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他就那麼好啊,你和我媽都對他放心成這樣。讀字閣 www.duzige.com」關杳哼了哼說。
「他不好能讓你喜歡上?」程國棟看得很明白。
「那倒是。」關杳嘴角上翹,心裏縈繞着絲絲甜意。
程聞扭過頭沒眼看她的樣子,老實說,他以前心目中宛若女神一般的溫柔大姐姐越發遙遠,眼前這個他都快不認識了。
關杳嘴上說着要和方一枚坦白,猶豫再三想要開口最後都沒能,程聞看着她的樣子都替她着急。
廚房裏,關杳和周聿懷在洗碗。
「唉,話到嘴邊說不出來,憋悶死了。」她嘆息一聲說道。
周聿懷泡在水裏的手瑩白,骨節分明,極為好看。
「杳杳,我來說吧。」
「別了吧,還是我親口告訴她,以示誠意。」關杳愁眉苦臉地說。
周聿懷眉心微皺,「可是你」看着她苦惱的樣子他不開心。
「沒事,我斟酌一下用詞,想想怎麼跟她說。」關杳撇了撇嘴說。
「好了周醫生,現在不是你表現擔當的時候,是我這個女兒該做的事情。」她輕勾起嘴角。
「你繼續洗碗吧,我去找我媽。」關杳甩了甩手上的水,拿過布擦乾。
周聿懷頓了頓,「要是挨打的話我替你受着。」
關杳莞爾一笑,「嗯,要是她真的要打我我就躲你後面。」
「叫我一聲就是。」周聿懷眸色清淺,他倒是想一起去面對,可是眼前的這堆碗阻擋了他。
關杳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心洗碗,那是我媽,我了解,她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說完她轉身去了客廳,背影看起來有幾分悲壯的意味。
方一枚女士在她的房裏,關杳敲了敲門走進去。
「媽,你在做什麼?」她探出腦袋問道。
「啊,在看照片。」方一枚好像摸了下眼角,合上了手裏的相冊。
關杳瞥見了那本封面泛黃的相冊,印象里她只見過幾次,因為她媽一般不把它拿出來,她心裏閃過幾絲狐疑。
「我記得裏面還有不少我小時候的照片吧,都是我爸拍的。」關杳頓了下坦然地說。
「嗯,他就愛給你拍照,什麼事情都想要記錄一下。」方一枚神情有些恍惚,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
「今天女兒脆生生的叫了他爸爸,參加幼兒園的表演在舞台上很讓他驕傲。在外面野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上留了個疤,杳杳哭着跟他說不好看,他只好哄着她說這是勇氣的象徵。女兒坐在她肩上去摘枝頭的桂花,灑在他的頭髮間說這是她給的禮物。又跑出去跟宋晉那個小子玩了,這個小子他看不太順眼,總覺得他以後會搶走自家的嬌嬌」她的聲音很奇怪,似是懷念,又似是怨懟,最後都歸於平靜。
關杳沒出聲,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打擾她。
「杳杳,你過來。」方一枚回神,朝她招了招手。
關杳眨了眨靈動的眸子,走到她身旁。
「杳杳,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應該對我說。」方一枚神色淡然地問她,給關杳一種自己的心思被她看透的錯覺。
「啊」關杳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張了張嘴無言。
方一枚看着她不說話,似乎是在等待她先開口。
關杳默了默,大概也看出了幾分不對勁。
「你知道了?」她咂舌問道。
「你指什麼?是你跟小周談戀愛的事情,還是說你瞞着我這麼久?」方一枚淡淡的反問一句。
關杳抿着唇拉住了她的手,「媽,其實我也很想說的,就是老是找不到恰當的時機。」
「在你眼裏你媽我是不明事理的人嗎?」方一枚氣惱,用力在她腦門上戳了戳。
「當然不是,我的媽媽最是深明大義了。」關杳語速很快地說,求生欲上線。
