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書中大反派 第1002章 一段旅途的終點

    第1002章 一段旅途的終點

    三年後。

    初春。

    大漢,樂安府。

    「相公!你快一些!」

    一輛馬車停在院外,翠兒回頭喊了一聲,聲音清脆。

    很快,賀景便笑呵呵的從院中走了出來,手裏還提着一個不大的包袱。

    三年前,魏長天走後不久,兩人便成了婚。

    不論賀家如何反對,賀景仍力排眾議,娶翠兒做了正妻。

    而再之後,他便在御試中金榜題名,中了進士,並且「破例」得以回到老家樂安府為官。

    為官的三年賀景兢兢業業、一心為民,深得百姓愛戴。

    再加上蘇啟知道他與魏長天好似有些關係,因此便在今年開春時又一次破格將他提拔為戶部左侍郎,擇日入京上任。

    僅僅三年時間,便從一個普通舉人便成了從三品的京官,賀景的官途可謂是一路暢通,前所未有。

    而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所以便並未着急入京就職,而是打算在此之前先與翠兒一道去一趟蜀州。

    一是成婚三年,他一直忙於公事,鮮有時間陪翠兒遊山玩水,這次便算是補上了。

    二是想要去拜訪一下魏長天,當面道出心中感謝。

    「禮物可都已裝好了?」

    扶着翠兒上了馬車,賀景小聲問道:「還有陛下托我給魏公子捎去的信,沒忘記吧?」

    「放心吧,都放好了的。」

    翠兒掩嘴笑道:「我又不是那般粗心大意之人。」

    「那就好那就好。」

    賀景輕輕拉過翠兒的手:「翠兒,這三年辛苦你了,這次我們便一路遊山玩水,好好看一看這天下美景。」

    「嗯,都依相公的。」

    翠兒幸福的笑了笑,旋即又有些期待的小聲感慨:「相公,你說時間怎得過的這樣快,竟這就過去三年了。」

    「有時我閒來無事想起,總覺得魏公子仿佛便是昨日才走的呢。」

    「也不知道魏公子現在過得如何,樂安這邊總是打聽不到太多消息。」

    「對了,聽說京城那邊也已有報紙了?」

    「等咱們搬去京城之後呀,我怎麼也要日日買來看看有無與魏公子有關的事」

    「.」

    馬車緩緩駛動,載着賀景與翠兒駛出了樂安府城,向着東邊而去。

    經過三年前的一陣動盪後,大漢的政權現如今已十分穩定,百姓也得以安居樂業,一切都恢復到了大乾時的繁榮。

    雖然有不少人仍不認同大漢的「合法性」,甚至仍覺得自己是大乾人。

    但最起碼,有蘇啟這樣一個「一切為民着想」的皇帝,大家卻也實在找不到太多復辟舊朝的理由。

    沒錯,蘇啟延續了他做臨川府尹時的作風,應該是當今天下最體恤臣民的一位皇帝了。

    而這其實也正是魏長天當初會選擇蘇啟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只不過他從未與別人講過罷了。

    一個月後,賀景與翠兒一路邊走邊玩,離開大漢,經過大楚,進入了新奉地界,一個名為「成建」的邊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前極少這樣連續奔波的緣故,入城的當日,賀景就染上了風寒。

