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嗯,這話我已經聽你說過很多遍了。599小說網 http://m.xs599.com」周聿懷淡定自若地說,周母當時懷孕的時候一直以為肚子裏是個女孩兒,生出來後才知道是男孩兒,為此遺憾了好多年,時常在他耳邊念叨,他已經習以為常。
「阿聿,你就多跟我說說那姑娘的事情唄,也讓我對她的性情方面有個了解,到時候見面了才不尷尬,我也好有個準備。」周母語重心長地說。
「放心吧,她很好相與,你見了她會喜歡的。」周聿懷垂眸淺笑了下,「再說了您做什麼準備?」
「見兒媳婦啊,說實話我這心裏也有些緊張,萬一人家姑娘在我這受了什麼委屈,回頭不要你了,那可怎麼辦。」周母擔憂地說,坐在旁邊看報紙的周父戴着眼鏡,氣質文雅,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
「媽,你想多了。」周聿懷扶額,他聲音如同珠玉敲落在月盤,很有質感。
關杳的房間傳來響動聲,周聿懷漫不經心的抬眸,突然愣住。
她剛起完澡,身上似乎還帶着水汽,一大片雪白細膩如瓷的皮膚映入他的眼中。
白色的吊帶裙,肩帶很細,布料綿軟,穿在身上十分妥帖。她的藕臂修長白淨,身姿越發顯得瘦削而高挑。
關杳倒了一杯水,背對着周聿懷,那雙蝴蝶骨似乎要翩翩起飛,病態而迷人,活色生香,美人從來不在皮,而在於骨。
「阿聿,你聽到我說話了嗎?難道信號不好?」周母納悶的聲音把周聿懷的思緒拉回來,他指尖微微蜷起。
「您說什麼了?」他顯得有幾分心不在焉。
關杳喝了一口水,瞥了眼陽台的周聿懷,見他在打電話也就沒過去。
周聿懷對上她的眸光,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關杳喝完水,提着拖鞋進了書房。
周聿懷眸光微動,垂下眼瞼掩住眼底的驚艷。
「阿聿,你可要加把勁兒,好好對人家姑娘。」周母還在不厭其煩的叮囑。
「我知道。」周聿懷應聲。
「我也就不跟你多說了,是你跟人家姑娘談戀愛,我可幫不了你忙,最多給你些意見。阿聿,你可千萬要記得別再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女孩子不會喜歡這樣的悶葫蘆,這是我作為過來人給你的忠告。」周母說。
「是,媽。」周聿懷勾了勾唇角,「過段時間我就帶你兒媳婦回去。」
「那我可等着了,你別讓我和你爸失望。」周母笑逐顏開地說。
「一定。」周聿懷聲音清冽動聽。
掛了電話,他在陽台上吹了會冷風才壓下心裏的躁意,走向書房。
周聿懷敲了敲門,她清麗悠揚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他推開門,抬眸便看見了坐在一張很大的書桌前的關杳,她低着頭手裏拿着油漆筆塗畫着什麼,她眉眼安靜,額前垂下一縷調皮的髮絲,鎖骨精緻,認真的看着桌上的畫布。
周聿懷頓住腳步,突然不想過去打擾她,此情此景格外賞心悅目。
他到底還是走了過去,看見了桌上擺滿的材料,「你在做百喜圖?」
「嗯,有個朋友要結婚了,送給她的新婚禮物。」關杳語調淡淡地說。
周聿懷站在桌前,關杳抬起眸看了他一眼,「你有事嗎?」
「嗯?」他語氣含着問詢。
「沒事就出去吧,別打擾我。我需要專注,要是寫錯了就得重來,太麻煩了。」關杳仔仔細細的比好每個字的間距,用鉛筆淺淺的畫好線,手機立着,要臨摹的字全在上面。
周聿懷啞然失笑,「好,我出去。」莫名感受到了幾分嫌棄,看來他媽說的很對,女孩子需要哄着,關杳的這副模樣倒是讓他想起了他們剛重逢那會兒,一朝回到解放前。
關杳沒出聲,她全神貫注的時候對外界的感知力很薄弱。
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肩頭,周聿懷到底沒忍住拿過小沙發上的毛毯蓋在她肩上,「披着,冷。」
「嗯。」關杳也沒拒絕,「你可以出去了,周醫生。」她語調悠悠地說。
周聿懷輕扯嘴角,小姑娘脾氣還挺大。
書房門關上以後,關杳抬眸笑了笑,隨即垂下頭若無其事的開始寫喜字,一筆一划都很是慎重和仔細。
她的字頗有點簪花小楷的風韻,字如其人,很好看,最為新婚賀禮還是拿得出手。
她嫌毛毯累贅,隨便扯下放在一旁,屋子裏根本不冷,她只是懶得跟周聿懷爭,反正最後她還是要妥協。
