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下午時份,洛水上游,熊耳山腳下,那道攔水大壩被弄開了,洪水洶湧澎湃而下,數以千計的船隻乘着洪水箭一般直撲下游的洛陽城。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今日是除夕,天氣寒冷,洛水兩岸人跡稀少,即便偶有人看見這百舸爭流之景,大多只是驚疑駐足而已,因為唐軍沒有打出旗幟,所以沒人知道這支船隊隊來自何方,目標是什麼。
入夜了,李孝恭也禁止點火把,只允許帶頭的船隻點起漁燈作嚮導,其餘船隻摸黑前進,船與船之間首尾相接,倒是不用擔心引發混亂。
約莫晚上十時許,高大的洛陽城牆便在望了,船隊最前面帶頭的唐軍,無一不是行舟經驗極為熟練的老手,隔着里許便找到一處平緩開闊的河岸,然後迅速棄船登岸。
約莫十一時許,過萬唐軍精銳便在岸邊集結完畢了,由於是乘船順流而下,所以沒有消耗多少體力,此刻唐軍無不精神奕奕,體力充沛,一個個磨刀霍霍,躍躍欲試。
李孝恭見此狀態,登時心裏有數了,如無意外,拿下洛陽不成問題,他一聲令下,唐軍便兵分兩路,一路由他親自率領,點起火把,大張旗鼓地直撲洛陽城南的定鼎門,另一路由屈突通率領,悄然摸向城西的嘉裕門。
屈突通,表字坦豆拔,奚族人出身,所以表字起得也有點古怪,此人性格剛毅勇武,精於騎射,是一員不可多得的驍將,當年李淵在太原起兵,進攻關中時路過河東郡,屈突通率領隋軍有力地阻擊了李淵,逼使李淵暫時放棄河東郡治,直接越城而過,不過李淵入主長安之後,屈突通敗於長孫順德之手,被生擒了,隨後只能投靠了李淵。
李淵倒是有容人之量,不僅不追究屈突通的罪責,還重用了他,此次甚至把奪取洛陽的任務交給他,可見此人的確很受重用。
言歸正傳,且說李孝恭率領七千唐軍精銳大張旗鼓地直撲定鼎門,定鼎門的守軍頓時被驚動了,立即敲響銅鑼示警,附近城門的守軍急忙趕來支援,與此同時,急急把唐軍來襲的消息飛報給留軍總指揮——王玄應。
此刻,定鼎門附近的西市,某家布莊內正擠滿了人,這些人都穿着守軍的衣服,不過左臂上卻纏了一道白色的布條,十分顯眼,人人抱刀席地而坐,把整個院子塞得滿滿當當的,估計有數百人之多,看他們彪悍的表情,顯然都是身手了得的練家子。
屋內,一燈如豆,長孫順德正不緊不慢地就着葫蘆喝酒,而長孫安業這貨則提着刀不安地來回走動,這麼冷的天氣,竟然緊張得滿額大汗。
這時,長孫安業忽然停下來,伸手搶過長孫順德的酒葫蘆,咕嚕咕嚕地勐喝幾口,頓覺膽氣上了幾分,把酒葫蘆往長孫順德懷中一塞,道:「順德叔,定鼎門有動靜了,咋還不動手?」
長孫順德微笑道:「不急,再等一下。」
長孫安業只好在旁邊坐下來,又有點擔心地道:「長孫恆安那邊不會出岔子吧?我總覺得這傢伙不太積極。」
長孫順德目光一閃:「即便長孫恆安和長孫敞變卦也無妨,我還另有安排,長孫家本是一體,榮辱與共,但願他們識大體吧。」
這時,定鼎門那邊的廝殺聲越來越大了,火光沖天,附近各處的守兵紛紛趕來支援。長孫順德這才站起來拔出長劍,澹笑道:「是時候了,咱們也去支援定鼎門吧!」
