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敵人陣型已亂,隨我殺!
無數高懸着「馬」字的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馬超手下最為精湛的西涼鐵騎,枕戈待旦!
全副武裝的馬超,此刻已是磨刀霍霍,西涼的馬因為靠近邊塞,有胡馬的血統,大多低矮,但耐力與強壯極佳。
它們馱着馬上魁梧的西涼漢子,儘管畫面顯得有些不和諧,但…矯健的蹄子依舊濺起無數泥濘…動地而來!
擒拿住韓遂,控制住韓遂的親兵後,在馬騰的授意下馬超馬不停蹄的殺來,一刻都沒有停歇。
前方,已經是韓遂手下成公英統領的主力騎兵。
成公英是韓遂的心腹,無論是統兵還是智謀均有一手,是韓遂最信得過的人。
此刻的馬超高舉起虎頭湛金槍,整個人顯得威風凜凜。
自他提槍的一刻,整個西涼鐵騎瞬間爆發出了怒吼,他們瘋狂的用鞭子鞭打馬臀,繼而挺起長矛、長槍…氣勢如虹!
要知道,就在剛剛,他們見到了…他們的主公——馬騰!
儘管有些虛弱,可…卻是活着的馬騰,好端端的馬騰。
而馬騰的一番話,讓他們知曉了,自己原來…原來被韓遂那賊子給團團戲耍,當成猴子一樣的戲耍。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這股恨意,自然會轉移到韓遂手下的身上。
磨刀霍霍,枕戈待旦…也就是情理之中。
馬超用餘光掃視過周圍的騎士,旋即下達了最後的軍令,「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傳令的親兵…騎着馬,來回奔走於這支行進的西涼軍團,歇斯底里的大吼:「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喊殺聲震天動地,概當勇武之氣直穿九霄!
龍驍營的騎士自然也注意到了遠處新增的馬蹄,頻頻的戰鼓,這本讓他們的心情越發的沉重。
真的要陷入「車輪戰」麼?
可當他們看清楚…
這支西涼鐵騎速度不減,宛若潮水一般沖向的…是敵軍的騎隊。
它們猶如一把尖刀,直插入敵軍騎隊的心臟,隨即…原本那支以「車輪戰」的方式不斷消耗龍驍騎的軍團開始無限的放血!
戰火燃燒,無數人撕心裂肺的怒吼。
從九天俯瞰,可以見到黃色將黑色包裹,銀白色又將黃色包圍,然後是黃色被內外夾攻…
一步步的縮小…直至千瘡百孔。
特別是馬超…
無疑,他是西涼騎士中最憤怒的那個。
——錦馬超之怒,必要見血。
這一刻的馬超,他幾乎與銀槍融為一體,化成一縷黑煙,在韓遂的軍營中不斷的肆虐!
西涼人尚武,按理說,韓遂的騎兵無論是馬術,還是武技自是不在話下。
真要拼死去爭鬥,就是虎豹騎也未必是一合之敵!
可偏偏,他們哪裏能想到…
曾經的盟友,這般毫無預兆的爆了他們的後方…
他們本對龍驍騎就沒有優勢,只能以拉扯、迂迴、消耗的方式去磨損龍驍騎士的體力。
可當馬超這個無敵的將軍,肆意在軍陣中往返衝殺。
長槍揮動…一片片血色的蓮花,將韓遂的騎兵軍團扎的是千瘡百孔!
內外夾攻下…
很快…韓遂的騎兵就開始崩潰,軍陣也不斷的出現新的缺口!
拂曉之時。
大地震盪,馬蹄聲打破了黎明到來時的寂靜,眼見薄薄的霧靄被鋒芒鍍上銀光,一場殺戮正在進行!
——「敵人陣型已亂,隨我殺!」
戰盔之下,馬超一雙眸子明亮無比,看着恐怖的敵軍,因為畏懼而不斷的縮小軍陣,手中虎頭湛金槍直接橫擊,數十枚巨大的盾牌直接在恐怖的巨力之下爆碎。
接下來…
又是新一輪的殺戮!
「可怕…」
同處戰場的曹休看到了這一幕…
不由得瞳孔一凝!
下意識的,他渾身一個哆嗦,不免有些後怕。
得虧是友非敵,否則,這「馬兒」若加入戰局,怕將是龍驍營的噩夢!
要知道…
曾經,曹休也是與孫策比拼過的,可…今日觀馬超之勇武,怕是尤在孫策之上了!
