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月黑風高,奇寒蝕骨,兩支高句麗精兵摸黑渡過了遼河,高建武親率其中一路,直撲駐紮在懷遠城西門外的徐世績大營,而另一路則偷襲位於南門外的尉遲敬德大營。筆硯閣 m.biyange.net
此時正值凌晨,齊軍的營地靜悄悄的,只有營地外圍的營柵上還有稀疏的火把在亮着,絕大部份齊兵似乎已經進入了夢鄉。
然而,高句麗的斥候們顯然都沒發覺,此刻齊軍營地的上空正有數隻黑點在盤旋,在這一雙雙「天眼」的嚴密監視下,高句麗軍隊還沒開始渡河呢,就已經被發現了。
「國公爺,高句麗兵分兩路,已經分別從上下游渡過遼河,正往我軍營地襲來。」親兵隊長高大河進來稟報道。
這時高不凡正無卿地疊着象棋,因為諸將都各有任務,自然無人陪他下棋了,聞言隨口道:「知道了。」
高大河瞥了一眼那些被疊得高高的棋子,有點不解地道:「國公爺,屬下有一事不明。」
「說來聽聽。」高不凡隨手一拋,最後一隻棋子便穩穩落在那根「棋柱」的頂端,足足半人高的「棋柱」連晃都不晃一下。
高大河對此並不驚訝,國公爺現在的武藝不能說登峰造極,但也算半個頂尖高手了,對力道的控制,還有準頭都已經爐火純青,他繼續道:「兵法有云:渡河未濟,擊其中流,咱們為何不趁着高句麗軍隊渡河時襲擊他們,反而讓他們順利渡河。」
高不凡笑道:「兵法也有云: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大河,你要記住一點,盡信書不如無書,兵法運用之妙,存乎於一心,要學會靈活運用,而不是生搬硬套。
渡河未濟擊其中流,這個方法只適用於正常的情況下,如今遼河已經結冰了,人馬都能在冰上行走,這種方法就不大適用了,而且在冰面上作戰,對咱們的影響也很大,特別是咱們的幽州騎馬,太沉了,墜河的風險很大,還不如放他們過來再打。
當然,這還不是關鍵,世績的目標不僅是吃掉高句麗的這兩支人馬,還有這座懷遠城。」
高大河思索了片刻才明白過來,眼前一亮,脫口道:「好傢夥,徐大將軍端的狡詐……咳,機智,這次真的是摟草打兔子,把高句麗人和羅藝給一鍋端了,嘿嘿,屬下怎麼不早想到這一層。」
高不凡好笑道:「你要是能早想到這一層,本國公就不用你當親兵了,放你出去當個將軍多好。」
高大河撓了撓後腦勺呵呵一笑道:「宰相門前三品官,屬下覺得給國公爺你當親兵反而更威風。」
高不凡啞然失笑道:「那不如調你到國公府門前站崗,想必更加威風。」
高大河訕笑道:「不太好吧,高首和高仁這倆貨會急眼的,會怪我搶他們的飯碗。」
約莫半個時辰後,外面終於傳來了驚天動地喊殺聲,很明顯,高句麗軍隊終於殺到了。高不凡淡定地取了長刀便信步走出了營帳,來活了!
夜色很黑,天氣很冷,但是高建武此時激動得熱血,指揮四千精兵喊殺着襲向齊陣的大營,差不多衝到營門前了,齊軍的崗哨才發出了示警,隨後營柵後面巾射出幾根稀稀疏疏的箭矢,很明顯,齊軍的確十分鬆懈,完全沒有準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看到這種情形,高建武完全放心了,催動四千精兵毫無保留地撲向齊軍的營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了第一道營柵,又放火把營柵點燃,瞬時火光沖天,照得亮白晝。
「殺啊!殺啊!」高句麗軍隊勢不可擋地沖向第二道營柵,此時齊軍們終於忙亂地從營帳中跑出來迎戰,迎面就是一波箭雨射來,沖在最前的高句麗士兵當場倒下了一茬。
高建武心裏打了個突,仔細一觀察,發現這些衝出來的齊軍衣衫凌亂,有人甚至連靴子都只穿了一隻,應該是倉促應戰不假,不過這些齊軍估計是平時訓練有素,即便是倉促應戰,戰力竟然也不容小瞧,很快就從忙亂中鎮定下來,開始有條不紊地禦敵。
高建武見狀不由暗暗心驚,幸好是偷襲,如果光明正大地進攻,自己麾下的戰力只怕不如齊軍。
且說高句麗隊分別襲擊了西門和南門的齊軍大營,喊殺聲震天,城中的羅藝自然被驚動了,急急披掛好,帶着人登上城頭觀察敵情。
「總管大人快看,齊軍的兩處營地都被偷襲了!」薛萬鈞欣喜地道。
羅藝定眼一看,果然見到城外齊軍的營地火光沖天,看樣子已經被攻入了,熊熊的大火當中,隱約可看到高句麗的旗幟。