長孫順德一聲令下,數百名偽守軍便蜂擁來到街上,舉起火把,大搖大擺地撲向定鼎門。此時各處的守陣正趕來支援呢,而長孫順德等人又穿着守軍的衣服,所以並沒有引起懷疑,大家只以為是哪一路的守軍跑來支援了。
豈料這支「援軍」來到身後,突然便露出了厲牙利爪,手起刀落,瘋狂地砍殺起來。長孫順德劍法飄逸輕靈,十分好看,不過卻招招致命,劍劍封喉,轉眼間便刺翻了數人。
定鼎門的守軍突遭襲擊,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斬殺了數十人,城門洞附近很快就被清空了。
「快打開城門!」長孫順德厲聲大喝,麾下的人七手八腳地去開城門。
這時,附近的守軍終於反應過來了,一名將官急忙大喝:「他們是奸細,快攔住他們,放箭!」
守軍急忙攻過來,試圖奪回城門,而登城石級兩側的守軍側紛紛放箭,往城門洞裏射去,長孫順德的手下頓時死傷不少人,長孫安業這貨嚇得連忙抱頭躲在一角。
「速速打開城門!」長孫順德把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將來箭擋落,突然悶哼一聲,原來是左腿中了一箭,踉蹌跌倒在地,不過他反應也是極快,急忙提起一具同伴的屍體擋在身前,倒是撿回一命。
這時,城門終於被打開了,外面的唐軍洶湧殺入,就像排山倒海一般。
這些唐軍都是精銳,戰力強橫,以一敵幾也絲毫不憷,很快就佔領了定鼎門,把守軍打退。
李孝恭大喜過望,快步入城,大聲道:「長孫將軍何在?」
「李總管,長孫順德在此!」長孫順德高聲應道。
李孝恭急步迎了上去,面色微變道:「長孫將軍受傷了?」
長孫順德滿不在乎地道:「只是傷了腿,性命無礙,李總管加緊進軍,不用管我!」
李孝恭點頭道:「那長孫將軍下去好好治傷休息,剩下的交給孝恭就好了。」
李孝恭意氣風發,指揮軍隊繼續進攻,迅速佔據附近的長夏門和厚載門。這個時候,負責守留洛陽的王玄應終於帶着麾下的五千嫡系從城北的含嘉倉城趕來了,隨即與唐軍展開了一場血戰。
唐軍雖然戰力強橫,但隨着城中的守軍越聚越多,唐軍再難以往前推進了,戰鬥很快便演變成拉據戰,不過李孝恭卻不慌不忙,因為他真正的殺着是嘉裕門,這邊牽制的守軍越多,嘉裕門那邊便越順利。
城南的定鼎門殺得血流成河,而皇城前的洛水卻水靜河飛,距離星津橋最近的積善坊中,高不凡等人正在靜靜地等候着。
親兵隊長高大河顯然有點沉不住氣了,因為按照約定,只要唐軍進攻城南的定鼎門,長孫恆安他們就會設法打開左掖門,只是直到現在,左掖門依舊毫無動靜。
「齊王殿下,會不會有意外?」高大河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高不凡皺了皺劍眉,心裏也有點不踏實起來,城南那邊已經打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了,左掖門還沒打開,難道恆安他們真的出了意外?
