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其實,那帶着羅海龍及羅海豹離家逃荒的羅家福、羅家壽和李雪梅,也是在牽掛着家裏的林木蘭和羅海燕,同樣的是,他們也是正在飽受着苦難的折磨……
由於當時的潮汕地區已被日偽軍侵佔了,其各交通要道也都被日偽軍控制着,人們幾乎無法自由通行和往來、也無法自由通信,因此,家裏也就無法獲得羅家福、羅家壽、李雪梅、羅海龍和羅海豹的具體信息,而居無定所的他們也更無法獲得家裏的信息,以致,家裏和家外的音信便被阻斷了。書神屋 m.shushenwu.com
話說在半年多之前,那羅家福、羅家壽、李雪梅、羅海龍和羅海豹在離開家鄉的烏石潭後,他們便順着龍江向下游漂去,越往下游,龍江的河水果然是越來越大了,及至龍江河口匯至榕江後,那榕江雖然沒有了往日滔滔的聲勢,但江面一下子也是變得了開闊了。
那從未出過遠門的羅海龍和羅海豹兩個小孩便一下子就變得了活躍起來了,兄弟倆在船上那是又呼又跳又在嬉鬧,兄弟倆便在船頭船尾不停地往來張望和搖擺,兩個小傢伙都充滿了無比新奇和興奮的心情。
時年,羅海龍7歲,羅海豹5歲,在家鄉時,從3歲起,那羅家福和李雪梅以及羅家壽便把他們帶到了龍江里,就在龍江里教他們游水,每年的炎熱的夏秋季,家人每天都會到龍江里去戲水泡涼,因此,在長年累月後,那羅海龍和羅海豹也都學會了游水了。
但是,在到達榕江後,那榕江可不比家裏的龍江了,那榕江的江水可要深得多、流速要快得多、江面也要寬得多,而且又是人生地不熟。
因此,面對着在船上又跳又鬧、在船頭船尾不停地往來張望和搖擺的羅海龍及羅海豹,羅家福突然便在思索起來了。
俗話說:欺山莫欺水,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所以,為了安全和預防萬一,在思索過後,那羅家福便找來了一條長度適當的繩索,他便把繩索的一頭系在了羅海豹的腰上,而在另一頭則綁上了一個浮筒,羅家福認為這是預防事故的萬全之計。
因為,羅家福估計羅海龍大一點,水性和體力都會好一點,萬一掉下水的話,那羅海龍則可以游一會,甚至還會游回到船邊,但那羅海豹則不同了,他年齡要小一點,雖會游水,但身體比較孱弱、水性也比較差,他擔心萬一羅海豹掉下水的話就會有危險,所以,羅家福就在羅海豹身上做了這樣的安全預防措施。
在一切搞好後,當羅海豹在船上活動起來時,那屁股後面的浮筒則在跟着他移動,浮筒便被他拖着發出了「噹噹啷啷」的聲音,羅海豹見狀,他自己便發出了「嘎嘎嘎」的笑聲,因而便更在船上不停地走啊跳啊起來,這逗得羅家福、李雪梅、羅家壽和羅海龍也跟着在大笑起來了。
船到榕江後,榕江有水了,時年的榕江原始而又無污染,有水的地方便會有魚,因此,羅家福和羅家壽便選取了適當的河段下網捕魚,以解決大家肚子的充飢問題,這樣,凡事倒也是十分的順當。
就這樣,他們順江而下,風餐露宿,停停走走,走走停停,一路捕魚一路聽風觀景,船上更充滿了童稚,其生活倒也自由自在、充滿着幸福的表情和歡聲笑語。
在三、四天後的晌午,船就來到了榕城的舅父林木榮他們的家門口了。
羅家福便從船的活水艙里抓了幾條魚,然後,他領着一家大小在往舅父的家裏走去,這是按母親林木蘭的吩咐,他們是去拜訪舅舅們的。
當他們來到了舅父的家門口後,卻倍覺冷清,門內毫無以前熱鬧的聲息。
在經一陣的呼喊後,大舅林木榮出來開門了。
此時,舅甥見面,既覺意外又分外地熱情,特別是那羅海龍和羅海豹兩兄弟總在舅公長舅公短的叫着,因而,喜得那林木榮呀也是合不攏嘴了。
那林木榮便格外高興的迎了他們進屋了。
在一陣的寒暄後,舅父林木榮便聊起了林家的情況來了……
原來,在饑荒發生後,這潮汕地區的災情是更為嚴重,揭陽榕城地區也不例外,可謂是赤土千里,地面了無生機、百業凋零、萬物荒蕪,而物價又飛漲、米珠薪桂,半年來那也是有錢也買不到糧食了,因此,林家人既耕不了田也做不了生意了,而家族人口又多,在權衡利弊和掂量了自家的存糧後,他們便選擇了攜家眷帶本錢去不受災的福建北部了,在數月之前,他們便已分三批乘着自家的漁船偷偷地往福建去投親靠友、以圖在那邊發展了,因而,家人便只留了一些糧食給大哥林木榮在家裏守門看屋。