關杳握着筆的手蔥白如玉,手腕很細,下筆卻很有力,可見功底不錯,畢竟潛心練過幾年字,如今反倒還有些生疏,只是這種生疏感很快就消失了,只剩刻進骨子裏的習慣。
她寫的不快,等寫完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她放下筆,把畫布妥善的放在桌上晾乾,然後起身,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關杳拉開書房門,客廳里的燈還亮着,周聿懷坐在沙發上看書,上身挺得很直,即使隨意坐着也不顯得粗俗,那種刻在身體裏的教養很難忽視,她突然有點好奇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培養出周醫生這樣優秀的人。
她放輕了腳步聲,貓着步子慢慢靠近他,正想嚇他一跳,周聿懷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皓腕。
「切,沒意思。」關杳小聲的嘟囔了一句,站在沙發後面抱住了他,一抹柔軟無意的貼在了他的後背。
周聿懷微不可察的僵了僵,出聲道,「那要不再來一次?我配合你。」
「不要,假的。」關杳輕哼了哼,「你怎麼發現我靠近的,我還以為我已經做的很隱秘。」
周聿懷失笑,你怕是對隱秘有什麼誤解。
「你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壓低聲音沙沙地說。
「而且,你一靠近我就聞到了沐浴露的香氣。」似乎是極淡的玫瑰香。
關杳纖長的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耳郭,「是嗎,真可惜,我還想看你被嚇住的樣子呢。周醫生難道就沒有害怕的東西嗎?跟我分享一下唄。」她不懷好意地說。
「我是人,又不是神,當然有害怕的東西。」周聿懷淺笑一聲,沙啞着嗓子說。
「是什麼呀?」關杳歪着頭一臉純良地問,套他的話。
周聿懷才不上當,偏過頭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含着很顯然然笑意,「不告訴你。」這算不算他扳回一城?
關杳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輕拍他的臉頰眼神肆意地說,「周醫生,正巧我也忘了告訴你,今晚你睡客房,以後都睡客房怎麼樣?畢竟我答應了你不隨便挑逗你的,可是你一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所以咱們保持點距離感?」
「……」他沉默良久。
「杳杳,我」
關杳及時伸出食指壓住他張着的唇瓣,「噓,沒得商量。」就如同周聿懷把她裹在被子裏動彈不得談判時的堅決態度,她也不留餘地。
既然你要端方雅正,那就務必貫徹到底。
周聿懷嘴角揚起一抹弧度,「行,我睡客房。」總得讓她消消氣。
「我去給你鋪個床?」關杳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問道。
「不用,你不是已經很累了嗎,去睡吧。」周聿懷拉住了她的胳膊微微用力,她跌到了他懷裏,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窩上,盈盈一握。
關杳坐在他的腿上,四目相對,她眨了眨水靈的眸子說,「不是不讓我撩撥你嗎?」
「你光是站在那兒什麼都不做,對我來說就已經帶着莫大的吸引力了。」周聿懷垂眸看着她認真地說。
關杳確實感受到了幾絲涼意,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吊帶裙上,小腿光潔白嫩,在燈光下仿佛是上好的無暇美玉,她撇了撇嘴說,「色狼,人面獸心。」
周聿懷失笑,「哪有我這麼不合格的色狼?」
「色狼不分等級,你不用跟我狡辯。」關杳一副她不聽解釋的模樣。
周聿懷捏了捏她白皙光滑的臉蛋,「還不困嗎?明天可不能睡懶覺。」
關杳從他懷裏抽身離開,「就要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周聿懷突然伸出手拉住她纖細的皓腕,她回過頭眼神里有疑惑。
他眸色深了深,嗓音沙啞動聽,似乎帶上了讓人難以拒絕的魔力,「杳杳,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嗎?」
