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太爺傻眼了,應該說他此時整個人都有些呆滯了,本來他以為見到的肯定是肅親王,他還準備用輩分什麼的糊弄一下,裝裝可憐哭天抹淚的能混過去就混過去好了,誰承想皇上在這裏,嚇死他了好不好。
這可是一年到頭都不見得能見到皇上一回的呢,現在在這樣措不及防的狀態下見到了,三老太爺表示自己壓力山大,誰能告訴他他應該怎麼回答能保住命?
第一次三老太爺為了自己做出來的事情後悔了,還是很後悔的那種,肅親王看看三老太爺,整個肅親王府最能作的人,淡淡的說道:「皇上在這裏若有欺瞞恐怕沒有命走出這個房間了,你自己考量。」
本來肅親王可以什麼都不說,但看皇上那陰雲密佈的臉,不得不稍稍提點一下三老太爺這個蠢貨,皇上擺擺手說道:「你最多可以考慮半個時辰,等其他人都到了,你想說也沒有機會了。」
三老太爺雖然不知道皇上在等着誰,但也清楚誰來了能救他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且今天點背的沒有守好那些證據,被王府的護衛們給搜羅來,有了這些不死也要脫層皮。
所以三老太爺趕緊換了一種態度說道:「我想想,一件件的說,一件件的說。」
旁邊有幾個公公專門記錄,三老太爺從不太重要,但是犯了族規的地方說,這一說就說了半個時辰還沒完呢。
這些罪行大部分都是狗仗人勢,欺壓百姓的,因為三老太爺過分好吃,所以欺壓的多數都是各地來京城看酒樓的那些商家,主要是這部分居多。
至於貪婪下來的食材那就是不計其數了,不過三老太爺很聰明,這部分食材又被他放在鋪子裏面去售賣了,他自己依然佔着王府的份例吃吃喝喝的,兜里的銀子可是嘩啦啦的作響啊,這套娃計劃玩的多好。
三老太爺倒出來的這些事有多麼讓人恨,看皇上和肅親王的臉色多黑就知道了,等太宗街那些老白菜過來的時候,三老太爺正說的歡呢,似乎認為自己參加了研討會,而不是在交代罪行呢。
不過三老太爺小聰明很多,看見了皇家宗族的幾個族長來了,好像底氣已經足了很多,按理來說皇家宗族就沒有誅九族,否則皇上豈不是都牽連在內了,所以三老太爺看着二族長也來了,心裏踏實多了。
而且太宗街的長輩也來了,一番見禮之後紛紛落座。
幾個太宗街的長輩自然是這麼晚了被請過來有些不大高興,本以為只有皇上還有太王妃宋氏(老祖宗)在這裏,誰承想皇上還在這裏。
本來他們是不想來的,可是因為肅親王府封街封府已經多日,如果這個機會不來,他們就沒有辦法說這兩天大街小巷都在談論給皇族抹黑的葉氏的問題。
所以他們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來了,不過此時他們心裏比較有怨念,幸好是來了,這思陽就是個猴崽子,話都說得不清不楚的,若是他們不來,豈不是讓皇上給抓了大大的把柄了?
因此太宗街的幾個臉色都不好,皇家宗族的五個族長倒是面色平靜,估計心裏肯定不會這樣震驚,早早就鬧騰的七上八下了,就看那三族長頻頻擦汗的動作就知道這貨肯定心虛。
只是不管是皇家宗族還是太宗街的人,此時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巢都被思陽和沁慧帶着人秘密的給抄了呢。
思陽和沁慧真是忙的不行,別看這太宗街佔地面積沒有皇家宗族大,但是,但是、但是,這裏面含金量可真高啊。
沁慧和思陽就在太宗街的幾個太長老的院子裏面遊走,沁慧和思陽帶着玄星還有禾一他們五個人,簡直如履平地一般,將所有這些老雜毛設置的什麼密室,暗室,還有各種機關給破了個遍,別說收穫還真大。
沁慧剛剛打開了一個匣子,這個房間是四太公的書房,裏面寶貝不少,有一個一百來平米的暗室,裏面大箱子很多,這些年積存的物件更是不少,整個暗室裏面是滿滿當當,尤其這個匣子裏面可是實實在在的證據啊。
沁慧讓思陽一看,思陽笑了,抓緊時間將這些東西放在戒指裏面,一個時辰之後才帶着沁慧將所有太長老的屋子都搜了一個遍,不過那些金貴的物資思陽和沁慧沒有動,這些物品大體上若是他們的主人回不來,肯定是要交還給皇上納入皇上的私庫的。
所以思陽安排了御林軍在這院子看着,絕對不能讓人進來或者出去,這是皇上的命令。
而這些密室和暗室,沁慧和思陽已經重新安排了機關,在原有機關的基礎之上,再設計了一些小機關,以免他們走了之後,被被人撿了便宜,到時候賴在他們的頭上。
今天收穫最大的還不是這些秘辛和密信,而是在四太公暗室裏面一個不起眼的匣子裏面,竟然發現了玲瓏木牌,沁慧也沒客氣,直接將這個玲瓏木牌收走了,誰讓這玲瓏木牌在這個匣子裏面都落灰了,壓根沒被人當成什麼好東西。
