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雨後空氣清新。
紐約長島,高爾夫球俱樂部二號球場,地上的果嶺草新剃過一遍,踩在腳下,松鬆軟軟。
走進球場,大衛遠遠地看到了李察和拉里, 正在邊打球邊聊天。
李察身材高大挺拔,穿着白色polot恤、休閒長褲,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怎麼看也不像個一拳能打死人的拳王。
旁邊拉里揮動球杆,穩穩擊中了小白球,白色高爾夫球在空中高高飄起,落到了一百多碼的位置。
啪啪啪~
大衛拍了拍手,老頭子很厲害, 這一杆讓自己來, 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有時候想想,自己的身體還不如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健壯,真心很沮喪。
「大衛,你怎麼來了?」
李察轉身看着他問道。
「李察,網上有關維恩斯坦的議論越來越少了,媒體上對維恩斯坦潛規則的調查,也幾乎消失不見,這些你知道嗎?」
大衛埃里森問道。
李察點頭笑道,「知道,怎麼了?」
「下一步你準備怎麼做?」
大衛埃里森好奇地道。
「什麼下一步?」
「當然是繼續對付維恩斯坦那個死胖子,那死胖子又色又壞,我早看他不順眼了,這一次機會來了, 我們應該趁機搞垮他,讓這種人渣早點滾出荷里活。」
大衛埃里森說道。
李察一笑,「你說得對, 維恩斯坦污染了娛樂圈的風氣, 是應該讓他早些退休,可前段時間在媒體上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也沒能動他分毫,你有什麼辦法嗎?」
「我?我沒有,你肯定有。」
「哈哈,我也沒有。」
李察笑了笑,提着球杆走到了高爾夫球前,輕輕撞了下,小白球緩緩往前滾了四五英尺,卟咚~掉進了球洞裏。
「好球。」
拉里埃里森拍手笑道。
「再來一局?」
李察撿起球笑道。
「好,五局三勝,輸了請客。」
兩人拿着球杆繼續往前走。
大衛埃里森快步跟了上去,「打高爾夫很有意思嗎?我怎麼覺得一點意思也沒有?」
「那你覺得什麼有意思?」
拉里埃里森瞥了他一眼問道。
大衛埃里森皺眉想了想,什麼有意思?泡妞?泡多了身體受不了,妞多了也煩;玩遊戲?玩多了也沒意思,拍電影?這個也不是特別有意思。
想了一會兒,他忽然發現幹什麼都挺沒意思的。
「為什麼我覺得都沒意思?」
大衛埃里森失望地問道。
拉里埃里森哼了一聲,「那是因為你這個人沒意思,所以幹什麼都沒意思,也做不成什麼,像李察,幹什麼都有意思。」
「誰說我什麼也幹不成?我當製片人挺好的。」
大衛埃里森反駁道。
「你入行四年多了,代表作品是什麼?」
拉里埃里森問道。
大衛埃里森沉默無語。
李察哈哈一笑,「大衛還年輕,在積累經驗,將來肯定能成功的。」
大衛聳了下肩膀,對於李察的話,他一點也不領情。
就是因為有這傢伙的存在,才讓很多同齡的年輕人不得不放棄享受,早早地加入內卷大軍之中,自己就是受害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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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維恩斯坦的事情你不管了嗎,這一次形勢大好,放棄了太可惜了,不如想辦法把他搞垮。」
大衛埃里森說道。
「你和維恩斯坦有仇?哦,聽說他潛規則了你的前女友。」
李察瞭然地點了點頭。
「no,跟我前女友沒關係,我純粹不喜歡那死胖子,前些天他傢伙故意在《美國黑幫》裏黑你,你就不想教訓他?」
大衛埃里森皺眉道。
「想,怎麼教訓他?」
大衛埃里森想了想,「找到他潛規則女藝人的證據,讓他身敗名裂。」
「好主意,找證據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李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前面繼續打球。
大衛埃里森張了張嘴,很想給他一拳,我要是能找到證據還用來找你?這傢伙越來越喜歡指使別人做事了。
——
半小時後,李察和拉里埃里森打完了第五局,先後離開了俱樂部。
大衛埃里森打了個哈欠,坐上了他老子的座駕。
「你沒開車過來嗎?」
拉里埃里森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大衛埃里森又打了個哈欠,「我這狀態,你就不擔心我開車出車禍嗎?」
拉里埃里森搖了搖頭,倒了兩杯紅酒,遞給了他一杯。
「拉里,有件事我不明白,李察和維恩斯坦關係不好,兩家公司競爭也很激烈,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實。
這一次形勢非常好,李察為什麼不一鼓作氣幹掉維恩斯坦?憑他的能力,我不信鬥不過維恩斯坦。」
大衛埃里森搖着酒杯問道。
「靜水深流懂嗎?」
「什麼意思?」
大衛疑惑道。
拉里嘆了口氣,「有些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麼簡單,有時候越是平靜的水平,下面越是波濤洶湧。」
大衛聽着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李察暗暗動手?」
「哼,對付維恩斯坦,還需要李察動手?每個超級富豪身邊,都有一群利益相關者,包括合作夥伴、下屬、親朋好友等等。
但凡有人做出了損害這個集體利益的事情,那些利益相關者必然會在第一時間出手,保護李察的利益,保護這個團體的利益。
就像我們身邊的人一樣,如果有人要燒我們的房子,你會不會出來阻止?」
大衛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李察不用動手,別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譬如安東尼、弗蘭克,還有那些討厭維恩斯坦的人。」
大衛埃里森頓了一下,「只是媒體上網上怎麼突然沒動靜了,現在形勢一片大好,很多人都在批評揭露維恩斯坦的惡行,借着輿論的力量,一鼓作氣摘除維恩斯坦這個毒瘤不好嗎?」
「輿論的力量並不如你想的那麼強大,它可以被引導,也很容易被遺忘,烏合之眾一般,你還記得半月前的熱點新聞是什麼嗎?那起兇殺案的結局是什麼?」
大衛埃里森攤了攤手,「好吧,我沒關注後續。」
「越是幹大事,越要平心靜氣,不驕不躁,徐徐圖之,這樣才能清晰地看清對手的手段,了解對手的力量,才能掌控全局,才能用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取得最大效果,明白嗎?」
大衛埃里森撓了撓眉毛,這些話單另聽,他全明白,只是組合在一起,他聽得很迷糊。
「我明白。」
大衛點頭說道。
「有時間了多跟李察學學,如果你能學到他三分本事,一輩子也不用愁了。」
拉里埃里森嘆道。
「李察天天呆在家裏帶孩子,我跟他學什麼?」
大衛埃里森不樂意地道。
拉里埃里森看了看他,「至少李察有孩子。」
大衛張了張嘴,無話可說,有孩子就是了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