    問過客棧夥計之後,翠兒得知城中最好的醫館叫「濟世堂」,便立刻坐車去給賀景抓藥。

    而濟世堂外人來人往的景象也表明客棧夥計說的沒錯,這座醫館在成建城中好像確實挺受百姓信賴的。

    「夫人,這裏人多,您不如在車上稍等片刻,小的去給老爺抓藥便是。」

    停好馬車,車夫見這濟世堂內外竟有這麼多人,不免擔心翠兒一個女子容易遭人衝撞。

    翠兒也有這方面的擔憂,便點了點頭,看着車夫快步走進了醫館。

    「人參一錢!天麻兩錢!山楂五枚.」

    「你拿好,記得每日煎服兩次,五日後再來拿藥.」

    「多謝李姑娘!這是俺上次替老母拿藥欠下的二十文,這次給您送來了.」

    「無妨,你若是手頭不寬裕便再賒幾日,不打緊.」

    「哪能呢!俺欠誰也不能欠李姑娘您的錢!要遭天打雷劈的!」

    「好,那我就收下十文,剩下十文你拿回去今年多買些麥種」

    「.」

    「哎呀,李姑娘真是心善啊!長得也跟天仙似的!能在濟世堂行醫真是咱們成建城的福分啊!」

    「誰說不是呢!就是也不知道李姑娘為啥不願嫁人,此前那麼多人來給她說媒,聽說全都被她婉拒了。」

    「可能李姑娘已有意中人了吧。」

    「但也沒見李姑娘跟哪個男子走得近啊。」

    「好了好了,別說了,到你了.」

    竊竊私語迴蕩在前堂,雖然此時有好幾人都在坐診,但唯有李梧桐面前的隊排得最長。

    而那車夫初來乍到,自然便以為是這個長相姣好的女子醫術最佳,便也排在了隊尾,足足等了兩刻鐘才輪到他。

    「姑娘,我家老爺染了風寒,想抓一方治風寒的藥。」

    第一次見女子坐診,車夫也不知道該咋稱呼李梧桐,剛剛又聽說後者沒有嫁人,於是乾脆叫做了「姑娘」。

    而李梧桐也沒在意,仔細詢問了一下病症後,便衝着身後的藥房喊道:

    「麻黃二錢!桂枝四錢!防風、白芷、川烏各一錢.」

    很快,包好的藥包自藥房傳到前堂,李梧桐交到車夫手中,輕聲說道:

    「給你家老爺慢火煎服,每日服兩次,三日之內應當便好了。」

    「多謝姑娘。」

    車夫趕忙接過藥包:「不知這副藥多少銀子?」

    「三十文。」

    「好嗯?三十文?」

    掏錢的手一頓,車夫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

    他此前也經常做一些抓藥的瑣事,因此對各種常見藥材的價格有個大概的了解。

    所以.這也太便宜了吧?

    「姑娘,怎得只收三十文?這藥怕不是用的陳藥吧?」

    皺了皺眉,車夫當即皺眉道:「姑娘,我家老爺不差銀子,你只管配最貴的新藥便是,不必.」

    「你說什麼呢!」

    不滿的嚷嚷聲自身後傳來,還沒等李梧桐解釋,便有人憤憤的打抱不平道:

    「哼!你跟你老爺都不是成建府人吧!」

    「整個成建府誰人不知濟世堂從不用陳藥!誰人不知李姑娘菩薩心腸!」

    「我看你就是討打!」

    「還不趕緊給李姑娘賠罪!」

    「對!趕緊給李姑娘賠罪!否則我們饒不了你!」

    「.」

    一瞬間,一群人便圍攏上來,群情激奮的要車夫道歉。

    後者哪裏見過這等場面,又哪裏知道這個女大夫竟在這成建城如此受人愛戴,不由得直接愣在了當場。

    好在李梧桐很快就站出來替他解了圍,這才避免了事態進一步惡化。

    而就在濟世堂里的這場小風波逐漸平息之時,屋外的翠兒卻突然跑下馬車,追上了一個身着粉裙的女子,氣喘吁吁的喊道:

    「這、這位姑娘!等一下!」

    「.」

    停步回頭,當看到翠兒的一剎那,粉裙女子的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驚訝。

    說實話,眼下換做是誰估計也會驚訝。

    畢竟兩人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這位姑娘.」

    輕輕調整了一下呼吸,翠兒走近了一點。

    她剛剛等在車上無聊,便掀開車簾看街上的行人。

    結果沒曾想竟就看到了這樣一個與自己長得十分相似的女子。

    一下子記起三年前發生的事,翠兒立刻便下車追了上來。

    不過現在等她真的追到這粉裙女子之後,一時間卻又不知該說點什麼,最後便乾脆一咬牙直接問道:

    「敢問姑娘.可是姓尤?」

    「.」

    雙眼驀然瞪大,粉裙女子的表情立刻變得無比警惕,深深看了翠兒一眼後竟直接轉頭就走入了一條小巷。

    翠兒愣了一下,趕忙追過去。

    可等她站在巷口時,巷中卻已不見一個人影了。

    茫然的站在原地,翠兒不知道那女子為何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很明顯,就後者的反應來看,她確實應當姓尤。

    至於是不是魏長天在找的那位尤姑娘,翠兒不得而知,更不明白對方為啥會跑。

    總之現在人確實是已經不見了。

    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翠兒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開。