這些都弄好之後,他們兩個速速離開太宗街,以免被人發現不好收拾,萬一這幾個老雜毛的罪名沒有定下來,那麼今個他們兩個夜探太宗街就是很麻煩的事情了。
所以儘量要做的不留痕跡,至於打不開的機關,到時候按照皇上的命令再說。
但思陽心裏認為,恐怕憑他們手裏拿到的這些證據,這些人能回來的恐怕是不多了。
因此思陽和沁慧抓緊時間趕緊又去了皇家宗族,因為皇家宗族的人都已經去了肅親王府,因此思陽和沁慧抓緊時間速度很快的將五個族長的書房臥房都搜刮一邊,內容更是讓人震驚,所以這回兩個人也沒客氣,抓緊時間搜羅證據,然後安排好人員看管這裏,抓緊時間回到了肅親王府。
思陽和沁慧回到肅親王府之後,就讓初大管家將肅親王喊出來,思陽和沁慧在隔壁的房間將找來的證據交給肅親王,肅親王臉色很難看,不過有些證據還不能從他手裏交上去,所以肅親王挑揀了一番之後,一部分在他手裏,一部分交給了赤紅,讓他速速呈給皇上。
此時肅親王府對於三老太爺的審問已經接近了尾聲,他自己就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囉囉嗦嗦的,東一句西一句,因為太宗街的人來了,他還格外的不老實。
終於將要說的都說完了,三老太爺看見了四太公二話不說開始哭天抹淚起來,「四太公啊,您可來了,您要是再不來,我這個肅親王府的老三都要被欺負死了啊,四太公啊,你要為我做主啊。」
四太公威嚴的拄着拐杖臉色很難看,這個老三平時看着就不靠譜,口腹之慾過重,結果呢你看看這都是辦的什麼事情?
做了這麼多壞事,即使有些他知道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現在都拿出來說了,他還真是好意思說了這麼長時間。
所以四太公冷冷的說道:「國有國法,族有族規,老三你過了。」
三老太爺一聽這話立刻毛了,連四太公都不管他了,他還有活路嗎?
原本他心中還存在希望,將一些事實隱瞞了,想換來一點好,或者對他重新發落,可是看着上面坐着的人連這個機會都不想給他,一個個的都裝的人模人樣的,只想讓他出來做替死的那個,絕對不行!
所以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嚷嚷道:「四太公我怎麼過了,你兒子掌管宗人府,每年拿的賄賂比我多了十幾倍,宗人府裏面那些小官還不都是通過他的手買賣進去的,你這老頭在這裏裝什麼孫子,好處沒少拿,現在還一推三六五,呸,今個我就不能讓你們都如意了,」
「還有二族長有些事情和我一起乾的,甚至大太長老還給二族長撐腰呢,還有皇家宗族的三族長和四族長,都參與了這個套娃計劃,一個個的都沒有少賺了,怎麼現在皇上在這裏都慫了?不敢承認了?」
「為何偏偏就說我過了?我過了什麼了?啊?我不服,今個想判我的罪名可以,我做了孬事都到了現在了我承認,其他人參與了的也休想給自己摘出去,想拿我做墊背的,我也不是好惹的。」
三老太爺在感覺生命都在被威脅了之後,瞬間整個人都要氣炸了,立刻發了狠心,就是死了他也要拉上墊背的,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受到處罰,門都沒有。
被三老太爺這樣撕破臉的打法嚇唬住的一下子就有好幾個人,剛才二族長、三族長和四族長這幾個還坐在椅子上,聽了三老太爺這樣一說,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的跪在地上喊冤枉什麼的。
而四太公和大太長老的臉色就更難看了,跟便秘一個月似的,那叫一個難看,四太公整個人都在哆哆嗦嗦的,就是不承認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和這個渾人有關係。
不過這個場景皇上看了還是很高興的,所以二話不說繼續開審,二族長一開始還拒不交代,有三老太爺這樣豬一樣的隊友在一旁補刀,二族長想不交代也不行啊。
當然這裏面還有個重要的人物就是朱側太妃,朱側太妃這些年別看在王府低了老祖宗這個太王妃一頭,實際上一直背地裏聯合朱家買官賣官,雖然很多都是各個城的七八品的小官,但因為時間足夠長久了,有些官員已經走到了四品五品的位置上了。
皇上怎麼能不生氣,立刻先將他們一個個的審問乾淨了,然後在將朱側太妃抓來開始審問,事實上皇后和老祖宗已經在隔壁審了朱太妃,第一個審問的就是她,現在審問已經接近尾聲了。
這邊議事廳隨着被拉下來的人一個個的增多,幾個太宗街的長老看明白皇上的意思了,這不審問到底不能罷休啊。
所以太宗街的幾個老頭子也都在頻頻擦汗,在也沒有之前那淡定與世無爭的樣子了。
思陽在一旁看着這些老雜毛,嘴角都是譏諷之意,平日裏在高高在上又能如何?虧心事誰都沒少做,現在被掀出來了,還指望皇上不追究呢,做夢呢吧!