在聽了大舅林木榮的話後,那羅家福、羅家壽和李雪梅的表情多少便有些沮喪、有些失落的樣子了,接着,羅家福便也把家裏以及母親林木蘭的情況講給了林木榮聽。
在了解了情況後,那林木榮便問羅家福今後有什麼打算。
羅家福便說道:「家鄉的龍江河已經乾涸了,家裏無田無地,就是有那也是種作不了了,所以,我媽就讓我帶着一家大小往榕江下游來從水裏討碗飯吃,這就到了這裏了,也所以,就來拜見舅父你了……」
羅家福在見到舅父家裏的情況後,他也就不敢再提要舅父幫忙的想法了。
林木榮說道:「嗯,也好,這裏的榕江起碼還有水,有水就有魚,這起碼比你們龍頭鎮那邊要強一點,沒米有魚,那也不至於餓死……」
羅家壽說道:「對,大舅父呀,這也是我媽的意思。」
林木榮說道:「哦,你媽從小在這裏長大,她還是比較了解這邊的。可是,你們這麼多人,你那條小漁船怎麼睡得下呀?」
羅家福說道:「這幾天來,由於天都不下雨,我和家壽晚上幾乎都是在岸上的沙灘睡,都挑在沙灘邊過夜,船上嗎是雪梅帶着兩個小孩在睡。」
林木榮說道:「這樣啊?嗯,這樣可不行,睡沙灘是容易得病的……」
說完後,那林木榮便在思索了起來了。
一會後,林木榮便在說道:「這樣吧,我這邊還有一條小舢板,你們就先撐去用吧。他們上福建時,所有的漁網呀什麼的都帶去了,只留了一條小舢板給我釣魚,我看那就給你們用吧。」
李雪梅說道:「哎呀,那真是太謝謝舅父了,我看這邊的江河呀,江面很寬,水又深,水流也很急,如果沒有兩條船拖的話呀,那確實也是打不了魚的。」
林木榮說道:「是的,外甥嫂呀,別謝了,都是自己人呀,謝了就見外了。」
羅家壽說道:「不管怎樣,那都還是要感謝舅舅的。」
林木榮說道:「唉,這天災人禍、兵荒馬亂,舅父也沒有其他啥的了,舅父也就只能幫到你們這麼多了。吃完飯後,咱們就到河邊,等我把舢板交給你們……」
羅家福說道:「好吧,有舅父的幫助,那我們以後的生計就會方便很多了。」
林木榮說道:「哦,別只顧說話了,我兩個外甥孫呀可能都肚子餓了,快煮飯吧、煮飯吧。」
隨後,那林木榮便起身煮飯,那李雪梅也趕忙起身去幫忙。
不久後,一煲潮州白粥和兩盆燜魚便被端到了桌面上來了,眾人便「乎乎突突」,一會便把它吃了個精光了,特別是那羅海龍和羅海豹,都各吃了三大碗,因為他們好久都沒有聞過這香噴噴的白米香味了。
在吃飽粥後,那林木榮便領着他們來到了榕江河邊,羅家福、李雪梅和羅家壽便見到了舅父所說的那條舢板了,一眼所見,這條舢板雖然比自己的漁船小些,但它有船篷,也有一米多寬,晚上睡兩個人完全是沒有問題的。
羅家壽見狀,那是萬分的高興,只見他欣喜若狂地在說道:「好好好,十分的好,晚上我跟海龍就可以睡在這舢板上,白天也可以用來拖網頭,好好好、太好了……」
那羅家福和李雪梅在見了船後也是欣喜萬分。
羅家壽上了舢板,他見上面的船槳和竹篙等一應齊全,便拿起船槳把它槳到了自己漁船原來停船的碼頭邊,以讓兩條船合在一處,此時,岸上的眾人便也沿岸走到了原來停船的碼頭邊。
舅甥們又在這裏聊了一番家常寒暄後,那林木榮便回家去了。
而羅家福、李雪梅和羅家壽則在船上忙碌了起來,那漁船上的一些東西便被一分為二放在了兩條船上,這樣,有兩條船了,那打魚和生活則都方便得多了。
所以,從此以後,那羅家福、李雪梅和羅家壽便帶着羅海龍和羅海豹在榕江的江面上捕魚,兩條小船時而向上遊走,時而又往下游漂,他們便在榕城三、五十里的範圍內來來回回地漂泊着。
然而,這榕江比它上游的支流龍江卻有很多的不一樣。
這榕江在流經榕城以後呀,江面便逐漸地變得了更開闊了,江里的水深也逐漸變得了更深了,河道也變得了彎曲了,可謂是五曲十彎,特別的是,這下游的榕江還是感潮河段,每天都有漲潮也有退潮,在漲退潮時,江里水流湍急,江水鹹淡交替,而羅家福所擁有的漁網是長度較短、網身也是較矮的只適合於上遊河流捕魚的漁網,因此,在這裏,適合他們下網的河段和機會都甚少。