關杳勾起半邊唇角,「這可不是我主動撩撥了,周醫生~」她語調微微上揚,似乎是在嘲笑他。
「嗯,是我。」周聿懷抓着她的手根根分明,修長完美,不帶任何瑕疵,如同一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
關杳轉過身跨坐在他腿上,湊上午深吻他,末了兩人的呼吸交錯,都有些亂,眼神卻都清明得很。
她手指壓着他的下唇懶散地說,「周醫生,晚安。還有啊,你很美味,當然,這是讚美。」說完她緩緩起身,舌尖輕輕的舔了舔唇角,有些禁慾的意味。
呵,她倒是要看看周醫生頑強的自制力能堅持到何時。
周聿懷的手下意識撫上了薄唇,他低頭失笑。
愛情是誘人的毒藥,讓人迷醉和上癮,明知和歡愉相伴而行的就是痛苦以及刺人的荊棘,還是一往無前。可是這感覺他偏偏不討厭,反而還越發喜歡了。
可他也只會對一個人這樣,關杳是他中的致命的毒,也是他的解藥。
深夜,萬籟俱寂。
黑暗籠罩了所有,伸手不見五指。夜風輕緩的吹動窗紗,屋裏的溫度有些低,床上躺着的人不安的嚶嚀了幾聲。
夢裏是一片空曠遼遠的黑暗,沒有一絲光。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心悸和慌亂,有人在跑動着,似乎是為了躲避撲面而來包裹住她的恐懼。汽車的輪胎擦過地面的尖銳聲響起,「砰」的一下,有一個男人在她眼前被撞飛,很多的血,流了一地,蔓延到了她的鞋子邊。那是媽媽新給她買的鞋,她原本很喜歡。
她呆呆的站立着,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周圍的聲音特別雜亂,全都湧進她的腦子裏,被塞的很滿很滿,也讓她的動作變得遲鈍。好像有人在尖叫,有人吵嚷着打120,肇事司機開車跑了,有人又叫着報警。
她臉色蒼白如紙,小小的身影擠在人群里顯得很是無力,她只能隨着他們的推攘移動,最後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正對上他佈滿血絲的雙眼。他似乎想要對她笑一笑說自己不疼,卻是做不到了,因為他很快閉上了眼睛,從此再也沒睜開過。
「爸爸」
她小聲的喊道,卻沒有和以前一樣得到回應。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眼前充滿血色的場景讓她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慌亂和害怕之中,她哭喊起來,上氣不接下氣,最終因為受了刺激陷入昏厥。等她醒來的時候,一切就都變了。
她父親送到醫院搶救,大概半個小時後正式宣佈死亡。方一枚在家裏做好飯等着他們父女回家,等來的卻是一個驚天的噩耗。
關父的屍體被認領回去,方一枚強撐住一系列足以讓她崩潰的打擊,聯繫親朋,告知他的死訊,將他的屍體入棺。這些她都完成的很好,唯獨面對醒來的幼女的詢問時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最後沙啞着聲音說,「杳杳,你爸爸回不來了,我們去送送她好不好?」
她當時只會哭,因為往常她哭的時候爸爸總會笑着來哄她。但那一次沒有,她嗓子都哭啞了,他依舊沒出現。
媽媽說他躺在棺槨里,她看着那個黑漆漆的長條形盒子,再次被拖進了恐懼的深淵。
以至於她後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害怕看見棺材,即使裏面什麼都沒有。
關父的屍體火化的時候,她已經哭累了,好像以後都不會再有眼淚了一樣。她看着火舌一點一點吞噬那個往日笑起來很爽朗,手掌永遠很溫暖,鬍子拉碴特別扎人,會帶她爬樹給她摘果子,還會給她編蟈蟈的男人,明白了這世間有一種叫生死的東西不可超越,它帶走了她的爸爸,並且再也不會還給她了。
肇事司機最終還是被警方抓住了,賠償了很大一筆錢還坐了牢。可是沒有人高興,因為她的家不再完整了,她再也沒有爸爸了。
記憶里他的笑容和他的樣子似乎愈發模糊,總有一天她會想不起,那個讓她坐在肩上穿過紅星路的大街小巷的男人,到底是何種模樣。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