尤其是二族長這些事做的那叫一個多,而且都是一些極為下三濫的事情,什麼強搶民女了,什麼打砸搶了,什麼投機倒把了,總之缺德事情做的那叫一個多,讓思陽聽了都汗顏,這種人怎麼能在皇家宗族裏面攪合多年,到底是誰給了他的膽子?
思陽此時說道:「皇上,這個二族長有些事情還沒有交代,前段時間將他兒子逐出宗族,然後二族長給他兒子帶了不少東西走,這些東西和人我們都扣下了,這些是證據,請皇上查看,裏面最重要的一條竟然是放印子錢,而且已經很具規模了,甚至還和大太長老和四太公那邊有些瓜葛,五太長老那邊也不乾淨,這些證據和賬冊上面有他們的來往記錄。」
艾瑪思陽這話已經捅了馬蜂窩了,幾個太長老都喊自己願望,皇上看了看他們淡淡的說道:「全部滾下去跪着,朕今天就要看看,皇家宗族的內部已經腐爛到了什麼程度了,現在朕給你們機會,讓你們自己說自己所犯的錯誤,已經做了的糟心事,有一件事情隱瞞,那麼就不要怪朕給你們這一支脈全部逐出皇家宗族,男子貶為罪奴,女子去悔過堂!」
「噝……」這回所有人在場的人都不能淡定了,男子成了罪奴那還了得,皇家宗族是多麼高高在上的身份,成了罪奴豈不是任人宰割了?
因此過堂審問這件事情瞬間就變成了三批,皇上審問一批,肅親王審問一批,思陽審問一批,不審不知道一審問嚇一跳啊,別說思陽震驚,連皇上都震驚的不行。
也是合該他們壞事做多了,現在厄運現前了,原本他們要是聽到一些風聲操作一下,恐怕還不能這樣沒有心理準備的被審問,誰讓這次是突襲呢,突襲的重點就是突然!
所以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另外也在人性的自私的情況下,一個個的為了減免自己的罪孽,將聯合其他人做的壞事一個個的全部抖落出來,生怕少說一件自己就沒命了。
皇上的氣壓已經很低很低了,皇上也在極力壓制自己,告訴自己先忍住,先忍住,哪怕幾天不睡了,也要將這些人交代的事情核實清楚,不管怎麼說,這次可是他登基一來最順利收穫最大的一次審問,一定要狠狠的查,往跟上查!
皇上這邊忙的不行,皇后和老祖宗那邊也在分批審問,速度都在不約而同的加快,可是再快現在也要子時了,可是沒有人疲憊,沁慧只能做好後勤工作,做了一些湯圓之類的暖胃的吃食,給皇上皇后,還有父王和老祖宗送過去,這場審問恐怕要到明天早上了。
思陽這邊最先撤下來,因為天涯那邊來報,說是之前抓到的密道的裏面一個賊子一定要見到思陽和沁慧才會說真話,而且思陽和沁慧本來也是計劃今天晚上去地牢裏面見見這個人,就是不知道在和人能不能提供什麼有效的說辭了。
很快思陽和沁慧換了一身衣服,來到了王府的地牢裏面,地牢裏面的護衛已經將這個男子綁在了柱子上面,這麼多天過去了,這人渾身都是傷,傷上加傷傷痕累累,看樣子是撐着一口氣呢。
管理地牢的護衛叫海敬,是海升這一批的大護衛其中之一,擅長審訊,所以王府地牢一直是他在管理。
海敬見到兩位身着黑衣的主子便上前說道:「屬下給小王爺小王妃請安,主子大安!」
思陽說道:「這些人交代的怎麼樣了?」
海敬說道:「回小王爺的話,現在帶過來這個一開始就要見您和小王妃,其餘時間不開口不說話,怎麼打就是堅持要見您二位,另外還有一個雖然是招供一些東西,不過也堅持見您二位,這第二個還說和小王妃有瓜葛,屬下等不敢擅自做主,就告知了二位主子。」
思陽說道:「嗯,估計這人的想要說的東西不一般,一會你留下就行,其他人都離開,本王要看看他們能招供些什麼出來。」
大概今個是肅親王府建府一來審訊範圍和名目最多的一回了,所以肅親王府的各個護衛們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或許他們已經期待了許久這一天的到來,所以護衛們都格外的高興。
因為在護衛們的心裏,這樣就可以撥亂反正,就可以讓肅親王府和皇家宗族已經腐爛的地方全部挖除乾淨,這是一件好事,大好事,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受益呢。
因此海敬說道:「主子,這邊請,都安排好了,可以開始了。」
沁慧和思陽進了一個稍微乾淨一些的屋子,看着被綁着的人,思陽說道:「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本王的時間有限!」
結果這個披頭散髮的男子看思陽和沁慧進來了,先是掙扎得很劇烈,然後忽然間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肅親王府果然最喜歡給別人養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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