「那你倒是好好跟我說說,為什麼要瞞着?」方一枚垂眸看着她目光沉靜地問。
「我」關杳憋不住一個理由了,「媽,我瞞着你縱然是我不對,但是我當時還沒理清頭緒,哪裏敢貿貿然就跟你們說我找男朋友了,要是回頭分手了你豈不是要失望。」她小聲的嘟囔道。
「人小周那麼好,你還想着跟他分手。關杳,有你這麼笨的人嗎?」方一枚怒其不爭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不是,我不是想跟他分手,只是不知道我們的感情能持續多久,現在我堅定了,所以才來跟你坦白啊。」關杳解釋道,說實話她剛跟周聿懷在一起的時候心裏還是很沒底的,因為她不知曉周聿懷對她的喜歡有多深,又有多堅固,會不會風一吹就散了。而且她也只是純粹的沒找到恰當的時刻跟他們提,也就一直耽擱着了。
「還有,媽你怎麼知道的?你知道了為什麼不直接問我,還故意藏着不說,看我心焦苦惱很好玩嗎?」
「很好玩啊,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多公平啊。」方一枚笑了笑說。
「雖說小周是個很講禮的好孩子,但他買的禮物未免也太多了,這是讓我疑心的第一點。而且你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就是不說話,那之間的氣場也是容不下旁人的。還有,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看了你不下二十幾次,都是不自覺的。我當時就知道了,你不負我的期望,拿下了小周,我高興來着。但是看着你糾結的臉色又覺得很有趣,加上你瞞着我有點生氣,所以也就不開口了,順着你的拙劣的演技往下走。」
關杳無語,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就是她媽的小小報復。
「那你現在知道了,有什麼想法?」關杳好奇地問。
「我能有什麼想法,小周這樣的女婿哪個丈母娘看了不高興滿意。」方一枚說。
關杳嘴角抽了抽,「也是。」
「但是杳杳,你老實跟我說,當初那支鋼筆的主人是他嗎?」方一枚凝着眼眸問道。
「是他。」關杳輕哂回答。
「唉,你這孩子,雖然我老早就察覺到你心裏藏着事,但是也沒曾想藏了這麼多年。我很欣慰,你跟他能走到一起。」方一枚嘆了口氣憐惜的撫了撫她的發頂。
「媽。」關杳詫異,她從未提起過半分,按理來說方一枚不應該知道她喜歡周聿懷十幾年啊。
「你是我的女兒,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還能不了解你嗎。」方一枚語氣淡淡地說。
關杳抿唇不語,方一枚自顧自地說。
「我知道又如何,你不開心我也解決不了,只能當作不曾知曉。後來你要出國,我想着這是個好機會,沒準你去了趟國外之後就能忘了那些不敢告訴我的煩心事。從國外回來看起來是比之前好多了,逐漸恢復正常,我以為你是忘了的,倒是小看了你。」方一枚感慨萬千地說。
關杳輕鬆的笑了笑,「不值得再提起的事情,就不糾結那麼多了。」
「杳杳,跟他在一起你高興嗎?」方一枚問。
「高興,每天都很高興。」關杳勾唇淺笑。
方一枚看着她眉眼彎彎的模樣,也舒心了不少。
「少欺負人家,要是讓我知道了肯定得抽你。」方一枚說。
「媽,你是不是搞反了,這種話不是一般都應該跟周聿懷說嗎?」關杳鬱悶的回。
「我還能不知道你的性子,說他欺負你啊我是半點不信的,小周是個好孩子,倒也不是偏愛他,我觀察了很久才得出的結論。」方一枚語重心長地說。
「那你女兒我就是十惡不赦的惡霸了?」關杳抽着嘴角無語地說。
「你不是,你比惡霸更甚一些。」方一枚語氣嫌棄地說。
關杳心塞無比,哽了哽還沒說話她就把相冊塞到她手裏了。