    不過就在臨走之前,她還是大聲衝着空蕩蕩的小巷喊了一句——

    「尤姑娘!魏公子一直在找你!」

    「.」

    三天後,賀景的風寒好了,他與翠兒便也離開了成建城。

    關於粉裙女子的事,翠兒自然與賀景講了。

    賀景也拿不準前者究竟是不是那位「尤姑娘」,便詢問翠兒還有無注意到別的細節。

    翠兒回憶半天,最後才想起那女子發間好似戴着一根桃花簪子。

    賀景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將此事記在心裏,打算等到了蜀州後告訴魏長天。

    就這樣,兩人又向東行了半個多月,終於在三月初的時候離開了新奉,跨過蟒河和一片戈壁,進入了大寧的原州地界。

    五年前「原州城慘案」因為太過慘烈,故而兩人都早有耳聞。

    而現在五年時間過去了,原州城仍舊是一片廢墟,只是平日裏偶有大寧百姓會來此悼念在那場慘劇中逝去的親友。

    不過距離原州城不遠的平江縣倒是越發熱鬧,成為了大寧西疆距離新奉最近的一座邊城。

    「相公,我原本以為這平江離着原州城這樣近,百姓都不敢留在這裏呢。」

    與賀景並肩走在長街上,翠兒笑着說道:「想不到竟這樣熱鬧。」

    「哈哈,想來是因為原州城被毀之後,此城便成了於大寧與新奉之間往來商隊落腳之處的緣故。」

    賀景不愧是中過進士、當過官的人,立馬便道出了其中關鍵:「自古以來哪裏多商哪裏便熱鬧,如今五國間通商密切,平江能有此繁華便也不奇怪了。」

    「啊,原來如此.」

    翠兒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看向賀景的眼神也更加崇拜。

    而就在此時,後者卻突然停下步子,好似在仔細聽着什麼。

    「相公,怎麼了?」

    翠兒疑惑的向路邊看去,這才發現不遠處有一間小小的學堂。

    刻有「致知」二字的木匾在陽光下泛着淡淡金光,木窗敞開着,隱隱有孩童的讀書聲自當中飄出。

    「是魏公子作的春江花月夜。」

    抖了抖衣袖,賀景輕聲說道:「想來先生正在教詩律。」

    「哇,魏公子真厲害,作的詩竟連這樣的小學堂都在教。」

    翠兒不是文人,當然不知道魏長天如今在天下詩壇的地位,因此聽賀景這麼說不禁大為驚訝。

    另一邊賀景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笑了笑,然後便與翠兒走過學堂大門,繼續去游賞這平江城的風土人情了。

    很快,兩人就這樣慢慢走遠。

    而與此同時,名為致知的小學堂里,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男童則正有些崇拜的與同伴小聲感慨道:

