十分悲傷和失落的心情在進入了韓江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根據馮三的介紹,從韓江的外砂河口至潮州,需要經過澄海後才到潮州,而澄海和潮州時年都被日本鬼佔領着。
因此,羅家福一行四人自進入了韓江以後,他們便謹小慎微、在小心翼翼而又馬不停蹄地在撐船前行,大家的心裏都總怕又會出現什麼意外。
也因此,他們日行夜宿,行進過程儘量不跟大船和貨船同行,又避開村鎮、且兩岸穿插遊走,盡挑僻靜船少之處近岸邊而行,夜泊時也儘量選在僻靜的河心洲、把船泊在距岸一定距離的水中過夜。
從外砂河口至潮州,水路距離大約有50多公里。
也正如馮三的分析那樣,由於羅家福的行船路線和措施得當,以致小漁船在航行中便確實也就沒有遇到什麼阻滯。
因此,羅家福和羅家壽花了三、四天的時間,他們時停時走、時走時停,便順利地把船槳到了潮州城外的韓江江面上了。
在船到潮州城下時,見有一座奇特的大橋攔住了江面、擋住了去路,羅家福見狀後心裏便犯難了,於是,兩條船便不敢輕舉妄動、不敢冒然再前行了,在思索和商量了一會後,兄弟倆便把船停靠在了東岸的水邊,停泊在了距橋有一定距離的岸邊,心想,還是要再好好觀察和看清楚情況後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原來,這潮州乃是一座古城,已有數千年的歷史了,潮州以下至外砂河口為韓江的下游,是潮汕平原,以上則為中游,便開始進入山區了。
潮州的城區主要在西岸,東西兩岸之間由一座古橋聯通,這座古橋叫湘子橋,又叫廣濟橋,該橋建於宋朝,是一座有「十八梭船二十四洲」獨特風格的古橋,橋長約500多米,分東西兩段,水中有石砌的18座古橋墩支撐着橋面,而橋中間的一段,寬約100米左右,因水流湍急便未能砌墩架橋,自古以來都是用上架踏板的18梭船以鐵鏈連接成浮橋,浮橋在平時供人們通行,而在洪水來臨或需通航過大船時,則解開浮船,以疏通洪水或者是船隻。
因此,湘子橋不僅是一座橋,它還是通往韓江上游的一道關卡。
時年,潮州被日本鬼佔領和控制着,這道湘子橋關卡便也被日本鬼控制着。
當船停在東岸的水邊後,那羅家福便每天都在觀察着湘子橋的情況及其變化,他一天到晚都躺在船上,一家人也都窩在了船里,一家人都在默默地觀察和思索着……
在經過了幾天的觀察後,那羅家福便分析出和掌握了規律了:日本鬼巡邏控制湘子橋的重點部位是在城區的西岸和中間的浮橋,盤查過往人員的哨卡也是設在西岸橋上,而東岸則較為薄弱和疏忽,日本鬼禁止大橋上下游通航,所以,浮橋並不開啟,特別的是,在每天早上天剛亮和黃昏的時候,過往湘子橋的人特別多,可謂是熙熙攘攘人頭簇擁人來人往,這可能是因為當時勤勞的潮州人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艱辛勞作的緣故吧?
這樣,漸漸地,該如何通過湘子橋的想法便又在羅家福的心裏形成了,他便在對羅家壽、李雪梅和羅海龍如此這般的交代了起來……
這天,當太陽西斜落山的時候,那羅家福和羅家壽就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了,船上的四人便都在等待着,大家的心情也都在緊張着和忐忑着。
隨着太陽的慢慢西沉,那天色便在漸漸地變暗了、便已是黃昏的時候了。
這時,湘子橋上人頭涌動、嘈嘈雜雜、人來人往,慢慢地,遠處的視野便變得了朦朧模糊了。
「走!」羅家福看準了時機後便輕叫了一聲,隨即,他便和羅家壽用力地槳着船,在快速地靠近湘子橋,然後便快速地從東岸水邊的兩個橋墩中間穿了過去了……
這漁船和舢板都小而輕,以致在昏暗朦朧的環境下,那相隔幾百米的西岸的日本鬼便也就沒有發現,而橋上的人們也沒在意,其實,就算是橋上的人們看見了,那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再加上羅家福和羅家壽的精神高度緊張以致用力既大又猛,所以,其兩條船在橋下通過得那是很順利也很輕鬆。
這樣,兩條船便一前一後緊緊跟隨、就如離弦的兩支箭一般飛快地向上游衝過了湘子橋了。
不敢鬆懈、也不敢停留呀!
