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北平郡新昌縣,羅藝此刻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來回走動,眉頭也糾結成了一個「川」字。筆神閣 bishenge.com
原來,羅藝今日收到了高不凡的公函,命他到薊縣城中議事,順便協助調查一下北平郡太守鄧暠謀反一案。
首先,高不凡身為涿郡留守,節制整個幽州地區,其中便包括了北平郡,換而言之,高不凡是羅藝的頂頭上司,羅藝是必須服從命令的。
其次,高不凡奉皇命調查鄧暠謀反一案,羅藝作為當事方,也必須配合調查,若召而不來,那就是心虛的表現。
所以,羅藝現在十分糾結,去吧,又怕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不去吧,又等於違抗上官的命令,同時也是違抗皇命,高不凡一頂大帽子壓下來,那便師出有名了,到時羅藝他會很被動。
此時,只聽薛萬鈞勸道:「將軍千萬不要上當,一旦去了薊縣城,那便任由高長卿那小子捶扁捏圓了。」
羅藝沉聲道:「本將並不是白痴,怎麼可能幹出自動送上門的蠢事來,可是若不去吧,高長卿肯定會以此為藉口派兵攻打咱們。」
薛萬徹冷笑道:「那就讓他來攻吧,總比將軍你孤冒險要強,真打起來,咱們也未必怕他高長卿。」
溫彥博不由暗嘆了口氣道:「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此言一出,羅藝和薛氏兄弟都不由面紅耳赤,當初他們沒有聽從溫彥博先下手為強的勸告,理由是擔心坐實了謀反的罪名,再加上尉遲敬德不好惹,所以要從長計議,而且薛萬徹當初還信誓旦旦地說,鄧暠謀反一案「鐵證如山」,即便讓高不凡查也查不出問題了,既然查不出問題,那麼高不凡就沒有出兵的理由了。
結果,人家高不凡現在根本不用查,只是召你羅藝去薊縣城,你羅藝就心虛不敢前往了,到時派兵攻打你,同樣也是名正言順。
既然遲早還是要兵戎相見,當初為什麼不趁着高不凡到來之前先下手為強,偏偏要等對方來了,並且做好了準備才被動挨打呢,這不是脫褲放屁,自作自受的白痴行徑嗎?
羅藝面色微沉,三角眼閃過一絲陰冷,顯然面上有點掛不住了。
薛萬徹皺眉道:「溫先生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風涼話了,你倒是有什麼好辦法?」
溫彥博無奈地道:「當初屬下勸將軍先下手為強,攻取漁陽和安樂二郡,結果將軍擔心坐實謀反之名,沒有採取行動,白白錯過了最佳時機,現在高長卿到了,將軍怎麼反而準備開戰了?這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羅藝不悅地道:「當初是本將考慮不周了,沒有料到高長卿竟然如此無恥,他不敢來北平郡實地調查,反倒召本將去薊縣城,本將又豈能上他當,白白地送死?」
溫彥博嘆了口氣道:「高長卿身負皇命,又是將軍的頂頭上司,要拿捏將軍真的是太容易了,將軍早該料到這一點了。」
羅藝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冷冷地道:「那溫先生的意思是讓本將應召前往薊縣城了?正如溫先生所講,高長卿此子隨時可以拿捏本將,本將去不去都一樣,他還是能找到理由來扣本將的屎盆子,既然如此,本將為什麼還要去送死。」
溫彥博皺眉道:「屬下不是要勸將軍你前往薊縣城,不過總得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將軍既不用親自去薊縣城,又能堵住高長卿之口。」
羅藝聞言精神一振,立即換了一副客氣的表情道:「溫先生可有以教我?」
溫彥博沉吟道:「這樣吧,將軍可以藉口契丹人有異動,所以返回了柳城郡,近期並不在北平郡,而屬下則代表將軍走一趟薊縣城交待鄧暠謀反一案,定教他想出兵也沒有理由。」
羅藝聞言大喜,激動地握住了溫彥博的手道:「溫先生,本將錯怪你了,只是讓溫先生以身犯險,本將於心何安?」
溫彥博微笑道:「為人謀者,豈能不忠人之事?這是屬下應該做的,將軍不用擔心,屬下只是將軍的幕僚而已,高長卿不會把屬下怎麼樣的。」
羅藝感動地道:「那便有勞溫先生了。」
薛萬鈞和薛萬徹對視一眼,拱手佩服地道:「我等便靜候溫先生的佳音了。」
溫彥博點了點頭,帶上那十具作為物證的鎧甲和部份弩箭,還有修飾過的案件卷宗便離開了新昌縣城,踏上了前往涿郡薊縣城之路。
數日之後,溫彥博終於抵達了薊縣城,直接前往涿郡留守府拜見高不凡,但是卻吃了閉門羹,守門的士兵告訴他,留守大人到安樂郡密雲縣視察奚口長城,得數日後才會返回。
溫彥博沒辦法,只得在城中住下慢慢等候,結果說好的數日,竟然一等就是十幾天。
這一日是十月十五了,節氣已經進入初冬時節,人們不約而同地換上了厚衣,這日一早,溫彥再次來到了涿郡留守
府,並且暗自決定,這次高長卿如果還「不在」,他就打道回新昌縣城了,畢竟若再耗下去,只怕羅將軍都要懷疑自己跑路,甚至叛變投敵了。
「咦,溫先生來了,快請進吧,咱們大人回來了。」
這次,守門的士兵一見溫彥博,竟然立即滿臉笑容地請了他進去。
溫彥博不由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高不凡是一直有意晾着自己的,但這時他不禁又產生了懷疑,也許……對方之前真的是公事繁忙?
