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魔方計劃,分兩步去走。作為一個魔方來言,找出六個固定塊固然難度很高。
但靳希專業對口,並且任務也有跡可循。只要將54個展廳移動次序、位置依次比對,結合魔方的運行規律。
以靳希的能力來看,大概率沒有問題。可第二步,真正付諸行動去拆掉六個固定塊,就太難了。
實際上,這個行動,本身就非常抽象。當一個三階魔方握在掌心時,手指的擺弄用力,拆出六個固定塊易如反掌。
可現在的情況是,整座博物館被靈異力量從六面體打成了54個平面展廳。
可對潼關而言,就算只要拆六個固定展廳即可,但也根本沒這能力。所以,他只能制定了這個看起來存在邏輯漏洞的計劃。
因為殺人成展廳,所以在六個固定展廳,破壞鬼物根源。表面看上去,有一定的道理,但如果細細品讀之下就會發現這是一個豪賭。
如果那六個固定展廳,並非是由鬼物殺人而變換的展廳,那麼潼關的這個計劃就必敗無疑。
這個計劃成立的最大前提,正是六大展廳必須是由鬼殺人造成!淺顯易懂的道理,格外明顯的漏洞,潼關不會想不到,但他沒有辦法。
除此之外,他再找不到另一個拆魔方的方法。若真的一步一步地去重新拼合魔方才是生路,這次任務根本就不可能規定三小時。
所以一貫優柔寡斷、追求謹慎的潼關,不得不摒棄原則,去賭一把。他要看一看自己是否將
「出題人」天海的想法猜透。只是這樣做的代價,將會是萬劫不復的。
「潼哥,且不說你最終能否成功,你怎麼除掉那六隻鬼?」洪福仍然對這個計劃報以懷疑,他面色為難地看向了潼關。
而潼關的表現仍然自然,仿佛心頭並沒有因後續的行動影響,慢慢從懷裏拿出了煙盒。
打火機發出的火光,將他的臉照的忽明忽暗,他輕飄飄地說道:「那六隻鬼只能待在各自主題展廳,你可以將其理解為是規則所限。但也可以理解為,它們是在躲避另外三隻自由獵殺鬼。」
「所以你是想將自由獵殺鬼引進六個固定展廳,借鬼殺鬼?」洪福問出這句話之後,又補充了一個疑問:「可你這樣,會死的」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流逝着,直到潼關這支煙終於吸完。
與此同時,靳希始終將頭低下,緊盯着面前的電腦。屏幕前的視頻,在以倍速划過,一旁的丁望舒早已看得頭腦發昏,選擇放棄。
只有靳希那雙明亮的眼眸,仍在處理着那複雜且海量的信息。甚至畫面上還分成了四塊區域,她正在倍速、分屏、同時檢索四大展廳。
如此做法自然是最為省時,但對於她來說也已經到了極限程度。才剛剛過去兩三分鐘,她的雙目已經滿是血絲,身軀僵硬繃緊,汗珠滴進眼角都必須忍住。
「瓷器館,第五展廳!」就在潼關轉過身時,靳希突然按下暫停鍵,彩色的屏幕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了潼關,重重點頭。潼關將燃燒到極限的煙頭丟在腳底踩滅後,輕聲說道:「先給我三個展廳,我處理它們的同時,你再給我後三個。」靳希不敢浪費時間,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又一次低下了頭。
潼關說完這話後,將備用手機從口袋中拿出來,一邊開機一邊說道:「折翼天使我和它打過交道,大致可以看出它的生路。同時它也是相當強悍的鬼物,應該可以應對六大展館鬼。就以它為主力,我去引它前往各個展館。」洪福眼見潼關將手機的攝像頭前置,又用兩截膠帶將其牢牢地綁定在胸口。
這一系列怪異舉動,讓他看得雲裏霧裏,不由得開口問道:「你這是」潼關低頭檢查了一下手機是否牢靠,又擦了擦攝像頭,輕聲解釋道:「還記得丁望舒被襲擊那時嗎?她是先看見折翼天使,後面臨襲擊。實際上若不是陳文施救,這隻鬼看起來的確像是無解殺人。包括我與靳希下樓時遭遇它的經歷,我發現當折翼天使背對你時,你並不會死。」
「所以,折翼天使的生路是不與它直面相對?」洪福對此猜測道。潼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回答道:「準確來講,是不可直視。」
「那麼」
「那麼我要先與折翼天使接觸,讓它對我進行標記,而後刺瞎雙眼。如此一來,它就無法對我出手,並且會一路追殺我。這樣,我就有了單方面對摺翼天使的殺戮豁免權,並帶着它走進一個又一個主題展館。」潼關這番話說的輕鬆,可洪福聽後卻冷汗連連。
選擇折翼天使無可厚非,它的實力強悍,身份特殊,並且是目前唯一確定可進入其他展廳的自由獵殺鬼。
但潼關的操作方式未免太過驚人,任務還遠沒到結束之時,他就要犧牲雙眼。
洪福不禁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沉聲問道:「潼哥我再問一句,你真的對這個計劃有足夠信心嗎?」此話一出,就代表了洪福的立場。
他並不看好潼關的計劃,儘管這已經是山窮水盡後的唯一辦法。但潼關失敗的成本太高太高,失去視力的他一旦行動失敗,必然會率先身死。
潼關一死,估計他們這些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不過潼關對此卻展現了前所未有的堅定,甚至並沒有理睬洪福的質問,滑動着手機繼續說自己的計劃:「我們現在開始保持視頻狀態,手機我會靜音,你那邊隨意。無線耳麥的公共頻道仍然開啟,我需要你在行動之中,做我的導航。包括靳希,你的進展也必須要快。一旦我開始了這個計劃,你那邊必須要保證跟進,否則就前功盡棄了。」潼關言簡意賅,明確了事態的重要性,同時也表明自己堅決的態度。
分別看向洪福與靳希時,他的眼神中除了平和之外,毫無情緒。洪福沉默了,他看出潼關是有些事情在隱瞞。
自從潼關從地下四層回來後,仿佛做事風格變得捉摸不定。潼關的變化,根源很可能是在方慎言。
這二人之間,是否發生了某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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