一時間,混亂、鮮血、金戈碰撞之音匯聚成勝利的號角,在這諾大的莽莽黃沙中喧囂。
不足一個時辰,成公英的頭顱…被懸掛在竹竿上。
越來越多韓遂部將的頭顱被高高懸掛…
緊接着,本還在為了韓遂那「關西崛起」夢想而戰的西涼人紛紛棄械、下馬、受降。
數不盡的人頭被割了下來,化為了軍功…
當龍驍營的副統領曹休與西涼鐵騎的少主馬超會面時,一切的一切都結束了。
「龍驍營不愧是威震九州,今日面對二十倍於己的敵軍悍然無畏,馬超佩服!」
馬超拱手先行了一禮。
這算是擺低了姿態…
又或許,這是為了感激,龍驍營的統領…救下了他的父親。
「久聞西涼錦馬超武藝無雙,今日一看,馬將軍的功夫怕是不弱於那無雙呂布,能與馬將軍並肩而戰,曹休榮耀備至!」
曹休也是拱手。
這邊廂,兩人有些英雄惜英雄的味道…
那邊廂,隨着戰局的明朗,土坡上的陸羽長長的呼出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都是沙子!
儼然,戰局之下,雙方激盪而起的煙塵,究是百步之外高處的陸羽也難免染上這股狼煙。
好在…贏了,大獲全勝。
「報…」龍驍營的斥候姍姍來遲。「稟南狩侯,馬衛尉將韓遂擒獲,如今在西涼軍寨看守。」
「曹休將軍與馬超將軍內外夾攻,韓遂手下將軍成公英被削去首級,其餘敵軍盡皆投降!」
「報,西涼各軍閥聽聞馬騰無恙,又見韓遂軍潰敗,紛紛止住攻勢,派使者前來求降!」
求降…
這種時候,局勢明朗,與其說是求降,不如說是求饒。
「呵呵…」
想到這兒,陸羽笑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了,去西涼大營,見見這位馬衛尉,也見見這位韓文約!」
言及此處,陸羽就要走開…
可前腳剛邁出一步,就想起了什麼,「涓兒那邊,安全吧?」
涓兒…
這?
周圍的不少人均是一怔…
這也難怪,這種時候,誰會把戰場與南狩侯的夫人夏侯涓聯繫在一起呢?
倒是唯獨郭嘉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意,「子宇放心,德祖那邊已經派遣重兵防護。」
這…
怎麼楊德祖又出來了?
啥情況?啥情況?
眾人更是一臉懵逼。
不過,他們也習慣了,陸羽嘛…他的計略往往出人意外,若是情理之中那才奇怪了。
再說了,這次其實已經很明顯,馬超倒戈…多半就與這位夏侯涓夫人,還有楊德祖有關,那麼問題來了?
誰是臥底?
就在這時。
「徒兒拜見師傅。」
「妾拜見師傅…」
連續的兩道聲音,一男一女,陸羽尋聲望去,除了司馬懿與張春華還能有誰?
原來,司馬懿與張春華殺掉閆行後就快馬趕來…
趕到時,大戰已經進入了尾聲。
看到司馬懿,陸羽的心頭感慨萬千…乃至於有一丟丟心疼之感。
這小子,雖說骨子裏刻着的就是一個「藏」字,可深入敵後,這必須「忍」常人不能「忍」,還必須得足智。
他做到了。
凝望着司馬懿,一時間,陸羽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這麼看了許久,陸羽方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仲達,歡迎回家。」
「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
像是家常的兩句話脫口,陸羽朝他淺淺的笑了笑,旋即徑直上了馬車,往西涼大營行去。
反觀司馬懿,他凝着眉,牙齒微微咬了下嘴唇。
歡迎回家…
他,終於能回家了麼!
可河內司馬這四個字,已經不存在了,他的家又在何方?
不過…
至少,他憑着自己,徹徹底底的保全了家門麼?
沒有釀成那「三馬食槽」的大禍!
一時間,感念萬千。
司馬懿喃喃望着馬車離去的背影,心頭一陣唏噓…
再說張春華,她一言不發,只是低着頭目送着這位「師傅」…沒錯,古代就是這樣,夫君稱呼的師傅,作為夫人也要視為師傅…
師傅他…沒有騙人!
師傅他…他佈下了一個需要瞞住所有人的局…撒下了一張能夠網絡西涼的大網!
師傅他…用另外一種方式保全了河內司馬…麼!
…
…
一道道斥候的急報,不斷的報往夏侯惇這邊。
大帳內,夏侯惇不斷的左右踱步,顯得無比的焦躁。
而當新的一道斥候的急報到來時,他的雙腿宛若灌鉛了一般,因為,最新的急報…五萬騎兵由西涼馬超統領朝龍驍營殺過去了。
五萬!
