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從隱麟到大魏雄主 第650章 劍光戟影,燦如飛雪

    豫州通往兗州的必經之路。

    龍驍營的駐紮之處,突然間下起了蒙蒙小雨,這小雨令地上泛起蒙蒙的一層煙塵…

    正直一干龍驍甲士換防,他們鞋襪盡濕,好不容易熬到這時候,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正直兩波甲士換防的當口,一個黑衣纖瘦的身影從營門處混了進去。

    她悄無聲息的摸到了大帳的位置…

    一個閃身便從帳門一躍而入。

    她帶着武器,卻沒有第一時間拔出武器,而是在大帳內床榻旁尋找陸羽!

    這大帳正是陸羽的行轅。

    「人呢?」

    「怎麼不在!」

    輕輕的一聲呢喃,忽然,這黑衣女子手中燭火的火苗一閃,以她習武多年的敏銳嗅覺,立馬意識到身後有人。

    她驟然出劍,一道寒光刺去,與典韋的雙戟相交,錚然在黑暗中擦出幾點火花。

    典韋的戟法兼具了力量與敏捷,戟風凌厲,黑衣女子的劍也輕靈的很,劍光戟影在燭火中交輝,燦如飛雪。

    「姑娘敢行刺南狩侯,膽量未免也忒大了吧?」

    「我沒有行刺!我只是…」

    典韋與黑衣女子一句對話…可女子似乎有難言之隱。

    典韋的雙戟橫在胸前,輕描淡寫的擋住了女子凌厲的一攻,一反常態,今日他始終處於守勢!

    「呵…」

    冷笑一聲,典韋語氣冷然,「侯爺算到了你會來,回去吧,免得拆穿你身份,讓你與侯爺都難堪!」

    手腕一使勁頃刻間,典韋轉守為攻又刺向黑衣女子。

    女子也不戀戰,看出典韋故意放出一道,翩然轉身奔出這裏。

    只是…

    她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小卷「紙」…先是方才交手時典韋塞來的!

    過得片刻…

    此間又沉寂了下來,賬外火把點起…一個年輕的公子在一干龍驍甲士的護送下方才緩緩走入其中。

    「陸統領!」典韋拱手道…

    「字條交給她了?」陸羽詢問。

    「是!」

    「沒傷到她吧!」陸羽再問。

    「陸統領放心,不過,我觀此女子入帳時並未持兵刃,想來並非是要刺殺侯爺,那麼…」典韋撓撓頭,「那麼…侯爺何不坐下來與她聊聊呢?或許…就能解開誤會。」

    這…

    典韋的話讓陸羽遲疑了一下。

    可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

    「這誤會怕是解釋不清!」

    陸羽無奈的嘆出口氣…馬騰被刺殺,聽聞最近馬鐵又遭逢不測,所有矛頭指向的均是大魏,均是魏王…

    他又能如何解釋呢?

    再加上陸羽與馬雲祿的身份,草率的相見只會增加彼此的尷尬罷了!

    只有讓時間去證明一切…

    至少,陸羽已經派楊修去調查此事。

    楊修此子,聰慧、機敏…又果敢、膽大,他多半能尋覓到此間的蛛絲馬跡。

    「唉…」

    陸羽深深的嘆出口氣,一統天下…看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這般簡單。

    剛剛念及此處。

    「報…」

    一虎賁甲士闖入了大帳拱手呈上一封信箋。「許都城急件,是蔡姑娘送來的…」

    蔡姑娘?

    昭姬姐?

    陸羽一怔,如果是別人的信箋,他斷不會如此緊張,可昭姬姐這個時候的信箋,當即…陸羽迅速的展開。

    而這不看不要緊。

    一看之下,他的眉頭剎那間凝起。

    兩件事兒…

    其一,夫人夏侯涓穰山撿柴未歸,失蹤了!

    其二,懷有他子嗣的不是夏侯涓,而是…而是…昭姬姐!

    等等…

    怎麼能是昭姬姐呢?

    明明…明明就那麼一…不…是明明就那麼一、兩次…這也,這也太准了吧!

    下意識的,陸羽咬住了唇。

    不只是准,還很巧…巧了不是!

    緊張…

    複雜…

    這麼多事情出現,究是一貫氣定神閒的陸羽,此刻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面色複雜了起來。

    那邊廂…

    跑出很遠的黑衣女子卸下了黑袍,清冷的容顏出現在了天穹之下。

    卻不是西涼郡主馬雲祿還能有誰?

    她尋了一處避雨的場所,展開字條…

    上面沒有過多的文字,只有一句——我需要些時間,去查明真相!

    時間,真相麼?

    馬雲祿牙齒咬住嘴唇,至少…至少,這封字條能證明,陸羽並不知道此事…

    父親的遇害,兄長的遇害或許與他真的無關。

    「似乎…他也沒必要害父親吧?」

    馬雲祿輕聲呢喃道…

    她守在這裏多日,本就不是為了去刺殺陸羽,那是她原來的夫君,在沒有探明真相之時,她怎麼可能冒然對未來的夫君動手。

    她只是想知道,父親遇刺,兄長中伏…這些,陸羽又知道多少呢?

