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身材肥胖的流浪漢一下子從「床」上竄起來,拿着手邊的一塊鐵條,表情兇狠。
季禮連再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沒有,直接抬手一槍點中眉心。
槍聲震碎了清晨安寧的世界,還有這一片所有沉睡的流浪者。
農悅可的身體裹在被子裏,一臉茫然地看着季禮,又看了看死在身旁的流浪漢。
那張臉上沒有多少懼怕,只是捂着耳朵,像是那一聲槍響讓她很不舒服。
季禮從牆縫中來到房子裏,拎着槍一步步朝女孩靠近。
這一次女孩的身子也開始了發抖,懵懂的眼睛裏帶着強烈的恐慌感。
瘦小的臉被長發遮掩,她把頭鑽進被裏,不敢再抬起頭。
季禮看着被子裏露出的女孩的衣服,那應該是一件被人丟棄的毛絨睡衣。
原本的顏色已經看不出來,袖口有一個卡通小熊極為醒目。
或許這件衣服的前主人,也是一個與農悅可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季禮看了看被子裏的女孩,一腳將流浪漢的屍體踢到了一遍,緩緩抬起了槍口。
牆外,常念與小千度葉正目光複雜地看着這一幕。
「農悅可,死亡對你也許是個解脫。」
第二聲槍響。
第一名農悅可死亡,一屍兩命。
「一個個殺太費力,常念去殺另外11名非重點對象,小千跟我走。
把清苑小區那家留到最後,咱們三個一起去。」
殺人滅門這件事,小千是絕對不會做的,但常念無所謂。
季禮看了一眼時間,將計劃進行了調整。
「如果有問題,去找第八分店的陳潔。」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12位非重點對象,均沒有任何異常處,所以常念自己就可以處理。
常念對此沒有異議,只是點了點頭後,走下車。
小千從後排走到了駕駛座上,驅動着車子,開始朝着下一個目標地點進發。
調整方案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小千度葉在出發前說的那句話。
車上只留二人,有些話也就可以明說了。
季禮將車窗開了一道小縫,點燃了一根煙問道。
「常念的問題出在哪?」
「她的問題,就是我的災禍之眼在她身上什麼都看不到。」
小千度葉的這雙眼睛,是穆念梅給的,並且是從另一隻鬼身上挖下來的。
就算是季禮,她也有能力看的透徹,卻無法看穿常念。
「凡是即將參加任務的店員,身上必然會繚繞着一股黑氣,或濃或淡。
因為只要有任務在身,就必會存在危機。
你身上沒有災禍,卻已經出現了正常的預兆。
可常念的附近卻什麼都沒有,我只能理解為有靈異力量作祟。」
小千度葉這番話已經把情況說的很明白了:
有一股強大的靈異力量,作用於常念身上。
季禮思忖片刻後,得出了兩種結論。
第一種,常念在昨夜去了世界跡博物館,可能在那裏被某些鬼物所影響;
第二種,常念對於本次任務有着某種特殊的意義,因此不許窺探。
而第一種的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畢竟潼關的事早已無法影響大局。
那麼就只剩下第二種了。
常念,在本次任務中究竟會帶來怎樣的作用,她又為何具備了這種能力?
在思考之中,車輛已經緩緩停靠在了路邊。
二人下車後,佇立在了一條老街之上,面前是一個狹長的胡同,隱約能看到盡頭的老樓。
小千度葉裹着白布,用雙目在四周環視了一圈,輕聲道:
「整條街都沒有靈異力量,你的身上也沒有災禍降臨的跡象。
至於邵永安二人昨夜的經歷我不好說。」
罪物近身全無反應,鄰居口供卻指明有鬼。
這種真不真,假不假的情況,的確令人摸不着頭腦。
季禮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的街道,將手上的香煙丟掉,直接朝着巷子走去。
來到陰暗的樓道中,直奔202號房。
敲門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預示着季禮此刻爭分奪秒,儘快完成的心情。
與邵永安二人的經歷幾乎如出一轍,足足幾分鐘均無人開門。
直到他放下了手臂,房門突然從內開啟,伸出了一顆人頭。
「找誰啊」
蒼老枯乾的手扶着門框,有氣無力的聲音來自於一個體弱多病的老者。
正是鄰居口中那位喝農藥自殺的老太太。
季禮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後試探性地望向小千度葉。
小千盯着老太太那張臉許久,像是要將其看個仔細。
而後又摘掉了臉上的白布,睜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進一步觀察。
「你們找誰?」
怪異的二人均為開口,老太太又一次低啞地詢問。
小千度葉皺了皺眉,重新將白布擋住面部,朝着季禮微微搖頭。
沒有任何靈異氣息的答案,出人預料,令人費解。
而季禮也不再耽誤時間,手掌一揮,一道銀光閃過,老太太的咽喉就被徹底割開。
大片滾燙的鮮血灑在了牆上,身體無力地倒地,攔住了即將關閉的房門。
季禮躍身而入,拿着短刀直奔臥室。
小千度葉則是帶着疑慮地盯着老太太,蹲下來探查着她還在掙動的身體。
可無論怎麼看,她都像個奄奄一息的活人。
「兩名店員,帶着探測性罪物近距離接觸,沒有遭遇襲擊,罪物沒有反饋。
可鄰居的供詞卻又指明了房中有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千轉過頭看向了201,也即是那個魁梧大漢的住所,似乎是有心前去進一步調查,但又有些猶豫。
她看了看季禮離去的方向,最後下了決定,敲響201的房門。
「誰啊?怎麼沒完沒了地鬧騰呢?」
這一邊就顯得很正常,敲門的聲音不斷響起驚醒了屋內人的美夢,所以遭來訓斥。
不多時,一個穿着白色背心的魁梧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可當他看到小千度葉時,臉上的兇狠立馬就變了,音量小了不少,耐心問道:
「你是有事?」
「我想請問,你是怎麼知道202房裏的母子雙雙自殺的?」
小千度葉即便蒙着雙眼,也是一個讓人一眼看出美麗的女子,正常人也都會給予更多的耐心。
即使大清早討論這個話題,顯然並不吉利。
魁梧大漢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她,沉聲道:
「你也是社區的?口音不太對呢昨天來那倆是你同事?」
小千度葉皺了皺眉,催促道:
「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吧。」
「小姐,你這突然開門問我這個問題,搞的我都不太明白」
他說的這些廢話,也因此釀成了大禍。
因為季禮已經殺死了農悅可,重新回到了門口。
他搭上小千的肩膀,將其推到一邊,抬起右手,將槍口頂在魁梧大漢的腦門。
「問你什麼,答什麼。」
「半個多月前,他們就死在屋裏,還是我和203那家人一起報的警!」
隨着小千的移動,魁梧大漢終於看到了202門口的那灘血,望着黑漆漆的槍口,腿開始發軟,乾脆利落地答道。
季禮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頓問道:
「你親眼看到了屍體?」
大漢重重地點頭,不假思索地答道:
「對!一個吊死,一個毒死,兩個屍體我全看到了。」
季禮的槍響了,拖着他的屍體進了201。
半分鐘後,清除所有隱患的他走出房間,拿着紙巾擦了擦手,對着小千度葉說道:
「問題很嚴重,12名非重點對象很正常。
但這5名農悅可似人似鬼,我懷疑這背後有潛在規則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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