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相擊,金鳴之聲直刺耳膜,一招過後,七尋未動,而扶搖則被刀意和刀劍相擊之力,反震的退了三步才停下。
扶搖大驚。
昊天亦一臉震驚之色,看着七尋, 好強的刀意!
扶搖怒道:「鼠輩,竟然隱藏修為!」
七尋挑眉,玉流川嗤笑:「兩位是哪界修士?我竟從來不知道,原來你們界域,竟然沒有越階而戰的強者?打不過,便只能是別人隱藏了修為?我小師叔光明磊落,何必隱藏?」
七尋要不是手中拿刀, 都想擺擺手,不至於不至於, 其實扮豬吃老虎這事,我還挺愛乾的。
扶搖又怒又羞,她長這麼大,作為靈韻宮的一代聖女,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更不相信,她竟然拿一個師武沒有辦法。
正要舉劍再次撕殺,卻被昊天聖子攔了:「扶搖聖女,我們被煉境選中,本為歷練, 提升修為,何必打生打死?不若給我個面子?我聽說扶搖聖女需要雷擊木融劍, 之前在雷城之中,我有幸在玲瓏閣購買了一截,足夠融劍所需, 若扶搖聖女能就此放下與那兩位道友的誤會, 那截雷擊木,我便贈與聖女,如何?」
扶搖雖恨七尋,但也知道,她未必真的能打贏,何況,七尋的身邊,還站着個與她同為宗師境的男修,昊天給她台階,哪怕萬般不願,也只能安慰自己了,為了雷擊木,她便放過那賤婢吧。
見她冷着臉點了點頭,昊天一笑,把雷擊木以靈力相托,送到扶搖手中,又對七尋和玉流川笑道:「兩位,就此罷手如何?不打不相識,兩位氣度不凡,在下一見如故, 卻不知是哪界道友?」
七尋其實挺想打一架的,一直和玉流川對戰,彼此的套路都熟了,砍的再狠,也不比和陌生強者打一架來的感悟多。
不過,既然這架打不成了,她也不勉強。
但當好朋友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只因為她路過,看了一眼,便要挖了她的眼,不只罵她,還要殺她,這種缺少對生命最碼的敬畏的人,還是遠着此,彼此成為陌路的好。
玉流川顯然知道他小師叔是什麼人,哼了一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昊天皺眉,他也是見這二人不凡,方才折節相交,不想此人竟然半分不給面子,心中已然不悅:「道友何出此言?」
玉流川冷笑:「修士殺人,不足為奇,但死於我劍下之人,從無冤魂。僅因我與小師叔路過,那女修不只漫罵,竟還下死手,若我小師叔當真是一般武師,此時焉有命在?身為劍修,恃強凌弱,為吾輩不恥。我小師叔說過,強者之劍,只向更強者!」
七尋訝然,她這在外人面前不愛開口的好大侄,今天話有點多。
既然不想做朋友,廢話那麼幹嘛?七尋抱過八白,直接叫走玉流川:「走吧。」
昊天卻聽了玉流川那句「劍修之劍,只向更強者」,怔在那裏。
等回過神來,便見七尋和玉流川已經走遠。
而扶搖剛是站在那裏,面色羞憤。
昊天看着走遠的二人,默了默,才問扶搖:「你剛才對那位武師出劍時,可曾感受到規則壓制?」
扶搖冷冷看了他一眼:「若感受到壓制,我豈會全力出手?」
「也就是說,此境規則判斷,她的實力並不下於你?」
扶搖未作聲,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若非忌憚那二人的實力,她豈會輕易讓那兩人離開?還真當是你昊天的面子,還有那一截雷擊木?
扶搖冷笑一聲,亦不再與昊天糾纏,畢竟得昊天的雷擊木,他二人的賬,以後有機會再算,便轉身進了靈獸車,徑自離開。
昊天看着遠去的靈獸車和七尋二人離開的方向,神色莫測。
感覺不到昊天和扶搖的氣息了,而雷域不能隨便放開神識探查,玉流川放心說話,問七尋:「小師叔,你為何從不輕易殺人?」
之前在重力原,遇上打劫的,只要不想要他們命的,小師叔也基本上不下死手。被他二人殺的那幾人,皆是窮兇惡極之徒。
之前遇上的那位聖女,若小師叔是正常修士,只怕早就生死相搏。
七尋笑了笑,總不能說,上輩子受過的教育,還有她曾經的身份,原是生命的守護者吧。對她而言,每一個生命,只要不是死罪者,都值得被珍惜
和守護。
有些堅持,時過境遷,總顯得那麼不合時宜的可笑。
然而人總當有一份自己的信仰。
信仰不可輕移。
「也許你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便是別人魂牽夢縈卻一生無法相見之人。每想到這一點,我就覺得,只要不死該死之人,他人的生命,亦當珍惜。因為他們也是別人的兒女父母戀人,若消失了,總會有人傷心。」
前世父親去世那段時間,她幾乎從來不去想他,因為只要一想到那個人消失了,不見了,世間再也沒有他了,她便覺得,自己如同被困在黑暗之中,打不到路,尋不着人,無法呼吸。
那是她真正意識到,生命存在的意義的開始。
玉流川:......
強悍的刀修小師叔,竟然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聽過的最溫柔的一句話了。
他雖從來不輕易殺人,但和尊重生命無關,不過是他有他的底線和堅持。
他又不是魔修,對殺人這件事本身沒有興趣而已。
正感概着,兩人迎面遇上一行宗師境修士,看到帶着面具抱着貓的七尋和玉流川,幾人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呦,一個小武師,竟然能走到這裏,倒是有些本事,老大,這種人,一般都是宗門天才,想必身上有不少好東西。」
被叫老大的青年哈哈大笑:「有道理!」
幾人說知間,以圍剿之勢,包圍了七尋和玉流川。
七尋:......打臉來的如此之快!
正說着尊重生命呢,就來幾個送命的。
七尋嘆氣,問玉流川:「不是說雷域修士不多,被紅衣魔王霍霍了一造,大家都老實了,現在這裏挺安全的嗎?」
怎麼先是遇上逼王和逼王妃,現在又遇上打劫的?
還能不能好好修煉了?
玉流川也嘆氣:「大概小師叔你看起來太弱了,所以,你懂的。」
七尋:......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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