高不凡又等了一會,終於也坐不住了,站起來道:「大河,你在這裏候着,本王潛入宮中去看個究竟,若是半個時辰後,左掖門還沒打開,你們就撤吧,今日的行動取消!」
高大河雖然擔心,不過對齊王的身手更有信心,點頭鄭重地道:「好,齊王多加小心!」
高不凡閃身躍上屋頂,幾個起落便來到星津橋邊,橋下是洛水,過了橋對面就是皇城的端門,左掖門在端門的左邊,右邊是右掖門。
不過,高不凡並不是要翻牆進皇城,只見他一頭扎入了冰冷的洛水中,很快便找到了水道,向皇城內潛去。因為九州池的水是與洛水相通的,早在行動之前,高不凡已經提前定位了水道入口,目的就是為了不時之需。
皇城很大,而通往九州池的水道都是暗渠,一般人想從暗渠潛入皇宮,顯然是不可能的,只有高不凡這種能在水下憋氣大半個小時的逆天奇葩才有這種本事。
此刻的九州池瑤光殿外,宇文護帶着麾下的三十名宮衛找到了長孫敞和長孫恆安,興奮地道:「長孫兄,定鼎門那邊發動了,咱們也動手吧!」
長孫敞和長孫恆安對視了一眼,點頭道:「好,宇文兄跟我來!」
長孫敞一馬當先,來到了隔城的西門,通過西門就能進入夾城,而西門的鑰匙剛好在長孫敞身上。
長孫敞取出鑰匙,正準備打開銅鎖,身後的長孫恆安突然兜頭一刀便朝着旁邊的宇文護砍去。
宇文護大驚,急忙一個懶驢打滾狼狽避開,長孫敞也趁機一刀斬下,不過這個宇文護端的是身手了得,連刀帶鞘一架,間不容髮地架住長孫敞的一刀,還趁機飛起一腳踢中長孫敞空門大開的胸口。
長孫敞頓時被踢得飛撞在門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長孫恆安大驚,欲上前補刀,宇文護已經滾入他手下的人群之中,沒有機會了!
「長孫敞,長孫恆安,你們想作甚?」宇文護跳起厲聲質問。
「動手!」長孫恆安大喝一聲,原屬於長孫敞麾下的禁軍立即揮刀斬向宇文護的人。
宇文護此時若還不明白,他就是豬了,他厲聲道:「好你個長孫恆安,敢情是個雙面奸細,找死!」
宇文護縱身而出,連噼數刀,把長孫恆安逼向牆邊。
「死吧!」宇文護咆孝一聲,縱身躍起一刀疾斬而下,刀光燦若匹練。
長孫恆安不由心膽俱寒,他自問接不下這刀,只能閉目待死了!
「恆安!」長孫敞驚恐大叫,眼見長孫恆安就要被一刀噼殺,一片寒芒卻突然呼嘯而至,彷似那白虹貫日,瞬間將宇文護攔腰斬成兩段。
當……
一聲龍吟般的震鳴,一柄長刀幾乎盡數沒入宮牆之中,而宇文宇的兩截屍體也剛好從空中墜地,飛灑的鮮血形成了大片絢麗妖冶的紅幕。
靜……
四下里瞬間靜得落針可聞,正在激鬥的雙方人馬都下意識地停了手,驚恐地轉頭望去。
只長一名渾身濕淋淋的青年正安靜地站在七八米,身形筆挺如松,目光如電,不怒自威,渾身上下熱汽蒸騰,站在那裏,就像一座雲縈霧繞的巍峨大山!
長孫恆安愕了一下,繼而狂喜,急忙單膝着地道:「長孫恆安,參見齊王!」
長孫敞見也急忙行禮道:「長孫敞,參見齊王!」
「參見齊王!」那些禁衛紛紛跪地行禮,就連宇文護手下的的侍衛都有幾個下意識地跟着下跪行禮,顯然被高不凡的威勢震懾住了。
高不凡快步上前扶起長孫恆安和長孫敞道:「四叔和二哥不必多禮,大家都平身吧!」
長孫恆安看了一眼被凌空一刀噼成兩段的宇文護,心中依舊震撼得無以復加,他知道高不凡很厲害,卻不知道厲害到這種程度,太可怕了!
高不凡探手拔出宮牆上的長刀,目光一掃而過,澹澹地道:「本王高長卿,爾等是投降,或者死?」
宇文護手下那幾十名宮衛面面相覷,也不知是誰帶頭,兵器叮叮噹噹地丟了一地,然後紛紛跪倒:「參見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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