    「喂,這魏長天好生厲害啊,咱們背的詩里我覺得屬他作的最好!」

    「聽我娘說這個魏長天不光作詩厲害,打架也厲害的很呢!」

    「我還聽說皇上都要聽他的呢!」

    「真的麼?那他一定很聰明了!」

    「這還用你說,就是不知道他跟先生誰更聰明一些。」

    「我覺得是先生。」

    「我覺得先生或許不如他.」

    「.」

    竊竊私語中夾雜在背書聲中,有清風過窗,拂動堂中孩童垂髫。

    而那「先生」便就坐在一面屏風之前,手中捧着一本古書,表情溫和平靜。

    既然孩童們會拿此人與魏長天作比,就說明在孩子們心中此人的才智極高。

    事實也確實如此。

    這致知書堂才開張不過三年,規模也很小,但送來的孩童學的總要比別家書堂的好上許多。

    甚至有時有孩童家中遇到些麻煩事,他只用三言兩語便能令人茅塞頓開,只要按他說的辦,什麼問題便都能迎刃而解。

    如此一來,這個年紀並不大、估計只有而立之年的先生便也被很多名門大戶看中了。

    有人想請他來府上給自家子女做私教先生。

    有人想請他做謀士。

    還有人想與他合夥做生意,本錢不需他出一分一毫。

    毫無疑問,以上這些不論哪一個,賺的錢、收穫的名聲勢必都要比在這裏開學堂來得多。

    但這人卻統統回絕了,三年間就守着這小學堂教書育人。

    哦,他還娶了一個很普通的娘子。

    是城裏一戶尋常人家的姑娘。

    長相算不上出眾,身段談不上玲瓏,更沒有與他相匹配的學識。

    不過為人和善、踏實本分。

    更關鍵的是,姑娘待他很好。

    「相公,下堂了麼?」

    門帘輕輕掀開,一身布衣的女子探進一個腦袋,小聲說道:「子時了,該吃午飯了。」

    「師娘好!」

    「師娘!」

    「見過師娘!」


    還未等先生開口,堂中孩童便嚷嚷作一團,看得出對這位師娘很是喜愛。

    而那先生也笑着擺了擺手,孩童們立刻丟下書本,飛也似的跑出了學堂。

    「哦!下堂啦!」

    「回家吃飯嘍!」

    「.」

    跟一群脫了韁的小馬似的,不多時,堂中便只剩一男一女兩人。

    「相公,快趁熱吃吧。」

    「你最近幾日咳嗽的又厲害了,我便熬了些梨粥」

    一面說着話,一面從食盒裏取出一隻小瓦罐,幾碟小菜。

    飯菜的香味縈繞在空氣里,正午溫暖的陽光正愜意。

    「好。」

    先生笑了笑,盛了一碗粥先擺在女子面前,然後才給自己又盛了一碗。

    兩人相對坐着,一面閒聊幾句家常,一面喝粥吃菜,清風翻動書頁,有貨郎在窗外街上叫賣,遠近的聲音里滿是人間煙火。

    如果要形容一下這幅「夫妻恩愛」的場面,那男人無疑一口氣便能說出許多典故和成語。

    而女子沒讀過書,估計是說不出來的。

    不過她卻知道自己早已認準了眼前這個男人,所以才會心甘情願的對後者好。

    哪怕男人從未告訴她自己來自何處,曾經又做過何等驚天動地的事

    三月鶯飛草長,早稻已冒出了綠油油的嫩尖。

    馬車不快不慢的行駛在平整的官道上,兩側儘是綠油油的稻田。

    灌渠將遠處的河水引至地頭,一個個古怪的鋼鐵「小屋」冒着騰騰熱氣,在「轟隆隆」的響聲中又將灌渠之水引入稻田,看得坐在車中的翠兒大感驚奇。

    離開大漢兩個月,她與賀景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大蜀蜀州。

    而一入蜀地,沿途所見之景便與別處大不相同,其中最新奇的便要屬這些能引灌渠之水的「鐵屋子」了。

    「相公,這都是些什麼呀?」

    趴在車窗邊,翠兒愣愣的問道:「怎得在別處從未見過呢?」

    「應當叫做蒸汽機。」

    賀景估計此前聽說過蒸汽機,所以眼下倒是能說出名字。

    不過他畢竟沒見過實物,故而其實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何作用。

    「想來便如風車一般,是作抽水灌溉之用的吧。」

    「蒸汽機」

    翠兒還是不解:「可此刻明明無風,這蒸汽機為何還能引水?」

    「這我就不知了。」

    賀景誠實的搖搖頭,由衷感慨道:「總之大蜀有魏公子在,出現何等神奇之物都不奇怪。」

    「嗯,大蜀百姓的日子一定過的都很好。」

    翠兒點了點頭,落下車簾:「最起碼有了這些鐵屋子,耕種時便不需再那般勞累,也不必怕遇到旱災了。」