「這相冊我從前留着權當是個念想,現如今也沒什麼可念的了。你覓得良人,他如果知道了也會替你高興,興許還會對他好好挑剔一番。這相冊從今往後就交給你了。杳杳,人不能老是停留在過去不願意前進,我心知他對你的束縛不大,但是總歸是哽在你心頭的一根刺,我不是要求你忘記他,誰都可以忘,唯獨你最應該牢牢記得,可是杳杳,我要你記得的不是那些可怕的畫面,而是美好,他還在的時候的留給你的美好。」
關杳垂下眼眸,看着手裏泛黃的相冊,眼角微澀。
「媽,我昨天晚上夢見他了,夢到他死的時候,被嚇得不輕。我總是覺得我該跟他一起走的,他那麼舍不舍我,臨死的那一刻都在念着我,怕我看了會做噩夢,才跟我說閉上眼睛。」關杳輕輕的笑了一下,「他是不是在怪我啊?」
「杳杳,你說什麼呢。他要是真的敢帶走你,我還不得跟他拼命,何況他才捨不得,他鐵定希望你能安然無恙的活着,一生平安喜樂,萬事勝意,跟泡在蜜罐里似的甜。你最是了解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方一枚聲音含着責備。
「是啊,是我想岔了,地下那麼黑,不見天日的,還有蟲子咬,他哪裏願意我去啊。」關杳哽了哽小聲地說。
「杳杳,當時讓你瞧見那一幕是我最痛恨的事情。」
「你還小,怕是一輩子都如同附骨之疽。剛開始那段時間你老是做噩夢,夜裏睡不安穩,還發燒不斷,我守着你不敢有一點鬆懈,生怕你跟着他一起去了,我也怕啊,不想失去了丈夫還要失去最愛的女兒。如今回想起來還是心驚不已,杳杳,你要明白那不是你的錯,你挽救不了,縱然遺憾,也絕不該為難自己。」方一枚理了理她鬢角的黑髮說。
關杳心間充斥着一股脹脹的痛覺,麻木了她的神經。
「媽,我不是怪自己救不了他,就是挺不甘心的。」意難平,像是一個可怕的魔咒一般,在她心裏日積月累,愈發刻骨銘心,讓她不經意的陷入絕境。
「杳杳,人總要往前看,身後的那些東西能扔就扔了吧。你如今有個愛你敬你的人,餘生還長的很,不該總是為既定的事情負累。」方一枚是頭一回跟她說這些話,往日裏那人對關杳來說就是個不能提起的避諱。想起一回就傷心一回,她不願她難過,所以也從來都不說。
「媽,我都曉得。」關杳抓緊了手裏的相冊,眼眶微紅,「哭哭啼啼一向不是我的作風,這一次再為他傷心,以後就不想了。清明的時候我也能真正心安理得的去祭拜他,我這些年都不敢去,怕驚擾他。想來他應該很落寞的,因為我一次都沒去看過他。生前養的好女兒,在她死後竟然涼薄至此,任誰看了都該說一句不孝。」
「杳杳,換位想想,他又怎麼會怪你呢。孝也從不是看你做了多少,假如心裏不曾懷着誠意,做再多都是無濟於事。假如你始終掛懷着他,即使什麼都沒做,也是讓他寬慰的。」方一枚搖了搖頭,心疼地說。平時嘴上再嫌棄,也是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嬌嬌女,不忍她困於囹圄,也不忍她痛苦。
她最明白自己這個女兒的心思,在某些方面有種奇怪的偏執。就像她從前看中了一個氣球,後來那個氣球不小心飛走了,再給她買她無論如何都不要。那以後她就不喜歡玩氣球了,好像突然放棄了那些幼稚的行為,趨於長大。
她曾想過把她這彆扭的性子糾正回來,可她大多數時候又跟常人無異,只有對於某些特定的東西才會產生這樣的心理,她也就隨她去了。
沒成想,關父就成了她特定的那樣東西。
即使她從未對程國棟表現出過排斥和厭惡的情緒,恐怕也是因為先前做鄰居時他對她好,彌補了她心裏空缺的一部分關懷。在她心裏,父親那個位置已經空出來了,卻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放進去了,她對於程國棟雖然親近,卻也不是當成父親的那種親近,只是個熟稔的叔叔,後來時間久了大抵也當成了親人。
等她看清楚以後,一切都已經成型了。來不及糾正她的執拗,也來不及將她拉回來。
如今倒是盼望周聿懷能寬解她的執念,因為大抵他也是她特定的某樣東西。
「杳杳,你見過他的父母了嗎?」方一枚不動聲色地問道。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