羅藝不由心花怒放,大笑道:「哈哈哈,是高句麗的軍隊,高建武終於出手了!」
這時,齊軍的營地中躥起了無數的火頭,不少帳篷都着火了,人叫馬嘶的亂成一鍋粥。薛萬鈞見狀更是大喜道:「齊軍被偷襲打了個措手不及,看樣子營地已經被高句麗人攻破了,總管大人,咱們報仇的機會來了。」
羅藝的三角眼露出森森的冷厲,獰笑道:「沒錯,咱們報仇的機會來了,本總管要親手斬下尉遲敬德和徐世績的人頭,特別是徐世績這個陰險卑鄙的雜碎。」
羅藝此刻已經被仇恨沖氏了頭腦,眼見良機千載難逢,竟然忘了他口中的徐某人是如何的「陰損卑鄙」了,點齊人馬傾城而出,試圖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痛打落水狗。
嘭嘭……
懷遠城的城門打,然後瓮城的三座小門也相繼打開,羅藝親和薛萬鈞各率三千人馬,分別撲向城西和城南。
「大將軍,羅藝出兵了!」斥候急急來報,徐世績等的就是這個,淡笑道:「來得好,羅藝此人心胸狡窄,睚眥必報,眼見有便宜可占,怎麼可能不來呢,這回倒是省事了,今晚順勢把懷遠城也拿下。」
眾將均是興奮地大笑起來,懷遠城的城防修築得相當變態,如果強攻的話,齊軍的損失肯定會非常大,這也是他們一直圍而不攻的原因,如今羅藝鬼迷心竅,自動從滿身是刺的龜殼裏跑來出來送死,自是再好不過了。
且說羅藝帶着三千人殺氣騰騰地撲到徐世績的大營前,準備趁亂痛打落水狗,結果剛剛靠近,密集的箭雨便鋪天蓋地撒過來,當場射殺了上百人,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羅藝大驚失色,怎麼回事?剛才在城頭上不是看到齊軍的營地四處着火,亂成一鍋粥了嗎?如今哪來如此密集的箭雨?
殊不知羅藝剛才在城頭上看到的不過是徐世績刻意營造的假象而已,至今,高句麗軍隊只是「攻破」了第一道營柵,而齊軍營地內部的火都是自己人放的,然後士兵們又故意跑來跑去,裝出陷入混亂的樣子,目的只不過是想把羅藝引出城而已,而羅藝果真上當了。
此時此刻,羅藝雖然察覺了不對勁,但是開弓沒有開頭箭啊,趁着高句麗軍隊幫忙夾攻,拼死一戰或許還有勝算,倘若這時後退卻,齊軍順勢咬尾追來,那們懷遠城恐怕就保不住了。
所以羅藝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發動進攻,結果營中射來的箭雨越來越密集,羅藝麾下的人死傷慘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員,而且始終無法往前推進一步,這時羅藝終於意識到自己中計了,撥轉馬頭便往城門方向逃去。
眼前主帥跑了,羅藝麾下的人馬急急轉身逃跑,這時齊軍營地中衝出一支輕騎,斬瓜切菜便把這些逃跑的敵軍殺散。
羅藝正要策馬衝進城門,突然一支勁箭迎面射來,勢大而力沉,呼嘯的破風之聲駭得羅藝魂飛魄散,急忙往馬背上一伏身,只是……那支勁箭射的是馬,並不是他本人。
噗的一聲輕響,血光乍現,利箭正中馬首,從眼睛貫腦而入,戰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倒下了,轟蓬一聲巨響,摔飛出十幾米遠,馬背上的羅藝也被摔得七葷八素,頭昏目眩,好半天才從地上爬起來,額上鮮血直流,把眼睛都迷住了。
羅藝拼力睜開雙眼望去,只見一名英氣勃勃的青年不知何時正站在瓮城的城頭上,手挽雕弓,仿似一座巍峨的山嶽,威嚴地俯視着眾生。
「高——長——卿!」羅藝從牙逢里恨恨地擠出了三個字,隨後卻撲通地跪倒在地上,大聲道:「我投降,我投降,羅藝叩見齊國公!」
羅藝說完咚咚咚地叩了三個響頭,當他想再叩第四下時,刀光一閃而過,人頭已經掉落在地上,那具無頭屍體還保持着跪伏的姿勢,鮮血噴濺了數米遠,然後緩緩地翻側倒地。
親兵隊長高大河收起了腰刀,提起了羅藝的人頭,厲聲喝道:「羅藝已經伏誅,齊國公有令,降者不殺!」
「齊國公有令,降者不殺!」
「齊國公有令,降者不殺!」
羅藝麾下的人眼見大勢已去,老大又被殺了,紛紛扔下了兵器放棄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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