    「是啊。」

    賀景視線遠眺,一座氣勢雄偉的古城輪廓便出現在了目光盡頭。

    此刻時間尚早,太陽還未完全升起。

    可哪怕便是在這朦朧的晨光里,蜀州城卻也仿佛散發着令人嚮往的活力與新鮮。

    翠兒說的沒錯。

    現如今,大蜀百姓的日子確實過的很好。

    而至於這個「好」究竟「好」到了什麼程度.或許從現在大蜀民間流傳的一句俗語之中可以窺見一二。

    耕種不必再問天,行商不必再拜官,修行不必再求仙。

    蜀州城,未央宮,金鑾殿。

    「.陛下,關於第一條鐵路修建一事,微臣的意見便是如此。」

    「還請陛下儘早定奪。」

    金頂玉柱,重檐九脊。

    近百朝官手捧笏板立於殿中,端莊華貴的寧玉珂坐於龍台之上。

    身為大蜀宰相的游文宗剛剛進行完「總結髮言」,其中最重要的便屬「修建鐵路」一事。

    如今天工局已經製造出了以蒸汽機為動力的「火車」。

    那麼接下來自然便是修建鐵軌,正式將這種新型交通工具推廣開來。

    修建鐵軌並不難。

    但考慮到各方面的因素,這第一條鐵軌的「規劃路線」卻尤為關鍵。

    游文宗建議的路線是從蜀州城至大同城,剛剛也列舉了許多這麼做的好處。

    不過這事兒肯定最終還是要寧玉珂拿主意。

    只是後者思忖了片刻,竟緩緩說道:

    「游大人,此事關係重大,還是待朕先問過夫君他之後再說罷。」

    問過夫君再說

    身為女帝、大蜀的最高統治者,寧玉珂這話怎麼聽怎麼奇怪。

    但游文宗居然絲毫沒有驚訝,道過一聲「微臣明白」後便躬身退回了隊伍。

    其它朝臣也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似乎對寧玉珂剛剛說的話早已見怪不怪了

    「還有無奏事者?」

    「無事退朝!」

    在小太監的喊聲中,寧玉珂起身走下龍台,繞過一道屏風便消失不見了。

    一眾朝臣也紛紛走出金鑾殿,三五成群的一邊說話,一邊往內宮外走去。

    而就在眾人還未走下那長長的漢白玉長階之時,宮外,一道肉眼可見的白色光柱卻突然沖天而起,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是.」

    文官們大都一臉茫然,看着光柱的方向愣住了。

    不過武官們卻是平靜許多,立馬便有人解釋道:

    「諸位大人不必驚慌,此乃突破二品境所引動的異象,很快便會消散的。」

    「嗯?這麼說是城中有人突破二品了?」

    「沒錯,從這方位來看應當是魏公子府上。」

    「啊,想來應是魏公子的哪位門客吧。」

    「哈哈哈!大幸!大幸啊!」

    「.」

    心情從緊張變得放鬆,一群朝臣抬頭看着光柱消散,然後便各自忙碌去了。

    既然是魏府之中有人突破,那就沒啥好擔心的。

    不過他們猜的卻也並非全對。

    這股光柱確實是自魏府而起,只是突破之人卻不是魏長天的門客。

    而是

    「師、師父.」

    身處人群中央,阿春怯怯的捏着手指,有些緊張的看向魏長天。

    「我、我好像二品了.」

    「.」

    表情一僵,跟看外星人一樣看着阿春,魏長天好半天后才幹咳一聲道:

    「咳,不錯。」

    「不過終究還是比為師當年稍慢了一些.」

    這話一出,阿春倒是沒有任何質疑,反倒是一旁的眾人紛紛翻起了白眼。

    「沁兒妹妹,你說相公怎得這樣不要臉呢?」

    「柳詩姐姐,相公他不一直都是這樣子麼?瑤兒姐姐,你說是不是?」

    「啊?我、我覺得相公還好啊.」

    「鵝鵝鵝!靜瑤你呀!每次都不敢說相公的不是!我也覺得相公他臉皮厚的很呢!」

    「是吧!婉兒姐姐你也這樣覺得的!對吧!」

    「可不是麼!就拿前幾天來說,他非要我穿那什麼絲襪.沁兒,你臉紅什麼?」

    「啊,我、我也穿了.」

    「唔?什麼顏色的?」

    「白、白色的」

    「是麼?我是黑色的.柳詩,你是不是也穿過?」

    「我呀?我三四年前就經常穿了。」

    「啊?」

    「.」

    莫名其妙的,話題就轉移到了奇怪的方面上來,聽得一旁騎着大黑狗的魏巧玲一臉疑惑,似乎想要問問「絲襪」究竟是什麼。

    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呢,表情無比尷尬的魏長天便先一步擺手打斷道:

    「咳!都別在這兒圍着了!回屋去吧!」

    「哦。」

    眾女皆笑盈盈的投來一個眼神,然後便人手領着一個娃走出了後院。

    「呼」

    見眾人離開,魏長天這才輕輕鬆了口氣,又一次看向已然是二品武人的阿春。

    「阿春。」

    「師父我在!」

    「嗯,你現在既然已是二品,那為師便也該傳授給你幾門厲害的招式防身了。」

    「此劍法名為落穹,玄奧無比,想當年以為師這般天資也用了三天才融會貫通。」

    「哇!師父都用了三天麼!那這劍法一定很厲害了!」

    「哼,自然是厲害無比,看好了!」

    「.」

    劍影上下翻飛,不經意間斬落了幾片樹上綠葉。

    清風從湛藍的天穹落下,將葉片高高吹起,送到了魏府門外一輛停着的馬車旁。

    賀景和翠兒鑽下馬車,看着門匾上的「魏府」二字,猶豫了一下便欲去敲門。

    然而還未等他們摸到門環,身後便先一步傳來了一個驚訝的聲音。

    「賀公子?翠兒姑娘?」

    「嗯?」

    二人聞聲回頭看去,便見就在幾步開外同樣站着一男一女。

    男子很臉生,此前從未見過。

    不過說話的那女子卻是有些眼熟。

    「真的是你們啊!」

    走近一步,李子木笑着解釋道:「賀公子,翠兒姑娘,此前我曾隨魏公子去過大乾京城,當時見過你們一次的。」

    「啊!」

    經李子木一提醒,賀景和翠兒立刻便想起了當初跟在魏長天身邊,除了楊柳詩之外的另一個女子。

    「原來如此,一時未能認出,還望姑娘莫怪。」

    趕忙沖李子木拱了拱手,賀景小聲試探道:「不知姑娘.」

    「我姓李。」

    李子木笑着自我介紹一句,又扭頭看向身邊的男子:「這是我的相公。」

    「湯塵。」

    男子也笑了笑,及時報出自己的名字。

    賀景不敢怠慢,馬上又一次拱手:「啊,鄙人賀景,見過湯公子。」

    湯塵亦拱手回禮:「賀公子客氣了.」

    「.」

    三年過去,湯塵娶了李子木。

    而其他尚且活着的天道之子的生活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沈然回了大黎,成為了魁星學宮的領袖。

    許全跟支離跑去遊歷天下了,前幾天還剛傳信回來說到了白殿。

    楚安逃過了追殺,如今便與秦荷一同生活在蜀州城。

    還有那個排名第一,但此前從未露過面的葉玄,聽說已經成為了當今世上除魏長天外最耀眼的年輕一輩.

    綠葉悠悠蕩落在地,府門外的四人客套了一陣,李子木便搞清楚了賀景與翠兒此番來蜀州的用意。

    先將兩人引入府內正廳坐下,她立刻便去通知了魏長天。

    然後沒過多大一會兒,後者爽朗的笑聲便由遠及近飄了過來。

    「哈哈哈!賀兄!翠兒姑娘!好久不見!」

    「魏公子!」

    「.」

    有些激動的站起身,賀景和翠兒再一次見到了這個熟悉的男人,也宣告着他們此番橫跨萬里的旅程終於抵達了終點。

    笑聲響起在屋中,隨風盪出窗縫,捲起地上的綠葉,將後者送回了枝頭。

    年輪繞過一圈一圈,春夏換過幾次秋冬。

    這六年間發生的一切便就如同一個既盪氣迴腸、又尋常平淡的故事。

    有未休的愛恨,有闌珊處的回首,有日月與星辰,有青絲和白髮。

    不過就像賀景和翠兒的這趟旅程一樣,雖然來到了蜀州,見到了魏長天,但他們的生活其實並沒有結束。

    因此,時間的長河也依然會繼續流淌。

    這樣看來,這看似波瀾壯闊的六年,仿佛便也只是一勺浪花,一段回不去的過往。

    至於這六年於這個世界意味着什麼,身處其中的人可能很難講的清楚,或許要留給後人去評述了。

    不過對魏長天個人來說,在故事開始之前,他是孤獨、自私、淡漠的。

    而到了故事的最後,他最起碼已經懂得了什麼是愛,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感激。

    一朵浪花不論濺起多高,真正賦予它意義的,終究還是承載它的河海。

    所以,平凡也好、平庸也罷,不管能不能看得到未來,總還是要繼續向前的。

    畢竟路還很長,新的故事還沒開始呢。

    「賀兄,翠兒姑娘。」

    「這一路行來,辛苦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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