    他若是對此毫不知悉,那…誰又知道呢?

    只是…

    這一系列的問題,似乎,這字條並沒有讓她探索到真相。

    時間…

    他需要一些時間,去…去查明真相麼?

    銀牙咬住紅唇,此時此刻,似乎…除了陸羽外,馬雲祿已經沒有能相信的人了!

    …

    …

    穰山。

    薄薄的晨曦照射在懸崖之上…一處結實的麻繩被拉了上來。

    麻繩的尾端是一處藤筐,藤筐中一名校事睜大了雙眼。

    「怎樣?這懸崖的下面是甚麼?」

    說話的是楊修,他自然不會親自去冒險,可校事府不缺勇敢之人,半日的準備…半日的行動,總算將這校事送到了底部!

    而校事看到的嘛…

    「楊曹掾,這懸崖很高,怕是有幾十丈,但底部卻並非是陡壁、懸崖,而是…而是一汪河水,小的在穰山生活過多年,卻不知曉穰山底部竟有湖泊…」

    聽到是湖水,楊修精神一震,如果是湖水的話,那其實…就會有生還的可能。

    只是…

    穰山太大了,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探查的儀器,真要整個山巒去搜捕,這是個巨大的工程。

    「那這湖泊是如何流向的?」

    楊修當即問道…這麼問是為了縮小範圍。

    校事則一一解釋,按照方向大致劃出了湖泊的流向。

    楊修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

    如果是這樣…那…

    「藤筐下降的過程中,你還看到了一條小路是麼?」楊修接着問。

    「是!」校事如實道:「就在河流上沿是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因為是山谷之中,這裏鮮有人來…」

    「好!」

    楊修像是看到了希望,當即吩咐:「送我下去!」

    啊…這…

    一幹校事懵了,在校師府,楊修的曹掾身份雖然不算高,但…因為他是陸羽的弟子,又委以重任…所有校事均將其的地位比肩「郭嘉」、「沮授」、「徐庶」等人。

    一個如此地位顯赫之人,冒然坐藤筐下懸崖,這很危險…

    「楊曹掾,要不…」

    「沒聽到我說的麼?送我下去!」楊修語氣堅決…


    歷史上的他,能讓曹操感慨「此人才思勝過我三十里」,歷史上的他更是因為要「勝過魏王這三十里」,於是扶持曹植公子與司馬懿鬥法…

    果敢、睿智…

    但凡摒棄了傲氣這一項,楊修是能夠委以重任的。

    「咳咳…」

    不多時,藤筐下移,楊修獨自一人坐在其中。

    他猛地打了個噴嚏,的確…有點冷。

    不過…

    漸漸地,隨着藤筐的下移,他能聽到湖泊中的水聲,能看到…水岸上的高處有一處全新,鮮有人至的小路。

    終於…藤筐落下,楊修試着攀爬到小路上,順着路…他獨自一人快步前行。

    此間蒼山如黛、薄薄的露珠不斷的滴落,在湖泊中激盪起一處處的漣漪,流水潺潺、高樹成蔭,明全流淌的自然之音比塵世的凡俗更輕靈、悅耳百倍!

    曲徑通幽…

    終於,楊修尋到了一處農舍。

    誰能想到,這穰山之內,還有這麼一處農舍建在谷中,委實是別有洞天!

    似乎,農舍中沒有什麼人,也沒有鎖門,楊修徑直邁入,別看是農舍,可其中花木瀟然,水車淅瀝…可驟然,一道「啊…」的聲音,打破了此間的沉靜。

    尋聲望去…

    卻哪裏有什麼人影?

    楊修環顧四周,依舊是沒有人影…那,方才的人聲?

    就在這時。

    「啊…」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楊修這才注意到,聲音是從院落中的一個角落發出的,而那裏…沒錯,那裏橫放着一頭牛!

    準確的說,又不是牛…而是一幅牛的皮囊!

    至於…其中的人聲?

    楊修先是一驚,繼而他篤定,這牛的皮囊內勢必藏着人?

    快步的上前,楊修從腰間取出匕首劃開了牛腹,繼而一陣惡臭傳來…粘稠的液體中,一個中年男人正蜷縮着身子在其中輕吟。

    楊修下意識的捂住鼻子,可當他看清楚這男人的面頰時,楊修整個人愣住了。

    他…他不就是…就是西涼的馬騰馬壽成麼?

    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怎麼會在這牛肚裏?

    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楊修一連無數個問號的時候…

    「你是誰?」

    一道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出,楊修下意識的轉身,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熟悉的人影。

    眼前…這…

    眼前的不正是自己的師娘,夏侯府的貴女——夏侯涓麼?

    她…她怎麼在這兒?

