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副店長!李店長?」
牛洛站在灰燼世界中,不斷調試通訊器,無果後又拿出手機,但片刻後又是暗罵一句。
他轉過頭看向聞永新,沉聲說道:
「我們被隔離了。」
聞永新的臉色在看到灰燼產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了十足的不詳感。
他雖然任務經歷不多,但同類型的任務沒少觀摩,眼前顯然是被拉入了另一世界中。
而任務開始一小時,直接讓他們與大部隊失聯,這一定不是一個友善的訊號。
聞永新第一次有了一種局促不安的緊張感,在深吸一口氣後,沉聲回應道:
「我們應該是被鬼盯上了,它一門心思要我們進入大樓。
去了大概率就是個死,可不去的話」
他轉回頭看向了茫茫大霧中的來處,從何處而來卻已然無法辨認。
這片灰燼世界的虛無,像是導致前因後果全部被掩埋,僅剩一棟孤樓。
牛洛表情痛苦地捏着雙手,他補出了後半句話:
「如果我們不去,就將徹底迷失在灰燼世界。」
局面一時間陷入了僵持和沉默之中。
對於他們二人而言,有太多的未知和茫然。
在什麼都不清楚的前提下,深入靈異場地,找到生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
盤旋在二人心頭的只剩一個問題:他們究竟是如何走到了這一步?
「你們磨磨唧唧幹什麼呢?走啊。」
農國豪還在催促,對於這兩個「搬家人員」一路上的鬼鬼祟祟,他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免疫。
他現在盤算着,就算這二人不幫忙搬家,但也必須要隨他上樓,整理房子。
看着農國豪鎮定自若的模樣,聞永新咬了咬牙說道:
「咱們跟他上去,先按照正常進行,看看新宅。」
二人就這樣隨着農國豪的指引,進入了這棟要命的大樓。
而在他們肉眼無法看到的位置,一個紅裙的身影也緊隨其後,飄浮而入。
她的閃過,仿佛是喚醒了整棟大樓的詭異。
在人耳、人眼聽不到,看不到的邊緣,像是颳起了一陣風,將大量的灰燼吹到了半空。
「你TM在逗我?這樓里還能供電?」
聞永新指着眼前的廢棄電梯,對農國豪破口大罵。
農國豪將棉襖的拉鏈拉開,雙手叉腰說道:
「我說你眼睛瞎了是吧,它不就在這擺着?」
「別吵別吵。」
牛洛拉過橫眉立目的聞永新,壓低了聲音悄悄問道:
「你看到的是一輛早就廢棄的電梯吧?」
「當然了!」
牛洛朝聞永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說道:
「那咱們倆沒錯,釣影路444號早就荒廢了,這裏瀰漫着灰燼和焦味。
我想,在店員們的眼睛裏,這是一棟鬼樓。
可農國豪的眼裏,卻是一個正常的世界。」
聞永新不滿地瞪了一眼農國豪,低聲說道:
「他是無神論者,看不見或許有規則上的道理。
但咱們不可能就這樣跟他走吧。」
農國豪還在那邊不住地聒噪,始終在一旁咒罵着。
牛洛的表現也充滿了憂慮,在沉默半晌後說道:
「走樓梯吧。
咱們先去0910房看看,說不定線索人物的家會有不同。」
這一幕,在季禮三次通靈中已經發生過,幾乎是一模一樣。
牛洛站在農國豪的後方,踩在了厚厚一層的灰塵上面,不斷朝着九樓進發。
他的大腦此刻正在飛速運轉,思考着那個折磨了他許久的問題。
「到底我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呢?」
他自問一路上謹小慎微,並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都沒有做事。
唯一的意外,就是鬼等車事件。
可那個事件,也隨着棄車從而擺脫,按理說早已結束。
那麼這個灰燼世界究竟是如何而來?
他一邊控制着自己的思想,一邊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這棟大樓的內部,其實並沒有多少火燒的痕跡,相反看起來還十分的「整潔」。
因為這裏的一切,還都保持着先前的模樣,僅僅只是多了灰塵而已。
「難道是進來的方式不對?」
由於灰燼世界出現的太過詭異和突然,導致他能分析的東西根本不多。
他甚至已經開始懷疑,是否與自己棄車而逃的舉動有關。
而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再一抬頭時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第七層,距離目的地僅剩兩層。
牛洛又捏了捏手指,緩解着內心的緊張。
而這一冷靜下來,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許久沒有聽到旁人的聲音。
前面的農國豪,正背對着他,一個勁兒地往前走,腳步沒停過。
而後面的聞永新不知道在幹什麼,竟然也始終沒再開過口。
聽着一段又一段,此起彼伏的腳步聲,牛洛的心裏開始發毛,他正欲轉過身時,卻忽然愣住了。
前方背對着自己的農國豪,這個男人的背影,怎麼這麼熟悉
熟悉得就像是他已經看過無數次一樣。
牛洛的腳步猛地停住了,他立馬把手按在欄杆上,不願意再繼續向上走。
而當他的腳步停住,卻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這走廊中的腳步聲,怎麼如此凌亂和複雜?
原本就只有三個人,現在他停了,聞永新也該停,那就應該只有農國豪一個人的腳步聲而已。
但現在落在他耳中的腳步聲,卻最少還有三個人!
牛洛不敢再走,他的喉頭顫抖,緊緊地盯着面前的背影。
詭異的一幕正發生在眼前,農國豪不斷向上,他自己沒有動,可二人之間的距離竟然沒有變化!
牛洛與農國豪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半米左右。
他甚至可以看到對方衣領下方掉落的一根頭髮,還隨着步伐而輕輕搖曳。
這說明農國豪是一定在行走的,但為什麼會造成如此詭異的一幕。
看着這個背影,牛洛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終於記起了什麼。
這個男人的背影,與鬼等車一家中的男人,何其相似!
「難道,我還沒有擺脫那次事件?」
牛洛驚恐地就要轉過頭去看一眼現在位於自己後方的到底還是不是聞永新。
然而當他身子轉到一半,卻又立馬僵硬。
因為他意識到了一個更加可怕的事情。
「如果我前面,是男人的背影,那麼我轉過身看到的,就應該是一張正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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