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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外的桂花樹盛開又凋零。
轉眼十多年過去。
澹言書院就像個世外桃源,不用擔心生命危險的安逸日子過得總是飛快。
一個身着書院弟子服,身材高挑,眉目清冷的年輕女修踏上藏書閣的高樓,向隱在竹簾後的身影行禮「師父。」
樣貌沒有絲毫變化的元瑾十幾年如一日地坐在窗邊,放下手裏的書,看向樓梯口的年輕女修。
女修不論是腰肢還是手腕,都纖細得不盈一握,然而她周身散發出的隱隱威壓,向所有人表明,這是個金丹修仙者。
「小煢星出關了過來讓我看看。」元瑾朝着她抬起手。
剛剛突破金丹的江煢星笑嘻嘻地走到他身邊,清冷之意蕩然無存「就是威壓暫時還收不住,您別介意。」
「無妨。」元瑾信手一點,替她將渾身威壓收起,搭上她的手腕,隨口問,「入了金丹期,感覺有什麼不一樣」
「終於能一眼看穿別人的修為了。」江煢星不假思索地道。
突破之後,朦朦朧朧的感覺消失,一切都變得清晰許多以前明明也沒有覺得哪裏不方便,成了金丹期回頭看看才發現原來之前的視野是那麼的貧瘠。
元瑾露出一絲笑意,收起把脈的手指,片刻後沉吟着開口「你暫時不要修煉了。」
啊
江煢星茫然一瞬,本能地問「為什麼」
頭一次見到有師父讓徒弟不要修煉的。
元瑾沒有解釋,反而問道「我讓你想的自創法術,你想得怎麼樣了」
啊這
江煢星目光游移,像是突然對頭頂的橫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元瑾的唇角微微抿起,下了死命令「在想出第一個自創法術之前,不准再修煉了。」
「師父」這下江煢星不能再裝死了,可憐兮兮地道,「自創法術太難了,修仙界千萬年來從來沒有人想出過雜靈根的法術,您怎麼就這麼自信覺得我能行呢」
「世間雜靈根本來就少之又少,雜靈根修仙的更是屈指可數,以前的人想不出來也正常。」元瑾道,「你既然是我的徒兒,這點事情都做不到怎麼行」
江煢星抽搐着唇角。
合着您不是對我有信心,是對自己有信心啊
元瑾看她表情實在悽慘,聲音軟化幾分,解釋道「你雖然已經是金丹期,卻猶如空中樓閣,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若是遇到同為金丹的對手,你未必能全身而退,這樣讓為師怎麼安心」
江煢星垂下眼「那好吧,我再試試。」
「去吧,」元瑾揉揉她的腦袋,「正好,徹羽也差不多這個時候出關,你不妨去看看他。」
「嗯。」
浮空島,一處人跡罕至的偏僻山峰,江煢星拾級而上,穿過雜草叢生的小道,往半山腰的一處洞府走去。
雖然書院裏的修仙者們更習慣住在房子裏,但書院裏這種傳統修仙者喜愛的純天然洞府也不少,基本上都是弟子們覺得需要閉關突破的時候會搬進來一段時間,長住的幾乎沒有。
觀這小路上的青苔和雜草,此地也許久無人踏足了。
她慢悠悠走到洞府門口,才發現竟然有人比自己先到一步。
聽見腳步聲,坐在緊閉的洞府門口的青年轉頭過來,招呼道「喲,小煢星,你也來啦,突破了」
師父這麼叫也就算了,怎麼連這貨也這麼叫她
外貌已經徹底成年的江煢星挑了下眉「七公子,你不陪着阿桃,跑這裏來做什麼」
梁蔚笙的表情十分欠揍「男女之間並不非要日日黏在一起,適當的分開有助於加深感情嘖,你個小孩懂什麼。」
江煢星眯了眯眼,懶得跟這個開屏孔雀一樣得瑟的傢伙一般見識。
當年她雖然為了讓上官桃擦亮眼睛離開種馬男,曾經拉郎配地給他們倆牽過紅線,但當時到底只是鬧着玩,誰都沒當真,沒想到過了這些年,這兩個人居然真的在一起了。
身在內門的江煢星對他倆的感情發展並不了解,直到他倆正式在一起才得知此事,當時江煢星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當年剛剛穿書。
霍野如果知道原劇情里應該是自己後宮之一的上官桃竟然和自己的軍師在一起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江煢星表示這與我無關。
兩個人還沒說幾句,洞府大門緩緩開啟,一道身影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青年身材挺拔高挑,束着一把高挑馬尾,膚色是久不見天日的白。少年時眉眼間的鋒利如今已被藏進眼底,凝成一片如同深淵的暗色,倒是顯得那精緻美貌的五官愈發惹眼,只可惜這張臉的主人似乎絲毫沒有察覺,不論衣着還是性格都一如既往的低調樸素。
「徹羽哥。」江煢星笑嘻嘻,先前的清冷仙子范兒蕩然無存,倒是顯現出幾分傻氣。
嘖嘖,每次看見這張臉,她都要暗自感嘆,不愧是原劇情里能當最後大反派的男人,光靠臉就能攪得修仙界腥風血雨了吧。
姬徹羽雙眼掃過門口的兩個人,眉梢微挑,像是在問二人來意。
「算到你今日出關,果然一日不差。」梁蔚笙道,「這回怎麼樣看你周身威壓,不像是突破金丹了呀。」
「早兩日就出關了。」姬徹羽說着轉身往裏走去,「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梁蔚笙跟上去,抱怨道「你出關了還住在這鳥不拉屎的旮旯里幹什麼我每次光是走過來就要走半天」
江煢星剛進洞府沒幾步,就被撲面而來的冷意刺激得打了個哆嗦,替他解釋「因為丹田的傷,徹羽哥打算長期住在這裏了。」
「真的」梁蔚笙加快腳步,走到姬徹羽身邊,「你打算一直住在這兒住到什麼時候」
「住到痊癒為止。」姬徹羽停下腳步,示意他們倆,「坐。」
這裏沒有桌子,只有幾個簡陋的蒲團,而且因為此地的溫度極低,蒲團上都結了一層寒霜。
梁蔚笙表情複雜,感覺自家兄弟不像是在修仙,倒像是在受刑,一臉唏噓地掀起袍角坐下,剛挨到蒲團就凍得僵硬了一瞬。
江煢星不是第一次來了,她習以為常地掏出一身厚厚的斗篷,把自己嚴絲合縫地裹起來,這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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