    一時間,更多的問號浮現於腦門。

    可…身體上,「啪嗒」一聲,楊修跪了。「弟子楊修拜見師娘!」

    …

    …

    迎着正午的光,龍驍營護送着馬車駛入許都城。

    南狩侯陸羽回來了,沒有百官的親迎,也沒有列陣的擂鼓,陸羽回來的很低調。

    當然…

    原本而言,他本是打算直接去穰山見昭姬姐的。

    畢竟…昭姬姐的肚子與夏侯涓的安危時刻揪着他的心…可…趕至許都城時,陸羽卻聽到了一條特殊的消息。

    這是陸羽的岳父夏侯淵派人報來的消息…

    原本以為是與夏侯涓失蹤有關…可沒曾想,卻是…卻是夏侯淵的夫人丁香早產。

    說起來,夏侯涓失蹤的消息傳到了丁香的耳中,懷孕八個多月的她,動了胎氣…竟見紅,被迫要早產。

    原本而言,早產…也沒什麼。

    類似於夏侯淵這樣的家門,更是早就備好了穩婆…大夫。

    且夏侯淵本就能生,從夏侯衡,到夏侯霸、夏侯稱再到夏侯威、夏侯榮…丁香已經生下過五個崽了,再加上早夭的一個,這算是她誕下的第七個孩子,按理說,輕車熟路…

    可偏偏,一條消息打破了所有的寂靜。

    這胎兒竟是腳在下面!

    要知道,正常來說,胎兒是腦袋在下面,這才能順產下來,若是腳在下面…這是難產…在古代,醫療水平有限的前提下,多半是很難保住的。

    而古代的女人生子就宛若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更何況早產,更何況是懷胎八個月…

    所謂「七活八不活」…這是指…懷胎七個月的早產容易成功誕下孩子,可八個月就難了,就是在後世…要保住也要費一大翻功夫…

    更何況是古代!

    如此這般…

    陸羽作為當世「醫仙」,又是夏侯淵的女婿,自然是夏侯淵第一個想到的。

    當下,也顧不上去穰山,陸羽帶着華佗直接就趕往夏侯府。

    得虧此行回許都,陸羽還多了個心眼,帶回了華佗…

    就是以防不測,沒曾想…正巧碰到了。

    「腳在下面會怎樣?」

    典韋一邊驅使着馬車,一邊問道。

    這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華佗一捋鬍鬚,他看了陸羽一眼,只輕吟了兩個字「大凶」!

    是啊…

    腳在下面,勢必難纏,而古代…難產既是大凶!

    「典都統再快一點兒!」

    陸羽的語氣愈發的急促…

    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如今對於他而言,何止是禍不單行,簡直是…山雨欲來的架勢!

    處處都不太平啊!

    「呼…」

    陸羽長長的呼出口氣,他也轉過頭,鄭重其事的詢問華佗,「華神醫,當初我向你提及過的那個方法…你曾嘗試過,對麼?」

    這…

    華佗凝眉。「我並沒有在人的身上嘗試過,倒是豚的話試過幾次…似乎與昔日為郭奉孝開膛破肚時的原理相同!」

    開膛破肚…

    沒錯,要的就是這個原理。

    …

    …

    穰山幽谷中的這處山莊內,薰香中裊裊青絲升騰而起,如煙如霧。

    楊修則是跪坐在夏侯涓的面前。

    說起來,夏侯涓是認識楊修的,古人特別講究尊師重道…作為陸羽的弟子,楊修自然拜見過兩位師娘!

    而…就在剛剛!

    夏侯涓將如何在穰山撿柴時發現了馬騰?

    如何聽到有人追殺他?

    如何悄悄的將他轉運到這處隱秘的農舍,如何依照夫君提出的《本草綱目》中的理論,將奄奄一息的馬騰塞入牛腹中,此間細節娓娓道出。

    楊修直聽得是不可思議。

    特別是那將人塞入牛腹中的醫療方式,神奇般的救活了馬騰…

    這些,均讓楊修瞪大了眼睛,嘆為觀止!

    「夫人,厲害了!」

    「既德祖尋到了這裏,那便請德祖想辦法帶馬衛尉回去吧…」夏侯涓也是第一次知道了馬騰的身份…更知道他的安危關係重大!

    誰能想到,自己不過是善心…卻立下了大功。

    原本,事情發展到這裏也該結束…

    馬騰只要順利的被帶回去…一切的一切就會歸於終結。

    只是…

    「夫人,現在還不能把馬衛尉帶回許都城!」

    「這是為何?」夏侯涓連忙問道。

    「這戲台子已經搭好,如果這就帶回去了,那就太索然無趣了!」楊修的嘴角勾起,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這一刻,他似乎能看懂…司馬仲達的謀算了!

    他是要一舉消除西涼的隱患!

    無論馬騰生死,大魏不可能放任一個西涼…成為三輔之地的掣肘!

    ——呵呵,司馬仲達,原來你葫蘆里賣的是這份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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