那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一口氣就把船往上游槳出了二、三里了!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再回頭望時,那湘子橋及兩岸房屋的燈光便已經是有些模糊了,這樣,那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這才收住了船槳,在收住了船槳後,只見他兩人的口中在不停地喘着大氣、全身也都在流着大汗。
「吼喉!」
「哈哈!」
兄弟倆在此時才同時開口在大叫了一聲。
唉!從榕江到這裏,有多少的驚嚇、有多少的苦難,使他們一直都緊繃着神經,使他們都不敢有半點的鬆懈!而此時,兄弟倆懸着的心似乎才有些輕鬆下來了。
在聽到了叫吼聲、又感覺船是在停住了以後,那蹲在船艙里的李雪梅和趴着的羅海龍便也才敢抬高起頭來、才敢往船外張望。
李雪梅便問道:「過啦?安全了?」
羅家福應道:「過啦,應該安全啦。」
羅家壽也說道:「應該安全啦。可以出來啦,海龍呀,出來吧,都到艙外來透透氣,唉!」
此時,一家四人便分別站在了兩條船上,大家才在長長的長舒了一口氣,也才在輕鬆的歇息了起來。
在稍作歇息後,那羅家福又說道:「家壽呀,雖然我們已經過了潮州了,按馮三哥說的,也應該是安全了,但是,俗話說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所以,依我看呀,咱們還是要繼續地往前趕吧,我想呀,離這裏越遠就越好,離這裏越遠就會越安全……」
「哦,好的,那我們就繼續往前趕吧。」羅家壽在附和道。
於是乎,兄弟倆也不敢點亮船燈,只借着月色,便又馬不停蹄地槳起了船來,此時,那李雪梅也拿起了竹篙在助力撐着,這兩條船便又繼續地往上游而去……
其實,自從漁船在牛田洋被日偽軍扣了以後,羅家福一家人都在想着該如何逃離,這時時刻刻便都讓他們的神經繃得緊緊的,他們整日都在提心弔膽、擔驚受怕而又受着飢餓的煎熬,在失去了羅海豹後,那思想上和心理上的負擔則尤其是沉重和謹小慎微,所以,就算是在通過了潮州以後,那他們也是不敢鬆懈啊!那他們也是能走多遠就走多遠的呀!
此後,羅家福一家人便輕鬆地在日行夜伏、在邊打魚邊行船、在繼續的往韓江上游而去了。
在數天後的上午,羅家福他們便到了留隍鎮了。
這留隍鎮也是位於潮汕和客家兩大民系的交界處,它處於韓江的中游,是一個山區小鎮,也是一個臨江的古鎮。
相傳宋末的皇帝在南逃時,皇帝曾在此間的一座古廟中求神庇護而躲過了追兵,後來,這裏便成了留隍鎮了,這「留隍」即是留皇的意思。
這留隍鎮距離潮州城有30多公里,這樣,羅家福便感覺離日偽區就已是足夠遠了,便應該是比較安全了,因此,全家人繃緊的精神狀態便也才敢徹底地放鬆下來了。
這時,在船靠了岸邊的碼頭後,羅家福一經打聽,便才知道了留隍所寄託的意思了。
唉!自己雖與宋末皇帝的身份地位不同,但是,這逃難的感覺,卻有感同身受的切膚之痛,因此,那身處此地的羅家福,便也在搖頭嘆氣和感觸良多了。
此時,碼頭邊的船隻也比較多,岸上的人們也在忙忙碌碌、在忙着搬運船上的貨物。
再一經打聽,原來,這些船都是來自上游的汀江和梅江上面的船,而多數又是來自福建永定和上杭的人,由於潮汕地區饑荒、物價較貴,又由於潮汕地區是被日偽控制着,因此,大膽的人們便冒險私自運些糧食到留隍鎮,糧食在到達留隍鎮後,便賣給了當地的商販,之後,又由挑夫化整為零,再零散分散的走私賣到災區去,人們便在倒買倒賣之間投機賺取差價。
據說,當時的留隍鎮呀就這樣的成了災區、日佔區與內陸走私倒買倒賣商品的一個中轉站。
隨後,羅家福、羅家壽、李雪梅和羅海龍便上了岸、逛了位於江邊鎮上的墟市,在逛了一圈後,卻發覺墟市裏的米比油還貴,所有的食物都貴得令人咋舌。