西涼馬超。
對馬超,夏侯惇是做足了功課的,馬超手下的馬兒均是矮馬,看樣子比不過高頭大馬那般雄壯魁梧,速度也遠說不上快,可這有胡馬血統的矮馬卻是耐力驚人,更是無比強壯。
而騎跨着這支矮馬的馬超軍團,無論是兵馬數量,還是戰鬥力…在西涼各軍閥中均是翹楚一般的存在。
他們的參戰,無疑給夏侯惇的心情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龍驍營,能頂得住嘛?
偏偏,夏侯惇倒是想去支援,可…陸羽有言在先,不讓他去支援,這就尷尬了…
當然,看看手下就幾千人,夏侯惇也知道,去了也於事無補。
「龍驍營若是被擊潰了,那西涼的戰事可就全崩了!」一旁的曹洪艱難的提醒道。「就算是龍驍營沒有被擊潰,哪怕是一場大敗,不滅金身失去…我大魏的士氣勢必也會一落千丈!」
說着曹洪嘆了口氣,囁嚅着繼續說道:「可就算敗了,也得把子宇與倉舒(曹沖)給救出來啊!比起龍驍營,他倆更是干係重大!」
是啊…
特別是陸羽,曹洪手下的門客多達千人,涉及各行各業…
與陸羽合作的商業,更是不計其數!
曹沖則是大哥最器重的兒子,誰都能有事兒…唯獨他二人不能有事,否則…曹洪都無法想像,更沒法向頭痛不已的大哥交代呀!
「南狩侯的安危的確干係重大…」一貫冷靜的李典也提議道:「龍驍營若敗,最多是大魏士氣上的低落,若是南狩侯有個閃失,那魏王勢必急怒攻心,如今他的身子可扛不住這個!」
就在所有人議論之際…
又一個斥候急匆匆的趕來,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儼然…是打探到情報第一時間就快馬加鞭趕來的。
看到斥候,夏侯惇陰沉着臉…
他的心頭其實無比擔心,或者說,他十分害怕…他不敢…也不想聽到不利的傳言。
「說!」
夏侯惇沉吟了片刻,方才張口。
這斥候連忙報道:「結束了,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
這三個字,無疑讓夏侯惇的心高高的懸起,不單單是他,整個大帳文武十數人,每個人的心情都懸起。
「說重點!」
「馬超率領的五萬西涼鐵騎,陣前倒戈,龍驍營大捷!」
「南狩侯正趕赴敵營,欲親自審問韓遂!」
呃…
這話脫口的剎那!
所有人的臉都不由得抽了抽…
贏了?
龍驍營贏了,馬超的五萬大軍不是進攻龍驍營,而是…而是倒戈?
原來,原來這才是陸子宇的籌謀麼?
夏侯惇疾呼口氣,他甚至感覺…他的這位好賢弟,這是要逆天哪!
沒聽說他與馬超見過面,可…可…馬超怎麼就能倒戈呢?
「這會不會有詐?」
曹洪也回過味兒來,他感覺這事兒有點詭異…
可若說有詐吧,也不盡然。
馬超何必使詐呢?五萬鐵騎,直接沖龍驍營!
龍驍營強弩之末下,哪裏能擋得住?何必呢?
曹洪閉上了嘴巴,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多餘…
哪曾想,夏侯惇的智商信了。
「是啊…這西涼人反覆無常,可不要是故意如此,引子宇去西涼大營,然後給綁了…」
言及此處。
「砰」的一聲,夏侯惇用力的一拍桌案。「點兵,咱們也去西涼大營!」
呃…
李典有點懵…
他很佩服曹洪的智商,更佩服夏侯惇的腦迴路…
乃至於驟然間,李典生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他琢磨着,南狩侯不讓夏侯惇摻和,是覺得…憑着這位夏侯將軍的腦瓜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言及此處,李典餘光瞟向夏侯惇,見他尤自一副慌亂的模樣。,
就好像…西涼人真的會用計賺陸羽!
用幾萬人?就…就為一個陸子宇?
等等…
李典一敲腦門,要這麼算,幾萬人換一個陸子宇,好像也不虧呀!
繞着繞着,他把自己也繞進去了!
倒是,另外一處。
距離夏侯惇駐紮不遠處的一處樹叢。
當一名劍客稟報給一個負手而立的黑衣男人,前方戰報時。
「嗖…」
中興劍重重的插在了他面前的樹梢上。
握起劍的手因為太過抓緊劍柄而殷紅不已…
他一言不發…
又好像說了許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