因而,兩條小船在榕城的上下游數十里的範圍活動了十幾、二十天後,那收穫卻是甚少,以致,羅家福、李雪梅和羅家壽都面露難色、甚是憂慮。
某天,羅家福聽人說,在榕江的更下游、在它的出海口處,乃有一廣闊無垠的淺灘,當地人稱之為:牛田洋。
此牛田洋在高潮時水深只在二米左右,而低潮時的水深則只沒膝蓋,甚至還會露出水面,漲潮時魚群會到淺水區覓食,那魚蝦都甚是豐富,此地應比較適合小船捕撈,只是,該區域比較臨近汕頭市區,距汕頭市區僅有一、二十里的距離,而目前的汕頭市區是被日偽軍佔領着,更還在鬧瘟疫,前往該區會有風險。
羅家福聽後便在思索了起來了:向上游是回頭路,這更沒有一點發展的餘地,而在原地,那也是碌碌無為、難有收穫和起色,更難於填飽眾家人的肚子,而去牛田洋呢?也許可以搏一搏。
因此,羅家福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羅家壽和李雪梅,在經過了三人的再三考慮和斟酌後,他們便決定要冒險前往一試。
於是乎,在這天的早上,那羅家福與羅家壽便槳着兩葉小船順江向着東南方向漂去。
從榕城水域到牛田洋,水上彎彎曲曲的距離約在八、九十里的樣子,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便時槳時撐,直到在當日下午近日落時分,才趁着退潮把兩條船撐到了一片廣闊的水域,兄弟倆一眼望去,此水域茫茫蕩蕩,岸邊的水草和紅樹林十分的茂盛,時值低潮時分,岸邊已露出了大片的泥沙灘,灘上正有不少人在鋤拾毛蚶、牡蠣等海生貝類。
羅家福認為牛田洋應該就是此處了,因此,兄弟倆便選了一處深水溝口錨泊,以預防船被擱淺。
在晚餐後,一家人便在船上乘涼,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了,遠眺一、二十里外的汕頭市區,高樓林立處已是燈光閃閃:哦!那邊可能就是已經被日軍佔領了的汕頭市區了,在家鄉時聽說過的那無惡不作的日本鬼應該就在那裏了。
此時,羅家福、羅家壽和李雪梅便在想着、聊着、望着,也在逗玩着羅海龍和羅海豹,其實,他們三人的心裏未免也泛起了有些膽寒和畏懼的感覺來了。
儘管如此,他們一家人當晚還是在兩條船上平安的過了夜了。
在第二天上午,正是高潮的時候,牛田洋潮漲水滿,那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便撐開船準備下網了。
然而,就在這時,從對岸、本岸和上下游的陰溝、樹叢中卻突然開出來了與自家的船大小相當的數十條小船來,這些船很快就圍了過來了,船上的人都操着潮汕話,他們七嘴八舌的狠狠地對着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的船在喊打喊殺,原來,他們是來驅趕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的船的。
此時,船上的羅海龍和羅海豹霎時便被嚇得渾身在顫抖,兄弟倆只趴在了船上不敢亂動和出聲。
原來呀,是本地的漁民欺生,他們發現了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的船了,便認為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的船是來搶食了,於是,他們便團結一致的共同過來驅趕。
好在羅家人從小在潮汕母親林木蘭的教導下,個個都不但會講客家話而且還會講潮汕話。
等那些船靠近後,羅家福、羅家壽和李雪梅便一起用潮汕話與之搭訕,並謊稱自己是上游的地都和關埠兩鎮人,是由於天災乾旱、田地已不能耕作,為免於餓死,這才剛買船到了這裏來求生,並說,船上還有飢餓難耐的孩子,因此,請求大家給予一條生路、萬望可憐可憐……
