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圍鬼,擁有……靈間?」
伍鐵山知道李景輝所說的那種鬼。
自己的鬼氣,本質上也屬於這一種。
可是對於他嘴裏最後說出來的一個詞彙,無比陌生。
難道是新的研究成果?
「李院長,什麼是靈間?」
李景輝沒有回答,反倒是對着伍鐵山問道。
「鐵山,你是第一個副本得到的鬼氣碎片吧?」
伍鐵山有些疑惑,這不是李院長早就知道了嗎,不過他也沒多想,軍人對上級無條件服從,點了點頭。
「那你還記得你是怎麼獲得鬼氣碎片的麼?」
李景輝依舊不急不慢,銀色眼鏡後方的眸子裏只有淡然,儘管這霧他現在依舊沒有處理的辦法。
但是他知道,現在的外界,正在動用一切手段想辦法聯繫自己。
這一點,毋庸置疑!
伍鐵山獲得厲鬼之前,正好是退伍回家的路上。
當時坐着一輛大巴車,途經一個小村寨,遇到了詭異事件。
「我是在一個村子裏,當時天色已經黑了,不過後來知道,是那個小山村,都被鬼氣遮蔽了。」
「驚悚遊戲給的提示是,尋找詭異的源頭,然後詭異的村民襲擊我之前,我找到了他們的祖墳地,鬼氣正是從其中一座墳散發出來的。」
「就在被傀儡一樣的村民撕掉之前,我跳進了那座墳里被鬼氣淹沒,好在我的身體素質夠強,不然也被鬼氣吞噬了,之後驚悚遊戲就提示我完成了新手副本。」
「再次出來的地方,就變成了垃圾桶。」
說到最後,伍鐵山剛毅的臉上有點燙。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出來的地方,是在一個垃圾桶里,雖然那個垃圾桶很乾淨,但是出來之後他一直覺得身上臭臭的。
渾身上下搓了好幾遍。
「那就對了。」
「那座墳,就是你鬼氣的源頭,鬼氣,實則是那個村子的怨氣,怨氣並不是具象化的東西,卻被厲鬼化了,形成了殺人的鬼氣。」
「但是這種具象化的抽象厲鬼,卻不像韓飛那樣可以直接殺人,而是靠着『靈間』里的怪異,去達到殺人的目的。」
「不過至於殺人之後,或者換個說法,在成長之後,這種擁有靈間的厲鬼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那是我目前所未知的。」
李院長的話似乎幫伍鐵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但是他心中還是有個疑惑。
「院長,可是我現在的鬼氣,並不能產生如同這迷霧一般的效果啊,最多能滲透進人的體內,讓他自殺,但是多餘的控制,就不行了,而且目標只能是一個。」
「至於你說的靈間,我壓根就沒感覺到。」
李院長的話語中,這個靈間是很大範圍的,就如同當時自己在那個村子裏看見的那些村民一樣,所有人都被鬼氣侵染了,變成了只知道殺人的傀儡。
伍鐵山可做不到。
甚至他能感覺出來,就算繼續得到鬼氣碎片,自己也不可能做到如同當時鬼氣一般的效果。
李景輝搖了搖頭。
「所以說,研究還欠缺了什麼。」
「至少現在還沒有人能夠達到,將已擁有的厲鬼碎片能力,接近無主的厲鬼碎片那種程度。」
「也不能如此絕對,或許是我還沒有發現這樣的人。」
「你見到的那個年輕人,倒是有些可能。」
「走吧,回去吃飯!哈哈!」
李景輝突然哈哈大笑,壓根就沒管淹沒過來的濃霧,招呼一聲,朝伍鐵山的家中回去。
伍鐵山看着李景輝的背影,以及他爽朗的笑聲,他真的完全猜不透,這個只比自己稍稍年長几歲的男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明明只是沒被選中的普通人,卻對厲鬼的熟悉程度,超出自己認識的所有厲鬼附身者。
堪稱恐怖。
用鎮鬼總部的話來形容,李景輝的命,相當於整個研究院。
要不是國際上的形勢不容樂觀,加上這次的遊戲崩潰導致鎮鬼總部亂了分寸,也不會只讓伍鐵山一個人跟着李院長來到聯邦港灣區。
雖然港灣區之前,從沒有發生過這種大規模靈異事件。
最恐怖的一次也不過是一個超市,有一隻吃掉了十五個人的餓鬼。
而且已經隨着第一次副本,重新回到了遊戲世界。
至於那晚那個年輕人,隨着李景輝讓他回憶之後,加上關於靈間的解釋,以及自己鬼氣對於厲鬼碎片的敏感程度。
伍鐵山有一種,對方真的是那種覺醒了靈間的厲鬼附身者。
亦或者,那傢伙的厲鬼,要比自己得,完美的多。
回頭看了一眼愈發濃重起來的霧氣,伍鐵山轉身跟着李景輝,回到了家中。
……
此時的工商學院六號樓。
宿管大爺時千,正站在門口。
回想自從劉洋余寬他們走了以後發生的怪事。
前幾個小時裏,這棟宿舍只進來了七八個女生,其中有人手中還拎着食堂打的飯,有人穿着睡衣挎着小包,頭髮濕漉漉的,包里漏出一節衣服的小角。
顯然是剛洗完澡回來的。
時千本來沒有興趣觀察她們的,可是這些人太古怪了。
拎着飯菜的絲毫不在意沒紮好的包裝袋,裏面的飯菜已經被雨水打濕,進來後,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小屋子裏的時千,目不轉睛。
洗完澡的小妹,面色白淨,穿着睡衣,腳下卻滿是泥濘,也同樣絲毫不在意,依舊是看着時千,目光有些呆滯。
甚至從門口走到了樓梯口,都沒有挪過目光。
最讓時千震驚的是,她們竟然沒有跌倒絆倒,如同知道台階在哪一樣,直接踏了上去,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過時千的臉。
隨後被樓梯的牆壁遮蔽。
「什麼鬼?」
時千滿肚子疑惑,這些女生身上,沒有厲鬼的氣息,雖然神情動作極其古怪,但是確確實實有人的氣味。
這不是時千感覺,而是他的陰靈眼跟鼻子。
漆黑的眸子沒有發現任何古怪,鼻子嗅到的只有空氣中淡淡的少女氣息。
時千沒有直接上前探查,也沒有跟隨過去,只是將這一幕記在了心中。
他的現階段目的,只是找到古怪的源頭,並不是跟厲鬼對抗,這個方針要一直貫徹。
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暴露,至少現在他不知道,暴露在這些古怪的學生面前,算不算任務失敗。
不過今天只是到學校的第一晚。
劉溪的宿舍怪事也沒有找到解釋,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只有左腳捕捉到了。
劉洋的鬼指包括自己的鬼影,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至少劉溪兩個室友的行為邏輯,在時千看來,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黑色長髮的徐嘉,棕色短髮畫着淡妝的何婭,以及她的男朋友余寬,他們的表現,都符合一個正常的人。
所以時千在等一個契機。
而在兩個攀談女孩離開之後,雨下的校園,再也沒有半個人影,他隱隱覺得,這個契機似乎就要出現了。