儘管如此,那羅家福也還是傾盡了在牛田洋打魚時賺取的所有銀元,只買了三升不到的大米和一些的油鹽,然後,他們便匆匆地趕回了船上,接着又在開船往上游撐去……
此後,他們的船時走時歇,時而打魚時而停泊。
又在過了十數天後,其兩條船便又往上遊走了30多公里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便又來到了韓江邊的另一個古鎮高陂鎮了。
此時,已是深秋時節了,越進入韓江中上游,那江邊的樹林和竹林、以及兩岸的山林,則越顯得了蒼翠了,那江風也越顯得了陣陣的寒意了,四周便儘是蒼涼的秋色,這便給人增添了許多悲涼的感覺了。
另外,進入韓江也已經有個把月了,那羅家人悲傷的情緒隨着環境的變遷和安定,便也就逐步地得到了修復及平和了,那生活便也就逐漸地有規律了,所以,大家的心情也就逐漸地輕鬆和舒坦了起來了。
在高陂鎮,羅家福又進行了必要的商品買賣,即賣魚買糧,在這裏,貨物的價格要比下游便宜得多了,要比想像的理想得多了,情況似乎越往上游就變得了越好了,所以,羅家福便在這裏又買了升的米,因此,他便露出了已許久不見的笑容了。
自此,羅家福一家四口便安定下心來了,他們便在沿着韓江繼續地往上游漂泊,船時上時下,進二退一,停停歇歇,歇歇停停,漫無目的,漸行漸遠,他們白天下網捕魚,夜晚則停泊在江邊,打了魚,則拿到集市或者是岸邊的村寨里去賣,換了錢,則又買回柴米油鹽醬醋茶,以供一家人在船上吃用過日子。
當時,米比魚貴,吃米飯呀那可是十分奢侈的享受了,因此,船上的生活便只能是魚米搭配着吃,當然了,這好歹也就比以前得到了許多的改善了。
就這樣,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在過去……
都說吉人自有天相,都說善就會有善報。
在後來的一天,那漂泊在韓江上的羅家人突然撞上了一樁意外事故,那淳樸善良的羅家人在做了善事後便獲得了善報了,便使羅家人的生活變好了,便使羅家人的生活朝着更好的方面邁進了……
那是農曆十一月份中旬的一天上午,此時已是十分寒冷的寒冬天氣了,韓江上正吹着一陣陣的西北風,那寒流正一陣陣的從上游襲來,吹得兩岸的樹林、竹林都在「沙沙」地作響。
羅家福兄弟倆的兩條船正冒着凜冽的寒流在航道邊收網,羅家福在船中間槳着船,李雪梅在船頭收着網,羅家壽也在拖着網頭正在合圍過來,這一網的收成還算不錯,拉起來的漁網中掛滿了白花花的魚。
正當收完全部漁網的時候,羅家福忽然看見自己船頭方向的下游、在大約相距十米的正在航行的一條帆船船尾,「砰——!」的一聲掉落了什麼東西,即刻,那羅家福便在高聲地大呼大叫了起來:「喂!餵——!掉東西了!前面的那條船啊!掉東西了!有東西落水了!」
羅家福衝着那條帆船在連聲大喊大叫,他呼喊不止。
羅家壽和李雪梅在聽了羅家福的喊叫後,他倆的眼光也在向前看去,跟着,其兩人也同時在叫了起來:「喂!餵——!掉東西了!快停船啊!」
但是,那條帆船上的人卻沒有聽見,他全然不知船尾掉落了東西,那船卻照樣在「呼呼」的風聲中,在隨着水流毫不知情地揚帆飛速而去。
羅家福再一細看時,那掉下水的東西瞬間就彈浮出了水面,同時在水面上打起了水花,那順流漂浮着的東西在水花中時沉時浮似在掙扎一般,再認真一看,水面上時不時的露出了一撮黑黑的頭髮和一雙小手……
「不好!是一個小孩呀,家壽,快!救人呀!」話音剛落,那羅家福衣服也沒脫,他便「噗通!」的一聲跳下了水,便在快速地向那小孩游去……
羅家壽一看,他也大叫了一聲:「沒錯,是小孩啊!」隨即,他也「噗通!」的一聲,跟着便也跳下了水。
兄弟倆便一前一後、在水面上「乒乒砰砰」的飛速地游着過去……
就在與小孩相距三、五米時,就在眼看着就要接觸到落水小孩的時候,突然,卻見那小孩隨着流水便沉了下去了,唉!可能是那小孩支撐不住了。
這時,江水寒冷、流速很快,而主航道的水又深,眼前的情況真是萬分的危急!