然後,羅家福又嘰里呱啦的對他們講了一大堆的好話,在請求他們容留自己暫且在此處謀生安身。
這本地的潮汕漁民嘛,雖然言語和外表強悍但內心卻也還是寬柔,大多也是講義氣的性情中人,所以,眾人見羅家福、羅家壽和李雪梅會講潮汕話,所說的地都和關埠兩鎮確實也是在上游被揭陽所管轄,離此地也就幾十里的路程,而且,又見羅家福、羅家壽和李雪梅彬彬有禮、有進有退和客客氣氣,船上也真的有兩個小孩。
因此,在弄了老半天后,本地的漁民則認為羅家福、羅家壽和李雪梅還是自己人,於是,有人在說了幾句「嘎底囔」、「膠己人」(潮汕話,即自己人)後,眾人便紛紛地退去了,這便算是當地人接納和容留了羅家福、羅家壽和李雪梅他們了。
因此,那羅家福和羅家壽兄弟倆便順利地開始在此捕魚了。
此後,在每次與本地人見面時,那羅家福等人都會主動客氣地與他們打招呼,以致,在一段時間後,羅家福、羅家壽和李雪梅他們也就與當地的漁民們混得了滾瓜爛熟了。
當地的潮汕人尊崇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你講仁來我就講義,在這樣的一來二往後,在中午一起泊船休息時,那本地人便還會邀請羅家福和羅家壽過其船去泡功夫茶喝呢!「唊嘚、唊嘚!」(喝茶)之聲便朝聞晚見、不絕於耳,以致羅家福和羅家壽船上喝的淡水等便也就得到了當地人的幫助和接濟了。
在捕了魚後,羅家福也會跟隨本地人到岸上去把魚賣掉,換了些銀元,但是,此時卻無法買到糧食,家人便只能用鮮魚來充飢。
日子就這麼過着,這日子總算也還可以過得下去。
然而,好景卻不長……
在一個多月後的一天,正是大潮的時候,江面水深浪靜、江鷗低翔,江面的很多漁船都在專注地捕着魚。
突然,江中卻開來了一條氣勢洶洶的汽船……
汽船上站着荷槍實彈的日本鬼子,還有兩個偽軍翻譯,日本鬼子在船上凶神惡煞般嗷嗷亂叫,偽軍翻譯也在跟着主子在大吼,汽船在江面上橫衝直撞來回了幾個回合後,不由分說,不分青紅皂白,牛田洋海面上的數十條小船便一起被他們扣押到汕頭市區的汕頭港里去了。
初時,本地的漁民和船民都在憤憤地怒罵,在揮手踢腳,更咧嘴發出了無數個:「撲臥!」「撲雞!」「撲樂個雞!」的聲音。
日本鬼子雖然聽不懂此話的意思,但見人們的表情,知是怨恨和反抗,因此,他們便立馬朝船的天空和船邊的水上「噠噠噠……」的掃射了幾槍。
頓時,那手無寸鐵的人們便被嚇得了臉如土色、不敢出聲了。
在日本鬼子的淫威和黑洞洞的槍口下,人們便無以能再反抗了,便只好在無奈的不滿中、只在憤恨的口水發泄中,人們便只能連人帶船無奈而又不情願地被日本鬼子押到了市區汕頭港的江邊了。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那羅家人便也就跟着當地人無奈地被扣押到了市區的江邊了。
唉!此時,危險和意外便還是發生了!
船被押到市區汕頭港的江邊後,那羅家福放眼一看,密密麻麻的大船小船停了一大片的海域,可謂是里三層外三層,岸上也有日偽軍在看守着。
一經打聽,原來,日本鬼子早就禁止大船出海了,早就把當地的船隻扣押在這裏了,本來,榕江內河的小漁船是不會被扣押的,但是,這次卻突然地也被扣押了。
這……日本鬼子是不是要封鎖汕頭至榕城的水路了?人們便開始在懷疑日本鬼子又會有什麼陰謀了,人們便開始在猜測日本鬼子可能要進攻侵佔榕城了……
羅家福和羅家壽他們是外來的外地人,他倆不敢跟本地人爭搶出入比較方便的靠岸的位置,因此,兄弟倆便只把自己的小船停泊系在了最外面靠近江心的一條大帆船的船後邊。
之後,兄弟倆見本地人把船靠泊後便在日本鬼子的押送、監視下紛紛地離去了,而羅家人便只能待在了船上……
船被扣押後,羅家人該怎麼辦呢?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續述。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