且說溫彥博在士兵的引領下進了留守府,來到了客廳中,只見一名唇紅齒白,眉目英挺的青年居中而坐,氣度不凡,心想此人定是涿郡留守高長卿了,於是上前行禮道:「鄙人溫大臨,見過留守大人!」
高不凡上下打量了一眼這位溫大臨,淡淡地道:「閣下是何人?」
「鄙人乃北平郡通守羅將軍幕下!」溫彥博不卑不亢地答道。
高不凡怫然不悅道:「羅藝為何自己不來?如此怠慢上官,可見平日是如何的驕縱不法。」
溫彥博神色自若地解釋道:「高大人請息怒,羅將軍並非怠慢上官,蓋因近日契丹人有異動,羅將軍不得不趕回柳城郡,所以此刻並不在新昌縣城,因而不能前來拜謁高大人,還請高大人見諒。」
高不凡嘴角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嘲諷,果然不出所料,羅藝尋了個藉口不來,估計也是眼前這位出的主意吧,由此可見,羅藝手下還是有幾個人才的。
「那羅藝派你來作甚?」高不凡故作冷然地道。
溫彥博道:「羅將軍因故不能來,生恐怠慢了高大人,所以便派鄙人代表他向高大人問好,順便向高大人陳述鄧暠謀反一案。」
溫彥博說着也不等高不凡接話,便取出了一份卷宗道:「鄧暠謀反一案,均詳記錄於此,請高大人過目。」
高不凡接過案件卷宗打開掃了一眼,隨手遞給了杜如晦道:「杜先生精通刑獄法典,你且看看這份卷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是!」杜如晦接過卷宗細閱起來,溫彥博不由心裏打了個突,竟然有點不安起來。
杜如晦仔細看完了卷宗,搖了搖頭道:「大人,這只能算是一份大概的陳述,根本不算正規的辦案卷宗,其中謬誤太多了,必須重新調查。」
溫彥博面色微變,拱手道:「不知這位杜先生如何稱呼?」
杜如晦微笑道:「在下杜如晦,表字克明,曾任滏陽縣尉,還是辦過幾年案件的,溫先生這份案卷事實不清,且多有敷衍之詞,有待商榷!」
溫彥博表情有點不自然了,淡道:「既然如此,還請杜先生賜教!」
杜如晦聞言當場指出了幾處不妥的地方,一針見血,一聽就是有基層辦案經驗的老手,溫彥博頓時作不得聲了。
高不凡微淡笑道:「此案事關重大,本官奉皇命調查此案,又豈能兒戲,必須將案件查個水落石出,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所以,還請溫先生從旁協助一二,嗯,杜先生,以後便由你全權調查此案,若有什麼不解的地方,便找溫先生幫忙。」
杜如晦恭敬地道:「屬下領命!」
「來人啊,案件結束之前,溫先生都暫住在薊縣城了,為了方便辦案,給溫先生在留守府中安排一間房住下。」高不凡揚聲道。
溫彥博面色微變,這哪是辦案,分明是找藉口把自己軟禁在留守府啊,連忙道:「高大人太客氣了,鄙人住在客棧即可。」
「住客本棧不方便,就這麼辦吧,來人,帶溫先生下去休息。」高不凡一揮手,兩名親兵便走進來,不由分說把溫彥博「請」了下去。
杜如晦道:「溫彥博是羅藝帳下為數不多的謀士,把他扣留在此,羅藝便等於折了一翅,大人此計甚妙!」
高不凡笑了笑道:「妙處還在後頭呢,羅藝只以為派個謀士來就能把本官給搪塞住,也太過想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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