羅家福便拼命地兩腳往後一蹬、兩手往前往後一撥,他跟着睜着眼就迅速地往水裏潛了下去……
而羅家壽「乒乒砰砰」地在游過了羅家福的前頭後,他便也迅速地潛到了水裏……
在過了三、兩分鐘後,在距離潛入水十幾米遠的下游水面,那羅家福兄弟倆便先後露出了頭來了,細看之下,那羅家福的手上便抓着了落水的小孩,他隨即便把他舉出了水面。
這時,李雪梅槳着船拖着舢板,也漂了下來恰好就到了羅家福和羅家壽的身邊了。
水中的羅家福便急忙把小孩遞給了船上的李雪梅,跟着,羅家福和羅家壽也翻身攀上了船。
李雪梅抱過小孩一看,見那小孩臉青唇白、眼睛緊閉,手腳的肌肉冰涼而且繃得緊緊的,李雪梅便搖曳呼叫起小孩來,但小孩卻沒有反應,眼看情況不太妙。
羅家福見狀,他便迅速地用兩手提起了小孩的雙腿,讓他頭朝下,然後說道:「快!先壓肚子,再輕拍後背。」
說完,羅家福的雙手也在不停地上下抖動起了小孩來。
李雪梅用手掌在小孩的肚子上輕壓了一下,突然,「嘩啦……」的一聲,小孩的嘴裏便吐出了水來了。
羅家福又抖動了幾下,小孩又「嘩啦啦……」的狂吐出水來,跟着,李雪梅又用手掌在小孩的後背輕輕地拍打着……
而一旁的羅家壽和羅海龍則神情十分的緊張,也看得了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羅家福見小孩不再吐水了,他便把他平放在艙板上,又在他的頸部掐了一下,感覺還有脈搏,於是,羅家福便捏開了小孩的嘴巴,跟着以指尖對準他鼻子下的人中穴用力地按了下去……
「啊,啊!……」小孩突然朝羅家福的臉上噴出了一口水,他隨即便叫出了聲來了。
羅家福見狀後知道已經是救過來了、沒有危險了,他便鬆了一口氣、並露出了笑容了。
李雪梅隨即便蹲下把小孩摟進了自己的懷裏,突然間,那李雪梅的眼淚便溲溲地直流,在這瞬間便似乎讓她想起了羅海豹了……
被救起的小孩是一個大約四、五歲的男孩,他在李雪梅的懷裏睜開了眼睛,並在不停地咳着、吐着口水,他急促地在喘着氣、上下嘴唇也在不停地打鬥,他臉青唇白、被凍得在瑟瑟發抖,他的眼神里惶恐萬分、在東張西望、不知所措,旋即,他便在哭了起來了:「嗚~嗚~嗚~……我要公公!我要嫲嫲!嗚~嗚~嗚~……」
在客家話里,公公就是爺爺的意思,而嫲嫲就是奶奶的意思,這被救過來的小孩是在淒楚地呼喚他的爺爺和奶奶。
小孩是從生死的鬼門關前被拖回來了,但他一副可憐兮兮、渾然不知所措的樣子也着實是令人可憐和憫惜。
羅家福在向下游望去,見那帆船仍然在我行我素,並且已經是漂離自己大約有三、四百米遠了,船上的人一定是不知船尾所發生的這一切,望着望着,便見那船轉過了河道的彎咀,在眨眼之間,便看不見那船了……
「哎呀,要趕快把小孩送還給人家呀,否則,等一下呀,他公公、嫲嫲會慌死的。快!家壽呀,快開船,追船呀!」
羅家福說完後,他和羅家壽也沒換衣服,兄弟倆便急忙快速地就位,然後便用力地槳起了船來,這樣,兩條小船便立馬在急速地向下游追去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續述。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