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有詭談 第二章、貪 元家的故事09

    測試廣告1庭院裏除了陸補念念有詞以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連蟲鳴聲都銷聲匿跡了。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十一痴痴地看着這一切，試圖將陸補的步法記錄下來。

    陸補最終停在了東北角的那個「符咒」前，從懷裏掏出一把牽牛花的花瓣，撒在了上面。花瓣重重落在了地面上。

    陸補站在「符咒」前，朗聲念了一些完全聽不懂的話，用右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一陣清風吹過，地上的牽牛花被吹去了大半，有意思的是，只有「符咒」正中間那塊兒的花瓣全被吹走了。

    十一敲着這光禿禿的圓心，像極了大伯父禿了的腦袋。十一不止一次，在大伯父坐在台階上納涼的時候，從背後偷偷看着他的腦袋。她想伸手去碰觸一下頭頂那塊禿禿的頭皮，她覺得，那像是一個開關，按下了，大伯父就要失去意識了，就和電燈的開關一樣。但是，十一不敢。難道，這是趙家姐姐給的暗示？暗示大伯父就是兇手？

    十一看向了大伯父元世驕，似乎他原本和氣圓潤的臉也變得猙獰起來，他正眯着眼，滿臉不屑地看向院中。元世驕在她心中大家長的形象在這一瞬間轟然坍塌，站在眼前的只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心裏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

    就在十一越來越確定元世驕就是壞人的時候，陸補默默走到了庭院中間。

    長衫老爺子在小廝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問道：「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陸補微一點頭，「有了。」

    長衫老爺子笑呵呵地轉頭說道：「顧警官，想必您心中也已經有了分寸。只是我這小徒弟今天第一次帶出來，不如就讓他說兩句，看看他這水平，是不是能入了您的眼。他有沒有本事，您也給掌掌眼啊！要是說的不准，我也好讓他回去再學習幾年，磨一磨他身上的驕躁之氣！」

    顧忠行倒不是覺得這話聽着受用，只是這陸老爺子比他爸年紀還大，在葦縣老一輩人中頗有威望，既然陸老爺子的話都說到這個份子上了，他要是駁斥了，反而顯得有些不識好歹。

    顧忠行特意看了看牆上的鐘，說道：「今天也不早了，不如讓小陸抓緊點時間吧，我們也要帶嫌疑人回去了。」

    陸老爺子還沒有回答，陸補便往前走了兩步，說道：「謝謝顧警官。我就說一下，趙晨霜轉告給我的事情。」

    話未落音，人群中驚起一陣騷動。

    「無疑，趙晨霜是被人害死的，只是害死她的人，並不是她的婆婆王香梅。」

    「你聽聽！你們聽聽！啊！連晨霜都看不下去了啊！你們都冤枉我！她這才顯靈的，她都看不下去了啊！都是你們，你們在冤枉我！」王香梅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撲在了院子的地上，捶着地，哭喊着。

    顧忠行一個眼神兒，顧宗就上前扶起了她，將她帶到一邊。而王香梅像是藤蔓找到了可靠的大樹，乾脆順勢掛在顧宗肩膀上哭得呼天搶地，幾乎要昏厥過去。

    「那她告訴你，殺了她的人是誰了嗎？」顧宗一邊對付王香梅，一邊問道。

    「她也不確定！」

    「什麼？」

    「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所以，是誰給她下了毒，她也不確定。不過，她倒是給了我一個方向，她懷疑，對她痛下殺手的人，是主屋裏面的某位。」

    「主屋？那不就是？」顧宗沒有說下去，就連王香梅也停止了哭鬧。

    主屋只有兩個人，那就是元家的大家長元朗正和梁盼笙。這一指控，幾乎讓整個元家的人都噤若寒蟬。

    「哼！笑話！」元朗正說道，「笠鶴是我的孫子，小趙是我的孫媳婦，我怎麼可能會對她動手？小陸，雖然我和你師父是多年的好友，你這張口就來的污衊，我可不會饒過你。」

    陸補並沒有被元朗正的話震懾住，反而挺直了背，說道：「元老先生的話聽着倒有意思。句句都是為自己辯護，半句都不為夫人說話。」

    「你！」元朗正像是被揪住了小辮子，「今天家裏來了這麼多人，有多忙你又不是沒看見。我一直在迎來送往，她也一直在忙，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

    「好！元老夫人，我就直接問了，是您給趙晨霜下了毒、又嫁禍給您的兒媳婦王香梅嗎？」

    整個院子裏炸開了鍋，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旋渦中心的陸補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梁盼笙沒有絲毫驚訝，也沒有急着為自己辯駁，反而向前走了兩步，站到了台階前，說道：「我與家裏幾個兒媳和孫女在早上的時候去過新房，為了把我收着的金鐲子交給她，我和晨霜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她們都可以證明。之後再也沒有去過她房裏，也沒有和她單獨見過面了。你說，難道我是當着兒孫輩的面給她下了毒嗎？她們這一個個眼明耳清的，難道連我一個老婆子都看不住嗎？她們這眼睛都白長了？還是說，我老婆子和她們串通起來，一起害死晨霜？先是他們幾個懷疑香梅，現在你又來懷疑我？抓不住兇手，你們就開始搞這些神神道道的，來陷害我們這些老實人？你張口說話前，也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站在這地界上，什麼話能說，什麼不能說，難道自己心裏沒數嗎？」

    「咳咳！」陸老爺子笑着擺了擺手，「小徒雖然學藝不精，但也不是空口無憑。嫂子也別太過生氣，讓他說上兩句，哪裏錯了，做長輩的您指出來就行，我回去定好好教育他！只是這孩子頑固，你要不讓他把話說完，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哪兒錯了，他怕是不能心服口服，出去到處嚼舌根呢！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梁盼笙白了他一眼，「有什麼得不償失的，我活到這個歲數，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他這小東西，竟然不知好歹，當着面潑髒水，我為什麼要聽下去？」

    「行了！」元朗正火氣上來了，嚷道，「小陸，這就是你得出的結果？那你可以早些回去了，我們也不留你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